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不怒自威
翌日。
張萱在總裁辦外間看見沈總形色匆匆,感覺他好像更憔悴了是怎麼回事?
想想也是,這幾天公司都在審計上一年度的財務,集團又要馬上召開股東大會,很多人都在冷眼旁觀這位年輕掌門人的動作。
沈總的壓力可想而知。
張萱端了一杯咖啡進沈總辦公室。
沈總桌上堆放着她呈上的若干合同、報表、方案等文件,沈總揀了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沈總,您要找什麼?”張萱放下咖啡,禮貌問道。
“怎麼不見半日閑的合作方案?”沈玦頭也不抬。
張萱訝然。
桌上的那些投資意向書、合作方案,隨便拎出一份,賺的錢用零頭都能秒殺劇本殺店,可是沈總怎麼會對這種頂多幾十萬投資的小店感興趣啊?
她十分不理解。
“李經理最近在跟進世新的CASE,還沒有提交這個方案。”
沈玦沒有說話,只抬眼看向張萱,眼睛裏掠過一道足以殺死人的寒光。
看得張萱心驚肉跳。
這就是傳說中的霸氣嗎?
她囁嚅起來,趕緊補充:“李經理明天過去談。”
周四洽談,周五提交方案,也在限定時間範圍。
沈玦面無表情,看向助理,只冷聲利落道:“晚上我要看到方案!”
語氣並不算太嚴厲,但張萱再度受到衝擊:“好的,我馬上跟他說。”
走出辦公室,張萱感覺自己要虛脫了。
她進公司八年,此前一直在hr部門打雜,後來沈玦假期在公司熟悉業務,她會臨時調過去給沈總做助理。
而今,沈總接任CEO,她也順理成章地調到了總裁辦,成了沈總助理。
在她眼裏,沈總雖然是高冷的,是嚴苛的,是千年不化的冰雪,凜冽寒冬中的冰風,但從未急躁過。他向來理智且克制,事有輕重緩急,抓大放小是他的作風,而今如此在意這種雞毛小店,這麼看重,是為哪般?
那個店,究竟有什麼魅力?
還是說,那個店的人,有什麼魅力?
思來想去,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江小姐!
是了,只有女人,才可能讓一個冷靜的男人變得躁動起來……
此前從未聽說沈總有交女朋友,現在這情形,一定是了。
*
張萱火速跑去投資管理部。
“李經理,十萬火急,沈總今晚就要看到那個劇本殺店鋪的合作方案。”
“什麼?”李耀明眉間豎起了一道直線。
“不要多問,現在趕緊去談,隨後做個初步方案吧!地址我發你手機。”
“不是,張助理,沈總是哪裏不對?”
“噓,不要亂說!”張萱制止了他。
“快去吧,手上的工作暫時延後,反正沈總也還沒有看世新合作意向書。”
李耀明心裏有一百個不理解和不情願,但是能坐上投資管理部項目經理的位置,他也不是吃乾飯的。
自從沈總上位后,公司風氣就被整頓了一番,代理CEO、副總,和幾個老資格都被調去了外地子公司,但是李耀明憑藉哪邊都懶得站,只做好手頭事的淡定,反而站穩了腳跟,前不久升到了項目經理。
現在讓他這麼一位洽談的合作都是幾千萬上億級別的人,來談幾十萬的小項目……
這是不是意味着,老闆在考驗自己?
如果沒有做好的話,那豈不是職位難保?
這般一想,李耀明摸了摸自己發涼的脖頸。
干就一個字!
只要能賺錢,就是好項目!幾十萬的小項目,也要搞出花來!
於是李耀明馬不停蹄地去劇本殺店,一邊出發一邊懷疑沈總是不是喜歡這種消遣,就像有的大佬買下喜歡的餐廳一樣。
他又好像懂了一些。
……
*
下午,李耀明談完回來,給張萱發了一條信息:“晚上九點前,方案能出爐。”
開玩笑,憑自身能力,這種小店的投資方案他能整幾個,都能賺到錢,區別在於能多賺還是少賺幾萬塊……
張萱心下鬆了一口氣,禁不住打聽:“這家店的老闆是何方神聖啊?”
是不是驚艷無比的大美人?如果是的話,那麼一切詭異都能解釋了。
李耀明:“哦,一個快禿頭了的三十歲浮腫宅男,幾年前家裏拆遷了有點兒錢,就來開這種店,不過店也快經營不下去了。”
張萱:“……”
“姓什麼?”
“姓徐,徐智華。”
“……”
“怎麼了?”
沒什麼,當我沒問。
“方案做好點,沈總很看重!”張萱鬱悶道。
*
八點半,李耀明把方案遞交到總裁辦。
沈玦左手撐着抵着下巴,右手翻閱,看似漫不經心,大腦卻在思考。
李耀明斗膽問:“沈總,您是不是喜歡玩劇本殺去過這家店?徐老闆人還是挺實誠的,他簡直視公司如救命稻草,說只要能經營下去,條件都好說。”
沈玦邊看邊說:“不該問的不要問,方案做得還不夠,推廣目標群體,除了年輕人,還應該考慮公司、團隊團建。”
李耀明好像被點撥了一下,恍然大悟說:“啊對!我怎麼沒想到?”
