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04----心照不宣的人們(4k)
“這起案子法務部部長女兒死了,你要在不能動用警力,只憑你私人關係及調查能力的情況下,給我把這些案子破了。”
“這不就是在難為我嗎?”朴尚源眉頭一皺,十分不滿:“這個沒開玩笑吧,我覺得比起這個我更願意去蹲牢。”
“當然就是在難為你啊。”安祚理所應當的點頭,最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你給了我一拳,我還不能難為難為你了。
“內,我想我一定會認真完成的。”朴尚源泄氣的垂下肩,眼角下皺,眉毛向外八字撇,這是極度悲傷的表情。
不動用警力就證明沒有合法的死者周邊關係的詢問途徑,沒有死者關係網的陳述,僅靠自己的想像去判斷嗎?這完全是開玩笑。
正說著,金蘇輝就早就上了車,安祚也是揉着在陽光下異常耀眼腫脹的半邊臉頰,又想了想給他說的難題似乎半邊臉又沒有那麼的痛了。
“晚上有你和你師傅要一起吃飯,別忘記來啊。”金蘇輝搖下車窗同情的看了一眼朴尚源。
“就半天的時間,我們等你。來了的話就讓你進公共部,如果沒查明白就敢進來的話,那你還是就等着辭職吧。”安祚也補充道。
朴尚源沒說話,神情堅定的九十度鞠躬,待聽不到車的聲響后,判斷車應該大致走遠之後直接怒罵。
“去你大爺的,我查你妹啊?”
朴尚源十分鬱悶。
安祚又何嘗不鬱悶。
他本來聽說自己管轄的檢察廳來了一批素質很高的見習檢察官,並且長達半個世紀的司法考試改革,就連見習檢察官也能夠進入別人一生努力都不可能進入的公共部,成為公共通。
好奇心使然,想親自考校一番。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有些偏離他的掌控,險些讓他下不來台。
並且這傢伙還給了自己一巴掌,這要是傳出去不得笑死,自己的老臉可是真的沒地方放了。部長被自己手下的見習檢察官給打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其他那些老傢伙笑掉大牙!
自己的身份被拆穿,就不得不在下屬面前保持部長的威嚴,尤其是還當著那位的面,更是讓他有種想宰了這小子的心理。
車上。
金蘇輝對朴尚源今天亮眼的表現:思維靈敏,觀察力和判斷力敏銳,且有自己的辦案風格,不畏強權,意志堅定。
這些優點加在一起,足以使他在檢察官的仕途,上走的很遠。但這一切究竟是他的表演還是他真實發散的東西沒人會知道。
他看好朴尚源今後的潛力,以至於他有些後悔之前對朴尚源的安排。
有鮮明的特點。在檢察系統的仕途上,要麼你會成為一個令人矚目的新星。要麼...會成為檢察系統中最大的毒瘤。
“這是第一次在中央監察廳以外的分廳設立公關部,所以我才要找您要點幫手啊。”
“這屆的總統?”金蘇輝聽見這話問。
“是朴,根基穩。”安祚回答。
“怪不得呢。”金蘇輝笑道。
安祚收拾好鬱悶的心情,談到了正題:“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確實有夠正直的。”
“你這傢伙是生怕他看不出來這是場演習嗎?”金蘇輝帶着眼鏡,正在看今天的法制日報。
“有這麼明顯嗎?”安祚訕訕的笑,隨後又肯定的點頭:“不可能啊,我明明做的八面玲瓏才對啊。”
“知道你珍惜人才,怕他走彎路,但是他剛剛的那段分明是表演才對。”金蘇輝如鷹眼一般銳利的眼睛望向窗外。
“這個傢伙,去漂亮國那幾年可不是為了遊玩,而是真正的學了點東西回來。”
“你不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特地試探他的嗎?”金蘇輝笑着。
“微表情,國內是完全空白的領域,我們需要開拓者。”安祚轉頭,表情認真。
“這個傢伙應該以為他騙過了我們,現在正在沾沾自喜吧?”金蘇輝推了推眼鏡,笑的十分莫名其妙。
“你得像我一樣沉着冷靜才行了,他完全就沒發現我是誰。”金蘇輝十分滿意自己的表現。
“我還得跟您學才對。”安祚點頭。
……………………
這頭的朴尚源,等徹底聽不見車聲后,眼神瞬間冷了下來,渾身都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樣子。
好似冰窟。
朴尚源出了街道,自己的白色破現代正停在路邊,他也一點都不感覺到意外,只是順勢上了車。
將車鑰匙掛在車上,其目的就是讓自己的發小來幫自己開走,這輛車順帶着,最重要的是有他在十分的放心。身高兩米多打人也是嘎嘎疼,他是自己的調查官,自己簽訂的調查官。
駕駛位上坐着一個兩米多高的男人,面色不善,再看清楚朴尚源后,開口。
“老大怎麼樣了?”
