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紀憑語猝不及防被丘比特扎了一箭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紀憑語醒來時就看見自己在兩個小時前收到了凉不怨的消息。
【凉不怨:到了。】
剛睡醒的紀憑語還有點懵:“……”
昨天他們並沒有聊好時間,紀憑語也沒問。
他是想着大家睡到自然醒后再約時間,沒想到凉不怨直接……
紀憑語勉力睜開眼睛仔細看了看,凉不怨是在八點出頭給他發的消息,而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他坐起來,抓了把自己的頭髮,懶得打字,乾脆打了個語音過去。
凉不怨那邊秒接。
“我才醒。”
紀憑語打着哈欠,剛睡醒的嗓音帶着點喑啞,更顯慵懶,還有着勾人心弦的磁性:“等我十分鐘。”
凉不怨似乎是停頓了下,才嗯了一聲。
紀憑語沒多想,把手機丟在了床上,也沒再廢話,徑直起身去洗漱。
這種天氣,在穿衣上真沒什麼可以挑的,他就是很簡單的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再加休閑褲。
紀憑語也沒打算戴口罩。
雖然是上過熱搜,但就那麼短暫的半天,他不覺得自己能有那麼恐怖的人氣。
就是在換衣服時,紀憑語捻了下脖子上掛着的繩子。
反正不是在外住。
紀憑語想,不取應該也沒事。
這可是他的護身符。
紀憑語重新拿起手機時,才發現電話還沒掛:“凉不怨?”
凉不怨又嗯了聲,紀憑語有點納悶地下樓:“你怎麼沒掛電話?”
“不想掛。”
紀憑語:“。”
他心說凉不怨是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然後換了鞋子關門反鎖:“你車停哪了?”
“正門門口。”
這邊算是郊區,路邊可以隨便停車,只要不佔主幹道,就不是違章停車,所以凉不怨可以在外面等紀憑語兩個多小時。
紀憑語也沒再廢話,主動掛了電話后就直接往外走。
八月的豐北還熱着,紀憑語到正門時,就看見了一輛黑色的suv,那是紀憑語最喜歡的車型。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紀憑語卻沒有急着上前,而是敲了敲保安室的窗。
保安忙打開窗戶,裏面空調的冷口氣迎面而來,紀憑語扯了扯領口散熱,語氣隨意:“叔兒,那輛車,以後可以放他進來。”
保安看了眼,低頭記下車牌號:“好嘞。小紀,你朋友?”
“嗯。”紀憑語笑笑,又順便道:“叔兒,你空調不要開那麼低,對膝蓋不好。”
保安笑着說好,紀憑語就揮揮手,徑直朝着凉不怨去了。
在他說話時,凉不怨主動下了車在等他。
紀憑語一過去,凉不怨就替他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紀憑語瞥他,揚揚眉。
凉不怨今天穿的衣服還是他代言的品牌送的,但這件T恤是私定,有小細節設計,全世界只有這一件,是因為品牌方喜歡凉不怨,特意為他個人打造的。
紀憑語:“我又不是沒手。”
話是這樣說的,可他眉眼的輕快也掩不住,因為凉不怨說:“車門曬得有點燙。”
紀憑語心說可你的手更值錢啊。
凉不怨發動車子,紀憑語說:“先去吃飯吧,餓了。”
“好。”
凉不怨低頭開導航:“吃什麼?”
紀憑語向來就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從前就是,每次出去玩基本都是他說哪就是哪,他很少有糾結的時候:“去尋南,我想吃南方菜了。”
凉不怨輸入好地點出發,紀憑語又道:“你下次直接進來,我住19棟,你往地下車庫進,停我那。”
“車庫密碼我生日。”
他頓了頓,看了眼凉不怨:“還有,你要麼跟我說好時間,要麼到了打我電話,別在這蹲着。”
凉不怨淡淡道:“想讓你睡到自然醒。”
六年過去,他也變得直白了起來:“也想早點見到你。”
紀憑語猝不及防被丘比特扎了一箭在心上。
他動動唇,發現自己實在是沒辦法說什麼。
凉不怨現在是真的很會啊。
六年而已,這人怎麼跟脫胎換骨了一樣?
