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第37章 第37章

吃晚飯時,祁讓才再一次見到了他的媽媽。

雲秀春恢復了精緻的妝容,與下午時在湖心亭歇斯底里的模樣判若兩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怨懟的空洞,似乎有什麼正在緩慢發酵。

祁讓沒細看,吃完晚飯沒多久,就跟着他哥回去了。

今天從早到晚事情幾乎沒斷過,雖然睡了個午覺,但還是累得不行,尤其是精神層面的疲憊,格外消耗精力。

回去沒多久,祁讓草草洗了個澡,頭髮還沒吹完他就直接趴在哥哥身上睡著了。

這一晚祁讓睡得很好,一覺睡了快十個小時不說,中途連夢也沒做過一個。

和哥哥的談話雖然並沒有獲得一個完美的結果,但至少也打消了他的疑慮,腦子裏沒那麼多好糾結的,也就睡得好了。

第二天祁讓睡到快吃午飯才起來,哥哥果然是已經出門了,祁讓洗漱完就去吃了個午飯,癱在沙發上消了會兒食,實在沒什麼事可干,乾脆跑到樓上的畫室,打算畫點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放鬆下來了,祁讓今天畫畫下筆很是流暢,拿起筆都沒怎麼有停下來思考的時候,一副蓮花圖便畫好了。

祁讓滿意地端詳了一會兒他的畫,迫不及待想分享給他哥,一看時間剛好差不多快到下班的時候了,便喜滋滋撥通了他哥的電話。

鈴聲響了好一會兒,哥哥始終沒有接通。

祁讓疑惑地皺了皺眉,再次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機械女聲從電話那端傳來,祁讓不得不再次掛斷了電話。

他從沒有遇到過哥哥的電話打不通的情況,心裏尋思着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便又打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一兩分鐘過去,直到電話自動掛斷,依舊是無人接聽。

祁讓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翻了會兒聯繫人,視線掃過李權的名字時頓了下。

對了,李權也在公司里,說不定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一次,電話終於很快被接通了,李權的聲音壓得有些低,似乎正在不是特別適合接電話的場合——

“喂?祁先生,有什麼事嗎?”

“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嗎?”

“沒有沒有,只是會議室那邊現在有點事,我不能太大聲說話。”

“出什麼事了?”

“這……”李權有點猶豫。

“是不是和哥哥有關?我剛才打哥哥的電話都打不通,所以才想問問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是祁總,之前和寰宇的案子出了點問題,現在正在處理。”

寰宇這個名字祁讓聽到過,而且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個案子不是已經很久了嗎?現在出什麼問題了?”

“其實也不是案子本身除了問題,是公司內部的問題。”

“怎麼說?”

祁讓也隱隱能察覺到李權的猶豫,又補充了一句:“你實話跟我說就行,我待會兒應該會來公司,哥哥不會怪你的。”

李權看了一眼會議室內劍拔弩張的兩撥人,還是實話跟祁讓說了:

“是董事長,今天開會的時候要讓祁總把寰宇那個案子給市場部的總監跟進。那個案子祁總跟了兩個月才談下來,現在只差雙方簽約了,這不是明擺着……欺負人嗎?”

“董事長是誰?”

李權並不知道祁讓失憶的事情,有點詫異:“董事長就是祁總的父親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竟然……”這麼坑自己的兒子。

剩下半句話李權沒敢說出來,畢竟是在公司,要是被有心人聽到就完了。

他先前選擇說出這件事未嘗沒有希望祁讓能阻止一手這件事的意思,可現在看來,祁讓連董事長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剛才實話實說究竟是對是錯。

再說祁讓,雖然他之前沒有了解過董事長是誰,但現在他就知道了,不就是爸爸要拿走哥哥的案子嗎?

昨天他剛拒絕了代、孕的事情,今天哥哥就這麼被為難,說這兩件事沒有關聯,打死祁讓也是不信的。

祁讓也沒什麼很好的辦法,但他在家裏也坐不住了,畢竟這件事是因他而起,咬了咬牙,說道:“我馬上來公司。”

祁讓還得換衣服,還得吃點東西避免暈車,趕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他剛撥通李權的電話想叫李權來接一下自己,就看見哥哥大步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他果斷掛了電話,跑到了祁月白身邊:“哥哥!”

“嗯?”祁月白看了祁讓一眼,理了理他跑亂的劉海,問道:“讓讓,怎麼過來了?”

“我給你打電話,沒打通……”

“抱歉,剛才在處理工作上的事,找我有什麼事嗎?”

“工作上的事,是不是爸爸故意為難你了?”

“你聽誰說的?”

“李權啊,你不許怪他,是我讓他告訴我的。是不是因為我昨天拒絕了……”

代、孕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但祁讓想起這裏是公司,硬生生又給咽了回去,換了個說法:“是因為我,爸爸才會為難你的,難道你還想瞞着我嗎?”

“沒有打算瞞着你。”

“爸爸呢?我們去找他,是我不同意,他為難你做什麼?”

祁月白牽起祁讓的手,兩枚戒指靠在一起,帶來一種奇妙的觸感。

“我們是一體的,你找他又有什麼用?難道你想同意他的提議嗎?”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會同意的,但是我們可以、可以多跟他們談談,至少他不應該在工作上故意為難你啊。”

“你覺得能有人改變你不生孩子的想法嗎?”

“當然不可能!”

“是的讓讓,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祁讓有點委屈:“難道就任由他這麼為難你嗎?”

“沒關係,一個案子而已,他想要就拿去吧,正好我也有時間多陪陪你。”

說著,兩人已經到了停車場。

祁讓後知後覺問道:“對了,我們要回去了嗎?”

