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你招惹誰了?”
柏沉松被那人盯得腦子暈了兩秒,緩過神兒抬手一把拍掉了梁峰的手,起身回,“我時間到了。”
梁峰在身後沒動靜兒,靠坐在椅子上看人,一動不動。
柏沉松沒回頭,跨步抓緊時間進了更衣室,站在衣櫃前眉頭皺的厲害,盯着櫃門把手把手半天沒動,衣服脫了拎在手指尖,都快拖到了地上。
柜子裏的手機嘟的震動個不停,喬庭打的電話,說謝謝他,客氣了半天。
“沒事。”柏沉松拎出包,跨在單肩上直接出了更衣室。
朝外走的時候看了一眼梁峰剛才坐着的位置,沒人,估計走了。
健身房停車場外。
“峰,峰哥!”冰子腦袋上還掛着水,衣服掖了一半,急匆匆的屁股着了火似的朝樓梯上的梁峰跑過去。
梁峰聽聲兒轉頭,“怎麼了?”
“晚上去店裏嗎?今天搞主題活動。”冰子回,“你等會兒有事嗎?”
他是梁峰那家酒吧的調酒師,也工作好幾年了,可能因為自帶舔狗屬性,平日裏關係混的還不錯。
梁峰頓了下,點頭說好,他今兒晚上確實沒什麼事兒。
回家基本上就是一個人坐在烏黑的房間裏,還不如去店裏熱鬧點兒。他那輛被蹭了屁股的保時捷被拿去修了,這會兒開了輛前幾年買的奔馳。
冰子因為能蹭車,開心的后槽牙都露出來,打開車門鑽後座兒去了。
梁峰一上車就習慣性的點煙,開了半邊的窗戶,手指搭在玻璃沿上。
“峰哥,你和那個教練認識啊?”冰子估計也沒話說,剛好好奇,探着腦袋問。
梁峰偏頭望着一眼窗外閃着光的霓虹燈,“不熟。”
“害,我還以為你倆兒熟呢,剛湊那麼近,說半天話。”冰子在後座笑,低頭看手機。
“近嗎?”梁峰自言自語接了一聲。
“近啊,我還以為你倆兒親嘴呢。”冰子說完才覺得說錯了,咳了一聲把腦袋一偏,裝死。
梁峰沒說話,起步的時候嘴角勾着笑了下。
酒吧三百九十五天就沒有不熱鬧的,門口酒保今兒終於上班了,前幾天他家老闆和人在門口打了半個小時,這些人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梁峰進門前還轉頭朝馬路對面望,也不知道在望什麼。
“峰哥!”冰子在裏面喊了一嗓子。
梁峰轉頭跨進去,被音樂震的一點別的動靜都聽不見。他坐在了平時坐的吧枱位置,靠裏面的一個位置。
冰子換了衣服進去給他倒酒,嘴裏面叭叭的和旁邊調酒師說個不停。
這酒吧也就開業不到一年,梁峰就是圖個樂子,剛好附近都是學校,年輕人多,生意好一些。
除此之外還有間咖啡店,上次的KTV,健身房,酒店加一個洗浴溫泉中心。梁峰什麼都不多,就錢多。
裝了兩大塊冰的酒水在燈光里散着暖光,梁峰手指盯着酒杯邊緣輕輕轉。
這麼一算,他確實開了不少店,都集中在大學城這一塊兒。但城市這麼大,柏沉松還次次能撞槍口上,也是怪神奇。
他抬手從褲子口袋拿出了那張不屬於他的證件,手指捏着,放在吧枱桌上。仰頭灌了一口酒,垂眼瞄着那張證件上的臉。
他又想起來今兒在健身房柏沉松看見他那副表情,太逗了。
那人就像個裹着小羊皮的惡犬,對着別人還好,倆人一對上,柏沉松那副凶煞犬牙就露出來了。
梁峰看着就覺得好玩兒,想逗人。
“峰哥!二樓有客人打起來了,你快來!”白崎推着他直接就朝二樓扯。
白崎是梁峰認識幾年的朋友了,平日裏幫他看着店,但這小子生性還是軟,看不得打傷事件,梁峰這兩天還在琢磨乾脆讓這小子去看酒店那邊算了。
他被人拉着推着半點兒反應時間都沒有,東西忘在吧枱上也忘了拿。
樓上的事情處理完差不多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梁峰皺眉下樓,走到門口的時候想起來柏沉松的證件。
拐回去那的時候,吧枱上什麼都沒有。
“冰子,東西呢?”梁峰問。
冰子茫然,“什麼東西?”
“這兒有個身份證。”梁峰語速很快。
冰子也緊張,蹲下趴着找了半天,說他沒看見那裏有東西。
“監控呢?”梁峰是真着急了,這玩意兒被人拿走干點兒別的,說不定到時候能出事。
“監控..”冰子把手裏的酒瓶趕緊放下,出了櫃枱慌忙朝監控室那邊走。
扒電腦上查了半天,確實有個人揣兜里拿走了,那張臉梁峰沒見過,冰子在旁邊抽風似的啊了一聲。
“怎麼了?你認識?”梁峰問他。
“嘶..”冰子嘶了半天,趁着梁峰還沒踹他,突然張嘴,“我記得他,我有他電話。”
謝天謝地了,梁峰氣松下去。
嘟——
冰子戰戰兢兢的看他,“沒,沒人接。”
梁峰一口氣又堵那兒了。
“電話給我。”梁峰存了電話,“他平時去那兒知道嗎?”
