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夜裏,屋內燭火熄滅。
舜音和墨醉白坐在羅漢榻上,身上只穿着裏衣,相對看着彼此。
舜音的手一點點撫上墨醉白的側臉,從飽滿的額頭滑至清晰的眉骨,然後是挺直的鼻樑,跟她記憶中那人的長相一模一樣。
她手指顫了顫,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曾經那個遙遠而可望不可及的人,現在竟然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夫君。
舜音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摸了摸墨醉白上翹的眼尾,手指順着下頜線一直摸到圓潤的下巴,手指柔柔,從他的皮膚上輕輕掠過。
舜音的眼睛適應黑暗之後,竟然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抹模糊的輪廓,雖然看不清楚,但很明顯墨醉白擋住的另外半張臉是光潔無瑕的。
……這個大騙子。
舜音沒好氣的在心裏嘀咕一聲,使勁捏了一下墨醉白的臉頰。
墨醉白吸了一口涼氣,“我又哪裏惹你了?”
舜音慢慢鬆開手,笑容如春風一般和煦,溫溫柔柔地給他揉了兩下,“沒有啊,我就是覺得你這臉摸起來像剝了殼的雞蛋,特別嫩滑,所以才忍不住‘輕輕’捏了一下。”
墨醉白:“……”你看我像相信的樣子嗎?
舜音昨天少摸了一回,這次要一次摸個夠,來來回回摸了無數下,大有要把墨醉白的臉摸禿嚕皮的架勢。
墨醉白垂眸看她,突然問:“怎麼不摸嘴?”
舜音看向那個作惡多端的嘴唇,難以抑制的想起了昨夜印在背上的那個吻,指尖一燙,一下子抬了起來,彷彿墨醉白身上有灼熱的火燒過來一樣,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裏。
墨醉白抓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娘子,怎可厚此薄彼?”
舜音長睫微垂,看向他形狀姣好的唇,靜止如畫。
墨醉白嘴唇輕動,“山既然不來就我,我便來就山,可好?”
舜音還不明其意,他已經靠了過來。
墨醉白握住她的手腕,低頭輕輕吻上她的指尖,舜音手指顫了顫,墨醉白挨個吻過去,白白的指尖,一個都沒有放過,最後將灼熱的吻落在她的手心上,神色虔誠,帶着無盡的珍重。
墨醉白抬起頭,月光映在他的面上,舜音好像能看到他明亮漆黑的眼眸,裏面蘊藏着無數令人心顫的情意。
她怔然愣住,忘了反應,獃獃的看着他。
墨醉白在她的眼睛上輕輕印下一吻,舜音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音音,等你眼睛在夜裏能看到的那一天,我就讓你看我可好?”
他已經在心中做了決定,他不想再隱瞞舜音,等舜音眼睛恢復之日,他會坦然的站在她面前。
舜音聽懂了他的暗示,心裏因他隱瞞而生的那團氣突然就散了,她輕輕‘嗯’了一聲,接受了他的決定,有些期待那一天的來臨。
墨醉白把舜音的掌心貼到了自己的臉上,跟剛才的輕撫不同,現在她整個掌心都貼在了他的側臉上,親密無間。
舜音為了掩飾心中的慌亂,倏然問:“袁涵雪以前這樣摸過你嗎?”
墨醉白:“……”
滿室繾綣消失的無影無蹤,墨醉白在心裏狠狠記上了袁涵雪一筆。
……
馬上就要入冬了,秋日的陽光漸漸變淡,府中梧桐樹的葉子逐漸枯黃掉落,陽光從樹葉間斑斑駁駁的映下來,光影重重。
袁涵雪站在樹下,毫無賞景的心情,她皺眉望向身後的丫鬟,語氣中透着濃濃的惡意,“昨夜表哥真的留宿在長孫舜音房中?”
“是的,奴婢今天早上已經打聽過了,九千歲確實夜夜都跟少夫人住在一處。”
袁涵雪臉色漸漸難看,莫非那個叫萌蘭的婢女說的都是真的?他們二人當真如膠似漆,跟真正的夫妻一樣恩愛嗎?
