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G國的月神節有點像國內的七巧節,男女拿着纏繞在一起的香囊,向月神祈禱永遠在一起,然後扔進火堆;在零點時分男女接吻,得到月神庇佑;零點之後,遊行花車穿過整個城市的主幹道,男女可以跟在花車的後面,得到月神的祝福。”
溫言言呆住了。
然後剛剛裴野低頭吻她的時候,是零點時分嗎?怪不得溫言言總覺得周圍接吻的情侶特別多!
不過——
溫言言拉了拉裴野的手臂,周圍人有些多,她湊近裴野的耳邊,輕聲問:“那剛剛,扔香囊的時候,你許了什麼願望?”
難道裴野真的和自己一樣,許願永遠在一起了嗎?
溫言言心跳有些加快,靜靜地看着裴野。
周圍再吵鬧,她的眼裏也只有一個人。
裴野今夜的笑意似乎快要溢出來,與一年前在國內見到的他很不一樣。
他低頭同樣在溫言言耳邊回復:“當然是和你——一樣的願望。”
有些事,不用問,不用說,裴野也知道答案。
溫言言臉紅着。
花車已經經過他們的面前,不遠處突然放起了煙花,周圍無數對情侶相擁接吻,在夜晚的街頭纏綿悱惻。
溫言言小聲的問:“那,那現在接吻有什麼寓意嗎?”
裴野:“現在接吻,大概代表——”
喜歡這個人吧。
裴野的話還沒有說完,溫言言已經吻上去了。
她之所以問,只不過是想要給自己找到一個吻向裴野的借口而已。但是她的腦海中閃過當年裴野說過的那句話。
【不想見相親對象就不見,不用找借口。】
【想見我就說想見我,也不用找借口。】
那麼。
此刻想吻你,我也不想要找借口。
·
煙花璀璨。
點亮半個夜空。
裴野一手拉着溫言言的腰,一手按在溫言言的腦後,加深了這個吻。不同於今夜之前的兩個蜻蜓點水,這個吻像是真正打開了關了數百年的洪水閥門,深入又深情,唇齒輕啟,扣人心弦。
兩個接吻新手,在異國他鄉的街道,嘗試着繼續加深這個練習。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才結束,溫言言一直仰着的腦袋,脖子有些難受,心裏又默默感慨了一下裴野居然又長高了,很不是人。
接吻起來,也很不是人。
溫言言臉紅起來。
趁着夜色勾人,周圍有那麼多對情侶烘托着氣氛,溫言言大着膽伸手捏住裴野的耳朵:“你的耳尖紅了哎。”
裴野笑的無奈又寵溺,感覺眼前的女孩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他同樣伸手捏着溫言言的耳尖:“你的也是。”
裴野的指尖也是熱的,捏着兔子的耳朵摩挲着,但顯然是他的體溫更熱。
溫言言認真的定下心神問:“裴野,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月神在上。
今夜是否能聽到我的祈禱?
·
零點后的街道,風吹過來很冷。
周圍接吻的情侶們仍在放肆,不遠處還傳來爽地的笑聲。
溫言言剛剛鼓起勇氣問裴野是否能做她的男朋友,靜靜地等待裴野的回復。
裴野的手還捏着她的耳尖,聽到這句話似乎也有些愣住。
裴野這個月底就回國了。
他本來就是作為借調人員,來參加國際項目組的,項目結束,也該回去了。
因為裴野是科研人員,出國審批手續較為麻煩,溫言言怕他這次回國后,下次再見面就是2年以後了。
倒不是覺得太遲。
只是這一年沒有見面的時光,就已經讓溫言言覺得非常難熬。偶爾有時候她想要找裴野,總需要考慮很多因素,對方的時差,對方是否在忙等等。
溫言言也想要稍微自私一次,得到那個可以自私的身份。
裴野還在捏着溫言言的耳尖,他的嗓音很輕又很沉,開口已經有些啞了:“你再說一遍。”
溫言言立馬臉紅,低下了頭。
這種話,也要再說一遍嗎?
溫言言欲哭無淚。
她軟糯糯的又說了一遍,聲音很小,字詞也很混亂,溫言言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裴野卻開口接了她的話:“我拒絕。”
溫言言猛地抬頭看向裴野,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回答!
裴野的眼裏還帶着笑,他的手落在溫言言的腦袋上:“你還記得你出國前的那個展覽上,我說了什麼嗎?”
溫言言點頭。
【你這幾年欠我的戀愛體驗,我遲早會要回來的】
她當然記得,她甚至記得裴野說這句話的場景,他的表情,甚至當時展廳的光落在他臉上時候的陰影!
事實上,從認識裴野到現在,與他有關的一切,溫言言都記得清清楚楚,常常回憶。
裴野順着她的頭髮:“異國戀的戀愛體驗,可不太好。你這是要耽誤我的青春啊。”
溫言言:“???”
啥玩意?
你在說什麼?
裴野見溫言言表情豐富的臉,立刻被逗笑了,伸手揉着頭髮說:“而且你拒絕過我一次,我也拒絕你一次,挺公平的。”
溫言言:“???”
