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起睡
夏繁一邊往後退一步，一邊心虛的搖頭，趕緊解釋：“不是，沒有，你想多了。”
她怎麼會不滿意呢，她滿意的要死。
幸好祁盛並不打算跟她計較，也沒有過問她跟好友聊了什麼，只是低頭慢條斯理在整理自己的袖扣，語氣平靜的說道：“快去洗漱吃早餐，我先回公司了，有什麼需要聯繫我。”
夏繁立即點頭，生怕晚一步祁盛就不走了。
以前她覺得祁盛很溫柔很理智，就連夜晚都是這樣的，像沒有情緒，她也能理解，畢竟他們只是塑料夫妻，她不會引起他什麼情緒波動，她覺得很正常也能接受。不過最近兩次，越來越超乎了她的想像。
讓她對祁盛的印象漸漸在改變，尤其是現在，她看到祁盛都感覺腿抖，這傢伙實在是太能折騰了，讓她后怕。
她覺得自己需要好好休息兩天，他最好住在公司不要回來了，多住幾天都行。她不會有需要的，絕對不會打擾他工作。
祁盛走之後夏繁吃完了早餐又去睡了個回籠覺，一覺睡到了快中午，她趕緊起床洗漱穿衣服，下午她還要去看材料。
她是個做珠寶設計的，這陣子正在為尋找自己理想中的材料焦頭爛額，已經先後試過了好幾種玉石，但是成品都不是她想要的，永遠差那麼一點。
夏繁胃口不是很好，午餐將就吃了一下，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居然是祁盛父親打來的電話，夏繁也不在意耽誤她的事兒，只思考着會是什麼事情。
“爸？”
“你現在忙嗎？你爺爺摔倒了，正在醫院，可能時間不多了，祁盛電話沒打通，你們有時間快來看看”，電話那端，祁父的聲音依然冷靜，但氣息卻有些抖。
夏繁整個人瞬間呆了，大腦一片空白，一時間竟着急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們前天才去看過爺爺的，還跟爺爺下了一天的棋，怎麼可能不行了呢……爺爺還對她笑，跟她說只要有他在祁盛就不敢欺負她的，說好長命百歲的啊，怎麼會這麼突然呢……
雖然他們都有這個心理準備，爺爺這兩年來身體越來越差，正在以飛快的速度老去，但現在忽然聽到爺爺快不行了，夏繁還是覺得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有點接受不了。
她立刻給祁盛打電話，響了好一會之後，終於接通。
“祁盛，爺爺摔倒進醫院了，爸剛剛打電話讓我們過去。”，夏繁的聲音帶着輕微的哭腔。
她想起了跟爺爺在一起的時光，想起了爺爺每次過來偷偷給她帶的零食，想起了爺爺一個人下棋的孤獨背影。
爺爺說“馬上就要見到老夏了”，他說的時候好像還挺開心的，沒想到居然真的這麼快，一時之間悲傷湧上心頭。
眼淚滴到了手機上，她連忙用手擦乾淨。
電話那頭的祁盛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之前在開會沒接到電話，你在哪？我來接你。”
“我今天出來看材料，正好就在你公司附近，一會就能到了。”，夏繁從車上下來，快速往大廈裏面走。
她眼睛紅紅的，走在公司樓里有好幾個經過的員工好奇的盯了她幾眼，以為是上他們公司來討公道來了，還興緻勃勃的想看戲。
然後，他們就看到人家撲進了他們祁總懷裏，而他們冷血果斷的祁總居然滿臉心疼，還輕輕拍了拍美女的背，驚得他們紛紛睜大了眼睛。
祁盛也沒心思去管這些員工怎麼聯想的，攬着夏繁的腰，兩人便匆匆離開了辦公樓。
之後的幾天夏繁和祁盛都沒有再忙工作，但是爺爺還是走了，並沒有給他們留下一句話，忽然就走了，摔倒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也許最親近的人忽然走了大家反而不會歇斯底里，甚至連眼淚都哭不出來，莫名其妙的冷靜，她下意識回頭去找祁盛，見他站在那裏看着一個方向，發獃，眼神空洞沒有焦距，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種表情。
