第十章 悠然授徒,坐看風雲
與岳不群約定明天再看典籍后,吳明接待了刻意留下的林鎮南。
自從昨天看了開山大典,林鎮南一直惴惴不安。
在以前,他不是沒見過高手,在祖父還在世時,也見過祖父與人比武切磋,就比如前青城掌門,那個號稱三峽以西劍法第一的長青子,還不是敗在祖父劍下。
這些年來,在祖父的餘蔭下,福威鏢局暢行各省,林鎮南又十分會做人,金錢開道,利益當先。即使有一些小麻煩,在他的關係網下也會也可以拉關係,找朋友,化於無形。
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這樣無法解決的問題了——對於實力遠高於你的人,並不是每次都能靠小聰明和關係擺平的,只有實力才是最後的依靠。就像白板煞星的襲擊,並沒有任何緩衝的餘地。
林鎮南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功夫只三流,可能連一些大門派的內門弟子都打不過。這樣的自己,居然有勇氣入股別人的鏢局?
不過他還是靠自己的才智找到了一條路。
“吳莊主,我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孤弱寡聞,以前以為再大的高手也只是比我們強一些,不是無敵的。現在才發現:強一點兒,那也是強的沒邊兒了。”林鎮南感嘆着說道:“從昨天開始,在下心裏惶恐不安,想我福威鏢局雖通行各省,卻無匹配的武力,就如小兒抱金而行於鬧市,雖有祖父遠圖公的威名,怎奈我輩不肖,無法繼承家傳武學的精髓。”說著不免心中凄凄。
要說林家有沒有高深武學?有!辟邪劍法嘛!可他心裏清楚辟邪劍法的底細,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再讓那劍法出世的。
正想着,就聽吳明說道:“福州鏢局的擴張本就是合理的經營方式,只是缺少了實力,終究少了底氣。不知林總鏢頭究竟有何想法?”
林鎮南沉吟了一下,說道:“吳莊主,我意與龍門鏢局聯合經營,鏢行南北,四海通商。屆時以龍門鏢局為首,我願將福威鏢局併入其中。”
“不至於這樣!福威鏢局經營有道,又分局眾多。我龍門鏢局偏安一隅,如何服眾?”吳明沒想到林鎮南如此果決,應該是昨天的演武嚇到他了。不過,這也是個機會:“我有一想法,福威鏢局可以和龍門鏢局交換持股,我以龍門鏢局的三成換福威鏢局兩成,紅利各算各的。另外,福威鏢局的鏢師可以到我這裏選一門武功,山莊的外門弟子甚至親傳弟子也可到鏢局歷練。再加上雙方互通消息,想來應該可以幫得上總鏢頭。”
林鎮南與吳明達成了共識,高興的走了,吳明也終於有時間教導一下這些弟子。
眾弟子集合在傳功閣,吳明一邊看着他們抄門規戒律,一邊道:“我傳劍山莊,以劍明心,劍心通明。好劍需要好鐵來打造,你們也是一樣。今日先抄百遍門規戒律,不會的一會先生會教你們,明日我檢查……先這樣。”正說著,管家劉遜在門口拱手,吳明交代了先生一聲,走了過去。
“莊主,劉捕快帶着嘉獎文書來了。”劉遜拱手說道。
吳明意外的點了點頭:“迎進偏殿。”
不一會,劉捕快帶着兩個衙役進來:“吳莊主,恭喜了!”
“哪裏哪裏,劉捕頭昨日不在,今日可要好好喝一杯。”吳明抬手將人讓到座上。
“回頭一定,今日還有事!”劉捕頭笑着從懷裏掏出一疊地契,道:“鳳凰山左近崎嶇荒僻,多有盜匪野獸為患,今後還需莊主照應。”
吳明結果一看,除了山莊周圍的山林,還有千多畝良田。加上那幾個徒弟的拜師禮,也算是一個地主了。
劉捕頭又拿出一紙公文道:“這是按察使大人給山莊開具的鹽鐵引證,大人希望莊主以後能多多看顧一下周邊的匪盜之患。”
“理當如此!”吳明正色道。
就在吳明一邊數錢,一邊給徒弟打基礎的時候,江湖上多出了不少關於傳劍山莊的傳聞。
有說莊主武功高強,一表人才的。有說山莊武功劍法繁多,可稱武林第一的。有說山莊有傳世寶劍,得之可號令武林的。有說莊主是劍仙下凡,飛劍斬了白板煞星的。還有……
在這些傳聞中,華山派的寧夫人親自來接自己的丈夫了。
“師妹,有勞你奔波了。珊兒呢?”岳不群已經好了很多,只是臉色稍白。
“師兄哪裏話!珊兒有吳莊主派人照顧,只是師兄怎會受傷的?”寧中則有些不解,沒聽說師兄和人動手啊?
岳不群讓師妹坐下,掏出兩本秘籍遞給寧中則:“我華山一脈傳自全真,卻又不只是全真,師妹你先看看。”
寧中則拿起《玉女劍法》翻看,訝然看向岳不群:“這劍法與玉女十九劍很像,但足有三十六式,卻又似有意猶未盡之勢。”
又翻看另一本《玉女素心劍》,更是驚訝:“這是雙劍合璧?怎有一半的華山劍法,不對,只是相似。師兄,這是?”
“這是當年古墓派的玉女劍法和玉女素心劍,當年古墓派祖師愛慕重陽祖師而不得,創玉女劍法克制全真劍法,后又難解幽思,創玉女素心劍,可與全真劍法雙劍合璧,期盼着能再續前緣,然終不可得。”岳不群唏噓的嘆道:“後來古墓後人封墓隱居,應該就在華山,我派祖師也入華山創派,這玉女劍法經過刪繁就簡,就成了玉女十九劍。而全真劍法也經過刪改,成了華山劍法。可惜,玉女十九劍保留了喂招越多,威力越大的特點,卻終不能和華山劍法雙劍合璧了。”
這段故事是吳明的猜測,卻也證實了他並沒有窺伺華山武功的必要。
寧中則簡直無法想像,自家華山居然有這般離奇的來歷,但看着這兩本秘籍也不得不承認卻有幾分可信:“那師兄也不至於受傷呀?”
岳不群長嘆一聲,把那天眾人討論的過程複述一遍(我就不騙字數了),最後說:“我華山本是興旺至極,奈何為這無理之理,無由之由凋零至此,我是心痛啊!”
寧中則把術法道反覆琢磨,又會想了一下自己平日練功的情形,也是無語:“本應相輔相成的功法硬被拆分成對頭,這樣看來那並不是理念之爭,而是利益……”後半句沒有出口,卻是不好妄議先輩。
二人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