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第5章 第5章

二樓除了有起居室和書房,還有一間祁讓的畫室。

祁讓已經對他的手機失去了興趣,而是坐在畫室里,打算測試一下失憶有沒有帶走他的繪畫技能。

據哥哥說,他是油畫系大四的學生,如果他真的那麼不幸完全失去了繪畫技能,可能就要面對延畢的情況了。

祁讓希望自己就算不能保持繪畫天才的水準,至少也要還能畫得出來,能把畢設混過去就行。

半個小時過去,祁讓還保持着最初的姿勢,手握畫筆,灼灼的目光幾乎快把畫板盯出洞了,但依舊只能畫出幾根無意義的線條。

他不知道該怎麼下筆,不知道是不會畫了,還是只是單純的沒有靈感。

最終,祁讓只能先放棄了提筆就畫的幻想,站起身來看他以前的作品。

卧室里也有一些作品,但都是一些隨手勾勒的小作品,真正裝裱着的大作品都在畫室的牆上掛着。

祁讓一張張仔細看過去,發現他的畫風出現過很大的轉變。

最初,他的畫大多以暖色調的風景畫為主,偶爾的人像也是在大背景下的縮略群像;

但後來,他的技術變得純熟,畫作卻轉變為一些紅黑色為主、色彩對比鮮明、鮮亮刺眼的抽象畫,有時候甚至看不懂他究竟在畫什麼,但卻能感受到其中的壓抑與痛苦。

祁讓無意識地撫摸手腕上的傷口,心說也許是他的病影響了他的心態,進而改變了畫風。

除了受到一些震撼,祁讓還是沒能得到任何靈感,重新坐回畫板前時,反而因為腦子裏時不時冒出那些鮮艷刺眼的顏色,心情突然變得暴躁。

他看到空白的畫布,產生了一種無比暴虐的毀滅欲,他想狠狠地將筆尖刺進畫布,將白色的紙全部切割成碎片!

祁讓的呼吸逐漸變得粗重,他極力控制自己情緒,將顫抖的筆尖輕輕落在畫紙上,他隨意勾勒了幾條線,但腦子裏根本沒有任何東西,他不知道自己在畫什麼。

他煩躁地將畫紙撕下來,揉成一團扔在一旁,繼續提筆畫。

流暢的線條躍然於紙上,像是具有生命力一般鮮活,它們在呼吸,隨時都會遊動起來,但它們的創造者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畫下這樣的線條。

再一次暴躁地將畫紙撕成碎片,他憤怒於自己的大腦為什麼空無一物!

地上的廢紙團越來越多,堆積成了一張吃人的惡鬼的嘴,祁讓幾乎要崩潰,像握着一把刀那樣握住畫筆,瘋狂地將畫紙切割成碎屑。

突然,他的手腕被握住了,沉穩的力道讓他的手僵在半空,帶着烏木沉香的懷抱從後方將他納入懷中,

"沒有靈感就不要畫了,出去走走吧。"

祁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突然委屈得要命,粗暴地抹了兩把眼淚,裹着濃濃的鼻音回答:"好……"

祁月白拉開祁讓的手,用手帕擦掉他臉頰上的眼淚,"走吧,去洗個臉。"

十多分鐘后,兩人一起從樓下走下來,時間已經不早了,阿姨在廚房裏準備晚飯,祁月白交代了一句晚上不回來吃飯,阿姨吃過後可以先離開,就帶着祁讓出去了。

去的地方有點遠,祁月白今天開了車。

祁讓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心說他哥開車還真是充滿了"祁月白特質"——沉靜安穩,不會出現什麼突然加速或者急剎車的情況,平穩得讓他一度忘記自己實際在車上。

大約行駛了四五十分鐘,祁月白把車停在了廣場外的臨時停車位上,帶着祁讓走進了一家裝潢雅緻的店裏。

裏面人挺多的,想來味道是真的不錯,祁月白要了一間包間,靠外的一面牆是一整面玻璃,坐在裏面的人一轉頭就能看到小池流水以及更外面一點的行人。

多觀察一下動態的人與景對現在的祁讓來說不是一件壞事,祁讓很喜歡這樣的設計,連點菜都沒有參與,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

六月份,外面的人說不上很多,但也絕對不少,根據他們的姿態或者穿着就能看到一個故事。

祁讓看得聚精會神,落在每個人身上的時間都差不多,直到一個背着畫板的女孩走進他的視野,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奪走。

那是一個相當獨特的女孩,一頭黑色的長發,穿着紫色的破洞蕾絲襪與綠色的短裙,顏色絢爛又怪異,整個人如同一幅撞色強烈的油彩畫,格格不入卻又張揚美艷。

女孩對視線似乎格外敏銳,祁讓只不過看了這一會兒,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側過頭,精準地看向祁讓的方向。