沈總不愧是沈總。
……
十分鐘后,李耀明點頭不斷:“好的,我再結合您的意見,精進修改。”
“這個項目交給你全權負責,勿因善小而不為。”沈玦疏疏地說道。
李耀明理解沈總的意思,不要因為賺的錢少就不去做,他也是有這點品質才被沈總肯定。
“好的,沈總放心。”
李耀明一走,沈玦看着手機上毫無動靜的某個界面,左手食指輕輕擊了擊實木桌面。
似乎在等待什麼,又充滿了不解……
*
與此同時,江螢在自習回宿舍的路上,打出一個響亮的噴嚏。
這幾天過得真是不快樂。
接下來估計都不會太快樂。
家中企業要破產的傳聞如此真實,江螢覺得自己不能什麼都不管,但她是個學生,沒有接觸過業務,就算想管也力不從心。
學生的第一要務還是好好學習。於是腦子裏升騰起要努力的衝動,恰好現在是報名考證時期,她報了幾個證,決定認真起來。
她連續幾晚都去泡圖書館,驚得宿舍的幾個小夥伴全都目瞪口呆,但是也理解她“蛻變”的契機,於是加入進去,四個人都變得積極向上起來。
終於到周五了,江螢說:“好幾天都沒有吃頓好的了,我們去吃小龍蝦吧。”
“好哇好哇。”眾人繃著的弦也鬆了松。
“就到學校外的魚蝦館吃吧。”
“可以呀。”
魚蝦館裏擠滿了周末出來打牙祭的同學。
江螢四人坐在一張桌上,點了小龍蝦和一些其他菜。
伍清雅是舍長,說道:“這次從舍費里扣吧,舍費還有挺多的。”
江螢沒有拒絕,她們一開學就會交幾百塊用作聚餐、玩樂費用。
不久,小龍蝦端上桌,眾人一般吃一邊閑聊。
話題十分自然地引到了沈玦身上。
“好可惜哦,某位大佬不在,要不然他用好看的手給你剝蝦了……”
“是啊是啊,嗑死我了。”
江螢無語道:“你們就在乎這個,趕緊找個男人給你們剝蝦吧。”
“不,我自己的戀愛可以BE,我嗑的CP一定要成真!”蔣彤彤認真地說道。
“說起來奇怪,他這幾天都沒有聯繫你嗎?”
江螢眨眨眼睛,自從心情不佳沒回他,後來他也沒回自己。她又想努力學習,並且學進之後發現挺有趣……
“沒有呀,說了我們不可能的啦。”
“我不理解,為什麼不可能啊?”伍清雅疑惑地問。
“加一。”
“加二。”
江螢欲言又止。
剛巧進來了幾個人,李欣悅示意了一下,江螢看過去,廣播社團的新任社長楊軼和幾個同學一起正在入口處跟老闆說話。
蔣彤彤平時只是花痴他的顏,沒有到暗戀的地步,皺着眉說:“現在越看越覺得他一般。”
江螢之前還挺感動於沈玦溫柔待自己的畫面,現在學習了幾天,心如止水了……
她點頭:“確實一般,怎麼比得上沈玦。”
“你也這樣認為,怎麼就沒心動呢?”
“哎呀,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了,我有我的理由。”
……
眾人繼續吃小龍蝦,楊軼卻破天荒地過來跟她打招呼。
“江螢,你們也吃小龍蝦吶。”
欸?四個女生都有些驚訝。江螢更奇怪,她跟楊軼從無交集。
“嗯啊,你們也是?”江螢憋出這幾個字,隨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嗯,上次競選的時候你走得早,我還有話跟你說的。”
“啊?”江螢傻掉,“什麼話?”
“有可能的話,社團還是需要你。”
“……”還以為是什麼好話,弄了半天還是去打工啊?
江螢笑了笑:“我不適合進社團。現在廣播社有你的英明領導,未來肯定更好。”
楊軼笑了笑:“以後有困難,還是希望你能出手相助哈。”
他極直白的話語,聽得江螢心中極不舒服。
一般人不都是說:“以後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的么?怎麼他卻毫不見外地要求別人為他付出?
蔣彤彤好像吃到什麼東西,一不小心“YUE”了一下,讓楊軼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隨後離開了這一桌。
蔣彤彤是被他的話給膈應到了!
大家都被膈應到了!
走出飯館的路上,大家罵罵咧咧起來。
蔣彤彤說:“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怪不得是和孟可媛一條船上的,都夠噁心!”
江螢忽然收到了姐姐發來的信息:“兩件事:一是收購案不通過,我們沒到那一步;二是明晚是和嘉的上市答謝宴,你要不要參加?”
江螢看着這條信息,鬆快了許多,也覺得自己要長大了,應當承擔江家女兒的一部分責任,便回:“參加。”
……
作者有話說:
以後每天12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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