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 158 章

第158章 第 158 章

騷亂在山本元柳斎重國到來時戛然而止,元新歌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不用想也知道那吐出不敬之語的幾人不敢將剛才的戲碼彙報給隊長聽。

果不其然,隊員們迅速收回目光,整齊劃一的問候聲幾乎使擂台上交戰的二人動作微微停滯一瞬。元新歌混在人群中,山本元柳斎重國沒有特意尋找他的位置,他便也沒有在此時出頭。

老者徑直順着隊員們自發為他讓開的道路走到雀部長次郎身邊,波瀾不驚地詢問了一句,顯然是一副極度信任、只聽副隊長一人之詞便已足夠的態度:“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元新歌抱胸靜靜望着微微躬身即將給出回應的雀部長次郎,只聽對方說道:“只是隊員間的小摩擦,現在已經沒事了。”

山本元柳斎重國微微點頭,對他來說,每年的席位挑戰賽最重要的無非是最後被呈進隊長室的那份記錄著新一年三席至二十席人選的名單,當場旁觀比賽的時間總歸是少數。難得與所有隊員如此近距離接觸,既然雀部長次郎都說無需在意,山本元柳斎重國也不希望將今日變成什麼極為嚴肅的場合。

剛才幾乎吸引了全場目光的意外便如此高抬輕放地落下尾聲,元新歌驀然撞上雀部長次郎隱秘望來的目光,下意識垂頭向他示意,卻在低下眸子的前一刻先接收到了對方的信號。

男人眼中有無奈與感激兩種情緒,他想傳達的意思很明顯:出於副隊長的身份,他不希望元新歌下次再如此貿然以這種方式出頭,以免引起隊員對於四席之不滿;而作為被元新歌維護的雀部長次郎本人,他很高興後輩願意夠站在他身前擋回惡意,試圖保護他不受傷害。

而元新歌也從這一瞥中看出,雀部長次郎只是沉默,卻並非愚笨,他感激元新歌,卻實際上不需要他的幫助——他擔任一番隊副隊長之職的時間比元新歌這具身體的年齡還長,流言蜚語不知聽過多少,這早已變成了他生活中作為負面部分固定內容,他或許原來還需要有人拉他一把,但那時機總不會是現在。

現在的雀部長次郎已經變得足夠堅強,因此他也只是無聲地表現出淺淺的感激,不會再有什麼更進一步的表示。

元新歌本人是心理活動比口頭表示更多的性格,他總是習慣於不斷地分析與思考,無論這件事是否與抹消高危不可控因素的最終目的有關,等想通過後,豁然開朗與有所體悟的感覺總會令他身心愉悅。

正如同此時一樣,他感到自己又學到了新道理。

現在的訓練場有山本元柳斎重國坐鎮,接下來也沒有與元新歌有關的挑戰,他看了一會兒便沒了興緻,於是打算趁無需工作的時間仔細研究下夏油傑高調送來的那把太刀。

剛才應付眾位隊長時,元新歌只說這是從流魂街托鐵匠打造的普通刀具,畢竟他的蹣跚雲無法用於近身戰鬥,他總歸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

聽者顯然半信半疑,畢竟那太刀的形狀並不尋常,十手狀的設計使它註定不可能僅作為一把普通刀具使用,但考慮所謂的新式鬼道還是未完成狀態,倒也沒人刨根問底。

回到房間,元新歌取出那把太刀,越發確定這是一柄價格不菲的咒具。他感到腦海中隱約有什麼印象能夠與這個特殊的形狀重合,卻一時拿不準究竟這種熟悉感來源於何處,元新歌有心實驗,又擔心用在自己身上會沾染什麼無法祛除的咒力效果,只能儘可能包攬分配給一番隊的魂葬工作。

魂葬工作較為繁瑣,要使死神們脫離平日的舒適圈前往現世,又具有不可控的危險性,如果不是像雀部長次郎想要帶回紅茶茶苗那樣有私事想做,大部分人都願意讓出任務中原本屬於自己的名額,讓元新歌代其執行。

平日裏遇見的儘是些普通魂魄,元新歌找不到合適的戰鬥機會,只是感嘆死神壽命實在太長,讓藍染惣右介有充足的時間修生養息,閑來無事放個假,便將與滅世之災害等級相同的未知計劃擱置下來,直到此時都沒再挑起虛化事變以外的大事。

同樣作為高危不可控因素,庫洛洛大部分時間都直白地顯出自然的不懷好意,藍染惣右介則用大部分時間扮演寬和仁厚到極致的老好人隊長。

元新歌平日裏小聚時聽雛森桃口中關於隊長有多麼優秀的內容逐漸增多,多少感到有些不妙,但心中又有其他計劃逐漸成形,這使他猶豫起來,不知道是否應該給予藍染惣右介更多暗示。

如果他向藍染惣右介說明雛森桃足夠重要,那麼在這份示好的確是別有所圖的情況下,藍染惣右介未來向日番谷冬獅郎身上投入的精力便會極為有限。

再考慮到元新歌往往是抽空獨自前往潤林安,這一行動並沒有被兕丹坊以外的旁人知曉,如果他與日番谷冬獅郎保持一定分寸感,藍染惣右介甚至可能無法在第一時間意識到後者才是元新歌的真正助力。

但日番谷冬獅郎對雛森桃極為看重,若是元新歌的這個決策使雛森桃真的身臨險境,想必兩人有可能在關鍵時刻決裂,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產生這個想法后,元新歌便希望每周固定與藍染惣右介碰面的那日來得再慢些,以便給他提供更多思考的機會。但時間不會因為他的想法而改變,兩人照常在瀞靈廷中一家有些偏僻的茶屋裏見了面。