朴尚源點頭,冷冷的回答:“算是應付過去了吧,典韋開車現去首爾特別市。”
男人名字叫李典韋,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好兄弟,是絕不會背叛的存在。
但有時候這個傢伙也會很煩。
比如----
“咱們不去吃飯嗎?都中午了。”李典韋委屈的表情讓人看的十分難受。
“西八,我他媽都快要死了,你還想着吃飯,你心是真的大。”朴尚源無語的看着神經大條一副,完全不覺得自己錯了模樣的李典韋。
李典韋雖然表情不情不願,但還是無奈只能開車奔往目的地。
朴尚源沒說話,表情十分嚴峻的看着安祚給自己的卷宗,別說半天,查完就算給自己一個星期也不可能搞定的東西。
雖然卷宗記錄的很詳細,每個人說的話也都盡在其中,但是這種東西只有眼見為實,卷宗給到的東西不一定是正確的,現在完全就是沒有頭緒,這個案件如果一開始就是由自己接手的話,那也許是不一樣的。
似乎是車內的氛圍不太對?
在李典韋看來,開車就是要講話的,不然太過枯燥容易犯困,這一犯困就容易引發事故。
李典韋對朴尚源說。
“老大你講兩句。”
“我講你奶奶啊,看不見,我在看卷宗嗎?”朴尚源大罵。
李典韋委屈的嘟起嘴:“知道了嘛!我錯了還不行嗎?”
看着他的模樣,朴尚源氣極反笑,反正現在看卷宗也沒有什麼頭緒,現在應該安撫他的情緒才對。
“想不想聽聽我是怎麼發覺出來異常的,雖然說了對於你的核桃仁似大小的腦袋,你也不會記得住,但是讓我們愉快的氛圍進行下去吧。”
“當然啦老大,我就等你這句話。”李典韋興奮極了,明明和一個天才在一起,但是自己卻這麼笨,都是因為這樣感覺自己不能再拖累他,所以才要認真學習這些東西才對。
“你先給我好好開車。”朴尚源清了清嗓子:“首先呢,從他們進來看到我開始我就知道這是一次演習了,我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驗證我的猜測而已,接下來你好好聽着。”
先說安祚
他在說我藏毒的這件事情的時候,說話重複聲調上揚,這是明顯不自信的表現。他們通過這種方式來讓你相信他的話。
我在質問他。
他卻又說我藏毒。
這是其中一條。
我在問他是不是警察的時候,他先是搖了搖頭,最後有十分肯定的點頭。
太經典了不是嗎?搖頭之前先輕輕的點一下頭,肯定自己的謊言。十分幼稚的撒謊行為。
還有他的右手再給我戴上手銬的時候,我仔細觀察過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有非常明顯的繭子。
檢察官沒有外表的那樣光鮮亮麗,日常書寫陳述書還有蓋印章,最重要的是要把犯人的嘴給他撬開,讓他們寫陳述書,早已經成了他們的日常工作。
理所當然的摸筆摸多了就會有繭子這是正常的,警察是不可能有的,只有文職才會有。
就算有繭子,像他們這種常年在外的緝毒警是絕對不可能的,有也是10個手指,全都是繭子。
甚至我都不需要用微表情分析,他的行為處處透露着奇怪,那不就得告訴我我是個壞人,你一定不要信我們兩個的話,太奇怪了。
還有金蘇輝。
這個傢伙更明顯,安祚如果是不顯眼的表演,那麼金蘇輝就是明擺着告訴我,他是高官,你給我小心一點。
“何出此言?”李典韋問道。
“先來說常識,四五十歲的檢察官是不可能只是一瓶普通的檢察官,即使是特別搜查部,和公共部。
最次也應該是各部門首席的地步,k國是有規矩的,如果你的後輩超過了你的話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忍氣吞聲的點頭哈腰,二是辭職很多數人會選擇有尊嚴的活着。
辭職檢察官還有律師這個選項。
而且他的氣勢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名檢察官,隨時都透露出來的霸氣。
“想海賊王一樣嗎?”李典韋舉手。
“你呀先開車。”朴尚源怒罵。
最主要的是這個傢伙說話完全就是一副明擺着要跟你說大道理的模樣,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透露着,上位者的驕傲。
一副說教的模樣和我師傅真的是太像了。
想要教導未經人事的初出茅廬的新人,這樣一個驕傲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檢察官,他的存在就像是在明擺着告訴你這次演習絕對不簡單。
最最最重要的是,典韋我給你的資料里,有一位高級檢察長,是不是酷愛打桌球?