“他平時玩兒的花,那兒都去,我,我也不知道,這電話還是好久之前,他把東西落店裏的時候我存的。”冰子說話聲兒小,主要怕梁峰生氣。
大晚上的跑那兒找一個臉都不認識的人,梁峰也沒辦法,一個勁兒打電話,就是打不通。
他皺眉罵了句,“死了嗎?”
冰子連忙接:“那個,應該沒什麼事兒,說不定喝多了在那裏吐呢,沒聽見手機。”
他繼續接:“等明天早晨再打一個電話,一晚上能出什麼事兒啊。”
實在沒招了,梁峰握着電話直接跨步出去了,走了兩步又退回去,“你那個教練電話給我。”
“我,我只有他微信。”
梁峰皺眉勾手,“說。”
柏沉松這邊剛打車回小區,再一次偷摸跟着別人溜進大門,趁着門衛還沒罵他,抓緊時間跑進了單元樓。
堵——
手機短暫的震動了一下,柏沉松等電梯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微信好友申請。
又是個男的,純黑頭像,昵稱就一個句號。
申請驗證:有事兒。
“又什麼事兒啊?”柏沉松眉頭皺的緊,猶豫了兩下還是通過了。
他從來不主動發消息。
結果,對面那貨也不給他發,兩個人加好友彷彿就是為了湊數。
柏沉松這邊進門直接去浴室沖澡,柏雲軒那個話癆大晚上給他發了一堆消息,加上南子,喬庭和幾個學弟學妹,把梁峰的消息框徹底衝到了最底下。
導致柏沉松忘記加了這個人,也就忘了刪。
這一晚上發生了什麼事兒,兩個人都不知道。
但柏沉松第二天早晨六點多下樓買早餐,小區門口的角落圍了三個黑衣服的男人,一大早抽着煙,看樣子在等人。
柏沉松前腳踏出去就發覺不對勁兒。
走了兩步發現那幾個人跟着他,一路上不停的看他,手裏拿了個卡片,看着像是身份證。
大清早的街上全是老太太老頭,出什麼事兒也沒人幫,柏沉松轉了個身準備原路回小區。
結果那幾個人沒有給他反應時間,圍着人,直接拖到了旁邊的巷子裏。
拳打腳踢,全部往胃和臉上招呼。
大清早柏沉松滿嘴都混着血腥味,鼻樑上被硬物滑了一長道口子,估計是誰的戒指劃到的。
腳踝也被踩了幾腳,膝蓋麻的半天不能動。
那幾個人打完了直接走,一句話都沒留,柏沉松躺在原地,躺了將近半個多小時。
感覺腿他么像被踢廢了似的。
早晨巷口收拾垃圾的奶奶進來剛好看見他,嚇得哆嗦,衝到街上喊,說巷子裏死人了。
柏沉松啞着嗓子,呼着微弱的氣兒,像一條沙灘上瀕臨死亡的魚,艱難招着手,說自己沒死。
人家老頭老太太耳朵不好,聽不見,還在一個勁兒的喊:死人了!死人了!
柏沉松直接靠牆跟上不說話了。
外面那動靜兒太大,直接把120也招來了,柏沉松被擔架扛着上了車。在擁擠的人群中,他瞄到了保安大叔。
柏沉松今後估計真的要被列入黑名單了。
打架鬥毆,把命都快打沒了,還是個沒有身份證的可疑黑戶。
醫生拿他手機給朋友打電話,直接撥給了南子,那人那會兒還在籃球場上調戲學妹,接了電話嚇得差點兒一腦袋撞籃球架上,跌撞着朝校門口飛奔。
“骨折了嗎?”柏沉松問了一句,他除了身上疼,倒是沒別的特別嚴重,危及生命的傷。
“看樣子沒有骨折,等會兒拍個片子看一下。”醫生看他,“報警了嗎?”
“還沒有。”柏沉松肩膀疼,想坐起來又被人按下去了。
“等會兒處理完直接報警。”醫生說完,柏沉松嗯了一聲。車子停在醫院門口。
柏沉松被護士拉着去處理傷口,拍片子,全身檢查都做了一遍。
還在給鼻樑上的傷口塗藥的時候,南子從外面衝進來,一臉氣憤,張口閉口就要打打殺殺,嚇得人家護士抬頭驚恐看着他。
柏沉鬆手在底下拍了下他腿,“先別說話,沒事兒了。”
“你招惹誰了?”南子冷靜下來問。
柏沉松盯着鏡子想了半天,好像除了梁峰,沒別人了。
但那人雖然混,但也不像個不講理,找小弟攔着就下重手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柏沉松搖頭把那點兒心思壓下去,拿手機報了警。
醫院這邊處理完傷口,直接打車去警局,估計還要做筆錄查監控,又得蹲一天。
作者有話說:
改到中午十二點更怎麼樣?晚上審核太慢了,而我..又經常被鎖-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