溫言言一生氣,朝後退了一步,圓圓的眼睛氣呼呼的衝著裴野喊:“不要揉我的頭髮!”
她氣了一個晚上,半夜睡覺的時候還偷偷踢了好幾下裴野的腿,卻被裴野一把抱住摟在了懷裏,還用自己的腿壓在溫言言腿上,將其制服。
溫言言更氣了,但因為害羞只能小聲喊着:“你你你放開我!”
而那邊的裴野保持裝睡,任憑溫言言怎麼喊都沒有用。
再喊——
再喊裴野閉着眼睛吻住了溫言言。
一放開吻后,溫言言額頭薄汗,又羞又臊的想要和裴野理論一番:“你別裝睡了!你都能吻我,哪裏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裴野繼續閉着眼睛,又吻住了溫言言,這次比上次還要久一些,放開的時候溫言言急着喘氣,她全身都像是從水裏剛打撈上來一般:“裴野——”
開口聲音柔得不像話。
裴野又極快的親了一下:“你再開口,今晚可能就睡不了了。”
裴野將溫言言抱得更緊了一些。
溫言言感受到了。
瞬間閉嘴,乖乖睡覺。
夜很漫長。
今晚的月亮怕是在海上迷了路,暫時回不了家。
·
“所以裴神真的拒絕你了?”
從G國回來后的一個月,趙施施打電話過來和溫言言閑聊。
在過去的一年裏,趙施施也經常打電話過來,她本來就是夜貓子,不存在什麼時差不時差的,接的到電話就聊兩句,要是溫言言忙沒注意電話也無所謂。
她毫不顧忌的前來騷擾,根本不會像溫言言那般考慮。
而溫言言,也因此徹底改掉了聊天對話,自己一定要是最後一個回復的強迫症。
趙施施向來活得有些沒心沒肺。
有時候溫言言還會有些羨慕。
溫言言還記得有一次自己剛到Y國時候,半夜迷迷糊糊睡醒,剛好看到趙施施電話,順手接了。
電話那頭的趙施施哭的很兇。
溫言言只聽到什麼“扔掉鐵鎚”、“剪臟辮”,壓根沒聽清楚她在講什麼。
再仔細問問才知道,在裴野出國后不久,知名男演員謝辭的女經紀人歲晚主動聯繫了趙施施,說是裴無妄推薦來的,聽說她想要演戲。
趙施施特別激動的就去見了人。
溫言言聽到這兒就明白,若是以前她可能也會猜測真的是裴無妄推薦的,但是現在她可以肯定是裴野推薦了趙施施。
歲晚工作非常乾淨利落,只聊了半個小時,就摸清了趙施施的情況,表示願意簽約她成為旗下公司的演員,但前提是放棄臟辮鐵鎚少女這個形象。
歲晚給出的理由是:“演員的個人形象定位太突出的話,是很難接戲的。”
那個時候,據趙施施說歲晚的這個經紀公司是剛成立不久,她以前只有謝辭一個藝人。但因為歲晚本人在業內口碑很好,不少藝人都在擠破頭想要進這個公司。
突然被餡餅砸中的趙施施激動地早就找不着北,卻又被這個要求潑了一盆涼水。
臟辮、鐵鎚,對於趙施施有着特別的意義。
早年她在短視頻領域掙扎了很久,絲毫水花都沒有。後來定了臟辮鐵鎚少女這個人設,以奇異形象出現在視頻領域,這才漲到了幾百萬粉絲時代。
之後也徹底停留在了這個位置,一動不動。
那天,隔着電話與海洋、時差,趙施施哭唧唧的問溫言言:“我真的要為了金闕曉扔掉鐵鎚,剪掉臟辮嘛?”
溫言言總算睡醒,理清思路問:“如果沒有金闕曉,你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歲晚嗎?”
趙施施想了半天:“不會。”
她想紅。
她沒什麼別的想法,當初做短視頻,也是為了紅。
那麼能在這個時候,簽約到娛樂圈最知名且有口碑的經紀人手下,扔掉前面給了她幾百萬粉絲的鐵鎚與臟辮,重新踏進另一條路,另一條看起來更好更能紅的路,又有何不可?
溫言言溫柔又耐心:“所以你不是在為了金闕曉犧牲,你是在為了自己而奮鬥。”
人有時候是很怕犧牲的。
很怕自己因為某人而犧牲,最後一無所有。
但往往這個時候應該思考一下,我真的是為了對方犧牲,而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嗎?
後來,趙施施果斷簽約,在演員這條路上摸爬滾打。溫言言為她能夠從零開始的勇氣歡呼加油。
……
“裴神到底是什麼拒絕你的,快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而如今,那頭正在片場等戲,無聊的打電話給溫言言的趙施施,聽到這個八卦頓時來了興趣,激動起來。
溫言言帶着耳機,正在給垃圾打包分類,準備帶下樓扔掉,國外的垃圾分類,比國內更加嚴格麻煩。
“你會不會有點太沒良心了?”溫言言無奈。
作者有話說:
原諒一下年輕人,接吻按鈕一旦被打開,就——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