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閑來無事
花燈會看了一會就沒了興趣,黎言帶着幾人回客棧。
花燈會舉辦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如今街上沒有了幾個人,仇夏這個大小姐難得的害怕起來,非要牽着黎言的手。
幾人必經之路有一個巷子,仇夏看了看黑不見底的巷子,顫顫的舉着自己的兔子花燈,悶聲說道:“聽說寫話本子的最愛讓那些英雄救美的故事發生在漆黑的巷子裏,黎姐姐,咱們不會有事吧。”
黎言笑着點仇夏的腦袋:“你的小腦袋平日都在想些什麼,若真有事情哪裏會有英雄救美,那也該是我救你才對啊。”
仇夏朦朧的點頭,心裏放心了大半,他們又沒有生活在話本子裏,哪裏又那麼多的故事發生呢,許是自己多想了。
這般想着,就壯了膽,舉着自己的兔子花燈往前走去。
沒想到兔子花燈的照耀下,猛然在漆黑的巷子照出一堆人影,仇夏嚇的“哎呀”一聲,花燈都給丟了出去,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動一圈,滾到了那一圈人影的腳下。
“大哥,這麼來看,這幾個姑娘真是好樣貌啊。”
“你看領頭的那個,盤正條順,這要是能讓哥幾個玩玩~”
那幾個人影點燃了火把,照着巷子通明。
黎言打眼瞧去,不過是街頭的幾個混混,身上還紋着不明所以的紋身,她把仇夏拽到自己身後,仇夏探出個腦袋,悄悄問道:“黎姐姐,咱們莫不是真的生活在話本子裏吧,不然怎麼會在巷子裏發生這種事呢?”
黎言失笑的開口:“你在胡思亂想什麼,你的花燈都丟了,還有心思想自己是不是在話本子裏呢?”
幾個人顯然沒想到黎言會這麼鎮定,於是更加大聲的開口說道:“小姑娘,知道我們是誰嗎?”
黎言反問:“那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幾個人傻了眼,傻乎乎的回答道:“不知道啊。”
黎言笑眯眯的回答:“我是你爹!”
幾個人這才意識到被耍,領頭的老大臉色瞬間鐵青,惡狠狠的擠出一句話:“好你個不識好歹的賤女人,哥幾個看上你是給你面子,你倒好,不知好歹。哥幾個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瞧瞧。”
黎言歪頭,嘲諷的看着他們:“不如我先給你們點顏色瞧瞧?”
話音沒有落下,一旁的冰狼已經一躍而去,靠着圍牆的反力,沖幾個人沖了過去,冰狼的撕咬力度極大,咬住領頭的臉頰,就在他身上扯下一塊肉來。
從臉頰一直扯到整塊手臂,肉被撕咬下來,露出裏邊的森森白骨。
幾個小弟被嚇了一跳,大喊了幾句就一個一個跑了。
只留下獃獃的看着自己胳膊的老大。
過了一會,老大才像是緩過神來一般,癱倒在地痛苦大哭起來。
“嘖”黎言上下瞧着不像個好人的老大,“這麼點傷就哭了?我又沒有殺你,哭什麼?”
過了半天聽不到回話,黎言一看,昏過去了。
仇夏早就去一旁撿起了自己的兔子花燈,看着面前的場面,站在黎言身後,噁心的說不出話。
黎言帶着仇夏回到了客棧,將她送到了房間裏,臨分開時仇夏還一直念念叨叨,他們不會真的存在話本子裏吧。
黎言將魔神安置在房裏,就打算去下面要些水來洗漱,如今離了劍天宗,事事都得自己親力親為了。
冰狼跳上床,打量着一直靜靜的坐着的魔神,從鼻子裏噴出一股熱氣。
魔神睜開眼開着他,神情淡淡:“你的身體裏有兩個魂魄?”
冰狼沒說話,還是睜着眼睛看着他,看了一會,魔神漸漸的閉上了雙眼,冰狼歪頭,一道靈魂漸漸浮現在冰狼的上方,看着暈住的魔神,從他的識海里發出一道光芒,融進了魔神的身體裏。
隨後靈魂像是力竭一般,又回到了冰狼的身體裏。
冰狼這才跳下床。
要來熱水一番梳洗,黎言才上去,看到已經睡着的魔神,雖然心裏有些奇怪,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將床上的鋪子鋪開,讓魔神躺下。
今日的冰狼倒是沒有鬧事,安安靜靜的看着魔神躺下,自己則老實的卧在一邊。
白天睡了一天,晚上沒有事情,黎言坐在床上沉下心,打量着自己體內。
因為失去了一半的靈魂,如今修為也退回到了築基期,黎言低聲嘆氣,靈魂的損害並不是最大的,自己強撐着解除法陣的時候,強行迸發修為,導致經脈內靈力暴走,撐破了一些經脈,如今只能等他們自行修補了。
忽然察覺身後一雙手傳過來靈力,黎言扭頭,是魔神。
他不知是什麼時候醒的,此時正將自己的手放在黎言背後,傳輸靈力。
黎言雖然欣喜,但也不想接受,只是說道:“經脈的問題我自己解決就可以了,你剛解除封印,此時沒有法力,還是省着用好。”
魔神搖搖頭看向她,漆黑的眸子裏是是看不清的情愫,他盯着黎言,淡淡的說道:“這是你桂花糖糕的謝禮,謝謝你,我很喜歡吃。”
他一睜眼,就知道自己身體裏多了一些東西,是對黎言的嗎?只要看見他自己平靜的心態就會泛起漣漪,自己搞不懂。
黎言無可奈何,魔神不肯收回,自己也無法強制讓他停止,等魔神傳完他自己所剩不多的法力,已經軟軟的倒在了床上。
黎言將他放回去,看着他沉靜的睡樣,難得的有些發獃。
上輩子的魔神帶着自己東躲西藏后,其實積攢的法力很少,那時正是道魔大戰,一部分人在找自己,一部分人在找他。
他們一路上並沒有轟轟烈烈的復仇,只有兩個沒有法力其中一個還是魂魄的逃亡人士的心心相惜。
但魔神還是盡自己所能的去尋找給自己修補身子需要的東西,他們跋山涉水,見過寒國冰雪天地的極光,也在最陡峭的瀑布見過第一縷陽光,他們找遍了世界,最後敗在了斷天涯。
如今自己的身體尚未被毀,也沒有後顧之憂,自己可以帶他去看遍世界上的美景。
不會有身後追兵的惶惶不安,也不會有復仇的迫切,她帶着他,就只為了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