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正文完結
百合是不可能百合的,會被崔經濟弄死這樣子。
劉導笑容溫和,拉着行李箱,拿着機票,帶着老婆飛去國外度假。
又到年關,環球娛樂放假的放假,發獎金的發獎金,熬夜的熬夜,每個部門都有每個部門的快樂和痛苦。
「我覺得劉導往國外飛,是怕被人套麻袋。」
徐鶴然蹲在雪地里,跟辛諾打電話。
辛諾那邊信號不好,視頻根本看不到人影,勉強只能電話聯繫。
辛諾的笑順着電話傳來,像一片羽毛慢慢掃過聞聲人耳畔,徐鶴然耳朵痒痒,忍不住抬手,摸摸耳朵。
「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啊。」徐鶴然悵然道:「今年有機會嗎?」
「會有的。」辛諾低聲道:「木叔對我很滿意,我和木阿姨再通一遍劇本,就可以直接拍攝了。」
聽上去確實挺滿意的。徐鶴然心裏想,這都阿姨叔叔的叫上了。
「我去找你。」徐鶴然說,「等我哦。」
滿面笑容的徐鶴然掛掉電話,一回頭,落地窗前站着的三人齊齊扭頭,只有徐佳沐端着水杯,淡定地跟她對視。
徐鶴然起身,捶捶發麻的腿,慢悠悠走過去,抬手敲玻璃窗。
「誒,媽,然然的電視劇是不是要開始了?」
「爸,你再給我講講你今年在海水釣到的金槍魚,多少斤重來着?」
徐夢嵐女士挽着父親母親的手臂,笑眯眯地往屋裏走。
「喂!」徐鶴然隔着玻璃窗對三個人的背影指指點點,等三個人背影看不到,徐鶴然立馬扭頭看向徐佳沐。
這大冰塊突然這麼八卦了?
大冰塊飲了口熱茶,不慌不忙將放在茶几上的茶碟拿起來,慢悠悠轉身離開,那副姿態,彷彿她單純是出來賞雪一般。
「奇怪。」徐鶴然拍拍衣服,進門。
徐君然坐在沙發中看報告,他畢業后正式進入環球科技,負責人工智能研發工作,忙得不可開交,眼看成為下一個小冰塊,對此,徐夢嵐天天唉聲嘆氣,仍然將壯大徐家的重擔丟在徐鶴然身上,為此她和戴安娜女士有事沒事湊在一起編據說飽滿愛意和希望的姻緣結,掛在徐鶴然房間。
剛回家的徐鶴然被紅彤彤的卧室嚇得半宿沒睡着,她拍了照片給辛諾看,吐槽掛姻緣結就算了,為什麼給她鋪鴛鴦戲水的大紅喜被,明明她還沒有向某人求婚好不好!
某人臉微紅,移開眼睛,徐鶴然笑着轉移話題。
「開始了沒有?」徐夢嵐打開電視,開心地說。
熟悉的歌聲中,徐鶴然尷尬的手指蜷縮,連忙轉身溜之大吉。
恕她實在無法為電視劇貢獻一份播放,她對着自己的臉根本看不下去。
《風起長陽》一共二十四集,現在已經播放到中部。
前面劇情中,十五歲的小郡主某一日忽然聽到琴聲,整日舞槍弄棒的小郡主當然不可能被琴聲吸引,她只覺吵鬧,竟然有人敢打擾本郡主睡午覺!
