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拍攝的劇情給了宋蕊很大的提示,如果郁涵和萬世本身暫時查不出什麼問題，問題可能出在他身邊人的身上。
郁涵的身邊人≈李沐。
而李沐本人，確實看起來不像擁有三觀。
宋蕊接連給他打了倆,均以果斷的掛機告終。
宋蕊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可能是被當成了銷售電話？
宋蕊拿了張兆的電話繼續答。
持續不斷的來電，終於讓李沐升起了點不太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張兆來電時衝到了頂點。
李沐秒接，然後他果然聽見了准夫人的聲音。
宋蕊問他：“你有代郁涵撥過什麼奇奇怪怪的科研經費嗎？”
按李沐的說法,普天之下那麼多科研，看着正常又不天方夜譚的，實在沒幾個。
這就難辦了。
總不能請郁涵自我過濾，他是無三觀李沐的plus版,估計自我過濾也過不出來有效信息。
宋蕊對郁涵道：“等等。”
她得去跟李導請個假,半天也行,她要去親自過濾。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以詐取的方式從那群滯留攻略者的身上得到有效信息，逆轉被拿捏的被動局面,但如果自己能發現到端倪，即使只有一點信息的碎片，也能讓她的詐取變得更真實可信。
原定於半個月後才能殺青收官出組,宋蕊厚着臉皮跑到李導面前去請假。
李導自然嚴詞拒絕。
拍攝期間，宋蕊請假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像今天這種無正當理由的請假還是第一次。李導語重心長地問：“這就開始軋戲了？”
這就是他不願意用流量的原因。即使演員本身想要兢兢業業，她的公司也不會想要放過紅利期的點滴壓榨機會。
其實宋蕊是能順着李籌的話頭,把事情推到吳其灃的身上。反正他在業內也是這麼個形象，一兩瓢髒水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什麼毀滅性的影響。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經歷了抬咖之爭后,李籌和製片錢嘉樂很明顯的對吳其灃生怵,宋蕊把事情推到吳其灃頭上，他們也不會為了區區半天而與吳其灃直接對線掰頭。
可即便這樣，宋蕊還是沒有拎吳其灃做擋箭牌。
雖然她這個人偶爾有點不擇手段，但不到萬不得已，她一般不潑人髒水。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這事情要潑髒水當然得潑到債主身上。
然而還沒等宋蕊整理好措辭，她想要潑髒水的那位就已經自己給自己整理好了一盆水。
錢嘉樂很快出現在了劇組現場，用看散財童子般的虔誠眼神注視了宋蕊一眼，然後拉着李籌去了角落裏嘀嘀咕咕。
很快，重新出現在宋蕊面前的李籌爽快道：“就半天。”
此刻，李籌的眼神中也充滿了對散財童子的虔誠。
雖然李籌本人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但如果有人能壕氣十足的追加預算，他就能將這部籌謀多年宛如親兒子的作品做得更精益求精。更何況，鈔能力同時幫忙解決了錢嘉樂一直談不妥的播出平台等等後續問題。
宋蕊半天假期換來的所有資源，很合算！
李籌甚至問她：“需不需要多半天？”
慈眉善目的李導剛研究了一下拍攝場次，調整調整，至少還能抽出半天。
在不違背基本底線的情況下，李導希望見識更多的鈔能力。
不插手主創意志的鈔能力風暴，真香。
事實上，當宋蕊在已知任務計算方式跟原身事業幾乎毫無關聯的前提下，她完全可以直接選擇擺爛，只關注任務相關。
其實她也曾經這麼做過。
可後來她發現，即使已經離開那些世界很久，她依然會時常回想起那些被她擱下的爛攤子究竟最後被收拾好了，還是連累到一些無關人士。
引她遐想，輾轉反側。
於是宋蕊養成了在離開任務世界前收拾好爛攤子的習慣。
就是五年前的那場失足，都是在最後一期即將結尾的時候發生的。
有始有終，有利於宋蕊更果決地割除她和任務世界之間的關係。
李沐雖然三觀沒有，車技不行，但幹活麻利。
宋蕊說要的東西，他不僅整理出來了，還整理得詳詳細細。
郁涵陪着宋蕊看，看着看着，郁涵自己都評價：“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項目名稱一個比一個抽象，涉及生物、物理、化工等等。
宋蕊一向負責玄學，不負責高科技。左手高科技進展，右手百度百科，企圖搞明白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不得不說，郁涵在花錢這一塊的賬遠沒有掙錢這一塊的賬來的清晰。