她的臉猝不及防撞入祁讓的視野——那是一張、比她的穿着更富衝擊力的臉。

齊劉海下被剃光的眉毛若隱若現,她用紫色作為主色調,暈染了整個眼周,看起來頹廢又詭譎,卻和那一身張揚混亂到了極致的搭配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每一個被絢爛的色彩所吸引的人,最後都會驚嘆她的獨特與美麗。

祁讓急急忙忙把視線收了回來,他有一種偷看被抓包的心虛感,下一秒,他明顯感覺道外面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不知道那是不是他自己因為心虛而胡思亂想出來的。

事實上,女孩確實是在看祁讓,她轉頭的時候祁讓也把視線收了回去,她只來得及看到祁讓凹陷的側臉以及消瘦得過分的肩膀,一時之間有點拿不準那是不是她記憶中那個人,所以她打算親自進店看看。

但女孩剛轉向,還沒真的走向餐廳,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落在那人的肩膀上,她順着那隻手看過去,看到了一張令她厭惡的臉。

"祁月白。"

而店內的祁月白也正冷冷地看着特立獨行的"女孩",腦中浮現出三個鮮紅的字——"江水心。"

祁月白記得,他初次見到江水心,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那是一個周末的早晨,門鈴突然被按響,祁月白打開門,看到了明艷張揚的江水心。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如此鮮明地明白毫無理由厭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

江水心對祁月白的厭惡也是毫無理由的,他們是完全相反的兩種人,天生對彼此的存在抱有敵意,更何況,他們都看得出來,對方是來搶走讓讓的。

讓讓從小被保護得很好,雖然對人心和情緒不是很敏感,但哥哥與江水心之間隱隱詭異的氣氛他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的,畢竟他就處於漩渦中心。

那時候祁月白和祁讓還沒走到離婚那一步,趁着拿東西的間隙,祁讓偷偷把祁月白拉到一邊,跟他說:"哥哥,你是不是生氣啦?江水心他其實是個男生,只是喜歡打扮成女孩子的樣子,我跟他沒什麼的。"

……

"哥哥,你幫我看看那個背着畫板的女生走了嗎?"祁讓不確定女孩走沒走,又不敢回頭,怕被逮個正着,只能拜託朝向正好向著窗外的哥哥幫他盯梢。

怕被哥哥誤會,他還絮絮叨叨地解釋:"我剛才偷看她好像被她逮到了,她不會以為我是變態吧?我只是沒什麼畫畫的靈感,想多觀察一下路人而已。"

哥哥沒有回答,祁讓有點待不住了,想要回頭快速瞥一眼,但哥哥扶住了他的後腦勺,他沒能成功回頭。

祁月白回答:"還沒走。"

總覺得哥哥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之前那麼溫柔了。

祁讓有點心虛:"她不會還在找我吧?要不我還是別躲了,出去跟她解釋一下?她也是學畫畫的,說不定能理解我。"

說著,祁讓還想再次回頭,畢竟犯錯的人是他,總不能全讓哥哥頂在前面,哥哥好像都生氣了。

沒想到這一次哥哥的手比上一次更用力,祁讓不僅沒能回頭,反而被哥哥擰得脖子差點沒斷了。

祁讓疼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哥……!"

"抱歉、讓讓,剛才有點走神了。"祁月白鬆開手,看着祁讓已經紅了的脖子,問道:"很疼嗎?"

"剛才那一下疼,現在還好。"

祁讓揉着脖子,到那個女生的長相以及哥哥口中的走神,警鈴突然被拉響了,抬眼警惕地看着哥哥:"你怎麼突然走神了?不會是因為那個女生吧?你喜歡那樣的!"

"我不喜歡他。"

祁讓覺得他哥不像是會說謊的樣子,但還是覺得不太對勁:"你不喜歡她,為什麼還看着她走神了?"

"讓讓,不是你讓我看着她走沒有嗎?"

"哦……對哦,那她走了嗎?"

祁月白抬眼看了一眼外面:"走了。"

聽到哥哥這麼說,祁讓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女生大步走開的背影,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差點以為那個女生要進來找他了。

他不知道,江水心確實有過要進店看看的打算,雖然知道讓讓還在法國,但是那一瞬間的感覺實在太熟悉了,所以他停下腳步看向了那個方向。

沒看到讓讓,反而看到了一張厭惡的臉,江水心瞬間就沒什麼興緻了,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甚至惡意地猜想,那個瘦骨嶙峋的人是祁月白的情人嗎?確實和讓讓有幾分相似,但是劣質品就是劣質品,瘦得讓人倒胃口,虧祁月白下得去手。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涼了嗎?為什麼都沒人評論的嗚嗚嗚嗚,好冷清,好難過嗚嗚嗚嗚嘻嘻…嘻嘻嘻……男二出場了~雖然只是短暫地冒了個泡,我看看有沒有人喜歡女裝大佬的感謝在2021-12-2610:01:41~2021-12-2923:01: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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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被偏執狂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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