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什麼,勾引他???
蘇而韻瞪大眼睛,眼皮上點染的亮晶晶更加明顯。她回憶了下,自打認識林歲昭起,她確實沒有畫過那麼隆重的妝容,畢竟小蘇醫生是一個崇尚簡樸的好青年。
所以林歲昭說得也沒錯。
蘇而韻化妝技術還不是很純熟,跟着視頻上學着畫,成品有模有樣的。
聽到昭昭變相誇她好看,蘇而韻給自己的學習能力打上滿分。
小姑娘得意洋洋翹起小下巴,好心給他一個建議:“那你勾引回來呀。”
林歲昭身上還穿着作訓服,回來得匆忙,拿到手機就給蘇而韻打電話,連臉都沒來得及洗一把。湊近看,鼻尖處似乎還凝着一滴汗珠,額前的碎發也有些亂。
但正是這幾處潦草,將男人身上的荷爾蒙烘托到了極致。
蘇而韻覺得,林歲昭壓根不需要刻意勾引,她只看一眼,就能被迷得神魂顛倒。
相處那麼久,小朋友尾巴往哪翹,林歲昭都算得清清楚楚。
他眯了眯眼,抬手扯了下衣領,露出遮掩着的半截鎖骨。
一眨眼,他又鬆了手,美色轉瞬即逝。
蘇而韻絕不承認她看直了眼睛,找了個新話題:“你下午準備幹什麼?”
部隊裏的洗衣機是公用的,每層的盥洗室放置三台,大家平時的訓練累得要命,都攢着衣服等休息日。
林歲昭有點潔癖,不太接受把衣服和不太熟的人混在一起洗。
想趁着他們出門,抓緊將換下來的衣服洗了。
蘇而韻撐着腮幫,貼心地問:“要不要我給你買幾個洗衣袋?”
林歲昭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打開衣櫃,從底下抽出一次性的洗衣袋,把幾件T恤扔進去。他蹲在地上,檢查柜子裏有沒有遺漏的,忽然抬起頭,眸光徑直看向手機。
蘇而韻不明白他這眼神有什麼含義,總感覺……背後涼涼的。
林歲昭站起身,雙手捏住T恤的下擺,一截人魚線若隱若現,音量低,像是喃喃自語:“身上這件也該洗了……”
不等蘇而韻反應過來,屏幕里的男人拽住衣擺,往上一掀。
經過一周高強度的訓練,林歲昭的腹肌更為凸顯,蘇而韻快速數了數。
沃日,竟然又多了兩塊?!
再往上,胸肌挺闊,手臂線條流暢,整一個力與美的結合。
蘇而韻看呆了,直到林歲昭赤着上半身走近,鏡頭聚焦在他的胸肌上,蘇而韻默默低下頭,開始自卑:)
她甚至懷疑,男朋友這一周偷偷去泰國做了個變性手術。
不確定,她需要再看看。
蘇而韻又抬起眼,直勾勾盯着這具美妙的□□。
林歲昭低低笑了聲,提醒道:“爾爾,你眼珠都要掉出來了。”
蘇而韻憤憤不平地敲動桌面,大聲喊冤:“林歲昭,你這才是赤/裸裸的勾引!”
林歲昭沒想否認,頗為誠實地點點頭。
蘇而韻:“……”
林歲昭轉過身,又把後背展示給她。
蘇而韻小聲嘀咕:“咋滴,還三百六十度都給我展示一遍?”
林歲昭回到衣櫃前,拿了件白襯衫套上。泄露的春光一點點被遮起來,蘇而韻眼眶發熱的癥狀也一點點消退。
林歲昭慢條斯理繫上最後一顆紐扣,撐住桌面,輕聲細語和她打着商量:“要不再給你多看幾眼?”
蘇而韻定力十足,板着小臉嚴肅看着他。
林歲昭遺憾地嘆口氣,“也不知道剛才那幾眼,能不能讓你睡不着的時候想起我來。”
蘇而韻在心裏直呼“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和林歲昭相處久了,這厚臉皮的功夫越發有長進。她清了清嗓子,模樣老神在在的,“男人,我勸你不要玩火。”
林歲昭緩緩挑起左邊的眉毛,對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十分感興趣。
蘇而韻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放出大招:“我夢裏的畫面,自帶消音和馬賽克。”
小姑娘滿臉寫着“你真幼稚”、“這才哪到哪”、“老娘想的可都是成年人十八禁的東西”。
林歲昭舔了舔唇瓣,看着小姑娘蹦躂到自己頭頂上,要是不拽她下來,這姑娘肯動要開始蹦迪了。
蘇而韻覺得佔了上風,晃了晃腦袋,得意極了。
林歲昭深深看了她一眼,壓低音量說:“爾爾,你怎麼確定我夢裏的畫面不是一樣的呢?”
