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宋書生不傻,想到腦子轉的很快,一看趙環的反應,很快就有了猜測。
他忍不住向前一步,雙眼發亮道:
“主子的意思是……”
趙環沒有再把話說透了,只道:“把人再盯緊些,從現在開始我要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
雖有成安幾人擋道,但宋書生這次沒有再找託詞,只咬牙應下了:
“是,屬下領命。”
……
唐昭一連在外面轉了好幾日,終於找到了一處合適的地方。
她仔細查看了地形,觀察了山坡上那已經鬆動的土坡石塊。
為了看得更仔細些,她還冒險走到了下面仰頭細緻地查看了一番。
看完,她頗為驚奇的發現,這山壁到現在還沒有坍塌下來,竟是因為底下有塊不大不小的石頭正好卡在那兒。
石頭縫之間又有土塊還能受力。
所以這樣一層卡一層,居然就讓這處山坡沒有塌下來。
而要想讓它按照她所想在合適的機會塌下來,能將趙環埋在底下就更簡單了。
只需把那石頭移走,那這片山體就會想多米諾骨牌一樣,完全塌掉。
這樣一來,想要實施計劃,就比她想像的還要簡單,只需要把趙環引過來就行了。
這樣絕佳的位置,簡直是老天都在幫她。
這地方雖然位置極好,唐昭卻沒有立馬就定下來,急着回去,仍還是多走了幾處,
倒也不是她貪心,她只是習慣謹慎,要讓事情盡量穩妥地進行。
不過看來看去,最終她選定的還是一開始看中的這地。
當天下午,唐昭便借口有事避開了其他人,又讓成安幾人引走了趙環的人,帶着周到和晏家兄妹過來了。
周到圍着那片山壁來轉了一圈,起先還沒發覺不對的地方,直到唐昭指着卡主的那塊石頭說:“只要把石頭移開,這整片山都會塌下來。”
周到聞言半信半疑地隨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但恕他眼拙,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端倪。
不自覺地周到忍不住伸手想去碰……
“住手!”
一聲暴呵在耳邊響起,周到一個激靈,猛地就收回了手,就像那處有條蛇快要咬上他一樣。
他扭頭去看唐昭,哆嗦着聲音說:“祖,祖宗叫魂的都沒你聲兒大。”
唐昭走過去,一把把人扯過來,死死鉗住他手腕,瞪眼咬牙想罵人,又知眼前的人是個什麼德行。
瞪了半天,還是氣不過:“讓你看,沒讓你摸,你他媽的才是活祖宗吧。”
周到訕訕:“這,我這不是好奇嗎?”
“那就收收你的好奇心,別什麼都碰。”
唐昭瀉了那股子邪火,吐出口濁氣,才對幾人說:
“你們仔細看,這片山體的裂縫已經很明顯了,隨時都可以塌下來的可能。”
唐昭語氣平淡,三人經她的指點看去,果然看見了一條條的或寬或細的裂縫。
裂縫縫延伸至山體內部,一眼看去就是一條條黑黢黢的毛蟲趴在山上,看的人脊背發涼。
這下不用唐昭再告誡,周到都不敢胡亂再碰這山體上的任何一塊土和石子了。
宴姮最快反應過來,她不過沉吟片刻,就指出其關鍵所在:
“阿昭姑娘是想把人引過來后,再用外力打掉那塊石頭,這樣一來山塌了,就能把趙環埋進去了。”
宴姮聲音幽幽,目光又看向了眼前的山體。
成片的岩石和山土,一旦塌下來,被埋的人焉能有命在?
這樣的法子,詭異卻又不得不承認它有用。
宴姮曾和自己兄長商量過,若要殺趙環硬碰硬怕是要兩敗俱傷,只能另闢蹊徑。但他們所想的也不過是下毒暗算一類的,實在是沒有想到還能如此。
如果真的成了,那趙環的確是必死無疑。
“是。”唐昭點頭,“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成功了就能除掉他,失敗了我們都得死。”
她神情十分嚴肅,其他人聞言都不自覺地仰頭看向了面前的大山,眼皮直跳。
只有一次機會啊……
計劃雖三言兩語就說完了,但實際運作起來卻十分艱難,需要極細緻縝密的心思且中途每個一步都不能出錯,眾人相互之間的配合也需要天衣無縫才能成。
餘下的時間幾人比照着山體走向,把來的路線,撤退方向,以及在哪個位置什麼時候出手,都做了詳細的部署和演練。
周到也在不同的地方几個起躍試了試,最終確認了在山塌時合適的逃開的位置。
直到天快黑了,他們才回去。營地里馮虎已經領着剩下的人羊頭毛貴,還有朝玲按照唐昭的意思依託山壁搭好了庇護所。
被成安溜了一下午的宋書生等人也是在這個時候狼狽的回了營地。
宋書生面無表情地路過他們,領着人回到了趙環身邊。
而此時趙環這邊趁着下午空閑,已經在空地上搭了個和唐昭之前做的庇護所一個模樣的木棚。
木棚低矮有比上次他們搭的要高一個頭,上面一層層地壘着綠油油的樹枝野草,把頂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當然再用心也比不過對面依託山壁所搭建的庇護所。
這是馮虎帶着羊頭毛貴和朝玲按照唐昭的指點及自己的想法搭成的。
但光是憑藉之前看了一眼就能搭個幾乎一模一樣來,讓唐昭見了都不由得挑了一下眉。
趙環此人的學習能力太強了。
要再給他些時日,光是看,唐昭的一身本領不說學個十成十,六七分是沒問題了。
所以這樣強的一個對手,不先下手,死的怕就是她了。
瞥了那一眼后,唐昭就收回眼神不再多看了。
倒是正在火上做飯的羊頭不時往對面看一眼,看后又要與馮虎和毛貴交換一個眼神。
想來如果不是趙環這人狠厲,他們恐怕都要念叨出聲了。
後來他看唐昭回來了,更是來了勁兒,猛給她使眼色。
唐昭坐到他身邊沒什麼反應,羊頭抑制不住那股傾訴欲,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跟前小聲說:“下午我們搭的時候,跟着學的。”
唐昭嗯了一聲,然後不咸不淡道:“能學也是別人的本事。”
這話說的竟是毫不在乎被趙環學了自己的本事,羊頭有些意外:
“阿昭姑娘不介意?”
