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寧榕心事重重地進了家門,阿山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有些尷尬又有些難解。說不上來的,她有些難過,她總覺得阿山的這份情誼會改變許多的事情。
所以,寧榕自然沒有注意到她進門的那一剎那,從薛辭手上撲稜稜飛出的那隻大白鴿子。
“我回來了!”寧榕推開門提醒道,抬眼,就望見了站在堂屋裏的薛辭。
遠遠看着,薛辭有一些落寞,鬢間的長發隨意的落下幾分,樹影照射在他的身上,襯得他整個人都冷冷清清的。
他就那樣隨意的站着,沒有任何的表情,卻無端讓人覺得無法靠近,恍若那十里冰山,拒絕所有生物的靠近。
可是他看到了寧榕,他抬起頭,衝著寧榕微微一笑,一剎那,似有星星灑落,但卻依舊驅散不了那一身寂寥的味道。
寧榕所有有關阿山的憂思頃刻間消失的一乾二淨,她眼裏看着,心裏想着的此時此刻就只有薛辭了。
明明他是在笑着的,可她的心裏面卻升起了一絲的愧疚,薛辭都已經來到他們家這麼久了,一直就只能在這方寸小院裏面走動,他該有多難受啊,不然他也不會露出那般的神情。還是她太過疏忽了。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薛辭的身旁,連步子都放得緩緩的,好像她走重一點,說話聲音大一點,都會打擾到薛辭一樣。
“你又是在屋子裏面待了一天么?”語氣裏帶着絲絲關切。
薛辭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天空,確認鴿子已經看不到絲毫蹤跡之後才點了點頭,他拂起寧榕散落的頭髮,別在了她的耳邊,沒有說話,卻淺淺地笑着。
寧榕的心突然撲通撲通了起來。
她發現她買來的這個相公果然不愧是官家之後,與他們這些鄉下人就是不一樣,他從不大聲嚷嚷,說話的時候有條不紊,不疾不徐,不過,更多的時候,他不太愛說話。
他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能讓她知道他想要什麼,簡直是神了。
偏偏寧榕就喜歡他這樣的:“前些日子不讓你出門,是因為你身子好沒有好,若是出門吹了風,身子再不好了,那就不行了。不過,這些日子,我看你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若是還是一直將你拘在家裏面,你一定會不自在的,所以,若是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在村子裏面走一走,我和爹都不會攔着你的。”
寧榕一邊說著,一邊看着她的爹,哪想到,她爹卻對她使眼色,看她不接他的眼色,直接一把將她拉到了角落,壓着嗓子對她說道:“你怎麼就將他放出去了,你別忘了,他是你買來的,若是不看住了,他要是跑了可怎麼辦,你到哪裏再去找個這麼俊的相公啊。他若是再院子裏面,我還能幫你看着他,他跑到外面去,我這了老胳膊老腿的可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住他的呀。”
一聽她爹說這話,寧榕有一點惱怒,她不自覺地看了看薛辭,就看到薛辭低低地笑了出來,很顯然,他聽到了他們父女兩人的對話了。
寧榕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她覺得很是丟人,居然被薛辭聽到了這些,明明她根本就不想將他關起來的。
“你別聽我爹瞎說,我才不會關着你的,你雖然是我買來的,可是你卻不是個物件。你既然已經答應了要當我的相公,那我就相信你一定不會跑的。你若是想跑,又怎麼會答應做我的相公,我,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跑的,對不對?”
寧榕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地不錯眼地盯着薛辭,就想從他哪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薛辭的嘴角越咧越大,聲音竟是怎麼也忍不住一樣傾瀉了出來。
“你做什麼要笑,我是說了什麼很好笑的東西了么?”寧榕很是疑惑。
“我是笑你傻啊,好了,阿榕,你說的都對。”
阿肆的信里告知他,他的副部已經投靠了三皇子,而三皇子一心想要除掉他,他們利用他這次受傷的機會,一方面牽制住了他的兵力,讓他的手下無暇顧忌到他,另一方面又私下裏派了不少殺手過來追殺他。
如今他傷勢未痊癒,貿然去村子裏走動或許就會被敵人派來的探子給發現,在他未痊癒之前,他不能冒這樣的險,所以,還是安安心心待在寧榕的家裏最好,既能得到最好的照顧,又能有最好的身份做掩飾,探子們輕易察覺不到這裏。
而他也能利用這難得的敵在明他在暗的時機做出一些部署與反擊。
再一個只要他不被察覺,阿榕與她爹就不會有危險。他不能因為自己而牽連到無辜的人,尤其是這樣一個努力而又可愛的女孩。
這樣一想,一點點的不自由也就不顯得那麼重要了。
不過這些,他可不能讓這傻姑娘知道。
“無礙的,院子很大,有伯父在,我並不會感到無聊。”
薛辭這麼說了,寧榕便不再糾結,這是這一通對話,倒是把她剛剛進門的沉重給衝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