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什麼我們自己家?!
什麼可以?!
溫言言臉紅心快的,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才說服自己避開裴野的眼神,直接雙手將人推出門去!
“你你你好好睡覺,不要做運動!”溫言言猛地將趙施施家門關起來,還是沒有來得及,裴野的笑聲傳了進來,溫言言靠着門板,伸手努力撫平自己的心臟。
這一夜註定不能好好入睡。
溫言言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一會兒在想裴野問的可不可以,一會兒是趙施施說自己不應該當演員,一會兒又是裴野說的“我們自己家”,還時不時冒出來趙雅女士說的小白臉理論!
溫言言氣的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摸着黑暗拿出手機。
點開計算機,開始靜靜地計算,如果自己和裴野結婚,需要有怎樣的經濟實力,才能夠在容和市買一個稍微像樣點的房子,成為“我們自己家”。
按完計算器。
溫言言心涼涼的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一定要去M畫廊報告,纏着牧衡也要把自己的第一個個人展儘早的辦下來。
畢竟自己很快就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溫言言了。
她有了一個新的家。
“我們自己家。”溫言言小聲嘀咕着睡了過去,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
·
“早。”
趙施施頂着一頭雞冠發,睡眼迷離的和在廚房忙活早飯的溫言言打招呼。
溫言言把早餐遞了過去:“頭痛嗎?”
趙施施面色艱難的點頭,接過早餐,開始回憶自己醉酒後都說了那些混賬話,跟着溫言言一起回憶起來。
越回憶趙施施越嘆氣。
“有沒有覺得,我這幾年過得挺失敗的?”趙施施將牛奶一飲而盡,眼底沒有了那年溫言言初遇她時候的光芒,似乎被生活磨平了些稜角。
溫言言思考了好一會兒,認真地看向趙施施:“不,我覺得現在的你比以前更好。”
“完了完了,出國一趟,我言仙女也學會說謊了。”趙施施誇張地搖着腦袋一臉不信,“國外這什麼風氣呀,快還我當年一臉懵懂,說話就臉紅的溫言言。”
溫言言被她抖樂了。
“施施,你現在比以前紅,也比以前有錢。按照你的性格,如果不喜歡演戲的話,真的會逼着自己拍下去嗎?”
當年拍短視頻的時候,趙施施也曾經經歷過幾年默默無聞,怎麼努力都沒有粉絲的階段,那個時候她也是一邊罵著一邊懷疑自己,但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因為喜歡。
後來在天在水,她看到導演孫幾決,就算對方對自己不感興趣,她也會厚着臉皮貼上去,事後主動電話聯繫,一直在給自己爭取機會。
趙施施是比溫言言更懂得爭取機會的人,甚至而言很多時候,她會行動優先於大腦。
先去聯繫導演,再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去演戲。
對於這類人,不用看她怎麼說怎麼思考,而是看她做了什麼。
如果趙施施真的不喜歡拍戲,她會先行動將戲都停掉,而不可能一邊讓自己忍受,一邊再去思考自己喜不喜歡。
趙施施的腦袋轉不過來,她叼着包子問:“那你說我這是為什麼,突然活得怎麼擰巴?”
溫言言看了看這個房子,毫不猶豫:“金闕曉。”
趙施施和金闕曉的糾纏太深了,他們認識很多年,從短視頻領域到如今的演藝圈,再到搬到對門成為了鄰居。在過去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搭檔,直到趙施施對他產生了感情,從多年好友變成了暗戀對象,那些糾纏就成為了負擔。
趙施施默不作聲的將包子吃完。
她昨晚和溫言言說,金闕曉好像已經知道了自己喜歡他的事情,此話不假。
甚至而言,趙施施覺得可以把“好像”去掉。
……
有一天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大概是看到金闕曉身邊有個女生在追他,而金闕曉似乎也不反感,和以往果斷的拒絕女生的方式不太一樣,那一刻讓趙施施突然有些緊張。
那天她攔住了金闕曉,支支吾吾的說:“我有話想和你說。”
金闕曉看着她,輕微嘆氣,然後問:“可以不說嗎?”