很明顯的看出他對於這類半慈善事業的敷衍。
科研燒錢一向猛烈，難怪在宋蕊請假時，他能展示出如此純熟的散財童子經驗。
然後，宋蕊發現了幾個天方夜譚式的項目。
簡單總結一下項目內容：摺疊空間、穿梭維度以及時空穿越。
最重要的是，這幾個項目都得到了不可思議的進展。宋蕊直覺，自己應該摸到了事情的關鍵。
宋蕊對郁涵說：“送我去劇組吧，高調點。”
要高調，當然得郁涵的私人飛機出場。
宋蕊坐在臨窗的位置，俯瞰A市越來越小的高樓大廈。
摺疊空間、穿梭維度、時空穿越。
原來並不是因為極惡，而是因為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宋蕊就知道，一向漠然黑白正邪的快穿局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個人的惡而如此大動干戈。
要知道，任務世界裏的惡者如此之多，快穿員宋蕊的999個任務，幾乎全都是那些被無法抵抗的惡人惡事惡劣劇情磋磨得自願放棄生命能量，只求一個贏字而已的人們。
飛機越升越高，俯瞰城市，最清晰的地標只剩下了幾個，長堪摩天輪是其中的一個。
宋蕊的眼瞳里彷彿倒映着這夜整片蒼穹的星光，她問郁涵：“摺疊空間，穿梭維度，時空穿越，如果傾其所有你只能選擇實現一個，你最想實現的是哪一個？”
郁涵抿唇沉默，半晌后，他回答：“時空穿越。”
如果真的要選一個，他當然要選時空穿越。
他曾無數次想，如果當年他早一步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他能在宋蕊碰見吳其灃之前更早一步的碰見宋蕊，他和宋蕊的故事會不會不一樣。
郁涵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從他拉絲的眼神里，宋蕊感覺到了他的意思。
好的，時空穿越也是因為她。
潘多拉的盒子之所以會被開啟，全賴於他對她的執念是吧。
所以，他選時空穿越明顯是不知道時空摺疊和穿越維度的好處。
但這裏還有一個巨大的bug。
說是科學項目，但實際上理論物理髮展了這麼多年，實踐物理毫無寸進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快穿局在技術上鎖死了三千世界的各種有可能損害維繫平衡法則的科技。
如果解釋的更具體些，快穿局的做法有點像《三體》這本科幻小說里的高科技三體星人，早已向各世界釋放了阻止損害平衡法則的干擾粒子。
所以正常來說，潘多拉的盒子即使現世，也應該是打不開的。
但看快穿局如臨大敵，攻略者滯留了一大堆就知道，劇情線中的郁涵不僅打開了，還曾在有巨多干擾的情況下打開過很多次。
開潘多拉魔盒彷彿開自家冰箱，宋蕊雖然沒有親眼目睹，卻已經感受到了老領導Ryan那種明明一點都不信任她，但又實在不得不啟用她的無奈心情。
不過，面對面前這位眼神拉絲的潘多拉先生，宋蕊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個問題：“沒有用的。”
即使時光溯回，她也不會選擇郁涵。
不說郁涵的名字連當時的劇情線旮旯角都沒上，就說對於娛圈的專業度和天賦實力，郁涵即便背景深厚，卻也不一定能像吳其灃做得那麼得心應手、如魚得水。
潘多拉先生聽完，剛才還因為拉絲顯得有那麼點明媚的眸光就這麼慢慢黯淡下去。
他終於忍不住用晦暗的語氣問：“所以我怎麼樣都比不上吳其灃了，對么？”
宋蕊：？
宋蕊後知後覺：“他是你的假想敵？”
她以為郁涵回溯時間，主要是想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春風潤物式的培養感情，但她突然發現，郁涵的想法可能只是想要單純的比吳其灃早一點？
但這話一問出口，宋蕊又覺得有點不對。
有點兒安撫嬌妻的意思。
一貫以注孤生式姿態談論感情的宋蕊，此刻很奇怪的不大自在起來。
郁涵便在這個時候點頭道：“嗯，我很羨慕他。”
自從被吳其灃抖落個乾淨，他就開始試圖在宋蕊面前呈現出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式的坦然。
其實，不承認又能怎樣。
郁涵說完這句話后，偷眼瞧了瞧宋蕊。
宋蕊蹙着眉，顯然不是很懂吳其灃有什麼好值得他羨慕。
“我和他只是合作夥伴。”
宋蕊試圖解釋，但解釋出口，總覺得哪兒更怪了。
垂眸思量片刻，宋蕊似乎大悟到了什麼，一怔之下抬頭望向了郁涵。
方才還晦暗的眸子一點點亮了起來，郁涵咬着笑對宋蕊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