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89章
這一夜的喬希渾渾噩噩的,具體是怎樣回到的自己的房間他都是模模糊糊的,甚至一夜未眠。
顧錦恪倒是心情甚好,一夜到天明,甚至第二日一早,早早吩咐了荀己開始行動。
蠻國一下子人心惶惶,風雨飄搖起來,底下的大臣暗流涌動,神色交換間都是衡量。蠻王看她們偶爾露出來的異樣神色,卻只當是因為小王女戰敗狼狽逃回王庭的物傷其類,為了鼓舞士氣,她決定辦一場宮宴,激發大臣的信心,然後要麼發兵抵抗大晉,要麼對大晉投降,納歲貢安下心來收服蠻國境內的叛軍。
沒想到她只是剛剛露出這個意思,朝中的大臣竟然紛紛應和,導致宮宴的舉辦頗為順利,更有朝中大臣率先表明了態度。
“王,晉軍一路勢如破竹,我蠻國損失越來越多,其他境內反賊也越來越多,但是近兩年年收成都不好,根本堅持不住再打下去,為我蠻國着想,不如先停戰,修養兩年,肅清內敵。”
她話一落,就有很多大臣紛紛應和,原本對投降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蠻王看見這一幕,只覺得大勢已去,但她並不能斥責這些大臣,因為這些大臣說的是實情,也代表了大多數人的心聲,她只能選擇沉默點頭:“我會好好考慮的。”
當即就有幾個大臣露出笑臉來。
蠻國王庭朝中的事一下朝顧錦恪就知道了,她敲了敲書桌:“看來蠻國的形勢應當更嚴峻一些。”
不然不至於她一派人隨隨便便遊說,竟然有那麼多人符合造勢。
荀己站在下手:“昨日我去她們的王城附近繞了一圈,即使在最富饒的王城,現在也大約有一半人,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她們的奴隸市場更是十分價廉,半賣半送。”
荀己抬眼看了顧錦恪一眼,猶豫一下道:“王城還算是好的了,據我收集的消息,王城之外叛軍所在的地方,已經在——易子而食了。”
顧錦恪皺眉,但很快鬆懈,蠻國的境況她心裏大約是有猜測的,只是說出來要更震撼一些。
當時她去清城府,害怕的也是在清城府發現這樣的人間慘劇。
她撐了撐桌子,深深吐了口氣:“我們速戰速決吧!”
蠻國王庭給她的感覺,太壓抑了一些。
荀己點點頭,退下去行事了,剛走到門口,就見黎玉辛和喬希手挽手過來。
她停了一下,拱手行禮:“黎公子,喬公子。”
兩人紛紛還禮,只是相對於精神奕奕的黎玉辛,一向朗月風清的喬希竟然有些萎靡不振,聲音也啞啞的。
一路上行過來,幾人也算並肩作戰,關係並不差,再加上這兩位小公子,一心都是為了殿下,荀己對他們十分尊重禮遇,當即關懷:“喬公子是怎麼了,是昨夜沒休息好嗎,還是……”
感染了風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要儘快調醫官過來熬藥了,以免拖着傷了身體。
黎玉辛也似笑非笑瞧過去,他今日一早自然也察覺了喬希的不對勁,但是喬希含含糊糊的,黎玉辛總覺得他有什麼事瞞着自己,當即對荀己的問話期待起來,荀己剛剛出門,他們幾人的談話,坐在書房的顧錦恪一定聽得到,他倒是很想知道,喬希會用什麼理由搪塞。
喬希揉了揉眉心:“沒事,只是昨夜沒睡好罷了,今日有些沒精神。”
荀己聽了,放下心來,拱手匆匆離開了。
黎玉卻是不信的:“是嗎?一路上喬公子的睡眠不是挺好的,怎麼昨日沒睡好,是有什麼憂心之事嗎,不如說出來,玉辛幫忙分分憂。”
喬希一哽,難道和黎玉辛分享昨夜殿下的……
他想着,倏然紅了臉,微微扭過頭去咳嗽了幾聲,再扭回頭來,就見門口顧錦恪懶洋洋站着,似笑非笑的看向這邊。
昨夜的感覺又來了,喬希只覺得腿軟,偏偏他偏頭,對上黎玉辛審視的眼睛。
喬希:……
顧錦恪靠在門邊,看他左右為難的樣子,唇角笑意一閃而逝:“若是喬公子沒睡好,也不必拘什麼規矩,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她的語調也懶洋洋,漫不經心的,但大約是後遺症,喬希腦海里只有昨夜溫熱的呼吸,她低低的調侃和問話,還有……兩個人的親昵。