“當然了。”李典韋點頭思考:“好像還真是有一位非常愛打桌球,他有一句名言就是打高爾夫只是交際工作,而桌球才是自己的熱愛。”
朴尚源點頭:“他的褲腳明明就有藍色的圓點,他在打桌球的時候應該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褲腳沾上了粉末,但是聽剛剛你那句名言,好像他應該是故意的。”
藍色粉末可能為粉筆屑,巧粉...藍色圓點就幾乎肯定了是巧粉。
所以,金蘇輝應該是剛剛在打桌球,而且很可能是個新手。打桌球的時候要用到防滑粉,而且不會穿專業的服裝,粉也會濺到褲腿上。
李典韋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心懷鬼胎,都想讓你進公共部對吧?老大就是厲害……”
“公共部只有兩個名額,即使我是研修院第一,並且蟬聯三年,這也是不行的,但是也許這個案子就是我破局的關鍵吧,畢竟總要有理由培養我這個苗子,不是嗎?”
“原來如此!”李典韋猛地點頭。
“拍馬屁的就舍了吧。”朴尚源望向窗外:“晚上記得別喝酒,我也許會喝很多。”
“老大你也太自信了。”
“不自信那不是我?”
講到這,朴尚源故意停頓一下:“還有啊,你覺得為什麼金蘇輝講了那麼多句話,我卻沒有要打他的心思,而安祚這傢伙只是說了一句話,我就反手給了他一拳。
這是因為在我確定金蘇輝的等級比他大的時候,那麼我的目標就很明確了,既然這是一場演習,那麼總要有個評分標準,最重要的是首先要讓他印象深刻。
讓他以為我是一個十分正直的人,但是也是一個年輕人,血氣方剛會發生一點小錯誤,不會為了自己的仕途去製造不必要的冤假錯案。
一個盡心盡責,血氣方剛的形象,這不就來了。
“為啥不製造一個完美的形象?”李典韋想不明白。
“世界上沒有至善至美的人,人都是有私慾的。”朴尚源不假思索。
李典韋撓了撓頭:“那還不對吧,給他一拳應該是壞印象才對吧。”
朴尚源:“我還記得有一個電影去招聘演員的時候,導演對着一位試鏡的演員說⑤秒鐘讓導演記住他,你猜怎麼著了?”
李典韋:“難不成給了導演一拳?”
“答對了,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這確實給導演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不是嗎?就看導演對你的態度了。”朴尚源又拿起卷宗。
“那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老大,就是一個小小的問題哦?”
“什麼?”朴尚源望着這光怪陸離的世界,重生這麼多年,也許就在為今天這一天而斗。
“如果這是一次真實的事件,那老大會怎麼選擇呢?女孩和自己之間要該怎麼去做選擇?”
朴尚源透光車窗向外凝望,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遮蓋了大半天空。縱橫交錯的交通設施像蛛網一般覆蓋了整個鋼鐵叢林。閃爍的紅綠燈、五光十色的廣告牌如藤蔓一樣糾纏着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要為自己而活?
或是為了心中的正義。
這個問題啊?
朴尚源,笑了笑。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