紀憑語只能選擇轉移話題:“吃完飯後你沒什麼安排的話陪我去個地方?”
凉不怨默默把心裏的地點再劃掉一個:“好。”
尋南離這不算遠,今天又是工作日,路上車不多,所以他們到的很快。
紀憑語沒預約,但他不需要預約。
一進去,在大廳遊盪的大堂經理就立馬迎了上來:“紀少!”
他笑眯眯道:“稀客啊!您好久沒來了!”
“剛回國。”
紀憑語勾起個淺笑:“我之前那包廂空着嗎?”
大堂經理:“空着空着,每天都有人打掃衛生。就兩位嗎?”
他邊說邊看了眼走在紀憑語身邊的凉不怨,有幾分好奇。
這大夏天的還戴口罩,難不成……紀少也開始包養明星了?
不應該啊。
以紀少的家教,這事不存在的。
紀憑語沒打算跟人介紹這是凉不怨,只坐了電梯進包廂,進了包廂后,凉不怨才取了口罩。
這邊的服務員都有保密協議的,不怕他們會說出去。
見到是凉不怨,大堂經理就震驚了。
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把平板遞給紀憑語。
紀憑語低頭點菜,又問凉不怨:“你口味還和以前一樣嗎?”
凉不怨正在給他倒溫水:“沒變。”
總覺得他意有所指的紀憑語頓了頓,飛速點好了菜。
等包廂里只有了他們兩個后,紀憑語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凉不怨:“你有話跟我說?”
“嗯。”凉不怨將打好的腹稿丟出來:“今年我生日公司打算讓我開一個小時直播作為福利給粉絲。”
紀憑語有點驚奇:“你們公司認真的?”
讓凉不怨直播和粉絲互動??
凉不怨解釋了句:“一般藝人生日直播都會邀請好友,這樣也不容易冷場。”
紀憑語懂了:“你想讓我出鏡?”
本來是想連線的凉不怨面不改色地更改了計劃:“可以嗎?”
紀憑語點頭:“可以啊,這又沒什麼。”
他頓了頓:“但你這麼多年,就沒交個朋友嗎?”
凉不怨實話實說:“沒。”
有些事情還是和六年前一模一樣。
紀憑語身邊永遠不缺朋友,他就像是被群星圍繞着的月亮,而凉不怨則是那夜幕中的一顆偏遠孤僻的星星。
但凉不怨不需要星星作伴。
他只要那一輪月亮。
.
吃過飯後,紀憑語就將自己前幾天得來的定位轉發給了凉不怨。
他們要去的地方在一個小巷子裏,沒有店名定位,只能跟着別人發送的位置走。
但那店子還挺大,到那后,凉不怨也終於知道紀憑語是要幹嘛了。
他望着密密麻麻列在一塊形成了三面牆的養殖箱,給紀憑語推開了門。
紀憑語走進去,掃了眼。
這裏不僅有蛇,還有守宮和蜘蛛。
店裏有一對情侶正在和老闆聊天,他們進去時就聽見老闆抽空跟他們打了聲招呼,說了句先隨便看看,然後繼續跟那對小情侶在講蛇要怎麼餵養。
紀憑語也無所謂,只用手肘碰碰凉不怨的手臂,示意他看某個養殖箱裏的蜘蛛:“那個白膝頭好看。”
凉不怨瞥了眼。
他雖然不怕這些,但對於這一屋子的冷血動物,也不太欣賞得來。
紀憑語的視線又落在了另一個養殖箱上,有點驚奇:“他們這兒居然有貓守宮。”
他示意凉不怨來看:“我養桃花前本來想養這個的,但看了攻略說不適合新手養,就還是養了桃花。”
“一般養守宮的都是睫角或者豹紋,我很少看見貓守宮。”
凉不怨垂眼看着面前的養殖箱,不過一眼,視線就偏移到了滿眼興緻勃勃的紀憑語身上。
他很早就知道紀憑語喜歡這些了,以前讀書的時候,教室里進了知了,沒人敢抓,只有紀憑語。
他不僅抓了,還把知了放在手上玩了會兒,最後是在班上女同學的驚恐中戀戀不捨地把蟲放生了。
大概是很久沒有見過有熟悉這些的人了,老闆驚訝地看向紀憑語:“帥哥,懂很多啊。”
紀憑語側首,勾起個笑:“閑着無聊就看了幾個帖子和視頻。”
那對小情侶也朝他們看了過來,紀憑語只點了下頭以示友好,沒太在意他們,繼續帶着凉不怨,教他認各種蜘蛛和守宮還有蛇的品種。
小情侶中的女生盯着紀憑語看了會兒,緩緩蹙起眉。
她怎麼覺得……這個帥哥有點眼熟?