“去晏冬城那兒。”

“哦,走吧走吧,我們一起去。”

祁讓心說,遇到這種事情,哥哥能跟宴哥他們聊聊天放鬆一下也好。

他們約着見面的地點依舊是國色天香,不過和上一次不一樣的是,他們沒有去包間吃飯,而是直接去了二樓的卡座,今天的人不少,大部分人身邊都跟着個年輕的男伴或者女伴,就連晏冬城也不例外,身邊是個身材妙曼的性感女人。

祁讓一到,剛好和對着入口的晏冬城大眼瞪小眼。

他們這個年紀這個圈子,帶個男伴女伴才是正常的,晏冬城也從來沒覺得哪裏有問題過,但是今天無意中被祁讓撞見了,看到那雙充滿了震驚的圓眼,他竟然產生了一種詭異的羞愧。

晏冬城推開女伴,乾巴巴地道:“呵呵、讓讓也來了啊,怎麼不提前打個招呼?”

“臨時決定的。”祁月白牽着讓讓走進來。

晏冬城拍了拍女伴,道:“你先出去,咱祁哥可見不得這個。”

“有什麼見不得的?”祁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看着晏冬城幽幽道:“你們不用特地照顧我,我早就成年了。”

晏冬城看了一眼祁月白。

祁月白不置可否:“聽讓讓的。”

祁讓癟了癟嘴,故意道:“別聽我的呀,你們以前是怎麼樣就怎麼樣。”

祁月白答道:“以前就是這樣的。”

“什麼樣子?每個人都有男伴女伴嗎?”

“他們有,我沒有。”

“為什麼你沒有?”

祁月白彎了彎唇,偏頭貼着祁讓的耳朵道:“因為他們家裏沒有讓讓這樣招人疼的弟弟。”

晏冬城雖然聽不清祁月白到底說了什麼,但光是看祁讓那副表情,他就能猜得八九不離十,忍不住有點牙酸。

要不是祁月白這尊大佛杵在這裏,他保准三句話叫祁讓見識一下什麼叫社會的險惡。

祁月白帶着祁讓落座之後,剛才安靜了一會兒的氣氛很快又熱了起來。

今天人多,話題自然沒有再圍着祁讓轉,只是那幾位哥哥說起什麼的時候還是會帶上祁讓一兩句,不至於太過引人注目的同時也不至於被冷落。

祁讓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一邊嚼巴水果一邊偷聽他們胡侃。

這些人大多是一些二世祖,不一定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精英,但見識廣卻是真的,談起的話題五花八門,祁讓聽得津津有味。

祁月白坐在一旁鮮少有說話的時候,但存在感之強卻讓人無法忽視。

他慵懶地靠着沙發,雙腿交疊,垂眸看着祁讓,一邊的手臂搭在祁讓背後的椅背上,另一隻搭在酒杯的杯沿上,像是一個矛盾集合體,性感又禁慾,紳士又充滿可怕的佔有欲。

只有祁讓,還傻呵呵的什麼都沒意識到,假裝不起眼實際上兩眼放光地聽別人八卦。

守在角落的侍者時不時會上來添酒,第三次為祁月白添酒時,一隻白皙的手制止了她,“不用再添了。”

侍者為難地看了一眼祁月白。

祁月白點頭,示意侍者離開。

祁讓眼神得意:“哥哥,你已經喝了很多酒了,會醉的。”

上次聚會的時候哥哥喝醉后說他只關注自己,當時祁讓沒辯解什麼,但卻一直留了個心眼,等的就是今天讓哥哥見識一下他的改變!

別看他一直聽八卦,其實餘光一直在觀察他哥呢!

祁月白微微勾唇,“好,不喝了。”

“嗯嗯。”

祁讓挺了挺胸膛,已經準備好聽他哥哥的誇獎了,結果等了好一會兒,哥哥也沒說話,他忍不住用手肘戳了戳哥哥的腰間,不滿地問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想去衛生間。”

祁讓:“???”想去就去啊,跟他說這個幹什麼?

祁月白繼續問道:“一起嗎?”

祁讓故意揶揄道:“你一個人怕嗎?”

不想祁月白竟然坦坦蕩蕩承認了:“怕啊,讓讓這麼乖,被人拐走了怎麼辦?”

“你說什麼呢?”祁讓有點臉紅,生怕別人聽到了,趕緊推了推他哥,“走走走,我陪你去。”

坐在一旁的晏冬城注意到兩人起身似乎打算一起離開,問道:“這麼早,你們去哪啊?”

“衛生間。”

祁月白的聲音不高,但獨特的金屬質感極具穿透力,這邊一半的人都聽到了這話。

有人嘴巴快,直接問了出來:“幹啥啊?這就打炮去了?”

他的聲音可比祁月白大多了,這回所有人都聽清了。

晏冬城最先反應過來,開玩笑似的踹了那人一腳,“他馬的說什麼呢你?真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腦子就那點事兒?”

那人也很快意識到他剛才說了什麼,尷尬地笑了幾聲:“嗐,我就是喝得有點多了,平時開玩笑習慣了,這會兒什麼渾話都往外冒……”

祁讓也慢慢回味過來,之前哥哥就跟他說過,在晏哥他們這邊一起去衛生間容易被誤會,他怎麼就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他臉色憋得通紅,慢慢吞吞接上了一句:“我就是陪哥哥去一趟衛生間,不幹別的。”

“懂懂懂、我們都懂。”晏冬城接過話頭:“你們快去吧,都是男人,這事可憋不得。”

祁讓:“……”算了,這事根本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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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后被偏執狂獨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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