當即知道今日是在這裏待不下去了,只能行禮告辭:“殿下說的是,我先退下養好了精神。”
不過他也不想給狐狸一樣聰明的黎玉辛可趁之機,當即挽着他手道:“阿辛,不若……”
黎玉辛是什麼人吶,當即猜到其中恐有貓膩,在喬希搶先說出來之前打斷了他:“正好,我也十分擔憂你,不若你先回去休息,我正好有些事情尋殿下。”
喬希只能自己離開。
偌大的院子裏就只剩下顧錦恪和黎玉辛。顧錦恪靠在門邊的身體站直了,她看向黎玉辛道:“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黎玉辛這麼聰明的人,兩個人的行動舉止,他不可能看不出端倪,與其讓他自己猜的耗費心神,不如顧錦恪問出來。
正好,顧錦恪也想攤牌,情越欠越深,她只會覺得愧疚。
黎玉辛本來是有所猜測的,畢竟喬希的異樣實在太明顯了,情敵了解情敵,喬希平日裏一派月朗風清,行事有章法,也有成算。能讓他這樣穩重的人變得遮掩扭捏的,除了顧錦恪他不做第二人想。但是現在看着顧錦恪認真的神色,原本想要問的黎玉辛卻膽怯了。
若是昨夜兩人真的有什麼,顧錦恪出言拒了他……他只要一想想結果,面色便慘白下來,他抿緊唇,然後忽然抬眼搖了搖頭,笑道:“我沒有什麼問的。”
顧錦恪反而皺起了眉:“黎……”
她這樣的神態,黎玉辛一陣慌張,他急步走上前,伸手捂住了顧錦恪的唇,眉眼妖嬈漂亮,卻隱隱含着懇求,顧錦恪神色一頓。
他捂着顧錦恪的唇,湊近小心翼翼的吻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聲音小小的:“殿下,求您別說。什麼都別說好不好,阿辛說過的,從此以後,天涯海角,我都會追隨您的。”
顧錦恪沉默。
她最怕的其實就是這樣的場景,她看着黎玉辛看她的眼睛,伸手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髮,還是決定要說,這樣好的人,她應當將一切都說清楚。
她伸手去拿黎玉辛的手,嘴唇蠕動,眼神堅定,黎玉辛卻知道,她說出來的話大約是他不想聽,顧錦恪的手格外有力,他根本拗不過,黎玉辛眉眼露出着急,然後仰頭用唇堵上了她的唇。
不要說啊,殿下,他不想聽。
他堵住顧錦恪的唇,然後青澀又莽撞的去進攻,他要她無暇他顧。
顧錦恪就被抵在門邊,她鉗制了黎玉辛的手,黎玉辛便也乖乖順從,只有嘴唇不順從,磕磕絆絆去撕咬進攻她,情緒激烈。
很快,兩人的唇邊一片濡濕,黎玉辛也才堪堪停下來,他攀着顧錦恪的脖頸,呼吸急促,抬眼看顧錦恪,漂亮的鳳眼一片瀲灧。
顧錦恪偏了偏頭,躲開他攝人心魄的眼睛,沉默下來,既然他不讓說,那她就不說了。
這樣沉默的態度,黎玉辛抿抿唇,有些回味,卻也放下心來,他一時靈光一閃,忽然感覺自己明白了什麼。
雖然心頭酸澀,但是他並不准備說什麼,殿下對他,也並非毫無情意。
這樣想,反而高興起來,靠在顧錦恪懷裏,慢慢安靜下來。
顧錦恪摸了摸他的頭髮。
蠻國王庭的宴席風風火火的辦了起來,大約是為了證明這個王庭的豪奢和能力,辦的規格頗大,甚至用度十分奢靡。
顧錦恪看着王庭內的燈火通明,然後想起白日所見的三五成團縮在街角的普通百姓,一時忽然更深切的明白了什麼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她看向天際,洋洋洒洒的雪花又飄落下來,今夜,還不知道這個王庭里要凍死多少人呢,她淺淺嘆息,荀己站在她身後:“殿下,下雪了,外面涼,我們回屋歇着吧。”
顧錦恪點點頭:“荀己,蠻國的慘象我一點也不想發生在大晉。”
荀己笑了笑,看向前方的身影,眼裏都是火熱臣服:“殿下,不會的。”
她相信殿下,只要有殿下在一天,晉國百姓絕不會落到這般境地,現在的太女是個好太女,以後她也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皇。
顧錦恪也笑了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大軍如何了?”
