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刃千城
九月的天氣大好。黎言一覺睡醒,陽光透過窗戶進入屋內。
黎言睜開眼冰狼正站在屋裏的一角看着他。冰藍色的長毛微微炸起,在陽光下顯得毛茸茸的。
黎言微微一笑,手指微微曲起,歪頭沖冰狼問道道:“你站那麼遠做什麼?”
說罷也沒在意冰狼有沒有回話,起身從床上下來,被子的一角從黎言身旁滑落,露出些許白嫩的肌膚。
皮膚突然接觸空氣中的冷意,黎言打了一個寒顫。冰狼起身走到一邊,不再搭理黎言。
黎言脫下睡袍的動作一頓,還是囑咐道:“今日是宗門大比,各個門派都要來,你莫要再去找林青志的麻煩了。”
冰狼冷冷的看她一眼,從鼻子裏哼氣,卧到了一邊,將自己埋在了身體裏,明顯是不想跟黎言說話。
黎言施法撤下房間裏的法術,屋外的聲音一瞬間傳了進來,吵吵鬧鬧的,震的人耳朵發矇,黎言從儲物戒里挑衣服,指尖劃過一片黑衣,在一件藍衫下停下了,今日天熱,又有賓客,還是穿一件輕薄些的藍衫罷了。
換上一身藍衣,黎言眉目間的冷意有些消融,這才推門出去。
剛出門,就有弟子守在門外,就等着黎言出來,見今日的正主出了門,一名女弟子笑着走上前來,向黎言微微行禮說道:“黎姑娘可算出了門,弘和道長吩咐,今日宗門大比,黎姑娘也是要上場的,昨日繁忙,往了同黎姑娘講,今日一早就吩咐我們過來了。”
黎言一頓,複雜的點點頭,沒說什麼,讓那位女弟子走了。
峰有內峰外峰,外峰是資質不好的弟子,能在劍天宗訓練,但是與此同時也得照顧着內峰弟子的起居,用大白話講就是內峰弟子的僕人了,林青志身旁就有幾個,但黎言性子冷淡,不愛有人陪在身旁,故而拒絕了從外峰挑人的想法。
上輩子也是有過這次宗門大比的,但是自己沒有參加,因為弘和覺得自己那時年齡小,法術又不成熟,這次的宗門大比就沒讓自己上場,只是這次為什麼讓自己上場了,是察覺到什麼,想試探自己嗎?
黎言皺眉,腳下換了個方向,決定這件事還是親自去問問弘和比較好。
雖然心有疑慮,黎言還是放慢了步子,今日的宗門大比不止有修道,有修道自然有修魔,這段時間還是道魔雙方互相平等的時候,等之後劍天宗掌門隕落,魔族換人上位,自然就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那是才是真正的道魔大戰。
黎言走的慢,注意力卻被腦子裏想的事情奪去,沒注意看前方,等到懷裏被撞了個人,身體裏傳來陣陣痛意,黎言才抬頭,面前的小姑娘一襲黑衣,臉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但她皮膚嬌嫩,摸上去竟如同綢緞般光滑
小姑娘撞了人,忙把手從黎言手裏拿開,嗓子裏還帶着哭腔,就連連鞠躬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手裏的觸感一瞬即逝,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駐足停立。
就是一次簡單的碰撞,周圍人停下做什麼?黎言剛想開口,安撫好小姑娘,就聽得小姑娘的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仇夏,你想跑到哪兒去?”
黎言順着聲音看去,說話的是一襲黑衣的青年,青年拿着摺扇,好不風流,眉目間暗含煞氣,說話時嘴角冷冷一勾。身後幾個黑衣人也適時的端出一把座椅,青年坐在椅子上,手裏的摺扇一搖一搖,儼然當劍天宗是自家門派。
叫仇夏的女子怯怯的躲在黎言身後,黎言回頭一看,少女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帶着三分哀求:“姐姐,求你救救我。”
尚未搞清楚事情真相,黎言這才明白為何周圍人停下駐足,原來是在這裏等着自己。
“他是誰?”黎言皺眉,打量着那黑衣青年,問身後的仇夏。
手裏緊緊的抓着黎言的衣角,生怕黎言把自己交出去,仇夏小心的從身後冒出個頭,小聲的說道:“那是魔族右護法千刃的小兒子千城,也是他最受寵的一個兒子,他要將我擄去,想同我做夫妻。”
小姑娘帶着眼淚,眼淚汪汪的控訴着不公平的待遇,她本是人間一個縣官的女兒,從下被嬌生慣養,那次趕上花燈節,自己趁着父母不在意,跟着婢女偷溜出府,想看一看花燈節,哪知道花燈節上偶遇正在獵艷的千城,千城對她是一眼看中,不用別的手段,只需要說出自己的父親的大名,縣官就連忙把女兒送了過去。
仇夏雖然尚未見過世面,但也通讀四書五經,對於大自己不知道多少歲的千城自然沒有好感,今日被強迫帶到劍天宗,尋摸着個機會就跑了出來,只是這一路上的名門正派對她避之不及,哪裏肯幫她,她眼看千城要追到她,眼一橫,賭命般的撞在了黎言的身上。
黎言嘆口氣,對上仇夏的哀求的眼睛,只能轉身沖千城說道:“魔族戒律可是有不可干涉人間事?公子做出這種事情,也不怕自己父親知道嗎?”
端坐在椅子上的千城冷冷一笑,並未說話,反而是他身後的一個黑衣人,走上前來一拱手說道:“姑娘這話說的難聽,我家少主對仇夏姑娘一片真心,怎麼會傷害仇夏姑娘呢?”
黎言冷冷一笑,她沒見過千城,但千刃的兒子她上輩子還是有所耳聞的,一個混在女人堆的人物,不知道搶走過多少人間家家戶戶的女兒,而那些女孩子無一例外,在千城的床榻活不過一個月,不止如此,那些女孩子死後還要被千城切成碎塊。
據傳說有人曾冒死偷走一位女子的屍體,將屍體拼好的后的慘狀連這位見慣死人面貌的人都忍不住心驚肉跳,無他,實在是屍體拼合好後身體上的傷痕太過慘烈,女子的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皮,甚至連隱**有被燒紅的烙鐵刻上去的千城專屬,還有滿片的紅蠟,以及樹皮的木屑,僅僅是看着,就讓人無法想像這名女子生前遭受了怎樣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