長陽順着琴聲尋找,扒着宮牆,看到滿庭花深處,美麗的紅衣女子隨風輕舞,滿園花如美人陪襯,失卻她鬢邊顏色。
小郡主掛在牆上,雙手捧着臉,等到美人舞畢,身着明黃龍袍的男人心神大悅,叫美人上前問話,又賞她許多金銀珠寶。
小郡主豎起耳朵,聽了會兒,忽然聽到有人勸諫皇帝不如將美人收入宮廷樂坊,小郡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大喊:「幹嘛呢你們!」
園中,飲酒作樂的眾人咳酒,驚慌看去。
小郡主自牆上一躍而下,笑眯眯地走過來。
「陛下也在呀。」
皇帝不氣反笑,已有衰老模樣的臉上展露溫和的笑容,讓長陽來他身邊坐下。
「這是你三哥哥給朕尋來的舞女,長陽你瞧,她好不好看?」皇帝溫和地問。
小郡主撓撓臉,「好看。」
三皇子立馬取笑她:「你都沒看,怎麼知道人家好看的?」
小郡主的脾氣一下子上來,扭過頭來道:「我的眼睛長你身上啦?你怎知我沒看的!」
「是是是。」三皇子立刻勸她,「是三哥哥不對,長陽莫氣。」
不氣是不行的。
小郡主立刻指着三皇子道:「三哥哥不好好讀書,整日尋歡作樂,陛下,罰他!」
三皇子心一沉,立刻道:「父皇,兒臣冤枉,實乃兒臣見父皇近日為國事煩憂,又聽聞城中風流坊舞女舞姿天下決絕,便讓人找來,為父皇解悶。」
「那別人耳朵長你耳朵上啦,這你都聽得到。」小郡主不依不饒。
其他皇子對視紛紛對視,神色不明,也不知三皇子怎麼惹到小郡主。
「長陽說的是,若你專心學業,兩耳不聞窗外事,怎知宮外如何。我聽你母妃講你近日學業有成,看來她也被你騙了去。」皇帝語氣幽幽,三皇子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心如墜冰窖。
「兒臣不敢。」
長陽眼睛一轉,從面色各異的眾人身上掠過,笑嘻嘻道:「不過三哥哥也是為了陛下好,陛下也別罰他,讀書嘛,我也不喜歡讀書,想來三哥哥也是一樣的。」
皇帝哈哈大笑,「算了算了,既然如此,那老三你自己回去反省,把你的心思放在正事上,眼看着你要上朝聽政,還像此般整日弔兒郎當,何成大器!」
三皇子腦袋垂在地上,連忙道:「是。」
他吐出一口氣,心裏又氣又怒,抬頭時對上長陽冰寒的臉龐,她眼裏藏着一抹挑釁和得意,黑眸如火明亮。
三皇子那抹氣頓時煙消雲散,他拍拍衣擺,心裏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前輩子欠她的。
本來歡樂的酒宴,因長陽出現開始奇怪,有人心裏想着,如果小郡主沒來,宮中許是要多個得寵的美人,三皇子怕不是多一分助力。
對於美人的歸屬的,大家心有計較,卻見皇帝身旁,小郡主抬手一指,「陛下,讓她跟着我吧!」
「她好看,我喜歡!」
瞬間,太子,二皇子……連皇帝臉上都閃過一絲詫異。
席下,一直跪着的舞女緩慢眨了下眼睛。
「陛下!」長陽抓住皇帝的手腕。
皇帝吸了口氣,按住長陽的手:「行行行,給你給你。」
長陽笑着起身,拍拍手掌,笑容燦爛,走到紅衣身邊,彎腰將她扶起來,「走,我們玩去!」
「咦?」
舞女裙擺飄揚,她驚訝地回眸,跟席上二皇子對視。
二皇子不着痕迹點頭。
「紅衣,你怎麼被抓到這種地方來了?」將紅衣從宴席中拉出來的郡主張張嘴巴,「你的貓呢?你說你們這種漂亮女子都不好好藏起來,被拉到這種地方來了吧。」