她剛起這個念頭,就聽總是笑着的帥哥身邊那位戴着口罩的男人低聲問了句:“你想養守宮?”
女生:“……”
這個聲音……
紀憑語搖頭:“守宮有點麻煩,我新買的養殖箱沒弄洞穴。”
他指了指另一個養殖箱:“我想養那個。黑松林蛇,酷吧?”
說這話時,紀憑語挑着唇,眉眼間的笑意張揚得很,看得凉不怨心癢。
從紀憑語上他車開始,他心裏就有壓不住的情緒在躁動翻湧。
沒了鏡頭,不是錄製節目,就這樣簡簡單單兩個人出去玩……他想了六年。
他很想碰一碰紀憑語,哪怕只是將這樣笑着的他攬入懷中抱一下,又或者只是單純地碰碰他的手背,都可以。
可凉不怨也清楚。
這就是種毒丨品,碰了就要成丨癮。
但他早就病入膏肓了。
聽見黑松林蛇,老闆愣了愣,旋即恍然:“啊!你是紀憑語是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前幾天你跟我聯繫過,你不說黑松林我都忘了這事。”
女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
紀憑語?!
那那個熟悉的聲音是……
她再一次看向紀憑語他們那邊,注意到凉不怨始終盯着紀憑語看,在察覺到她的視線后,男人還掃了她一眼,那雙過於凌厲的深邃眼眸裏帶着淡漠,是那麼的熟悉又驚人。
凉不怨不知道她是認出來了什麼,但反正是不動聲色地動了動,擋住了女生看向紀憑語的目光,將紀憑語整個人都遮掩得嚴嚴實實。
女生:“?!”
我淦!!
她猛地抓住自己對象的手臂,把尖叫忍住。
又見紀憑語在那邊說:“是,我訂的雄蛇幼體。”
老闆跟小情侶他們說了聲等一下,然後就去後面先拿了紀憑語要的蛇出來。
畢竟這對小情侶還只是來了解一下,沒確定要買蛇,但是紀憑語已經給了一大筆錢,這可是個大客戶。
老闆把盒子拿出來,遞給紀憑語:“你看看,這是你挑的那條。”
紀憑語也不怕,直接打開了伸手摸了下。
這條黑松林性格比較溫順,也不怎麼怕人,他上手摸也沒躲,就吐着信子,還主動想要往他手上纏。
紀憑語收回手,蓋上蓋子:“可以。”
老闆多嘴問了句:“你打算取什麼名啊?”
紀憑語一邊把盒子給了凉不怨,讓他給自己拿着,他要拍個照,一邊想了想:“不知道欸。”
他調整了角度,抓拍到了黑松林沖他吐信子的照片,連帶着凉不怨的手一塊拍了進去。
紀憑語頓了頓,因為在外面不太好喊凉不怨的名字——畢竟這人是真火遍大江南北——所以他抬眼,看着凉不怨:“要不你來?”
他喊了聲很簡單的,卻也如同一顆投入已經快要乾涸的小池子裏的石頭,剎那間就激起巨浪:“哥。”
稱呼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凉不怨的思想。
作者有話說:
稱呼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我的思想。
另外我一個極其怕蜘蛛和壁虎的人為了紀少的愛好強行看了好多圖片和視頻……卒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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