“……是九千歲!”奴婢小小的驚呼了一聲。
袁涵雪抬頭望去,墨醉白從楓樹林的另一端走過來,一身白玉似的錦袍,肩寬腿長,腳下踩着祥雲紋的錦靴,他穿過火紅的楓樹林,氣宇軒昂,那層層疊疊的楓葉林海在他身後好像都黯然失色。
墨醉白走至近前時,袁涵雪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她緊緊盯着他,淚水要墜不墜的含在眼眶裏。
“表哥……”
輕輕柔柔的一聲喚,聲音里好像藏了綿綿情意。
墨醉白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就像沒聽見一般,他走了兩步,不知道想什麼,腳步微微停下,回過頭來像完成任務一般微微頷首,然後大步離去,從頭到尾彷彿沒看到袁涵雪眼中的淚似的,連一絲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袁涵雪只能把眼裏的淚收了回來,表演到一半的脈脈深情也只能斂了回來。
婢女看迷糊了,“小姐,九千歲這是何意?”
袁涵雪不甘心被忽視,咬了咬牙,“他還在生我的氣罷了!等我將他哄好了,他還是就會像以前一樣待我,他以前最喜歡買各種各樣的東西來討好我,現在他那麼富有,一定會送我很多好東西。”
奴婢低聲問:“小姐,那您現在要如何做?”
袁涵雪眼睛裏積攢着郁色,深呼吸了兩下,抬着下巴道:“去見長孫舜音,我怎麼說也是表哥的表妹,東棠苑還是去得的,昨天人多,今天我要私下會會她。”
袁涵雪來的時候,舜音才剛起床,她慵懶的坐到妝奩前,抬眸看到鏡中自己的眼睛,下意識想起墨醉白印在上面的吻,連忙垂下了眸子。
萌蘭看到袁涵雪過來,如臨大敵的進來通報,舜音撫了撫頭上的絹花,語氣尋常地叫人把她帶進來。
袁涵雪一走進來就笑了,“表嫂,早啊……阿雪過來看望你。”
舜音泰然自若地看着她,淡淡一笑,“早。”
袁涵雪看到舜音坐在妝奩前,雖然臉上還掛着笑,說話卻夾槍帶棍起來,“表嫂怎地這個時辰才起來,阿雪剛才看到表哥都已經出府去了,我還以為表嫂早已起來伺候表哥穿衣,然後去給老夫人請安了,還擔心會來得太遲,會見不到人呢。”
萌蘭聽不下去,直接笑着接話,“表姑娘有所不知,九千歲疼寵我家夫人,從來不讓夫人起來伺候穿衣,老夫人也對夫人關愛有加,從來不讓夫人早起去請安,夫人自從嫁過來之後,都是想睡到什麼時辰就睡到什麼時辰的。”
舜音失笑,萌蘭為了氣袁涵雪,竟然連稱呼都改了,不過她說的都是實話,舜音便沒有阻止。
墨老夫人慈和,她以前吃過早起伺候婆母的苦,能夠理解她們,平時都免了她們早上請安,府里也從來沒有那些拘束的規矩,她們這些做兒媳婦和孫媳婦的,什麼時候得空去陪她老人家說說話就行,反正她不缺人伺候,無需講究那麼多。
袁涵雪臉色沉了沉,想起自己以前在夫家既要伺候相公又要伺候婆母,日日天還沒亮就要起床的苦楚,簡直妒忌死舜音這悠閑的生活了。
她輕輕掃了一眼,見舜音面前的妝奩中滿滿都是各種精美的珠釵佩環,俞發的妒忌起來,這些本來都該是她的!
