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學習
容卿笑着看鏡子裏的謝和,低低對他說:“盟約書要現在就簽嗎?若是緊要我現在就去找你,若是不緊要,今晚你來,我教你。”
說完竟是不知為何自己先臉紅了,又小聲罵他:“呆瓜。”
在她心中誰最重要他不知道啊?
謝和在鏡子中露出臉來,他抿着唇,望着她在笑,很輕很輕地說:“罵人也這麼好聽,昨夜你喝醉了叫我哥哥你記得嗎?”
胡說八道!她絕對沒有叫。
容卿的臉臊的更紅了,光天化日之下,他說什麼臊人的話。
不遠處,仙門山的小弟子瞧見了她,遠遠朝她跑過來說:“可是容卿聖女?”
她慌忙將鏡子捂了,先應了一聲,又低低問謝和說:“你要我去找你嗎?”
謝和笑了一聲,瞧着鏡子裏她發紅的臉說:“不着急,今夜我去找你再簽,別亂跑了,一會兒要下雨,等我去仙門山接你再走。”
容卿點點頭,他又說:“昨夜你真叫了。”
還說。
容卿紅着臉將靈氣掐斷,不再理他,仙門山的小弟子已跑到她跟前,她慌忙將鏡子藏進袖子裏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心咚咚亂跳。
小弟子熱情至極地領她往仙門山去,一路上不住在說,一會兒說殊月師兄今日也回了仙門山,正要去拜訪她。
一會兒又說,門中人人都在談論容卿聖女斬殺殊蒼雲之事。
他嘴巴快的容卿插不上嘴,牽着黃二一路都很困惑,怎麼仙門山對她的稱呼變成了“聖女”?
她斬殺殊蒼雲之事,傳的這樣快。
等進了山門更誇張了,來來往往的小弟子明裡暗裏的全在偷偷瞧她,小心的嘀咕着:“那就是容卿聖女。”
黃二不高興的瞪着那些人,將高大的身軀擋在容卿面前,吼道:“看什麼看!她也是你們看得的!”
容卿拽住他,快步帶他進了廳堂中。
殊月與他的師父白真正在等着她,瞧見她進來殊月立刻滿臉笑顏地迎上來:“容卿姐姐。”
他伸手要來拉容卿,被黃二一把打了開。
“不要拉拉扯扯。”黃二對他說。
殊月被他打痛了手背,捂着手,委委屈屈地瞪他一眼,又看容卿:“姐姐來幹嘛帶上他。”
“卿卿和我好,就要帶上我。”黃二得意洋洋地氣他。
“好了。”容卿拉着他,不許他和殊月再鬥嘴,上前去見過白真。
白真卻忙朝她行禮,“如今我已受不起聖女的禮。”
容卿愣了愣,他抬起眼望着她輕輕笑着說:“難道聖女還不知,拂雪衣掌教將仙門派送與你了?”
“送與我?”容卿吃驚,“她不曾說過,是不是誤會了?”
“仙掌教的雪刃可在你手中?”白真問她。
容卿從懷中掏出了那把青銅劍:“是這把嗎?”這把青銅劍輸入靈氣,便是拂雪衣那把白光凜凜的雪刃。
“正是。”白真恭恭敬敬的告訴她,拂雪衣曾百年前曾留下遺令,她選定的仙門派新掌教,必是她雪刃的新主人。
“我想,戴雪師叔已經告訴聖女,這把劍,仙掌教送給了您。”白真望着容卿說:“從您出世那一刻,她就選定了您。”
她將雪刃送給了容卿,是連仙門派一併送給了她。
容卿垂眼看着手中的青銅劍,明白過來什麼,她記得父皇曾說過,她出生之時,國師戴雪曾帶着一把青銅劍來祭告仙祖,後來她被送來魔域之前,戴雪將這把青銅劍送給了她。
原來從她出生,拂雪衣就選擇了她。
拂雪衣臨走前,並未和她說什麼,是因為她早將要說的、要做的,全部交代好了。
“您是仙掌教選定的聖女。”白真再一次朝她行禮,這一次是跪拜禮:“仙門派弟子白真,見過聖女掌教。”
容卿看着他拜在腳邊,心中替拂雪衣在嘆息,當初拂雪衣被人族的修仙者背棄重傷,落在殊蒼雲手中,她該是何等憤怒絕望。
當初若是沒有內訌,人族未必會輸。
她彎腰將白真扶了起來,坦誠地告訴白真:“我明白拂雪衣前輩的一番心意,但我無心做掌教,日後這仙門派還是要有勞白前輩。”
白真並不意外的望着她說:“仙掌教曾與戴雪師叔說過,您是位從不接受命運的人,她囑咐戴雪師叔只送劍給您,莫要強求你接掌仙門派。”
容卿微微愣怔,這是拂雪衣說的嗎?