趙施施驚愕,一時之間竟然反應不過來,抬頭和對方對視。
那一刻,趙施施通過對方的眼神,判斷出了結果。
她像哭一般的笑着打諢,然後跑開了。
……
趙施施回憶了會兒,繼續拿起下一個包子啃。
“從那之後,和金闕曉的聯繫就少了很多,他也突然變得很忙,連這邊的房子都不太回了。他可能是在躲着我。”
溫言言點頭,給予安慰。
她知道金闕曉對於趙施施的意義,也知道這段感情讓活潑開朗,向來什麼都不怕的趙施施,開始有了敏感與脆弱。
愛情有時候就是這樣,上一秒讓人強大,下一秒推人地獄。
溫言言:“施施,你已經很勇敢啦!”
她一直在尊重自己的內心瀟洒的活着,曾經的溫言言很羨慕這份洒脫。
“不管這段感情結局如何,你要知道哦,金闕曉和演戲是兩件事。”
不要把對金闕曉的感情,影響到自己對演戲事業的判斷。
·
從趙施施家裏出來,溫言言坐地鐵去了M畫廊。
昨天和牧衡約了見面時間,還沒到點,溫言言沿着畫廊附近的江邊散步。
因為M畫廊在這裏的緣故,這幾年陸陸續續附近又開了幾家畫廊,沿江的路上有些擺攤畫家,在這裏接一些散客人像畫。
江邊風景好。
溫言言一個一個看了過去,發現很多人的畫技都很不錯,缺少的只是機遇與名氣。欣賞了好一會兒,溫言言突然聽到不遠處有個女生大喊:
“周遠,你就是個孬種!分手——以後別再見了,我明天就回老家找人結婚!”
溫言言尋聲看了過去,看到一個女人哭着跑開。
眼鏡男面色不佳,衝著周圍圍觀的人群大喊:“別看了,有什麼好——”然後看到了溫言言。
時隔幾年,溫言言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那個在比賽中試圖拉攏溫言言,孤立掉宋珏和魏子書;之後又在火鍋店醉酒弄傷溫言言手的眼鏡男周遠。
周遠站在原地,離溫言言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看到溫言言很是尷尬,尤其還是這種被女友甩掉的場景。他摸了摸鼻子,若無其事的收拾被打亂的畫畫工具,準備繼續接人像畫單子。
溫言言也假裝沒看見,想要直接從旁邊經過。
就在快要過去的時候,周遠突然喊住了溫言言。
溫言言也停了下來,神色冷漠:“什麼事?”
認識裴野這麼久,有些動作、表情不用模仿,在需要用到的場合,下意識就會流露出來。
周遠又摸了摸自己鼻子,擰巴開口:“聽說你得了銀河獎,恭喜恭喜啊。”
溫言言沒說話,眼神微微抬起看着對方,等待對方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
周遠一開始磕磕絆絆,到後面越說越快,訴說著自己這幾年的不如意。
自從M畫廊比賽輸了,而自己又在火鍋店弄傷溫言言的手后,牧衡直接宣佈M畫廊和周遠永不合作。這件事一出來,就等於是牧衡本人將周遠拉黑了。
而牧衡在國內當代藝術圈,是風標人物,一舉一動都被很多人看着。被牧衡拉進黑名單后,幾乎沒有人再願意和周遠有任何合作。
曾經他在圈內也是小有名氣,突然遇到這樣的待遇,又是因為自己犯了錯,留下了案底,無人可怪。周遠經歷了幾年頹廢時光,日日醉酒、夜夜宿醉,在不知名的街角醒來,再投入到下一場醉生夢死之中。
很快,他的積蓄都被耗盡了。
幸好在這個時候,認識了現在的女友。
女友人很善良,一直在幫助周遠重新走出來,他終於開始重拾畫筆,開始在江邊替人畫畫謀生。
可他手上沒錢,又在牧衡的黑名單里,除了畫畫,他什麼都不會。
他不敢娶女友,最終逼得對方想要離開自己。於是出現了前面溫言言看到的那一幕。
周遠講自己這幾年的遭遇,聲淚俱下,痛哭流涕。
他抹着眼淚很是後悔:“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當時就是喝醉了。溫言言,你……”
他哭的整張臉通紅通紅,溫言言只是靜靜看着,眼底沒有溫度,彷彿只是個無關人士。
“溫小姐,你可不可以和牧老師講講,讓他原諒我啊?已經好幾年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刑罰也有個終止日期吧?就算看在我女朋友的份上好不好?她真的是個好人,我不想她受委屈……”