她口中,金碧輝煌的宮殿彷彿野地泥沼,不該靠近。
紅衣看着她,「郡主……」
「紅衣,你今年多大呀?」
紅衣頓了頓:「奴婢今年十八。」
「十八呀,那我叫你姐姐。」小郡主牽住她的手,「走,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那裏絕對沒有人欺負你!」
紅衣未曾開口,被她帶到牆邊,身邊大長腿的郡主一躍而上,對着牆下的女生招招手,「來呀,爬過這三座牆就是了。」
紅衣:「……」
她為難地提起裙擺,伸出手,手指剛碰到牆壁那刻。
「做什麼呢?」
不遠處,三皇子臉色怪異,身後跟着一群下人。紅衣頓時紅了臉。
「誒,你來得正好,過來,你蹲下,讓紅衣踩着上來!」長陽激動地說。
三皇子:「……」
「我堂堂皇子,我……」
「快點!」長陽大聲道。
三皇子:「……」
「殿下,讓老奴來。」三皇子身後的奴才道。
「不必。」三皇子擼起袖子,走過來。
紅衣:「……」
「殿下。」紅衣面色為難,看着蹲下來的三皇子。
「快,不然她又要嘰里咕嚕說個不停。」三皇子蹲在地上,小聲道。
長陽耳朵靈敏,摘下頭上的玉簪丟下來,砸在三皇子腦袋上。
「誰嘰里咕嚕!」長陽笑道,「紅衣姐姐看着就知道不重,踩不痛你的。」
她探出身子,將手伸出去,對紅葉說:「你來,抓着我的手。」
「是……」
紅葉嘆了口氣,提起裙子,小心翼翼踩住三皇子的背。長陽抓住紅葉的手臂,輕輕鬆鬆把人拎上來。
「都說了不會踩痛你了。」長陽和紅衣坐在宮牆上,使壞的女孩笑着說,「走嘍。」
「長陽,你以後再不許在父皇面前胡言亂語!」
「誰胡言亂語,讀你的聖賢書去吧!」
牆那邊,紅衣一聲驚呼,被長陽攬住從牆上飛下來。
牆這邊,奴才們匆匆圍過來,給三皇子拍掉背上腳印。
「得,把人弄進宮,被人姑娘踩了下。」三皇子將發撩到背後,低聲道,「剛剛的事兒,嘴巴都給我嚴着點。」
「是。」
三皇子滿意地看着眾人恭敬的表情,他想到什麼,撥開前面的太監,彎腰,將一隻玉簪從草里撿起來。
「走,回宮。」
「這裏是長陽宮,是我住的地方,以後也是你住的地方。」
長陽帶着紅衣走進漂亮的宮苑。皇帝對長陽郡主非常用心,園中奇花異草勝過御花園,紅衣還未入園,便聞到花香陣陣。
「郡主。」
宮殿中,下人們低着頭,向長陽問好。
宮殿很大,這些人行走說話卻極為小心,整個大殿只有風聲鳥聲,明明金屋玉磚,看起來卻無比壓抑。
「你來了,以後咱倆還能熱鬧點。」
長陽對着紅衣彎起嘴角,燦爛的笑容印在紅衣眼底。
她在長陽宮,一住就是三年。
漂亮的郡主越長大,越喜歡往外跑,像一隻關不住的鳥雀,紅衣時常在寂靜的殿中撫琴,給死寂的宮殿增添一絲活氣。
長陽宮總是很多客人,尤其以皇子們居多。長陽有時見,有時不見,紅衣便跟着見或者不見。
小郡主叫她一聲紅衣姐姐,真當把她當做姐姐一般,對着她撒嬌取鬧,她便將長陽當做妹妹,給她撫琴,梳發,溫粥做點心,宮門一關,她們兩個好像真的是天生的親姐妹,長陽喜歡靠在她膝頭睡懶覺,她手裏拿一本長陽從宮外帶回來的話本靜靜的讀。
可惜,老天爺的心總是多變,一如這世上的事,難以圓滿。
皇帝垂垂老矣,出宮狩獵受到驚嚇一病不起,將驚到皇帝的野狼一箭射殺的長陽被叫到龍床前,一併沒叫來的,是掩蓋不住眼裏喜色的太子。
「你要好好照顧郡主。」皇帝對太子說。
一句話,朝廷內外暗潮湧動。
