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第44章 第44章

“沉松啊,我愛你。”

“免,免費。”柏沉松想了半天才憋出來兩個詞兒。

南子還點點頭,“這麼好啊,那你得請梁峰好好吃..”

“寶貝兒。”梁峰突然提着飯盒走近了病房,沒抬頭,嘴裏還在說話,“明天複查你就別跟着了,好好在家待着,一會兒就回來了,中午做了..”

梁峰說一半抬起頭,和桌上的南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玩兒的怎麼樣?”梁峰挺淡定的問。

南子:“沉,沉松?你房裏有別人?”

柏沉松回:“沒人。”

“他剛叫誰寶貝,誰他么是他寶貝?”南子說話嘴唇都哆嗦。

柏沉松太餓了,聞到飯盒的味兒都受不了,拆了蓋子看到紅燒排骨直接受不住了,拿起筷子叼了兩口。

“你說話呀!”南子吼。

“我..”柏沉松嚼了兩口蘑菇,硬着頭皮說了,“我跟他處對象呢。”

“處對象?談戀愛那種?”南子眼睛瞪的比銅鈴都大。

柏沉松笑着轉頭看手機屏幕,“不然呢?”

“卧槽,我他么真..無語。”南子憋了半天,“你不是直男嘛!?”

梁峰彎腰環着人,手臂撐在柏沉松椅子背上,探頭讓柏沉松給他餵了口肉,“看見我就不直了。”

南子:“..”

“什麼時候的事兒?”南子頓了下,“農家樂的時候?”

柏沉松眼睛盯肉上回:“嗯。”

“趁着我喝醉你倆兒就搞關係,沒良心。”南子掛電話前最後一秒喊了一句,“老闆請吃飯!”

“吃貨就惦記着吃。”柏沉松把手機放平,偏頭看梁峰,“能把你雞腿分我一半嗎?”

梁峰雞腿都放嘴唇上了,笑着收回去,塞柏沉松碗裏了,“就惦記着吃。”

“明天複查你問問最快什麼時候手術,拖着我心裏難受。”柏沉松說完突然抬頭,“最近還有看不清的時候嗎?”

梁峰迴,“昨兒晚上在停車場的時候晃了下,一片白。”

“你這兩天別開車了吧。”柏沉松回,他聽着都覺得嚇人。

梁峰點點頭,挺聽話,說這兩天先不開了。

柏沉松出院那天梁峰把他接回家,打了個車去了醫院眼科做檢查。

全程還得彙報,家裏那位盯得緊,上個廁所都得通報一聲兒。

柏沉松問他晚上想吃什麼,要不就叫南子過來一起吃個火鍋。

梁峰說行。

打了個電話,南子拎着菜就過來了,過年似的,大包小包拎了一堆,餐桌上全堆滿了,肥牛毛肚都堆成了山。

梁峰迴家的時候門叮鈴一聲。

站門口的時候愣了一下。

這房子他一個人住了好幾年了,每天進門冷冷清清,從來沒這麼熱鬧過。

客廳桌上放着煮沸的火鍋湯底,旁邊鋪滿了肉菜,南子沒看見,估計在廁所。

柏沉松剛忙完,滿身的汗,蹲那兒給啾啾倒貓糧,抬頭看見梁峰,笑着喊了句,“回來了。”

梁峰心裏面突然冒出一股暖意,把身上那點兒寒意都驅散沒了。

“嗯,回來了。”梁峰脫下外套走過去,也沒管人家小梨在不在,伸着手臂就把人搓懷裏了。

“檢查沒問題嗎?”柏沉松小聲在他耳朵邊問了一句。

“下周手術。”

柏沉松愣了下,“這麼快?不是說一個月嘛。”

梁峰在他額頭上貼了下,在脖頸上搓搓,“先吃飯。”

“哎,梁老闆回來了!”南子剛從洗手間出來,喊了一嗓子,“一見面就膩歪。”

梁峰笑着鬆開了手,看南子,“玩兒的怎麼樣?”

“還行,感覺還是夏天好點兒,冬天太遭罪了,等6月份再過去一躺。”南子端了桌上的飲料過來。

一張桌子,四個人圍着剛剛好,大冬天屋裏火鍋冒熱氣兒,滿身都是汗。

火鍋用雞湯熬的底,沒放辣椒,家裏一個剛從醫院出來,一個馬上要進去,吃不得辣。

南子一如既往的就是喝兩口就話多。

講了兩個多小時旅遊的事兒,後來扯到柏沉松頭上去了。

“他倆兒真的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趁着我談對象,偷偷摸摸就在一塊兒。”南子還挺委屈,嚎着,“我家沉松怎麼看都不像個彎的啊!”