荀己應聲:“已經在悄無聲息進來了。”
顧錦恪點點頭:“那明日的宮宴,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荀己點點頭。
第二日的宮宴彩燈高懸,為了確保事情一切順利,顧錦恪帶着荀己偽裝一番,混進了蠻國的王庭,準備做最後的準備,這次,黎玉辛和喬希在外接應。
顧錦恪和荀己進去以後是偽裝在小王女身邊,憑身份地位,還是關係親近,她都無疑是最靠近蠻國女王的人,跟在她身邊,是最方便解決女王的。
其他人身邊也不是不能混進來,只是顧錦恪對她們遠不如小王女熟悉方便,而且為了確保這一次宴會的順利進行,蠻王調集了王庭周邊的武力進行了守衛。
顧錦恪已經和大軍商量好一起動手,便在等待的時間隨着小王女万俟紅一直在宴會裏周旋,觥籌交錯,酒過三巡,殿中大部分都已經微醺,蠻王掩面痛哭流涕了起來,哀悼她死去的將士,四處生亂的國度,年年不好的收成,以及從小長大的妹妹的死亡。
眾臣心有所感,也是一片戚戚然,然後費心勸慰,展望未來。作為巴門城城主碩果僅存的女兒,小王女自然也要有所表示。她帶着顧錦恪和荀己前去敬酒勸慰。
蠻王當眾失態,抱着她痛哭出聲,顧錦恪站在後方看着,竟然很有末路王庭的味了,她摩挲了一下手臂上的短匕,安靜下來等待。
小王女和她抱頭痛哭一番,然後小王女万俟紅頗為孝順的勸解了一番蠻王,才讓蠻王抽抽噎噎停下來,兩人在宮人的服侍下擦了擦臉,眼眶紅紅的開始喝酒,敬了幾杯,蠻王的視線落在万俟紅身後的荀己和顧錦恪身上:“這是你的親衛?”
万俟紅端着酒杯的手一下僵硬,但還是點了點頭,但蠻王似乎只是一時感慨,情真意切的看向荀己和顧錦恪,眼淚又掉了下來,一片感激:“若不是你們一路忠心耿耿的護持,我不僅要失去了自小親近的妹妹,大約也要失去妹妹唯一的血脈,你們做的很好!應當賞!”
她說著,聲音漸漸激昂起來,原本因為酒意微醺而泛紅的臉龐更紅了一些,惹得大臣們都將目光往這邊注視過來,甚至紛紛附和:“王說的是!”
“對對對,若不是親衛冒死相互,今日我們大約就見不到小王女了。”
“當賞,當賞。”
殿內一下子熱鬧起來,顧錦恪內心卻隱隱約約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蠻王被大臣們這樣一拱火,立即吩咐身邊伺候酒水的侍人:“倒酒來,先賞一杯酒,再加官進爵,賞賜美人珠寶!”
身邊一左一右的侍人便分別倒了一杯酒水,遞給荀己和顧錦恪。
荀己和顧錦恪皺眉,她們兩個是不準備吃喝這個王庭里的東西的,現在卻有些騎馬難下了。顧錦恪自然可以選擇不喝,但是這裏應當會立馬發生衝突,而她們和鎮國公,五皇女約定的時間還差一些。
若是喝下去……她們穿着的蠻國親衛的裝束,蠻國酒杯也大,根本是毫無遮掩的,要作假也不成。
顧錦恪和荀己接過酒杯,有些猶豫,就見兩邊的酒水侍人已經又再給蠻王斟酒了,他們一左一右,兩人高舉酒壺,酒液潺潺注入杯中,然後蠻王抬起一飲而盡。
然後蠻王抬頭看她們,隨意一瞥:“喝呀,怎麼不喝?”
前面的小王女背對着她們,看不清神態。
顧錦恪便行了個禮,端着酒杯一飲而盡,荀己也如此。
蠻王拍案大笑起來:“不錯,不錯!明日一早,賞賜你們官位和美人,你們說說,有什麼想要的。”
荀己拱手回禮:“保護小王女是我們應盡的職責,不敢要王的賞賜。”
蠻王更是哈哈大笑:“有此女兒……”
她笑着誇耀了兩個人,又飲了好幾杯酒,目光才感興趣的轉移到別的地方,三人都小小的鬆了口氣,避開蠻王的視線,荀己就拿住小王女:“剛才的一切?”
小王女慌張搖頭:“我沒有露出過破綻,也不是我安排的,應當是姨母一時興起。”
顧錦恪動了動身體,確實沒有覺得哪裏不適,稍稍放下心來。
然後仍然盯緊了蠻王,這才是她們今晚的目標,隨着時間越來越近,三人慢慢靠向蠻王,有小王女遮掩,她們的行為也不算突兀,順利走到了蠻王身邊,顧錦恪心中算着時間,然後靠向荀己,目光微動的巡視了一遍大殿之內,然後幾不可查的點點頭。
“啊!”
“有刺客!”
