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婚前協議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這個圈子裏不好的消息一向傳得非常快，江螢估計不用兩天，整個商圈都會知道江源集團面臨破產清算的事情。
江螢回到學校,午休趁着四人都在宿舍，十分平靜地說：“跟你們說件事。”
“什麼？沈總找你了？”
“暈,不是啦。什麼都能扯到沈玦,你們真是愛沈玦愛得深沉。”
“那是什麼？”
“嗯，就是——我家破產了。”江螢嘿嘿地笑着說。
三人全都張口結舌愣了一會兒。
“你騙人吧，這麼高興……”
“是真的，我姐說投資人中止合作，我們集團的資金鏈已經斷了，她決定申請破產清算。”
“……”
事到如今,江螢已經看開了,可是三個小夥伴卻很惋惜。
“怎麼就破產了呢？”
“那你們怎麼辦？”
“是啊,難道孟可媛說的是真的？”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要不要去拜拜？”
江螢不禁擰眉：“菩薩會管這事嗎？”
“不管菩薩管不管，拜一拜圖個心安。”
江螢沒有心思去求神拜佛，也覺得整個商圈註定人走茶涼，自己就坦然地接受現實，做個普通人吧。
“只是我沒有辦法招你們進公司了。”江螢傻笑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這個！”
“就無語。”
眾人非常驚訝,江螢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在乎,可是風水輪流轉，沒有什麼可以永恆……
星期二晚飯後,江螢和李欣悅挎着考六級的試卷資料正要去圖書館刷題,剛轉彎走向岔路,就遇到了孟可媛和她身後的洗腳婢。
真是冤家路窄,哪哪都能遇到她們。
江螢見她嘴角一撇,便知她要挖苦嘲諷了。
“江螢,我聽說你們家要破產清算了？”
江螢不想談這個，只說：“不要打聽這麼多，我要去圖書館佔座。”
“不是我想打聽，整個圈子裏的人都聽說了，你姐已經要申請走程序了，股東們全都在給你姐施壓。”
“……”
雖然江螢已經接受了破產的事實，他人的嘲諷傷不到她，但是提及姐姐一個人面對這麼多壓力，江螢心中難免就有些不忍。
她咬了咬唇，忽然一笑，說：“怎麼，打算見死不救？還是想大發慈悲，借錢給我們，讓我們渡過危機？”
孟可媛冷哼道：“得了吧，你們家公司已經捅破了天，需要上億的資金，誰腦子進水了才會給你們填這個窟窿。”
“既然不想借錢，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其中一個洗腳婢說：“看熱鬧不嫌事大呀，看看你的反應也蠻有趣的。”
“就是就是，好奇怪，你都不難過的，是不是沒有心呀？”
江螢已經看她們不爽很久了，懟道：“你們兩個洗腳婢就得了吧，我家就算破產了我也過得比你們滋潤，比你們有錢，你們甘心捧人臭腳，還甘之如飴，我只能表示尊重並祝福。”
“你！”
兩個洗腳婢氣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壓根沒有想到平時好像並不會怎麼說話的江螢，此時竟變得牙尖嘴利起來。
李欣悅也有些驚訝，目瞪口呆地看着江螢。
江螢說完這句話，更是對自己的機智辯駁感到吃驚。
莫非，這就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顧，至少嘴上不能吃虧，所以激發出了自己的口才？
Emm……
孟可媛見自己的手下沒有佔到便宜，又擺出了一個努力的微笑，說道：“你打嘴炮贏了有什麼用，你們家還不是要破產？以後我終於不用在各種場合見到你了，真是清靜！”
“那些帥哥也不用一直圍着你了……世界消停了！”
正說著，江螢的身後，一輛勞斯萊斯駛在了路口處，停在了樟樹下。
江螢絲毫沒有在意後邊的車，反唇相譏：“奇怪哦，哪裏就‘那些’了？攏共不是只有沈玦嗎？其他人有他帥嗎？真是好笑！有點審美好不好！”
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沈玦的臉還能被搬出來反嘲對方。
心底沒來由地唉了一聲。
卻見孟可媛的表情很詭異，好像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
江螢覺得怪極了，回過頭一探，心跳也漏了半拍。
沈、沈玦……他、他怎麼來了。
*
見他一臉凝重，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她說的話，也許沒有吧。江螢心裏一揪，僵僵地看着他走到自己跟前，嘴就突然打起了哆嗦，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這幾天，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只當他在認真地工作，沒把自己放心上。今天乍然相見，發覺他彷彿瘦了一些，憔悴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玦哥哥，你怎麼來了！”孟可媛一如既往地嬌嗔。