從不接受命運。
她低頭看着青銅劍,慢慢笑了,與她綁定這麼久,拂雪衣知道她是個倔牛了。
“多謝。”她對白真說,也對聽不見的拂雪衣說。
她如今只做自己想做之事。
白真沒有再勉強她,只是在她提出想借幾本書的時候,笑着對她說:如今仙門山都是她的,藏書閣中的古籍任由她翻閱。
殊月自告奮勇帶她去了藏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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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建在西山,容卿原想借幾本聖靈根相關的古籍看了看,沒想到整整一殿的古籍和各類書冊,多得令她眼花繚亂,不只是修仙古籍,還有許多醫書、星象,甚至還有一些種植穀物相關的書籍。
容卿想起雪娘和村子裏的人說過,村子裏老一輩都受過仙門派的恩,仙門派的聖女替老一輩治病識字,連有些種子也是仙門派給的。
即便是如今,村子裏的孩子讀的學堂亦是仙門派開設的。
她猜當年拂雪衣來魔域,不止是想佈道,她帶了種子和各類書籍,是想讓魔域中的妖魔也能安居樂業。
越了解,她越明白拂雪衣的偉大,當初拂雪衣是想要改變魔域的。
而拂雪衣將她帶回來重生,是不是除了報仇,也想要改變十二州的未來?十二州如今的困境只有魔域侵犯嗎?
大廈將傾,非一木可支。
她在藏書閣邊找邊看,竟忘了時間,不知不覺天暗了下來,連院子外黃二的聲音也靜了。
殊月原先還陪着她,後來實在是無趣,與她說話,她也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不理他,他便被院子裏摘櫻桃的黃二吸引了過去。
倆人摘着櫻桃又不知去了哪裏。
容卿沒留意到,直到大殿裏暗的看不清字,一道盈盈的光照亮她的手指,她才驚然回頭,看見了背後站着的謝和。
昏暗的殿中寂寂無聲,他舉着照明的珠台,盈盈笑着望她,珠光將他照亮,幽綠的眼睛中全盛着她的身影。
容卿看見他金冠下的銀灰色髮鬢帶着細小的水珠。
窗外不知何時下雨了,纏綿的細雨在山中沙沙作響。
“你什麼時候來的?”容卿心咚咚跳,天黑了,他來接她回家了。
謝和笑着輕輕靠近她,手中的明珠將她的臉頰越照越亮,他側下頭湊近了她的唇。
不想說話,他想先親親她。
容卿心跳如雷,這裏是藏書閣,萬一有人來了呢?
她想推他,可手抓在他的衣襟上,碰到他衣襟下的胸膛,嗅到他靈氣的味道,又忍不住將唇迎了上去,這個人只穿了單薄的衣衫,隔着衣衫就能摸到他緊實的胸膛。(審核員好,沒有後續)
他吻上她唇之後,整個人貼了過來,將她抵在背後的書牆之上,伸手抬起了她的臉,越吻越深。
容卿有些呼吸不上來,聽見外面有人跑過來嚷嚷說:“狐狸狗魚是我的!”
是黃二和殊月過來了!
她忙推謝和,聽見門被推了開,有人蹬蹬跑了進來。
謝和鬆開她的唇,摟着她躲進了角落裏,將明珠塞進衣袖之中。
殿中頓時一片昏暗,他抱着容卿藏在書牆一角,看着殊月跑過來,停在不遠處,一雙淺碧的眼睛眨啊眨地朝他們的方向看了看。
容卿不解的抬起頭看謝和,幹嘛要躲?
謝和低頭又親上了她的唇,手指捧着她的臉,他沒親夠。
不遠處的殊月瞧見角落裏的衣角,白金色的衣角,不正是他哥哥謝和的衣服嗎?
他心中有些氣悶,他聽見了,親嘴的聲音。
怎麼做了魔尊還這麼閑!
黃二撞開另一扇門跑進來,氣道:“狡猾的狐狸狗!魚是我撈上來的!我只是讓你幫我拿着!”
角落裏的容卿心快要跳出來了,可他吻的又軟又纏綿,一股股靈氣渡給她,令她渾身酥麻,沒有一點力氣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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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越來越緊。
容卿和黃二留宿在仙門派,用法術給雪娘傳了個信兒,讓她別等她們,等雨停了她們就回。
夜裏,幾個人全擠在容卿的房間裏不肯回去睡覺。
容卿在教謝和寫字,黃二就趴在桌子上腦袋一歪一歪地犯困,殊月托着腮懶洋洋地在替他們研磨,也不肯走。
謝和瞧他一眼,想趕他走。
容卿敲了敲桌子:“認真一點,今晚要是學不會你就別想睡了。”
她看見他寫的字就頭疼,怎麼有人能把“謝和”這兩個字寫成五個字的?每個偏旁部首都寫成獨立的字。
謝和不得不收回眼,正襟危坐的握着筆,照着容卿示範的“謝和”二字,開始一筆一劃的描。
“不對。”容卿敲了敲他的手指:“怎麼又變成這樣拿筆了?”他的手可真笨。
容卿掰着他的手指又教一遍他拿筆。
殊月笑着說:“容卿姐姐教的這麼仔細,哥哥怎麼就學不會呢?若是我,一遍就學會了。”
謝和也不惱,拿着筆抬頭看站在身側的容卿說:“這樣我總記不住,卿卿還像之前那樣教我吧。”
之前哪樣?
容卿盯着他,示意他不許當著殊月的面說令人害臊的話,他笑盈盈說:“卿卿握着我的手,再寫一遍,我就能記住了。”
不害臊。
容卿被他拉住了手,他的手指硬邦邦,上面全是繭子。
他小時候吃了很多苦,活下來就很難了。
“我再寫一次。”容卿握住了他拿筆的手,站在他身側手把手的在紙上又寫了一遍他的名字,察覺到他唇角一點點勾起來,忍不住也笑了,“認真學。”
別整天就知道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