那些安排在長陽宮內外的探子紛紛動作,就連紅衣自己,都說不出是個什麼心思。
「太子無能,如若上位,江山危矣,像你這般被賣掉的孩子恐怕越來越多。」二皇子聲音很低,抱着她說。
「嗯。」
這天夜色很黑,天上沒有星星,紅衣走在花園中,像曾經每個瞞着郡主出來的日子。
二皇子愛她,她知道,她對二皇子,同樣愛慕。
不然她也不會踏入似海宮門。
二皇子將她從黑暗中救出來,幼時的她接過二皇子手中饅頭那刻,便欠下似海恩情。
京都曾桃花連綿,她與二皇子看過漫天花雨,京都曾雨雪霏霏,她與二皇子踏過雪,也一同在青瓦屋檐下躲過雨。
宮牆深深,他會趁着夜色而來,在窗下留下一株海棠,一粒紅豆。
她知道二皇子說得沒錯。
當年造成她的故鄉飢荒,貪污賑災銀子的是太子一系,自她被二皇子所救養在京都,冷眼看過太子揮毫無度,卻因太子一系根牢位穩,二皇子幾年籌謀,只斬落他半扇羽翼,若長陽郡主真嫁與太子,那二皇子這麼多年來所做的一切,皆化作流水雲煙。
紅衣又怎能不知。
「衣姐姐,你去哪裏了?」台階上,托着下巴,已出落的亭亭玉立的郡主笑着問她。
紅衣輕笑:「心情煩悶,出去走走。」
「你也煩悶?」長陽拍拍旁邊的台階,兩個人並肩坐在夜色中,看着滿園落影。
「阿陽。」紅衣低聲問,「你真的要嫁給太子嗎?」
長陽托着下巴,懶洋洋「嗯」了聲,「或許吧。」
「嫁給誰,不嫁給誰,從來就不是我說了算。」她忽然回頭,看了眼黑暗的宮殿,「都一樣。」
紅衣忽然牽住長陽的手,「若是你我,都是鄉野村姑,會不會比現在更好?」
長陽想了想,笑起來,「那我力氣大,我來耕地種田,姐姐你吃得不多,好養。」
紅衣忽然生出一個想法,她想跟長陽說,我們跑吧,離開這裏,跑得遠遠的。
可是她想到二皇子,想到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想到長陽的父親。
如果她們一走了之,天下怎麼辦?
她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不過你放心。」長陽晃晃紅衣的手,笑道,「我不會讓你嫁給你不喜歡的人的,姐姐,你對我,比我娘親還好,有我在,一定好好保護你!」
紅衣下意識彎起嘴角。
「嗯。」
可是紅衣忘了,這一切從開始,從她出現在長陽郡主面前時,都不過是騙局罷了。
太子大婚定在春末,長陽宮像被紅布裹住,從裏到外透着憋不過氣來的紅色。
因神武侯常年駐守邊關,連女兒的婚事都趕不回來,清晨天未亮,穿着紅色嫁衣,美得像一把燃燒的烈火的郡主身邊,竟然只有紅衣一個知心人。
「真美。」紅衣輕聲道。
「等你出嫁的時候,肯定比我更美。」郡主仰頭笑,笑容卻凝固在嘴邊。
她抽出袖劍,與從天而降的刺客相戰。
明歷三十六年春,皇帝駕崩,皇后秘而不發,派下刺客,殺長陽,嫁禍太子。
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如潮水,紅衣從來沒見過如此英勇的郡主,那些刺客仿若蝗蟲,卻不能傷她分毫。
血流成河,紅衣驚惶之際,行兇的刺客看到被郡主護在身後的她,利刃如電光,刺客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阿衣!」
紅衣愣在原地。
「撲哧。」
利刃沒入身體,卻不是她的身體。
「長陽!」
