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重雪照望過來的眼眸亮晶晶的,無辜又乖巧,讓人根本不忍心拒絕

單看他此刻的神情,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是一個臭名昭著,殺人如麻的魔頭。

雲晚白在心裏輕嘆了一口氣,微笑道:“去啊,我還等着尊上帶我出去玩呢。”

重雪照立馬道:“等參加完宴會我就帶你出去,到時候還有煙花典禮,你一定會喜歡的。”

雲晚白眼眸彎彎,笑道:“好啊。”

“那……那件衣服你丟了嗎?”重雪照抬眼瞅了她一眼,又扯了下她的衣袖,低聲道,“你要是丟了也沒事,我讓他們再準備一件送過來。”

雲晚白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道:“尊上放心,我沒丟。”

重雪照眼中的笑意更盛了幾分,他又想湊過來抱她,但被雲晚白眼疾手快地躲開了道:“……尊上!”

重雪照眨了下眼,鳳眸中帶了幾分委屈,正當他想說點什麼時的時候,他腰間懸着的玉牌突然亮了亮。

他動作一頓,便把玉牌取了下來,在他瞧清的上面的字后,重雪照的表情瞬間冷了幾分。

小尾巴繞着殿內跑了好幾圈,跑了過來想撲,雲晚白見他神色不對便攔了下來,把它抱在了懷裏,小聲地道:“尊上,你有什麼事嗎?”

重雪照唇角一抹譏誚,他緊捏着玉牌,輕描淡寫地道:“一點小事,無礙。我去去就回。”

雲晚白點了點頭,道:“尊上,那你快先去忙吧。”

重雪照離開了之後,雲晚白又把小尾巴放到了地上,順便給它拿出了一點天品靈石讓它吃。

但看小尾巴興趣不大,雲晚白估計它應該是吃飽了,便也沒再管它,讓它自己去玩。而她從儲物戒中把那件黑衣取了出來。

雲晚白又仔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確保它乾淨如初后又把它疊了起來。

平心而論,這衣服確實很好看。

她不是不懂昝晨的意思,只是這衣服真的適合她嗎?

她如今在魔界的身份和地位全靠重雪照,如果但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她的用處,亦或是……重雪照厭煩她了,他就像昨天那樣,把她直接丟下來,那她該怎麼辦?

她一個人呆在魔域,又該如何自處?

雲晚白無法想像那樣的場景。

重雪照此時對她越好,她心下就越發恐慌。

她不是沒有心,重雪照對她好的時候,她也控制不了的有所觸動,但是……一旦他收回了這些好,她又該如何?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事情發生。

雲晚白早就清楚一個道理,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畢竟——只有自己是永遠不會配背叛自己的。

精緻華貴的衣裙上留下了道道皺痕,小腿倏然被溫熱的東西碰了碰,雲晚白驟然回神,低頭看去,就見小尾巴一雙黑豆般的眼睛正看着她,長長的耳朵隨即晃了晃,似乎在問她怎麼了。

雲晚白勉強笑了笑,道:“我沒事,你快去玩吧。”

小尾巴卻不肯走,一躍跳到了她的膝蓋上,爪子正好搭在了那件黑色衣裙上,留下了四個帶着灰塵的爪痕。

雲晚白驚了一驚,連忙把它抱了起來放到了一旁,道:“你不要搗亂,這件衣服很重要。”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這件衣服如果要是弄髒的話,尊上會生氣的。”

小尾巴乖乖地趴在旁邊沒在動,歪頭看着她,黑豆般的眼睛中流露出了人性化的不解,似乎有點奇怪,重雪照為什麼會這麼看重這件衣服?

雲晚白也不知該怎麼跟它解釋,抿唇笑了笑道:“我先要現在要收拾一下這件衣服,你要不自己去玩吧。”

小尾巴“汪汪”叫了幾聲不肯走,又試探性地伸出前爪去勾這件衣服。

雲晚白自然不會叫它得逞,第一時間攔住了。但又怕它一會兒真的在旁邊搗亂惹出了什麼更大的事來,便又把它抱了起來放到了地上,道:“快去玩吧。”

小尾巴趴在地上,兩隻前爪不安地撓了撓地面,它現在心智還不成熟,並不理解——

為什麼自己的主人看着明明是因為這件衣服而不高興,卻不願意丟掉它呢?