周遠哭着哭着突然跪了下來,撲過來就想要抱住溫言言的腿,被溫言言避開了。
“真的求求你了,溫小姐,你想要我怎麼做都可以,求求你去和牧先生說說情……”
他的人生是挺慘的。
他的女朋友確實也挺好的。
溫言言逆着光,微微眯眼:“我拒絕。”
但那是他的人生,是他自己過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不是因為別人。
周遠哭着抽泣,他依舊保持跪着的姿態,抬頭看向溫言言:“為什麼啊!當年你的手傷根本就不嚴重,而且你比賽已經輸了,就算手沒有受傷也不可能進入決賽了啊!這麼多年下來還不夠我還債的嗎……”
接近中午的陽光很刺眼。
溫言言的眼神再眯了些,最後乾脆伸出右手擋住了那片光。
右手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小小的陰影,溫言言微微低頭看向一臉狼狽的周遠,她的眼神落在陰影處,讓人看不清。
“其實不是淘汰。”
“當年10進3的比賽,我是第一名。”
她的聲音很小,但很清楚。
·
當年她是第一名,不是沒有資格進入決賽,是因為手傷不能進入決賽。
昨天趙施施醉酒的時候說道:【是我害的你和裴神分離了這麼多年】。
雖然溫言言覺得這事兒和趙施施真的關係不大,但在國外的那幾年,午夜夢回的時候,溫言言也曾經哭着想過,如果當年手沒有受傷,進入決賽,如果運氣好點自己再努力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拿到第一名,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簽約M畫廊,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有勇氣直接和裴野在一起。
而且——
溫言言靜靜的看向周遠:“別人為了我將你拉進黑名單,我再去為了你求情,這種事你覺得正常?再說了——”
溫言言眼神落在地上散落的畫布上:“比起其他,其實你應該好好看看自己的作品。這個畫功,不要說M畫廊了,就算是這條江邊,比你強的都大有人在。沒人收你的畫,或許和牧老師的關係也不大,只是單純的,你的作品差而已。”
“比起怨天尤人、自怨自艾,提高自己的能力更重要。”
溫言言說完便離開了,並沒有再看周遠一眼。
人生匆匆,總會遇到幾個不重要的人而已。
溫言言知道,這點事情,已經不值得再出現在自己的午夜夢回的哭泣之中了。
或許當年錯過了M畫廊比賽的決賽,甚至錯過了第一名直接簽約的機會。但因此她才會被牧衡選中送到國外學習,因為想要早一點和裴野見面,所以拼盡全力的學習趕進度,被導師鼓勵去參加銀河獎的評審。
拿下了畫畫界的“諾貝爾”,那可是過去的想都不敢想。
因禍得福,人生際遇充滿意外。
·
聽完溫言言的話后,周遠依舊跪倒在地,目光投向滿地畫作。
似乎有好幾年,他都沒有如此認真的看過自己的作品了。
敷衍、沒有靈氣,完全看不出畫者對自己作品的感情,這樣的作品,就算是很小的畫廊都不會感興趣的。
而這個問題,竟然被他忽視了很多年。
沉默了許久,他對着溫言言的方向,無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
“遇到周遠了?”牧衡看到溫言言走進來時候的神色,立刻就判斷出來了,“要給他求情你就滾出去。”
牧衡說話毫不客氣,語氣里似乎還有些不滿。
這幾年周遠就在他畫廊旁邊畫畫,每看到牧衡一次就衝過來跪地、哭泣、賣慘一條龍服務,為此牧衡報警都報過很多次了。
對此人心生厭煩。
溫言言笑着:“怎麼可能。”
她怎麼可能去給周遠求情。
牧衡似乎有些驚訝溫言言的回答。在他印象中,溫言言是個好人,善良且心軟,不然當年也不會在比賽中放棄周遠的組隊邀請,冒着自己可能會被淘汰的風險,去救下最大的競爭對手。
他以為這種好人,根本抵不住周遠那般哭慘。
溫言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對她而言周遠真的不重要了,只是個小小插曲。比起這個,溫言言更想知道:“我的個人畫展什麼時候辦啊?”