沈玦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一直落在江螢身上。
“找你，合作。”他吐出了四個字。
“啥……”江螢木然地回。
李欣悅看到沈玦出現時，整個人都已經變成了迷妹，騷動難安，她趕緊說道：“沈總要跟你合作！是要跟你們公司合作嗎？”
媽呀，這是什麼神仙劇情！這就是天降猛男，英雄救美嗎？
江螢好像讀懂了李欣悅的表情，心裏更不明白了。
不是，啥合作，合作啥，合啥作？
我怎麼又聽不懂了？
江螢萬般不解。
孟可媛發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焦急地補充起來：“玦哥哥你知道吧，江家已經破產了。”
沈玦瞟了一眼孟可媛，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話，只看向江螢，有點兒酷地說：“上車。”
江螢囁嚅着搖頭：“我不懂。”
我太不懂了！這是什麼操作啊？他是不是真的談合作啊？他要救江家集團？可是圖什麼呢？
江螢心裏不光困惑，還升騰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想懂的話，就上車。”他突然冷了下來。
江螢看到這樣的沈玦，心中不禁發毛，見他身姿卓然地走向車子，自己的腳又有些不聽使喚地跟了上去。
孟可媛有些氣急敗壞，在身後不顧形象地嚷道：“她家已經破產了！資金漏洞太大，你沒必要！”
*
江螢鑽進車裏，偷偷側了一下頭，瞄了一眼沈玦。
他的側顏十分冷冽，一語不發地啟動車子，把車子開出了學校大門。
江螢十分不安，搓了搓手指，結巴着問：“去哪兒？”
“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
“我沒吃。”
“哦……”江螢訥訥答道，“好吧。”
進了一家私房菜餐廳，沈玦挑了靠窗的位置，對着熟識而過分熱情的老闆娘，面無表情地點了三道菜：“松鼠桂魚、鐵板牛肉、蒜末菜心，一碗米飯。”
合上菜單，看着對面的江螢，又道：“一杯鮮榨果汁給她。”
“好的。沈總今天想喝什麼茶？”
“普洱。”
很快，茶、果汁、菜悉數端上，江螢的腳趾很不安分地摳了摳。
若是擱以前，她一定還會花痴沈玦連吃相都這樣好看。
現在，江螢毫無心思去花痴，心情是不安的，也是焦燥的，但又只能死死摁下這種焦燥不安，用喝果汁來掩飾自己。
整個吃飯過程，兩人一句話也沒說。
江螢偷摸着刷了一下手機，群里已經炸開了鍋。
李欣悅目睹了全程，其他兩人當然也知道了，全都在問什麼情況啊，還有人不遺餘力地發揮各種想像……
“沈總太會了！”
“他肯定是被你拒絕後很不甘心。”
“他是不是壁咚你了？”
……
唉，江螢無語地關上了手機。
他吃過飯，又喝茶壓了壓。
這才好像解決了一件大事情般，擱下茶杯，看向抿着吸管，實際上根本沒有吸果汁的人，微微一笑。
這一笑太蘇，又好像夾雜了意味不明的陰險，把江螢的雞皮疙瘩都笑出來了。
“你找我，要幹嗎呀？”她不敢再真吸果汁，因為一旦喝完就沒法再遮掩了，“合作什麼呀……”
他端起了茶壺，給江螢面前的茶杯添了茶，自己的杯中也續上。這才好像很自然地說：“你知道的，我家裏還有一個爺爺。”
“嗯？怎麼了？”
“老爺子近來催婚催得緊。”
江螢不由得坐直了一些。
他聲音壓低了點：“不如——”
“哈？”江螢感覺身上好似過了一陣電。
“你我契約結婚兩年，我便救下江氏。”他冷冷地說，一點兒也沒有包含感情。
江螢：“……”
她卻緊張得不行，他說的每個字都懂，組合在一起，她是真的不懂。
這就是他說的合作？
他有結婚的需求，自己有救企業的需求，算一算，這一波確實不虧啊！
可是……
“為什麼是兩年啊？”江螢奇怪地問。
等等，那麼多問題，為什麼只挑這個問題問？你是不是傻？
沈玦蘇蘇地笑：“大概用不了兩年，老爺子就差不多了吧。”
“啊？”
他好像不着急談妥，嫻熟地招過了老闆娘：“買單。”
江螢顛顛兒地跟在沈玦身後，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卻無從問起，他冷酷的背影，也彷彿在告訴她不要問為什麼？
坐回車內，江螢終於憋不住了，問道：“可是，你想怎麼救？”
這次江氏才不是小財務危機，真的要花上億也可能幾億才能救得了……
他沒有回答，只不疾不徐，從座位中間的儲物箱裏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了江螢。
“既然是契約，總要簽合同，只要不違法亂紀，約束條件隨你填，想好了就帶它來找我。”他好似成竹在胸，絲毫不擔心她會拒絕地遞過合同式的文件。
封面白紙黑字無比顯眼地寫着：婚前協議。
作者有話說：
某玦：拒絕我？先結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