主人可以讓它吃掉啊,它保證讓這件衣服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不會讓它不開心。

小尾巴又“汪汪”叫了幾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眼巴巴地瞅着雲晚白,很想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雲晚白並不知道小尾巴的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麼東西,她仔細的把衣服上殘留的四個爪印清理乾淨后,便把衣服疊好收了起來。

好在,寢殿內還是很乾凈的,那爪印只是一點灰塵,要真的沾上了什麼不好清理的東西,那雲晚白真的要沒法跟重雪照交代了。

這一切都做完之後也差不多該睡覺了,但重雪照還沒有回來。

看他離去前的臉色,雲晚白隱約猜測這件事情應該不好解決,也沒在等他,便直接睡了。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雲晚白似乎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團團我回來了……”

冰寒的氣息將她包裹,但又很快散去,雲晚白“嗯”了一聲,很快便繼續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若不是發現了桌子上重雪照留下的紙條,險些以為昨晚是她在做夢。

重雪照解釋說他昨天的事情處理的太晚了,但事情還沒有結束,今天也不確定能不能回來。

雲晚白默默地把紙條收了起來,面上平靜無波。

接下來的幾天也正如重雪照所言,他每日都忙得瞧不見人影,雲晚白也只能根據每天早上是否能看到他留下的紙條來確認他前一天晚上有沒有回來。

她並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猜想這事情應該牽連眾多,因為儘管她所在的小廚房離各處都比較遠,但有時也會看到不少神色凝重,步履匆匆的魔族。

臨近魔啟日的前一天晚上,重雪照突然回來了。

雲晚白根本沒想到他會回來,剛躺下準備入睡,就瞧見他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對,一雙鳳眸也完全變紅,他面無表情地推門走了進來。

夜風寒涼,習習而入,卻吹不散重雪照身上那股濃郁的血腥味。

雲晚白圍着被子在床上坐了起來,小聲地道:“尊上……你回來了。”

重雪照腳步一頓,猶豫了半晌后,捂着頭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走得越近,那股血腥味也就越濃,雲晚白心下越發震驚,也不知他這是殺了多少人才能沾染上如此濃烈的血腥味。

重雪照睜着一雙紅眸,下意識張開手想抱她。

雲晚白雖然有些排斥他身上的血味腥味,但還是沒有動彈。

但他在最終時刻還是停住了。

重雪照沒有碰她的小床,只靠着床柱慢慢坐在了地面上,背對着她低聲道:“……團團,我頭好疼。”

雲晚白心中一時湧上了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少年背對着她,腦後紮起的高高豎發也有些散亂了,他鬢髮微濕,一身黑衣也有些皺巴巴的,有些地方還泛着明顯跟正常黑色不同的深色。

他應該疼的厲害,捂着頭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但他還是沒有抱過來。

雲晚白心頭莫名就有些酸澀,那一瞬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可能是因為他的背影看着太過可憐,也可能是因為這些天他所留下紙條的語氣都十分的正常乖順,亦或是……她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要討好重雪照,藉著他的手報仇。

而現在,顯然是她這個葯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總之——

雲晚白裹着被子,悉悉索索地挪到了床邊。

粉緞軟面的被褥中伸出了一雙手,從後面環住了重雪照的肩膀。

少年身體僵了一瞬,纖長濃密的睫羽遲緩地顫了顫,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

鼻尖縈繞的濃烈血腥氣中,突然混進了一陣熟悉的清甜香味。重雪照在劇烈的疼痛中找回到了一點意識,腦海也隨之清明了幾分。

“團團……”重雪照遲鈍地轉過了頭,眼眸中還殘留了幾分茫然與不知所措。

他喃喃道:“我的衣服很臟,但沒有力氣去換了,你還是離我遠一些吧。”

“可是尊上你不是很疼嗎?”雲晚白並沒有將手鬆開,反而抱得更緊了一些,她輕聲道,“沒事的尊上,或者我幫你把外衣脫掉吧。”

重雪照紅眸靜靜地凝視着她,點了點頭,乖巧的不像話。

雲晚白便幫他推去了外衣,連拖帶拽地將他拉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重雪照卻說什麼都不肯完全上她的小床,只挨着床沿坐下,兩隻長腿還耷拉在外面。

但他的手卻是熟練的勾了過來,沒等雲晚白坐好,便連人帶被子一起,牢牢地攬在了懷裏。

雲晚白險些都要被他拖到腿上坐着了,臉上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羞紅了,道:“……尊上你好點了嗎?”