不知道是從哪裏爆發出來的第一聲尖叫,隨即整個大殿混亂成一團,荀己也藉著第一聲的尖叫,手中的短匕直直刺進蠻王的身體,然後將人打暈控制住。
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還不等蠻王身邊的侍衛和宮人反應過來,蠻王就已經被挾持了,外邊同時炸響一朵煙花,有人慌亂稟報:“不好了!不好了,晉人殺進來了!”
殿內更亂,顧錦恪在蠻王被控制住的時候,也隱隱控制了小王女,殿內提早安排的人趁機大喊:“不好了,晉人殺進來了,蠻王也被刺客殺死了,我們快逃吧!”
這下,還有些忠君愛國之心的蠻人都紛紛抬頭靠向首位,之間蠻王歪着頭倒在那裏,胸口冒着血,竟然已經染紅了一大片,好像確實已經死了,心裏更是大勢已去的蒼涼。這下沒了指望,眾人都愛惜起自己的性命來,紛紛逃亡。
“快跑吧,王果然死了!”
“快跑。若是晉軍進城了,你我都活不下來。”
更有宮內的侍人卷着殿內的金銀器物,值錢的東西,倉皇失措的往外跑。
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顧錦恪看着這一切,向荀己使了個眼色,荀己點點頭,將蠻王顯眼的外袍一把撕了,帶着人直接往殿外去,不僅威懾其他蠢蠢欲動的人,也可以和大軍匯合。
顧錦恪靠向身前的小王女,笑了笑:“小王女,那我們也走吧。”
小王女看着面前這一切,愈發恐懼顫抖,跟着顧錦恪出了殿門。
出了殿門,才有一些抵抗之力,之前殿宇內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大臣,還有宮侍,完全慌做一團,出了殿門,就是趕來救駕的士兵了,仍在奮力阻止亂做一團的大臣和宮人,並不允許這些人輕易出宮。
但是大臣和宮人都覺得危及性命,毫無希望,因此兩邊的人反而內鬥起來。
但這樣的僵持顯然不會長久,顧錦恪站在台階上,都能聽見宮外的衝殺之聲,蠻國士兵兩頭兼顧,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顧錦恪看着這一切,滿意的勾了勾唇,看向身邊的小王女:“你說,我封你來做蠻王如何?”
小王女万俟紅早沒了當日的囂張跋扈,聞言嚇得跪了下來:“奴不敢。”
顧錦恪笑笑,負手站着沒說話,這也只是一個提議而已,外面的衝殺聲愈發大了,顧錦恪隱約都能看見火把的模樣,這殿外,也不遑多讓,血流成河,一片慘象,外面又落下雪來,卻蓋不住滿地鮮紅。
顧錦恪仰頭看向天際,忽然格外思念起晉國的京城。
不過,她很快就能回去了,她這樣想着。
這時,腳邊跪着的小王女万俟紅卻忽然抱住她的小腿:“主人,……我請罪。”
她顫抖起來,牙齒上下碰着,咯咯作響,彷彿是恐懼到了極點。
顧錦恪眉頭一皺,低頭看她,就見万俟紅抱着她腿解釋:“你之前在殿內飲的酒,有催情之用。”
那是蠻國宮廷的一種特產子母酒,平日裏子母同喝,用來補養身體。但若是單獨飲用子酒,則有催情之效。宮內蠻王荒淫無度,偶爾想要寵幸一些不怎麼情願的良家子,就會賞賜這樣的子母酒,因為確實不是傷害身體的,因此不怎麼為人所知。
蠻王確實也沒有算計顧錦恪她們,不然也不會毫無防備的被刺中,她反而覺得這是賞賜,賜給顧錦恪這樣酒,到了宴會快結束,再賞賜一個美人,可謂是真心實意。
小王女万俟紅則是忽然生出的報復心理,想要顧錦恪丟醜,因此沒有說,但是眼看時間越來越逼近,宮內血流成河,這大大刺激了她,恐懼戰勝了報復的快感,只能向顧錦恪坦白。
顧錦恪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一件踹開万俟紅,踩上她的脖子:“我飲的是子酒,荀己飲的有問題嗎?”
万俟紅搖頭:“沒有,子母酒只有子酒有這個功效。”
顧錦恪咬牙:“走,你去給我尋母酒。”
她記得這人說過子母混合,則是大補之物。
万俟紅垂下頭:“藥效揮發之後,母酒就無用了,這是宮廷特地研製的,裏面都是補物所以沒有解藥。”
她看向顧錦恪:“主人身邊不是有兩個美人,或者任意拉一個男子過來寵幸,則葯解。”
顧錦恪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万俟紅,她和黎玉辛還有喬希都是做戲!她只能吩咐人捆了万俟紅,然後去找池子和冰水。
因為大約是藥效到了,她的小腹捲起一團火熱,讓她渾身都熱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