蘇而韻晃到左邊的腦袋直接停住,半歪着頭,她遲鈍地“啊”了一聲。
林歲昭笑道:“這不是巧了么。”
蘇而韻被堵得咬牙切齒,暫時不想和他繼續講話,惡狠狠丟下一句:“我詛咒你這層樓地洗衣機都壞掉!”
而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屏幕轉回聊天界面,林歲昭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道:“下次還是得收斂一點。”
不然異地戀的小女朋友跟人跑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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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周,分隔兩地的人各自忙碌於新的生活。新的,喜歡的人不在身邊,心裏多了一個記掛的人的生活。
第二周的周末,林歲昭跟着室友們一起去了商業街。
一群從申城混跡那麼久的男生,乍然來了青縣,最豪華的娛樂場所是一家開了十年的KTV,他們用審視的眼光走街串巷,像是來視察的領導,對青縣發展緩慢的經濟憂心忡忡。
這群男孩子一邊抱怨,一邊接受現實。
枯燥勞累的訓練,急需要娛樂項目來解壓。
一群人進到遊戲廳里,與娃娃機決一死戰。
何耀豪擲五十大洋,連毛絨玩具的一根毛都沒抓上來。
林歲昭用何耀剩下的一枚遊戲幣,抓上來一隻白絨絨的玉桂狗。
蘇而韻和他視頻時,問他為什麼不抓別的。
林歲昭戳了下玉桂狗的臉頰,看着它的大眼睛,嘴角彎出一個弧度來,“你們兩個挺像的。”
哦,懂了,她當不了的掛件,讓玉桂狗來當。
蘇而韻氣鼓鼓地質問:“我和它哪裏像了?”
林歲昭抿唇,實話實說:“我也說不上來。”
蘇而韻撅嘴,哼唧道:“我才不是狗。”
林歲昭一隻手撐着下巴,另只手去逗玉桂狗,去逗那個不會說話的毛絨玩具,嘴裏還叫着她的名字:“爾爾,你怎麼這麼可愛。”
蘇而韻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點撅過去。
申城入春后,學校人工湖畔的柳樹抽芽,進入四月,柳絮便開始滿天飛。
蘇而韻對柳絮過敏,一出門就戴上口罩。奈何有許多人沒有防備,中了招。
學校醫療站一天要接診無數過敏的學生,老師不得已叫志願者去幫忙。
蘇而韻周末在醫療站加班,聽校友們噴嚏連天,然後送上緩解過敏的藥物。
忙到晚上十點鐘,她才回到宿舍。
早上八點鐘就去了醫療站,也沒時間化妝,她記掛着要和林歲昭視頻,回來立刻拿出手機,給林歲昭打過去視頻電話。
這會兒人全在宿舍里,鬧騰得很,林歲昭躺在床上,戴上耳機和她講話。
蘇而韻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是不是要熄燈了?”
林歲昭看了眼時間,說:“還有半小時。”
“我剛回宿舍,醫療站忙死啦。”她也爬上床,解釋原因,“最近學校又開始飄柳絮了,好多人都過敏了。”
上個春天,林歲昭還在老校,他還不曾見過新校的春天。
屏幕里的男人懶倦地垂着眼帘,今天上午加訓,他們累得要命,跑步跑到嗓子都要冒煙了。此刻,每說一個字,嗓子眼都像有火苗在燃燒。
蘇而韻看出他的疲憊,想着多聊兩句,然後他就要熄燈了。
可話到嘴邊,她發現能問的只有那麼幾句。
所有的問題都問光了,比如你們訓練的項目都有哪些,你們去商業街都做了什麼。
他們的生活軌跡不再交叉,就連話題也漸漸變得稀少起來。
到頭來,能問的只剩下——你今天在幹什麼,你吃了什麼,你累不累啊。
但這些問題,她不用問,就有了答案。
而且昭昭已經很累了,再分神來回答她這些沒營養的問題,會更累吧。
思及此,蘇而韻閉上了嘴巴,靜靜看着屏幕里的男人,眼帘垂下,合上,睫毛輕顫抖。
他在努力不讓自己睡過去。
蘇而韻想起今天下午接診的一對情侶,男生陪女生來的,女生武裝嚴實,摘下口罩后臉上長滿了紅疹。
她的癥狀比較嚴重,整張臉紅腫起來,連眼皮上也長了紅疹,眼睛被擠成兩條縫隙。
樣子很狼狽。
幾分鐘前她一直不肯摘口罩,怕男朋友看到,怕給男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那個男孩,關心的是她的病情,是怎樣能讓喜歡的女生不再受折磨。
蘇而韻有點魔怔了。
竟然覺得男孩的眼神和語氣,那麼溫柔、寵溺、包容。
那麼像林歲昭。
她或許是,太過於想念他了。
但此時此刻,她看着屏幕里林歲昭睏倦的臉,擔心一句“我想你了”將他吵醒,於是咽了回去,該說的話變成一聲嘆息。
“怎麼睡覺還皺着眉頭呀。”
蘇而韻想,要是她在他身邊,就能幫他撫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