三皇子帶着護衛滿身染血地衝進來,卻看到紅衣墜地。
「殿下,快走!」
「阿衣。」
「殿下!您絕對不能被別人發現,走!」
「嘶……」長陽勾勾唇角,笑道,「我,說到做到。」
「阿陽。」紅衣身體顫抖,淚眼模糊。
「你……別哭,挺好的。」她的眼睛看着垂淚的紅衣,又彷彿看着她背後,月牙窗外飛過的蝶。
「我……討厭,這裏,討厭,嫁給不喜歡的人,這樣,很好。」郡主抬手,拉着紅衣的手。
「好……」
好好的。
年輕的郡主的身體一點一點變涼,她想笑一笑,那抹殘存的力氣悄悄流逝,她被紅衣抱在胸前,聲音很低,眼睫慢慢垂落,「我好笨……你,究竟是,誰的,人?」
「啪嗒。」
一滴淚落在已無生氣的郡主臉上,紅衣抬手,緩慢擦掉臉上的淚珠。
「我誰的人都不是,阿陽。」
「我是,你的人。」
太子,二皇子,三皇子。
佇立在利用的高樓一夕傾塌,那些所謂的愛恨糾葛忽然變得遙遠。
二皇子成功脫身,與太子周旋,成功上位,長陽宮,卻只剩下紅衣一人。
「紅衣,等我清理朝堂,定娶你為妻。」
新帝的笑聲迴繞在長陽宮,紅衣卻只覺心冷。
長陽宮,多久沒有笑聲了?
春夏秋冬,綿延四季,帶走了宮殿的主人,帶走紅衣心裏,最後一抹奢望。
長陽宮彷彿變作一處禁地,紅衣獨居於此,日日收拾郡主閨房,仿若曾經,長陽宮還有一位活潑的,會追着她胡鬧的小郡主。
紅衣抬眸,恍惚間彷彿看到長陽猶在,她追着長陽幻影,在她床榻深處,尋到一封信,和半枚虎符。
「衣姐姐,長陽宮小人很多,小心隔牆有耳,你那個心上人,還有的練呢~不過沒關係,如果有人找你麻煩,你就拿着這枚虎符,帶着你的心上人,去找我爹,他一定護着你!」
「啪嗒。」
她都知道。
長陽,什麼都清楚。
錦衾如冰,紅衣握緊手裏虎符,心如刀絞。
明歷三十六年,神武侯女亡於京都長陽宮,長陽郡主身旁侍女紅衣攜郡主親筆信與另一半虎符逃亡尋至神武侯面前,言明所害之人為當朝新帝。
明歷三十六年末,神武侯帶大軍逼宮,三皇子劍斬新帝,改國號為陽。
新帝初年,長陽宮大火,三日而熄,天降大雪,天地皆白。
大火后,唯有女子枯骨,不見紅妝。
「罷了。」
新帝於灰燼前佇立良久,手裏,握着一枚玉簪。
「陛下,紅衣最後,將救命之恩還你,此生,謝你與我榮華,與我衣食無憂,與我長安看遍,繁花似錦。」
「紅衣此行,要赴一人之約,她怕黑怕冷,我憂她此去路遠燈黑,恐慢走一步,尋不到她魂魄。」
「阿陽,我來陪你,願來世再相聚,我為牛馬為奴為婢,為你驅使鞭策,心甘情願。」
「對不起。」
*
「……」
《風起長陽》大結局那天,劉導和編劇微博下無數人衝出來,在評論中揮舞拳頭,丟刀子,憤怒的粉絲一遍遍痛罵「狗導演」。
「狗導演他接受採訪的時候,說綜藝拍多了,拍個電視劇練練手,正好然然跟珠珠有時間,啊啊啊狗導演!你就是這樣拍劇的!!」
「郡主她威武蓋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寫死她!!」
「長陽和紅衣,明明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你為什麼!!你把她們倆還給我!!」
「拍的什麼垃圾!重拍!!」
「氣死我了!」
「憤怒的碗媽已經開始畫新結局了,播的什麼破結局,假的!碗媽畫的才是真的!」
「對!」
粉絲又哭又鬧,改變不了電視結局,但是粉絲們會這麼容易認輸嗎?