她雖然拿下了銀河獎,名氣上有了極大的進步,但是從來沒有過任何展,國內很多人都沒有看到過她的畫呢!
溫言言一臉期待。
牧衡卻搖頭,靠着牆壁:“不辦。”
溫言言:“???”
再三確認牧衡不是在開玩笑后,溫言言怒了。
溫言言:“為什麼,你都簽約我了,難道不想我賺錢嗎?”
牧衡:“搞藝術的,怎麼能滿眼都是錢?”
溫言言突然想到幾年前,裴野的父親裴一鳴對牧衡的評價:
【一門心思拿藝術換錢】
溫言言嘆氣,耐着性子問:“牧老師,您就實話告訴我吧,到底為什麼不給我辦展?”
牧衡:“哦,實話就是……我心情不好,看你不爽。”
溫言言:“???”
這話要是別人講,或許溫言言是覺得對方在開玩笑,但任性如牧衡,溫言言覺得他還真能幹出這種事來。
只是自己才剛回國,哪裏能惹到他了?
可惜牧衡並沒有給溫言言任何套話的機會,直接就下客趕人了。
溫言言被牧衡的美女助理趕出M畫廊,她一臉無奈的拉住助理:“助理小姐姐,這我實在是不知道為什麼,可以給點提示嗎?”
美女助理跟着牧衡很多年了,對這個狗老闆的脾氣很是了解。她朝着裏面張望着,看到牧衡正在偷偷看向他們,然後與美女助理對視后,立刻“哼”了一聲消失在視線之中。
美女助理七巧心思,笑着對溫言言說:“沒什麼大事,老闆和老闆娘吵架了而已。”
這?
溫言言疑惑:“老闆娘是?”
美女助理:“桑檸。”
溫言言大驚:“他們結婚了?桑檸和他不是——”
美女助理比了個“噓”的動作,又朝着裏面張望,結果又看到牧衡換了個位置偷看,見到再度被抓包,乾脆站出來冷臉問:“你這麼閑的嗎,工作不夠多是不是?”
美女助理立刻打着馬虎眼道歉,然後迅速跑開。
留下溫言言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她不明白,老闆和老闆娘吵架,和她的個人展到底有什麼關係?
·
溫言言和桑檸的聯繫不多。
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溫言言拿下銀河獎,桑檸表示恭喜的界面。他們本來私下裏就沒有什麼交情,如果現在突然去問她和牧衡為什麼吵架,對方會不會覺得自己多管閑事?
溫言言打了個噴嚏,覺得這事兒怎麼都不能這麼處理。
想來想去,溫言言覺得或許先去和裴野商量一下比較好,畢竟他和桑檸是朋友,應該能有些更好的解決方式。
溫言言和裴野說了這事兒后,裴野就給溫言言發了定位,讓她來找自己。
是容和大學。
溫言言已經很久沒有去過了。
溫言言:【好】
再地鐵坐過去。
溫言言很喜歡容城的地鐵,尤其是工作時間,地鐵上的人很少,大家都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彼此不用太接觸,卻可以近距離的觀察人間百態。
到達容大校門口,依舊是傳統建築風格的校門,每見一次,都要感慨一次,百年容大,千年古門,歷史與新生力量完美融合。
裴野在校門口等着溫言言。
路過很多容大的學生,顯然都認識裴野。而裴野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大約是生人勿近的氣場太過於明顯,幾乎沒有人上前去和裴野打招呼。他低頭在擺弄着手機,並沒有注意到溫言言的靠近。
溫言言悄悄走進,偷偷伸手去拍裴野的肩膀,試圖嚇唬對方。
結果剛伸出手,就被裴野一手直接抓住,溫言言趕緊求饒:“是我是我!”
