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紀憑語被他嗯得心癢
分組就這樣確定了,大家時間不夠,都沒有廢話,迅速開始做事。
留守在屋內的紀憑語和凉不怨對視一眼,紀憑語直接道:“你負責中餐,我收拾屋子。”
一開始還有點擔心紀憑語少爺脾氣直接躺下讓凉不怨一個人幹完的康導鬆了口氣。
凉不怨沒有異議,亦沒有要在這個時候說什麼的意思。
畢竟這麼多機位對着他們拍,什麼話都說不了。
兩人分工迅速,紀憑語接手了任琉和賀磊之前的工作。
他比任何人想像的還要專業,無論是物品還是擺設,都像是進行過專業培訓的清潔工一樣。
雖然動作懶散,但真的做得很好,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關鍵完事後,紀憑語還順手從抽屜里摸出了幾張彩紙,將其折成了花瓶的模樣,又轉去庭院裏摘了兩朵蠟菊,搭配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插在了花瓶里,他動作看似隨意,但這麼一搭后,一個完美的藝術品就出來了。
紀憑語把它放在茶几上。
做完這些,任琉和賀磊也已經回來了。
見到茶几上的紙折花瓶時,任琉還愣了愣:“這是哪來的啊?”
正在擦手準備去廚房幫凉不怨的紀憑語隨口回:“我折的。”
任琉微訝:“花也是你插的嗎?”
紀憑語點頭,任琉震驚了:“紀少你還會花藝啊!”
“別說花藝了。”賀磊示意:“你看看人家收拾的屋子,真的整齊又乾淨。”
紀憑語笑了下:“我有點輕微的強迫症。”
他走過去:“你們買了些什麼?”
任琉忙報菜單:“今天市場西瓜漂亮,還買了兩個西瓜。”
紀憑語點點頭,語氣隨意:“可以讓凉不怨做涼拌西瓜皮,他做這個好吃。”
他又cue到凉不怨了,任琉的眼睛就亮了,一副想聽八卦的樣子,奈何紀憑語不滿足,只從賀磊手裏接過了袋子,就進了廚房。
廚房裏凉不怨已經將一些配菜調料備好,大部分食材也處理好了,就差豬蹄和西紅柿。
紀憑語一邊把任琉他們買的其他菜放進冰箱,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了句:“要我打下手么?”
凉不怨本想說不用,站在他能看見的地方就好,但他知道要是這麼說,紀憑語肯定扭頭就走,因為這有攝像頭。
再者說……
他也不想讓網上那些人議論紀憑語,覺得紀憑語和他有什麼,怕紀憑語被人罵噁心。可他又偏偏矛盾地想要在紀憑語身邊畫圈。
所以凉不怨淡淡道:“要。”
紀憑語勾唇:“要做些什麼?”
凉不怨掃了眼,迅速作出決定:“切幾個西紅柿,小塊點。”
“ok。”紀憑語去拿另一個砧板和菜刀清洗,像是閑聊似的:“西紅柿餐后再拌糖吧,客人是餐后想吃,提前拌糖化了沒那麼好吃。”
凉不怨聽他說話很認真,每個字都被他收入耳中,悄悄刻在心裏:“嗯。”
紀憑語被他嗯得心癢,想再逗他多說幾個字——就像六年前那樣——但他一抬眼就正對了個攝像頭,只能無奈收場。
都怪江子西。
他今天本來是早起了,想趕在節目開始前和凉不怨見一面。
雖然他也沒有想好見面要說點什麼,但他就是想先提前見一面,萬一見面后就知道要說什麼了呢。
結果就因為江子西走錯路遲到,他們久別重逢后的第一面就是在鏡頭底下,根本沒辦法說什麼。
現代社會是對同性戀有了高度容忍,但不妨礙還是有人排斥無法接受。
凉不怨的粉絲群體太大,尤其有些小妹妹心智不成熟,他不想讓凉不怨被指着脊梁骨罵。
所以紀憑語也從來不會和人說自己和凉不怨的事。
江子西都是因為沒辦法,必須要提醒他一下。
紀憑語的動作不緊不慢,洗砧板慢,洗菜刀慢,讓人不得懷疑他是不是有潔癖。
而注意到他動作的凉不怨垂下了眼帘,一顆緊繃的心放鬆了點,卻又被拉得更緊。
他怕所有有關紀憑語的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
外頭的座機再一次響起,紀憑語也沒有要去接電話的意思,只慢悠悠地切完了最後一個西紅柿,又問主廚:“還有什麼要我做的么?”
因為實在找不到什麼輕鬆的活給他,全網公認最不愛說話聊天的凉不怨抿着唇,一張臉冷戾得不像是邀請,更像是約架:“可以陪我聊會嗎?”
紀憑語心說大概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凉不怨會說這話吧。
他被他逗笑,點點頭:“可以。”
紀憑語倚靠在了冰箱旁:“畢竟這麼多年老同學沒見,我也想和你敘敘舊。”
凉不怨清楚紀憑語是在提醒他不要聊不能在鏡頭前聊的話題。
他本來也沒打算聊,也捨不得紀憑語被罵,可當他瞧見紀憑語想要與他保持距離的姿態時,心頭的躁鬱便瘋了似的肆意滋長。
打從再次見到紀憑語的那一秒起,他就一直在剋制壓抑。
他好想將永遠站在視線中心的紀憑語抓在自己手裏搶走,帶他離開這兒,去往無人的角落,將他藏在自己身後,像從前那樣牽他的手、抱他、吻他。
甚至去做更加親密的、從前從未嘗試過的事。
他做了很多年的準備,他一直在等他。
凉不怨像是惡龍一樣藏了很多金銀財寶,甚至「攻佔」了一個小小的城堡。
他在等他的國王回來,想要以此來囚住他的國王。
賀磊探了個頭過來:“紀少,客人來電話說她還有半小時到,到時候我們誰去接啊?”