他們便裝出行,沒有死神身份的加持,兩人也就沒有在這個本就客人較少的茶屋中引起過多關注。落座后,藍染惣右介將早在第一次來時便留在老闆處的紙張取來,展平放在桌上,做好了繼續為元新歌答疑解惑的準備。

托元新歌失憶的福,藍染惣右介自認為此時自己是與他最為親近的死神,比起山本元柳斎重國來說,元新歌在他面前更能放下防備。

兩人見面時,青年往往姿態輕鬆,神情活潑,願意傾訴在隊內遇到的任何麻煩,甚至毫無保留地將新式鬼道的更多細節全部詳細地講解給他,表現出了毋庸置疑的絕對信任。

與之相對應的是藍染惣右介的無私付出,他真的履行了謊言中那位至交好友的職責,為元新歌提供因缺失記憶而不了解的人際關係講解、為陌生的公務類型想出最簡明而有效的處理方法、再為元新歌那尚未完成的鬼道提供更多技術性的幫助和更全面的建議,他成為了元新歌的最佳後盾。

——實際上,藍染惣右介在親眼看到元新歌在席位挑戰賽上的優異表現后才終於決心在他身上投入大量精力。他起先遲遲沒有出手,不僅是因為想要先將五番隊隊長一職穩定握在掌心后再開展下一步計劃,也是因為他並未想好對元新歌的處置方式。

是當作一次性的刀還是培養為可靠的心腹幹將,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長時間。

然後在意識到失憶后的元新歌擁有的無限可能性后,他決定將元新歌收為己用。市丸銀與東仙要雖然已經滲入護廷十三隊之中,但沒什麼能比在山本元柳斎重國身邊埋下致命的火藥更加令人感到安心的事情,於是藍染惣右介開始每周固定約元新歌出門小聚,今日兩人坐在同一張矮桌前,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

隨着元新歌適應程度的提高,兩人見面時答疑解惑的佔比也越來越少,正經的話題暫告一段落,元新歌放鬆下來,他重新為兩人的杯子中斟滿茶,顯然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

這正合了藍染惣右介的心意,提供幫助能讓元新歌意識到他是可以信任的對象,日常閑聊則能從另一個角度為二人培養感情。

“桃說你對她非常照顧,真是多謝了。”元新歌靠在座位上斜斜仰望着窗外泛紅的天空,手中的茶杯微微搖動一瞬,又很快停下,顯出幾分克制。

稍頓一瞬,元新歌彷彿才意識到在藍染惣右介面前無需偽裝太多,茶杯便又緩慢的晃了起來:“不過,她受到的歷練還是太少,尚且還沒到能夠安心休息、悠閑度日的程度,我倒覺得再讓她多經歷一些也不是壞事。”

注意到他右手的動作,藍染惣右介微微笑了笑,只是說道:“雛森還年輕,雖然的確潛力無限,但也沒必要急於要求太多,我為新人留出了一些適應死神工作的時間,也是希望她未來能夠更茁壯地成長。”

“我知道你心中應該有自己的考量,但……”元新歌沉吟一瞬,話鋒一轉,說道,“還好她沒有進入一番隊,我倒是怕自己關心則亂,反而影響到她的正常發展。”

藍染惣右介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說道:“如果她真的進了一番隊,你肯定又會有另種想法,說不定到那時反倒是你更心軟些——不過,總歸你都是為她着想,希望她能更好罷了。”

“比起其他番隊,她能進入五番隊,我的確很放心。”元新歌點到為止,不再於雛森桃的話題上過多停留,轉而說道,“我最近忙於新式鬼道,也沒有太多精力去理會除此之外的人和事,即使她在我身邊,我也沒法盡心儘力照顧她,還不如你能給她的關心多。”

“你倒是有了些和原先相同的模樣了。”藍染惣右介輕笑一聲,他說道,“以往沒見你這麼忙碌,即使是失憶前也沒有,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

元新歌輕嘆一聲,他回復道:“的確如此,我為那把以天叢雲劍為原型造出的太刀注入了破道之力,大概形容一下的話……瞬閧結合了鬼道與白打,這把刀則結合了鬼道與斬術,只是我的初步構想,目前卻還得不到實驗的機會。”

“我也知道,與大虛戰鬥的機會並不常有,但長久未能得到實踐,進程停滯不前,多少有些令人着急。”他露出有些頭痛的表情,“八岐大蛇是原先便有的研究成果,自從我失憶以後,鬼道的完成速度被拖慢了太多,筆記上說這是為了應對未來之大災禍,卻沒寫具體會在何時發生何事——所以我想,還是要抓緊時間。”

藍染惣右介沉思起來,他口中低語着贊道:“真是了不起的想法……”

短暫地沉默后,他揚起一個和善的笑容,半是無奈半是感嘆地說道:“如果我能為你分擔一些就好了。”

“真希望能幫到你。”藍染惣右介如此表示。

或許是暗示起到了用處,元新歌在兩周后便真的從現世遇到了遊盪的基利安,而戰鬥過程驗證了他腦海中熟悉感的來源——就在他將太刀刺入大虛的面具從而打斷了那即將噴射而出的虛閃時,五條悟在為他送來昂貴咒具時隨口的閑聊重新浮現於記憶表層。

他終於想起了這把刀的名字。

效果是使一切咒術效果無效化,曾使五條悟重傷、後來據說被五條悟封印於海外的特級咒具——天逆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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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的我先成了萬人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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