裴野抬頭,眼神里明顯帶有笑意,嘴上卻冷淡着問:“你是誰?”
溫言言的手腕被他扣着,急忙開口:“溫言言呀。”
裴野沒有接話,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
溫言言眼神和裴野對上后,就知道這人不懷好意,立馬臉紅着改口:“你幾個月後就要領證的未婚妻呀。”
裴野總算是滿意的放開了手,又貼近,在溫言言耳邊問了一句:“那可以要親親嗎?”
溫言言嗔怒着推開裴野:“不可以!”她眼睛瞪得圓圓的,臉也氣呼呼鼓了起來。
裴野伸手戳了一下溫言言的臉頰。
溫言言立馬被他的動作又逗樂了。
裴野伸手去牽住溫言言:“走,帶你去看個東西。”
裴野牽着溫言言的手,穿過容和大學的校園,一路朝着裏面走,學生越來越少,在一僻靜的實驗樓前停了下來。
溫言言抬頭看過去,裴野拉着溫言言的手來到他常呆的實驗室,見到了好久沒有見過的趙易之和夏禾等人,他們似乎都在瘋狂地激動着什麼事情,實驗室非常亢奮,溫言言一一打招呼。
趙易之看到溫言言激動萬分,直接沖了過來:“嫂子嫂子!我和你講——裴神這次可牛逼大發了!我的天啊!他這次又被提名諾貝爾獎了!他才26歲啊!兩次提名諾貝爾!真正的神級啊!!!”
溫言言聽完,就看到裴野遞過來一封正式蓋章的文件,送到了溫言言眼前。
他的眼底帶着明顯的笑意,溫言言抬眼看過去,覺得眼前的少年整個人都在發光發亮。
溫言言激動萬分的接過文件,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裴野因為攻破戈爾巴斯猜想,被提名諾貝爾物理學獎!
溫言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看文件,又抬眼看了看裴野,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的天啊!”她已經失去了語言系統。
而周圍團隊的小夥伴們都在歡呼尖叫,所有人都在喊着“裴神”、“裴神”、“裴神”!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激動與驕傲!
在華國,只出過三位諾貝爾獎得主,只有過一位物理學獎得主。
而現在溫言言手指間握着的,正式諾貝爾物理學的提名!
上面寫的是:裴野!
溫言言激動的,手指尖都在抖着,不可置信的看向裴野。
裴野輕輕笑着,伸手摸了摸溫言言的腦袋:“不用太激動,可能又是陪跑而已。”
消息是今天剛到容大的,裴野本想第一時間給溫言言打電話,正巧這個時候溫言言的電話過來,裴野就乾脆想給對方一個驚喜,讓溫言言直接來了容大。
“和幾個教授商量過了,另外幾位提名者的成就都不低,拿獎的概率不高。”裴野笑着。
趙易之在旁邊一聽立馬衝過來反駁:“概率不高怎麼了!這可是諾貝爾啊!要是我這輩子能有機會陪跑諾貝爾,我死而無憾了吧!”
夏禾在旁邊笑着打趣:“趙兄那可是你,別忘了我們裴神可是22歲就已經提名過諾貝爾獎的人!人家追求和你不一樣。”
“那肯定的啊!要是裴神都拿不到,那我們這一批年輕人里還有誰能有這麼個機會!況且裴神才26歲,就兩次提名,還是因為不同的項目,這在歷史上也是極少數了吧!”
幾個人一來一往,開始討論這份提名的重量級。
溫言言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根本無法自拔。
她看着裴野,伸手抱住了他。
“恭喜你,裴野。”溫言言激動得哭了起來,“你真的好優秀好優秀啊!”