唐昭笑了笑:“我介意什麼,學了就學了,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況且都要死了的人了,她跟死人有什麼好介意的。
羊頭撓撓頭,有些看不懂了。
他以前在鏢局有個死對頭,每次兩人都恨不得對方出去了就回不來了。
更別說兩人不同的師傅教的東西不一樣,若發現對方偷學了自己的,那定是要狠狠打上一頓心裏才通暢的。
可阿昭姑娘和對面的那個,兩人分明都恨不得把對方弄死,怎麼現在被人偷學了本事還這麼平和?
羊頭看不懂,也想不通眉頭慢慢就皺了起來。
唐昭沒管他,四下張望了一下,找到了一邊還在檢查頂上四周有沒有,沒蓋嚴實的馮虎。
“阿昭姑娘,有什麼事?”
現在的馮虎人安靜了許多,也沒了之前的那些小心思,非必要都很少說話。
但他對唐昭確實實打實的敬佩。
所以眼下看唐昭走過來,他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計問到。
人都有慕強心理,唐昭見得多了,一開始對她鼻子翹得老高後來老大老大喊她的人了,所以並不稀奇。
她直接說道:“這幾日我們會忙着外面的事,你多費心把大家照看好。”
這裏的“我們”不需特別點出來,也沒說外面有什麼事,但馮虎心底多少也是敞亮的,左不過就是那大人物才能做的。
他沒有多問只點了點:“我知道了,阿昭姑娘。”
唐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聲辛苦了,便有坐回了原位。
夜裏吃了飯,眾人一早就睡下了。
因着之前做過一次了,馮虎羊頭他們都是熟手了,加上時間來得及,所以這次的庇護所比上次做的好了很多。
裏面鋪上了軟軟的乾草,還用大片的葉子給大家抱了一個枕頭。
眾人好久都沒睡得這麼舒坦了,一覺睡得無知無覺沉入夢鄉連外面下起了大雨都沒發現。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轟地一聲巨響,把所有人驚醒。
眾人猛地睜開眼的瞬間就坐起了身。
外面守夜的成安手裏已經握上了佩刀,一雙銳利的眼睛穿過雨幕,驚疑不定地盯着四周。
“發生了何事?”
宴顧警覺地問。
成安眼睛還盯着外面,側了側頭答到:“回主子,還不知情況。”
外面天黑,又下了大雨視線受阻實在是看不清。
對面同樣有了動靜,木棚里的人鑽了半個身子出來問外面守夜的。
但所有人都不清楚情況,正是不清楚遂人心惶惶都不敢再睡了。
“是不是下雨把山衝下來了。”
馮虎皺緊眉頭試探地說道。
他剛睡醒,聲音都還是啞的,說起這話來也沒什麼底氣,導致聽到的人只有離他最近的羊頭。
“是啊,會不會是山衝下來了,我們有年走鏢遇上過,那雨下的大了,整片山上嘩嘩地就下來了……”
後面的話,周到沒聽進去了,他驚疑不定地看向唐昭。
同時宴姮和宴顧也看了過來。
他們擔心是今日看的那片山,如果是那就壞事了。
唐昭仔細回想起方才聲音傳來的方向便有了大致的判斷,隨後不動聲響地沖他們搖了一下頭。
兩個方向,不是那裏。
可即便不是,也同樣不能讓人放下心來。
那山體就靠個石頭頂在那兒,雨下的這麼大,這次這聲不是,難保下次就不是了。
萬一真塌了,那不就功虧一簣了。
周到暗自着急,恨不得衝過去看看。
“睡吧,沒事,那聲離我們遠着呢。”
唐昭說完就重新躺下閉上了眼。
這讓周到愣了愣,但他素來心大,既然唐昭都不急,那他也跟着不急了。
在他眼裏,唐昭還能睡得着,那證明這事她能解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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