重雪照睜開眼睛低頭看她,那雙鳳眸中的紅色褪去了些許,但還是泛着沉沉的暗紅,氤氳在黑色中,格外刺眼。

他鳳眸半闔半張,疲憊地低聲道:“好點了……但是我好睏啊。”

雲晚白猜測,他可能是魔氣神識都耗了太多,身體會自然而然的感到疲憊想睡覺,從而好自行恢復。

雲晚白動了動身體,試探開口道:“那尊上,你要不要回去睡覺?”

重雪照靜默了一瞬,委屈巴巴地開口道:“團團,我可以睡在這裏嗎?”

“我只睡一點點……就像上次那樣,絕對不佔你的地方。”他望過來的神色可憐又無辜,還帶了幾分小心翼翼,又道,“或者你若是不願的話,就讓我在你床旁邊打地鋪,這樣可不可以?”

雲晚白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但是張了張口,話至嘴邊,迎上他希冀乖巧的目光,拒絕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但是——

又無法阻止。

“……算了,你就睡在這裏吧,只許睡在床邊不許湊過來。”雲晚白故作鎮定地道,假裝沒看到他一瞬間亮起來的鳳眸。

重雪照立馬點了點頭,道:“團團真好,我絕對不會佔你太多地方的,就睡在外面。”

雲晚白決定勉強相信他一次,她在他懷裏掙扎了一下,想掙脫出來,道:“尊上,那你要不睡吧。”

“……可是我頭還有點疼,可以再等一會兒嗎?”

重雪照望過來的神情脆弱又不安,就彷彿只要她說一個“不”字,他就會立馬鬆手,絕不會阻攔。

雲晚白迅速地挪開了目光,心口亂跳了一瞬,沉默片刻后,她道:“好吧……那一會兒再睡。”

“團團真好。”

雲晚白都不知今天晚上聽了多少句“團團正好了”,意識都有些麻木了,任他緊緊地將她禁錮在了懷中,原本還覺得有些涼的身體,在他們二人這樣近的距離下,竟然也被慢慢地捂熱了幾分。

溫度漸漸升了起來,重雪照也沒再開口。四下沉寂,雲晚白只覺得臉上泛起了一陣熱意,莫名也染上了幾分困意,暈乎乎的,有些想睡了。

恍恍惚惚中,重雪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團團,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少年依戀地將頭擱在了她的肩膀上,抱緊了她,呢喃道。

雲晚白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待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雲晚白身體不由一僵。

但重雪照顯然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在她脖頸肩高興地蹭了蹭,道:“團團真好!”

雲晚白眼眸微微有些閃爍,她垂下眼,睫羽遮住了那雙桃花眼中複雜的情緒。

——以後誰能說得准呢,起碼此時此刻她不會離開他。

等他沒用了……重雪照,他還會這樣對她嗎?

很可能,他現在給她的所有好,到時候都會迅速消失,甚至會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雲晚白無法想像那樣的場景,所以——

她還是走吧。

與其等到時候她沒用了重雪照主動殺了她,還不如她提前離開。

……

第二天一大早,重雪照早早的就醒來了。

可能是因為他體內的靈根被破壞生長了太多次,他的身體早就易於常人,魔氣恢復的速度也要快上很多。

只不過短短一夜,他整個人便恢復到了之前的巔峰狀態,甚至還有些突破。

但對他而言,這種突破的感覺反而更糟。

重雪照審視了一遍體內的情況,忍不住皺了皺眉,他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一張白皙柔嫩的臉龐。

少女睡得很沉,長長的睫羽遮住了那雙瀲灧的桃花眼,精緻的翹鼻下是花瓣似的櫻唇,還泛着點淡淡的櫻粉色。

她一呼一吸間,那櫻唇還會時不時顫動,開合些微的弧度。

重雪照喉結莫名滾動了幾下,他匆匆挪開了眼目,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鬆開了手,自己又默默地縮到了床邊。

……要是讓雲晚白醒來發現他還抱着她,那她肯定又要生氣了。

今天的陽光有些刺眼,自打開的窗戶灑了進去,整個小床,連帶着他們二人都沐浴在了陽光下。但重雪照盯着那張嬌顏,竟然沒什麼感覺。

他以前最討厭的就是陽光,不知道從何時起,只要待在她身邊,他竟然可以接受了。

很奇怪的感覺,但他卻出奇的不排斥。

他盯着雲晚白的睡顏看了有小半個時辰也不嫌煩,直到那對纖長的睫羽顫了顫,露出了下面帶着點睡意的茫然眼眸。

雲晚白剛睡醒還有點懵,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旁邊有道灼熱的視線,她慢慢轉頭看了過去,正對上了重雪照亮晶晶的鳳眸。