17歲拿下青雲獎;22歲提名諾貝爾獎,博士畢業成為正教授,參與M321星球研究團隊;23歲借調國際研究組;25歲攻破戈爾巴斯猜想;26歲再度提名諾貝爾獎。
裴野伸手摸了摸溫言言的腦袋,笑着說:“你也很優秀,拿下了銀河獎。”
他們都很優秀,在各自的領域上發光發亮。
·
團隊晚上聚餐。
溫言言有幸跟着裴野一起參加。他們又惡趣味的選擇了西餐廳的包廂,然後開始徒手啃牛排。
趙易之拿着牛排就開始哈哈大笑。
“想想大一的時候,我因為沒吃過西餐,聚餐提議說吃西餐,結果壓根不會用餐具,當時我特別尷尬,結果裴神直接讓服務員送進來筷子,還跟着我一起用筷子。而夏禾直接伸手拿起牛排就啃,直接緩解了我的尷尬哈哈哈。”
“能夠認識你們這群小夥伴,真的是我趙易之一輩子的幸運!”
趙易之舉起紅酒杯,就開始不停地嗨。
他談了好幾年的女朋友在旁邊跟着笑,眼裏都是愛意。
溫言言記得,自己曾經就在這個餐廳的外面和相親對象嚴漾尷尬的吃着飯,西餐廳的氛圍讓她不得不直起身板,小心謹慎。
後面鬧得不太愉快,裴野拉着她穿過餐廳,走進這個包廂,看到一群人群魔亂舞,根本不在意什麼西餐禮儀,自由隨意的開懷大笑。
她沒想到,原來群魔亂舞的背後還有這麼一層原因。
溫言言中途上了個衛生間,正好碰到夏禾。
對方笑意盈盈的走過來,對着溫言言說:“恭喜呀嫂子,聽說你們要結婚啦?”
溫言言對夏禾的印象並不壞,但因為對方畢竟在公眾場合對裴野表白過。溫言言有些尷尬的笑着點頭,回了一句謝謝。
夏禾卻眨了眨眼,笑着說:“嫂子,我有男朋友啦。早就不喜歡裴神了。我男朋友等會兒也會過來哦。”
“說實話真的很羨慕你,裴神是個真正的天才,也是個真正的好人。”夏禾感慨,“當年我多少有些年少氣盛,慶功會上執意表白,結束出來后裴神就指着你的方向,告訴我他已經有了會喜歡一生的人。”
“那個時候我還不信,想着哪有什麼確定的一輩子喜歡。反正你們還沒有在一起,我總歸是有機會的。誰想到啊,和裴神認識越久我只會越確定,他對你的喜歡真的可以一輩子。”
溫言言微微有點愣住。
她記得那天慶功會夏禾表白結束后,似乎是和裴野單獨聊了幾句,溫言言遠遠的看了過去,但當時他們聊了什麼,溫言言從不知道。
而且——
那個時候好早。
那麼早的時候,裴野就已經這麼確定自己的感情了嗎?
夏禾笑着,滿臉羨慕:“後來我還問過裴神,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在一起。裴神說‘這世上有些喜歡,是可以延遲的,他可以等,他知道你也在等,等你們最合適在一起的時機。’你知道嗎,就是那一刻我徹底放棄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太堅定了,那份堅定就像是太陽永恆會升起一般,是宇宙亘古不變的規律。”
“我覺得你們真的很配,很合適。都是很好很溫柔,而且很相信彼此。”
溫言言輕聲說著謝謝,跟着夏禾從衛生間走出來,重新穿過餐廳人海,打算回到包廂。
夏禾突然在大廳看到她的男朋友,一下子就衝過去抱住了對方,抱怨對方怎麼現在才過來,但眼神里明顯帶着笑意與歡喜。
她的男朋友委屈的說:“剛結束實習,我就立刻趕過來了呀。”
夏禾:“我不管哼,你就要把我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嘛!我要賠償!”
對方笑着親了親夏禾:“別鬧了寶寶,明天帶你去商場怎麼樣?”
……
溫言言看着這一幕,再想到剛剛夏禾說的話。
她突然找到了一點,為什麼自己和裴野之間總是很有禮貌的原因了。
他們太信任彼此,也太過於為彼此着想,反倒是少了一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