不!
有會剪輯的粉絲立刻翻出《瘋狂演繹》中趙氏命案那一期,和電視劇的內容結合,剪輯出長陽和紅衣前世今生,還有畫畫的,寫文的。
總之,堅決不承認長陽和紅衣e!
就算長陽和紅衣e,怦然辛動也不會e!
環球娛樂經濟部經理在辦公室喝咖啡看評論,當她看到評論中密密麻麻要求讓徐鶴然和辛諾拍甜甜百合劇的要求時,崔王母冷冷一笑。
這個結局就很好,甜是不可能甜的,要是真讓你們知道這兩人早在一起,你們是不是還要她們直播婚禮啊!
想到這,崔琦就頭疼,好在徐鶴然還在學校,辛諾去拍戲,兩人這一年不會同框,能p粉冷靜下。
於是就在電視劇超話聽取哭聲一片中,徐鶴然新專發佈,她新專的名字叫《你知道我愛你》。
徐鶴然第一張,情歌專輯,於情人節發佈。
專輯剛上線,受到粉絲尤其p粉的強烈歡迎。
不管,這肯定就是寫給諾諾的!
她愛她!
她就是很愛她!
她給她寫歌了還有誰不知道她愛她!
「我是無辜的,專輯的歌曲還有名字都是你看過的哦。」徐鶴然笑嘻嘻地對崔琦說,「我說這一切都是意外你信嗎?」
崔琦:「……」
我信你個鬼。
徐鶴然專輯成績非常好,讓團隊安心一份心,雖然徐鶴然這兩年重心放在學業,沒有影響她的人氣,這讓團隊對明年徐鶴然畢業后的星途增添信心。
新的一年,辛諾拍攝《遠山》,徐鶴然和簡悅音應邀為《遠山》寫詞作曲。
《遠山》播放那一年,徐鶴然畢業,辛諾只有二十二歲。
環球娛樂看着《遠山》的票房,以一飛衝天的姿態,總票房突破五十億,打破季松鈺的記錄,成為年度最大的黑馬。
《遠山》是一部描寫母親與孩子的電影,由木導的夫人譚蘭灧飾演母親蘭芳,辛諾飾演女兒蘭月。當灰撲撲的土房子裏,一頭髒髮,灰頭土臉,眼神獃滯毫無靈氣的女生出現時,同一時刻觀影的千萬觀眾,沒有人想到,這竟然是曾經,以美貌出圈,曾經以偶像身份,在舞台上發光發亮,美得不像話的辛諾。
相依為命的母女兩個在山腳下過日子,沒少受到欺負,當女兒差點被村裡流氓欺辱時,蘭芳決定,帶着女兒離開山裡,她們要去能好好活下去的地方。
蘭月笨手笨腳,腦袋被村裡人嘲笑堵了泥,只會獃獃地跟在母親身後,好在她不怕苦,母子兩人靠着腳,一步一步從山裏走出來,為了有口飯吃四處打工,她們睡在天橋下,某一天傍晚,母子倆看到一隻蝴蝶飛過,蘭芳指着蝴蝶對蘭月說,「這蝴蝶像你,好看。」
蘭月眼睛木然地轉動,搖搖頭,「我才不是。」
她捏起地上的爛葉子,「我是這個。」
蘭芳聽到,卻一巴掌打在蘭月手上,「你得有出息,你得比媽有出息。」
蘭月手裏的葉子落在地上,她獃獃地看着,沒說話。
晚上時,蘭芳會拍着蘭月唱歌,唱「妮呀妮呀別鬆手,別蓋人家花蓋頭,小水慢慢流,你是媽的心頭肉」。
蘭月看着天橋頂,想着飛過的蝴蝶,沒說話。
直到某一日,蘭芳興奮地拉着蘭月來到一個劇院,她脫下外套,用盆里擦桌子的髒水抹掉蘭月臉上的泥。
「俺妮俊,老師你帶帶俺妮,她能演你們說的那個角!」
蘭月擠了下眼,髒水的污漬進了她的眼,她眼中淚大顆大顆掉,跟黑色的水混在一起落下,露出她那張藏在泥里的臉。
劇院經紀人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蘭月換上乾淨衣服,跟母親搬進乾淨的宿舍,一遍一遍被人教台詞,她不認字,氣的老師破口大罵,母親抱着她一遍遍唱歌。