不知不覺就成了中心的紀憑語發號施令得也很自然:“你和任姐去吧,客人可能有點社恐,有個女孩子陪着會好點。”
賀磊比了個ok:“那我們先去給客人準備房間了。”
紀憑語說好,賀磊走了后,他又看向了一言不發在工作的凉不怨。
六年過去了……他好像有點看不透他了。
“你挺火的。”紀憑語隨意道:“我在國外都經常看見你的廣告。”
凉不怨應聲,語氣淡淡:“我接了很多國外的代言。”
也去國外開了很多次演唱會。
可購票的人里,都沒有一個叫紀憑語的人。
在各種沒有營養、開始了幾句又匆匆結束的話題中,凉不怨終於主動問了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紀憑語想了下:“沒多久,就上周,節目組找我前一天。”
他說:“我沒宣揚,知道的人不多,就我哥嫂還有江子西,現在多了個你。”
“那你以後?”
“先進娛樂圈玩玩,休息一下。在國外幫我哥處理生意累死了都要,生意場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天天和老頭子吵架。”
凉不怨沉默了下。
紀憑語揚揚眉,似笑非笑:“你不會還記着仇吧?”
“沒有。”凉不怨淡聲道:“我很感謝亭哥。”
亭哥指的就是紀憑語的哥哥,他大名紀亭晚。
紀憑語對此不置可否。
正巧賀磊他們接了蕭小姐到了小屋,紀憑語便和凉不怨一起出去招呼了一下。
蕭小姐看上去年紀不大,也就二十齣頭的樣子,帶着金絲圓框眼鏡,長相算不上多麼穠麗,但也清秀。
見到凉不怨,蕭小姐明顯有些驚喜,但仍舊矜持着不敢太大聲說話:“你們好。”
她看着凉不怨,想說什麼,卻又不敢開口。
紀憑語注意到,笑了笑:“想要他簽名是嗎?”
蕭小姐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紀憑語:“可以啊,你回頭走時給我們個五星好評,我讓他給你簽to簽。”
蕭小姐的眼睛登時就亮了:“可以嗎?!”
紀憑語抬起手,用手肘撞了一下凉不怨的手臂,示意他說。
凉不怨在這熟悉卻又已經陌生了的小動作中頷首。
許是因為紀憑語的親和力太恐怖,身為社恐的蕭小姐都忍不住和剛見面的人開了句玩笑:“但是這算不算刷分啊?我會不會和你們一起受罰?”
紀憑語眨了下眼:“我們哪有刷分啊,客人你明明是發自內心的想要給我們五星的啊。”
蕭小姐接收到他的信號,捂着嘴笑着點頭:“是,我是發自內心的!”
他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買分」,不僅讓人生不出惡感,反而叫大家覺得好笑。
康導坐在監控器后,心說真正的大少爺和沒腦子的草包富二代真的是兩種生物。
等到十二點半,午餐擺上桌,蕭小姐被請上了主位。
餐桌上有蕭小姐點的菜,而剩下的其他都是些很簡單的家常小菜,什麼豆角炒肉、炒空心菜、香菇炒雞,全是紀憑語愛吃的。
紀憑語被某人開小灶的舉動給勾到,卻又不能說什麼。
吃飯時,節目組又拋出了話題:“大家猜一猜蕭小姐是做什麼工作的,猜對了的中午可以擁有兩個小時關攝像機取麥的休息時間,沒猜對的就要為大家準備下午茶了。”
紀憑語揚眉,終於來了興趣。
賀磊:“沒有提示嗎?”
節目組:“沒有,大家慢慢猜,猜對了蕭小姐就會告訴你們的。”
任琉和賀磊剛想吐槽康導還是一如既往地隨便,就聽紀憑語悠悠道:“應該是漫畫家吧。”
凉不怨嗯了聲:“我也猜漫畫家。”
蕭小姐:“!”
她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倆:“你們怎麼猜到的?”
任琉和賀磊:“??”
什麼?他們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紀憑語吐出嘴裏的雞骨頭,隨意道:“你袖子上沾了點鉛筆灰,尾指側邊有繭,身上有顏料的味道,不過很淡,應該不是專註油畫的畫家。”
“我看你明明只住一晚,卻專門提了個大行李箱還背了電腦包,電腦包的尺寸比一般電腦包要大,裏面應該放着除電腦以外的重要電子產品,多半是數位屏。”
“你的手機殼是自己diy的,配色很完美,明顯是學過色彩的。”
“而且你手上貼着止痛的膏藥,應該是腱鞘炎吧。”
“還有就是……”
紀憑語笑了下:“其實算我作弊吧,我有個朋友很喜歡你畫的漫畫,他去簽售會排過隊,拍給我看過,雖然那時候你戴了口罩,但眼睛我認得出來。”
任琉震驚了:“你這…紀少,你是人嗎??”
“不是。”紀憑語笑得張揚:“我是天才。”
賀磊:“你這真的過目不忘啊!太牛了!紀少你是不是也有什麼職業病啊,怎麼能觀察到這麼多?”
“也不算吧。”
紀憑語攤手:“我哥有個發小是法醫,我也就是耳濡目染,被帶的有點習慣觀察人。”
任琉忍不住問:“那涼哥你呢,你是怎麼猜到的?”
一直藉著桌面倒影偷看紀憑語的凉不怨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只淡淡道:“我猜他能猜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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