祁盛可以說是他爺爺帶大的，他小的時候，父母都比較醉心事業，在公司的時間比在家多多了，因此對他生活上的關心並不多，祁盛跟他爺爺看起來感情一般，但實際並不是這樣。
雖然漸漸長大的祁盛也沉迷於學習，跟爺爺沒那麼親密無間。
爺爺去世之後的好幾天，夏繁總感覺祁盛變得更沉默了，他時常站在一處看着遠方，好久都不動，背景看上去孤單又沉默。
後來，一個夜晚，夏繁忽然醒來，一摸旁邊是空的，她開燈之後發現祁盛並不在床上。
於是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悄悄走出卧室，關上房門，剛打算打開客廳的燈，卻發現落地窗的位置有明顯的一點紅色的火光，空氣里居然有淡淡的煙味。
今夜月光很淡，幾乎沒有，外面只有一絲絲淡淡的若有若無的光線，透過落地窗落進客廳內，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才看到旁邊的沙發上，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祁盛平時不抽煙的。
夏繁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開燈，室內一片安靜，她故意輕咳了一聲，假裝打哈欠：“你睡不着嗎？”
祁盛似乎早就知道她來了，並沒有驚訝，黑暗中那光點閃了一會，又滅了。他的嗓音有些沉：“你怎麼醒了？”
“可能是夜醒吧，現在又沒什麼睡意了。”，她說著朝落地窗邊走去，安靜地在祁盛旁邊坐下。
在夏繁走過來之前，祁盛就已經把煙熄滅了，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夏繁坐得不遠，兩人衣服相貼，客廳很安靜，就這麼在黑暗中坐了很長一會。
她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安靜了挺長一段時間之後，祁盛對她說：“我只是有點睡不着，在這坐一會，你先回去睡吧。”
“我現在也不困。”，夏繁說。
其實她都控制不住想打哈欠了，確實有點困了，但是總感覺丟下他一個人坐在這，她有點良心不安，她也不想一個人不長心的在那邊呼呼大睡。
畢竟她這老公對她確實沒話說，即便談不上愛情，那也是有那麼一點點感情的，她現在哪裏能安心的回去睡覺。
況且，這種氣氛弄得她也有點難過了，想起兩個爺爺還在的時候，那時候真開心啊。夏繁不敢想，這樣想下去她肯定也要難過，本來她還想安慰祁盛的呢，總不能還反過來要他安慰吧。
於是，夏繁又這麼沉默的陪祁盛坐了一會，也不知道什麼時間了，她越來越困。祁盛也知道，讓她輕輕靠在自己身上，溫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
“困了吧？回去睡覺了”，他說。
夏繁已經困得有點迷糊，卻還堅持問他：“你呢？”
祁盛難得笑了：“一起睡。”
看着夏繁還迷迷糊糊的，他笑着輕輕揉了下她的小臉，攬住她的腰，將人半抱了起來。
重新躺下之後，夏繁就鑽到了他身邊，祁盛也習慣性的張開手讓她過來，然後抱着她入睡。這一次祁盛居然很快就睡著了，整個人滿足又放鬆，兩個人就抱在一起沉沉入睡。
那之後夫妻兩人的感情似乎更好了一點，至少越來越熟悉，祁盛甚至會在下班回家的時候給夏繁帶一隻她最愛的雪糕。
轉眼他們就結婚一個多月了，祁盛的工作也重新開始忙碌起來，沒那麼多時間在家裏了，又跟最開始一樣五六天不回家，而夏繁居然有點不習慣了。
分開五天之後，祁盛在晚上九點回到家，夏繁已經早早躺在床上了，他躺下之後她就自然的做好了準備。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最纏綿的一個夜晚，這男人不僅下手狠還精力充沛地來回折騰，夏繁累的都不想說話了。她只當他是餓了好幾天，所以才有點狼吞虎咽。
最後，他抱着她，沉默了一會。
“我明天要出一趟遠門。”，祁盛的聲音是纏綿過後的低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