蘭月順利演了並不需要太多演技和台詞的角色,眼看着日子彷彿要好了,蘭芳的母親卻突然病倒,當在醫院,拿着母親病危通知時,那個曾經木訥的女孩跪在母親身邊,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唱熟悉的調子。
「娘啊娘啊慢慢走,別悄悄白了頭,小河水悠悠,娘別鬆開妮的手。」
可是世間奇迹很少,娘她鬆開蘭月的手,去了蘭月尋不到的地方。
沒了娘的蘭月忽然懂了喜怒哀樂,她在台上表演人間百態,台下卻沉默着,如心裏的遠山,沉沉穩穩。
電影的最後,什麼都懂什麼都有的蘭月來到山上,她坐在山頂,看着更遠的山,漆黑的眸沉落,彷彿明亮的星墜落,木訥獃滯。
「月亮河,水悠悠,女兒在娘的心裏頭,清清水,慢悠悠,船在娘倆心裏走……」
*
「究竟是為什麼!」
「兩年!諾諾她虐了我兩年!我到底做了什麼,我罪不至此!」
「兩年啊,人生有幾個兩年!諾諾!為什麼!」
「我在海城影院看到悅音和瓊兒她們了,瓊兒整個人哭得在地上蹲着起不來,看到瓊兒這麼慘,我就滿意了,至少我是自己走出影院的!」
「太狠了,不該罵劉導是狗導演的,木導比他更狠!」
「你敢罵木導嗎?」
「嗚嗚嗚,我不敢……」
劉導:「……」
「看來我下次,還要拍電影。」劉導笑着對木導說。
「好劇本難得。」木導哈哈大笑,「小諾的演技非常對我的胃口,能碰到這好苗子,還得感謝劉導你當初挖掘之恩啊。」
劉導連忙搖手,「不敢不敢,現在還有人罵我不該讓辛諾當偶像,浪費那兩年呢。」
「人生喜怒哀樂,遇到對的人才能品的出。我遇到的辛諾,是剛剛好的辛諾,沒有那兩年,或許就不是這樣的辛諾。」木導笑道。
「那就提起恭賀《遠山》旗開得勝。」劉導跟木導握手,兩人笑着告別。
車裏,徐鶴然將去年年底得到的「年度金曲」的獎盃拿出來,遞給辛諾。
「給你沾沾喜氣。」
徐鶴然為《遠山》作詞寫的《月亮河》,簡悅音為《遠山》作詞作曲寫的《不落》,她們在當年年底雙雙拿到年度金曲。
而現在,辛諾要參加電影金鹿獎頒獎,她和木導的夫人和其他四位女演員被提名最佳女演員。
「謝謝。」辛諾輕笑,捧着徐鶴然的金色獎盃,目光卻落在窗外。
遠處紅毯光芒璀璨,她此刻二十三歲,比上輩子提前四年站在這裏,要說不激動,那是假的,但是比起激動,她的心柔軟而充實。
辛諾忽然抬手,解下脖頸中的項鏈,銀色的戒指落在她柔軟掌心。
「珠珠,幫我帶上。」她輕聲道。
徐鶴然驚訝地看向辛諾,有些遲疑,「如果你今晚想要公開我們的關係,我很開心就是啦,但是我覺得這樣對你不好。」
她是無所謂,可是辛諾的星途眼看一片明亮,絕對不能因為提起公開她們的關係讓人拿來做文章。
辛諾彎彎眼睛,「不會公開,但是我想讓你跟我一起,享受今天的一切。」
「就算只是被提名,就算最後拿不到獎項,我也想跟你一起。」
徐鶴然眼神軟下來,她捏住辛諾的指尖,拿起那枚被辛諾體溫暖熱的戒指,戴在她中指上。
兩人的手指勾在一處,徐鶴然俯身,在她無名指落下一吻。
「這裏,會有一枚屬於我的戒指。」
辛諾微笑,捧住她的臉,兩人在車上親吻了下。徐鶴然坐在車裏,看着她下車,踏上紅毯,走向星光璀璨處。
「辛諾!」
「諾諾——」
歡呼聲,歡笑聲,如潮水,奔向徐鶴然最愛的人,她坐在車裏,打開平板,觀看頒獎直播。
她的心神完全在辛諾身上。
當頒獎典禮如約來到末尾,年度最佳電影,木導上台頒獎時,徐鶴然看到辛諾悄悄挺直身體,吸了口氣。
諾諾這麼緊張?