“團團你醒了。”

說著,重雪照就想湊過來,但最終還是停在了雲晚白規規矩矩的被褥旁,緊挨着她道:“宴會要到半下午才開始,你其實可以多睡一會兒,再起來準備也不遲。”

雲晚白微眯眼眸,打了個哈欠,她還有點犯困地道:“……算了,我還是起來吧。”

重雪照“哦”了一聲,便乖乖地從她床上坐了起來,給她騰出位置來。

雲晚白圍着被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才終於緩過來神,動作遲緩地從床上下去。

在這期間,重雪照竟然也沒走,一直坐在床沿上托腮靜靜地望着她,鳳眸中還帶了幾分似有似無的笑意。

雲晚白下意識問道:“尊上,你今天不出去嗎?”

重雪照歪了歪頭,道:“我昨天剛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了,今天沒什麼事。”

“那……”雲晚白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了,猶豫着開口道,“那尊上,你要跟我一起出門嗎?”

重雪照道:“你還要去廚房那邊嗎?要不就直接跟我去前面吧,我們早點過去。”

雲晚白斟酌着道:“要早點過去做什麼呢?”

重雪照瞅了她一眼,興奮地道:“我可以先帶你轉一圈啊,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都可以說。”

“還有,”重雪照指的指雲晚白有些睡亂了的頭髮,道,“前面會有一些侍女,我讓她們給你打扮一下。”

“說的也是……”雲晚白平日裏只會一兩種比較簡單的髮型,這光這麼去參加宴會確實不太妥當。

雲晚白點了點頭,道:“那尊上你等我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吧。”

“好啊。”重雪照眼眸微亮,看着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又補充了一句,道,“不急,你慢慢來。”

……

玄光派。

今日是玄光派新晉弟子的入門典禮,一大早,附近的門派世家便都派人前來觀禮,再加上這屆數百個新弟子,以及一些早已入門的弟子們,原本佔地頗廣的廣場上竟然有些擁擠。

雲潮生本來沒打算來的,但是前段時間,手底下的人意外得知這屆新弟子名單中,竟然有一個叫“雲晚白”的人。

這消息乍一傳上來,雲潮生驚喜異常,第一時間便匆匆趕來了,緊張又期待地等着入門典禮的開始。

雲婉晴畢竟在玄光派中,雲潮生來了之後還是跟她說了一聲,約好等他看完入門典禮后再去見她一面。

雲婉晴不解地問了他前來觀看的原因,雲潮生也沒有瞞她,告知了她這個名字的出現。

雖說這些年同名同姓的人,雲潮生也見過不少,也在一次次希望中化為失望,但是這一次,他莫名有種感覺,這可能真的就是他要找的人——

那個他丟失了十六年的女兒。

雲婉晴聽雲潮生說了之後,驚喜異常,立馬說要去名單中再確認一下,如果要是能提前得知那位雲晚白的長相,便用錄影符傳遞給雲潮生。

雲潮生自然欣喜答應,只是自他前來這麼長時間,眼看着馬上就要參加入門典禮了,也並未得到雲婉晴傳來的錄影符。

畢竟新弟子的信息玄光派得到的也不全,更何況他們也並不一定會提前趕到玄光派。雲潮生並未想太多,只準備自己在入門典禮上來確認一下這個人是否真的是雲晚白。

入門典禮按時開始,雲潮生遙遙地望見了,混雜在玄光派弟子當中頗為耀眼的雲婉晴。

她被一群人圍在中央,正在跟旁邊的人說笑,眾星捧月,無外乎此。

雲潮生看着她,莫名感覺到了幾分心酸。

……如果他的晚晚沒有丟的話,此時此刻肯定和雲婉晴一樣,天真爛漫,明媚耀眼。

以他的身份,他能給予晚晚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他也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吃一點苦。

只可惜——

聽到負責典禮的長老開始依次叫名字新弟子的名字來確認了,雲潮生驟然回神,緊攥拳頭,滿心期待地等着那個名字的出現。

不多時,大廣場上的新弟子已核對了大半雲晚白這三個字終於自長老口中冒出。

一個白衣少女也隨之自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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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獻給暴戾魔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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