柏沉松拿着根雞腿在那兒啃,看着他那副樣子笑了很久。

梁峰慵懶靠在沙發上,明明沒喝酒,卻跟喝了似的,他手指輕輕搭在柏沉松側腰上。

拿水杯的時候第一下沒拿住,拿偏了,後來慢慢挪了過去。

動作很小,沒人看見。

柏沉松習慣性的往後一靠,靠在梁峰懷裏的時候,壓在了臂彎上,後背梁峰的胳膊明顯哆嗦了一下。

南子還在聊天,幾個人吃的也差不多了。

柏沉松轉頭看了一眼梁峰,兩個人安靜的對視了不到兩秒,柏沉松就看出不對了。

飯吃完幾個人一起收拾了一下,梁峰起身的時候看着挺正常的,又笑又洗碗的。

等人一走。

柏沉松拉着他手腕拽去了卧室,一把將人推床上,一顆顆的解開了梁峰的衣扣。

“你這都等不及了?”梁峰還在那兒笑。

柏沉松沒理他,坐在他大腿上三兩下脫了梁峰上半身衣服,手臂那塊一片紅。

蹭破皮了。

“你幹嘛了?打架了?”柏沉松問。

梁峰半天沒說話。

柏沉松一皺眉,“說話!”

“摔着了。”梁峰張口。

“好端端怎麼摔着了。”柏沉松問。

梁峰坐起身,手臂支在後面當沒事兒人,沒心沒肺的笑了下,“沒看清路。”

柏沉松僵着半天沒動靜兒,剛脫的衣服還在手裏,手指一捏攥成了一團。

好一個沒看清,這眼睛得模糊成什麼樣兒才能連路都看不清。

“怎麼回事兒?”他半天才憋出來一句。

“就..下周手術。”梁峰笑,手掌在柏沉松後腦勺一攏,貼近了點兒,“就一周,忍忍就好了。”

語氣很輕鬆。

柏沉松呼出來的氣兒有點顫,手臂抬起來把梁峰腦袋按肩膀上,“那你這周別出門了,哪兒也別去。”

“憋死我啊。”梁峰笑。

柏沉松低着聲兒,“你就聽話行嗎。”

梁峰說好。

但有些事兒就是沒想像的那麼輕鬆。

一周也夠折磨人的,梁峰視力一天比一天差,有時候早晨起床時眼前都是白的,什麼都看不清,緩一陣兒才行。

那種感覺太嚇人了,是一種壓不掉,控制不了的恐懼。

有時候梁峰一上午都不願意說話,柏沉松得主動說兩句,稍微哄着點兒,氛圍一直很微妙。

表面無事,但誰的心裏都不好受。

工作上的事肯定得暫停,也沒辦法。

柏沉松能不去學校就不去學校,一直在家陪着。

電視手機不能碰,工作也沒辦法進行,在家只能聽點兒音樂聊聊天。

之前有一次梁峰想下樓轉轉,進了電梯連數字都看不清,但猜也能猜到,但上樓的時候電梯有好死不死的出了故障,裏面張貼的維修電話很小。

看不清,硬是在裏面多困了十幾分鐘才出來。

柏沉松差點兒沒嚇死,後來是一刻不停的跟着,怕再出點事兒。

人在疾病面前脆弱渺小,喪失任何一種感官都是一種致命的折磨。

柏沉松也沒招,再心疼也沒辦法,平時里幹練精神沒臉皮愛說騷話的人這會兒也不說了,幾天沒出門,只能坐沙發那兒逗貓逗狗抽支煙。

梁峰挺難受,但柏沉松一喊他,這人臉上又堆出點兒笑,從來都沒對他耷拉過臉。

“峰哥。”柏沉松挨着梁峰在沙發上窩着,大晚上的就開了盞不亮眼的暖燈。

客廳裏面靜悄悄的,感覺壓的難受,氣兒都喘不上。

“嗯。”梁峰靠在沙發背上,手指搭在他發間輕搓着。

柏沉松挪了個位置,躺在梁峰大腿上,看着他脖頸和下頜角,這兩天好像胡茬都沒刮。

“你親下我。”柏沉松第一次說這種話。

梁峰低頭看他,看不清。

手掌在他發間和額頭上抹了一把,把額前的髮絲擼到了後面。

俯身彎腰緩慢的親了上去,感受着灼熱的呼吸,在柔軟的嘴唇上點了點。

柏沉松摟着他脖頸朝下壓,沒讓他抬頭,“哥,我們做吧。”

梁峰頓了下,說了句,“可我看不清你。”