「年度最佳女演員,獲得提名的是……」
主持人的聲音中,鏡頭從第一排,六位帶笑的女演員臉上掃過,辛諾年輕的面容格外突出。
「下面,我宣佈,年度最佳女演員——」
「《遠山》譚蘭灧。」
譚蘭灧轉身,抓住辛諾的手。
「《遠山》辛諾,恭喜兩位!」
「啊啊啊啊!!」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開,而車裏空空蕩蕩,觀看直播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感謝我的恩師木導和譚阿姨,是她們倆,教會我成為一名真正的演員。」辛諾手捧金杯,抬起的視線,忽然撞進一片銀河中。
徐鶴然不知何時出現,藏在工作人員中,笑吟吟地看着她。
辛諾的眼神柔和下來,她捧着金杯的手指,銀色的戒指折射金色光芒。
「感謝我的團隊,感謝我的朋友,感謝環球,感謝一直在我身邊支持我,鼓勵我,陪伴我的……戀人。雖然不能告訴大家她是誰,但是謝謝她成就此刻的辛諾。」
「最後,要感謝我所有的粉絲,影迷朋友,謝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和鼓勵,我會繼續以演員的身份,為大家帶來更好的作品,謝謝大家。」
辛諾笑着退後一步,深深鞠躬。
彈幕爆炸般將屏幕淹沒,#辛諾戀愛#的消息直接衝上娛樂板塊第一,各路記者紛紛趕來,而熱搜的製造者卻在領獎后悄然離開。
黑色的車順着京城繁華的街道行駛,停在安靜的公園旁,天上星星閃爍,車內,駕駛座中的女人低頭,輕輕吻在身邊愛人嘴角。
她們身後,兩座獎盃靠在一起,被窗外路燈照出瑩瑩的光。
像兩顆平行的星,偶然交錯,再不分離。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就寫到這裏啦!後面還有長長的番外要寫!但是要從不同角色的角度來寫~除了p,還有大家想看的內容都會慢慢的寫噠!以及欠的加更我記在小本本上呢,會補噠!
雖然本文還沒有正式完結,但是在這裏表達一下感謝,真的非常感謝大家對夢夢的支持!從這篇文打綱開始,我就想寫一本大長篇,正文寫到這裏,也可以說是大長篇啦!沒有大家的支持,我是不可能寫到這裏的!真的非常感謝!鞠躬!
這本文我真的收穫很多,除了成績外,我擁有人生第一本長篇文,第一次日了好多天萬,第一次上金榜,第一次收到深水,擁有第一個小霸王……第一次有這麼多願意支持我,訂閱我,給我雷雷液液評論的讀者寶貝們!謝謝大家!!
萬水千山,感謝與你相遇,希望未來,還會有許許多多次相遇,夢夢給大家比心啦!祝願大家開心幸福!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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