柏沉鬆手一松,沒說話,心裏憋得難受,鼻子都發酸。

過了一陣兒,臉捂在梁峰腹部,深吸了兩口氣,嗅了滿腔熟悉的香味兒。

他摟着梁峰的腰,臉捂着,悶悶的說,“你再忍忍,沒事兒的。”

梁峰一如既往的用手掌扶着他髮絲,來回輕柔的順着。

做手術前一天,柏沉松接了個學校的電話,說是學校申報的事兒,這次真的沒辦法不去。

柏沉松出門前看見梁峰正躺床上睡覺,一時半會兒應該也不會有事兒。

兩個人說好了,做手術前不出門。

柏沉松看了眼表,最多兩個小時,肯定能回來。

他急匆匆的出了門,裹着梁峰衣櫃裏那條深藍色的厚圍巾。

柏沉松現在很喜歡穿梁峰的衣服,他喜歡上面的味道,那種裹住身體的氣味讓他覺得安心。

昨天夜裏剛下了雪,路上積雪厚重,環衛工人和掃雪機瘋狂工作,街道上叮呤哐啷的全是鏟雪的聲響。

柏沉松打了一輛車朝學校奔。

他預估的開會兩小時,結果還是預估錯了。

老師話太多,嘮家常就嘮了半個小時,柏沉松後半程急得手指瘋狂點着桌面。

都他么快三個小時了。

“這次的會議就到..”

哐的一聲兒,柏沉松風似的就沖了出去,把人家老師都驚着了。

冬日裏的每一口呼吸都清晰可見,圍巾圍在鼻腔處,在外面呼吸兩口氣就能結冰。

水汽往上走,不一會兒,睫毛眉毛額頭的髮絲上都結了冰霜。

柏沉松跑到公寓門口,坐電梯的時候抹了一把臉上的冰水,喘着氣兒按了樓層。

密碼鎖吱啦一聲響。

柏沉松推開門的一瞬間心往下落了好幾米似的,揪着疼。

扯圍巾的時候沒掛好,拖到地上,柏沉松不小心踩上了,往前跑的時候差點兒沒站穩磕地上。

廚房冰箱底下一團糟,牛奶和啤酒的玻璃瓶打碎了一地,奶味兒混着酒精味兒在屋子裏瘋狂揮發。

中間砸碎了三四個盤子,都是昨天的飯菜。

柏沉松衝到卧室的時候,看到梁峰坐在椅子上閉眼靠着。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看到人的一瞬間,心才落下去。

不管怎麼樣,人在就行。

“我回來了。”柏沉松出聲。

“回來啦,學校有事是嗎?”梁峰抬頭還看着他笑了下。

手臂那塊估計被玻璃划傷了,拉了一道很長的口子,還在往外冒血,小腿上也被玻璃渣濺着了,零散劃了幾個小口子。

柏沉松站那兒看的手都抖,咬着唇半天沒出聲兒。

梁峰也感覺到了,張口解釋了一句,“剛拿冰水,沒注意盤子,撞着了,全弄碎了。”

柏沉松壓着情緒,默默去拿了葯,蹲那兒給他塗藥。

棉簽一點一點碰上去,粘了血,柏沉松心裏不是滋味兒,太難受。

“還要麻煩你收拾了。”梁峰扯了個笑,盯着他並不能看清的臉,“我剛才..”

話說了一半就被堵了。

柏沉松抬頭,按着他脖子吻了上去,力氣大,動作稱得上是粗魯,吻的快缺氧了還在往深處探,舌尖瘋狂朝里鑽,在最深處的上顎使勁兒卷了兩下。

他把情緒都宣洩在了親吻里,瘋狂粗暴,偶爾輕柔的舔舐唇瓣,想說他真的很心疼這個人。

梁峰被推上了床,那個對他來說並不鮮明的影子壓在他身上,慢慢湊近。

手裏的一條領帶蒙住了梁峰的眼睛,周遭變得黑暗,觸覺和聽覺變得格外敏感。

柏沉松解開了他的衣服,趴在耳邊暖烘烘的說,“好好的感受我。”

梁峰全程被激的頭皮發麻,耳朵邊上除了喘息聲就是嗡嗡聲,他自己的還是柏沉松的,分不清。

柏沉松頭一次這麼主動,他像是在表達某種情緒,熱情,激烈,瘋狂。

梁峰猛地攥緊了床單和腰肢,柏沉松的汗滴落在他的鼻尖,氣息不平穩的問他,“你感受到什麼了?”

梁峰拽下眼睛上的領帶,手上又是一如既往的用力,卡着柏沉松汗淋淋的后脖頸往下按,親吻的一瞬開口說,“沉松啊,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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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先碰的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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