袁涵雪看着舜音養得嬌嫩柔美的面龐,強忍着心中的怒火,對舜音笑了笑,眼中卻是一絲笑意也無,“表嫂有福氣。”
舜音神態沉着,轉了一下手裏的牡丹金釵,對鏡戴到髮髻上,“表妹先坐,待我梳妝完再招待你。”
袁涵雪勉強笑了笑,在桌邊逕自坐下。
她的眼睛忍不住頻頻打量屋中的一切,外間雅緻,擺了許多花瓶古玩,次間裏的床榻露出一角,應該是還未來得及整理,榻上被褥混亂,還是剛起的模樣,床榻上有兩個枕頭卻只有一床被子,看起來不像是一個人住的樣子,她望向屋子裏的屏風,屏風上掛着換下的男人衣裳,看樣子這屋子確實是他們二人在一起住。
她收回目光,神色難辨,假裝低頭喝茶,指甲卻緊緊摳在茶杯壁上,發出微弱響聲。
她在來墨府之前,一直以為舜音不過是養在府中的花瓶,跟墨醉白沒有絲毫感情,不可能趕得上她和墨醉白過去的情誼,現在卻不由心裏發慌。
舜音從銅鏡中望着四處打量的袁涵雪,沒有開口阻止,袁涵雪想看便任由她看,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舜音收拾妥當,去隔壁用的早飯,然後款步走回來,大大方方的在桌邊坐下,讓人端來茶點,對袁涵雪笑了一下,“表妹昨夜睡得如何,可還適應?”
袁涵雪等了這麼久早就有些不耐煩,臉上卻不敢顯露出來,她對舜音笑了笑,輕輕揉了揉額頭,面露愁色,“我以前來墨府做客都是住在東棠苑,如今住到老夫人那裏,實在是有些不適應,昨夜凌晨十分才睡去,清晨早早就醒了,總也睡不踏實,到現在還覺得頭痛。”
舜音不動聲色的彎了下唇,聲音關切道:“既是這樣,等會該找位大夫來給你看看,免得睡的太少會傷了身子。”
袁涵雪:“……”重點是這個嗎?重點是她想到東棠苑住!
舜音無視掉袁涵雪臉上的菜色,拿起一塊栗子糕吃了起來,栗子糕甜膩可口,她心情不錯地多吃了兩塊。
袁涵雪看着她,心中俞發惱怒,怎麼會有人吃東西都這麼好看?
袁涵雪撫了撫額邊的頭髮,意有所指道:“表嫂,我這次過來,發現表哥性子比以前冷了很多,他可是現在過得不開心,所以性子才變得這麼冷?”
舜音聽出來她話語裏的意思是墨醉白婚後心情不好,所以性子才變冷的,不由笑了一下,三兩撥千斤道:“也有可能是以前被人傷過心,知道現在該對什麼人冷、該對什麼人熱,他私下跟我就挺熱乎的,不過表妹可能看不到。”
袁涵雪臉色難看,她看舜音一直溫溫柔柔的,還以為她是一個容易拿捏的人,現在卻發現舜音陰陽怪氣的功夫一點也不比她差。
她只當沒聽出來舜音話里的意思,也拿起一塊栗子糕細嚼慢咽的吃了起來,故意笑道:“這栗子糕味道真好,不光表嫂喜歡吃,我也很喜歡吃呢。”
舜音淡淡瞥了她一眼,“喜歡吃就多吃點,栗子糕而已,府里多得是,不差你那一口。”
袁涵雪眼含笑意的看着她,臉上神色複雜,裝作打趣一般問:“表嫂,我喜歡栗子糕,你分給我,我若是喜歡其他東西,你也分給我嗎?”
舜音莞爾,“這栗子糕本來就是用來待客的,算不得分給你,就算是阿貓阿狗來了,我也會讓人端出來的,至於我的東西……表妹,別怪我不跟你客氣,我這個人向來霸道,自己的東西誰也別想覬覦半分。”
袁涵雪瞬間覺得嘴裏的栗子糕沒滋沒味的,訕訕放了下去,頓時沒有胃口了。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舜音神色自若的繼續吃糕點飲茶。
袁涵雪望着院子,皮笑肉不笑道:“表嫂,這院子瞧起來冷清了一些,若是表哥屋子裏能多個人,想來能更熱鬧。”
栗子味在舜音唇齒間蔓延開,她淡淡道:“如何多個人?”
袁涵雪輕輕笑了一下,迫不及待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表哥現在位高權重,是大貴人,這京城裏的貴人們哪個不是三妻四妾,我覺得表哥也應該多幾個人伺候,這樣他出去才有面子。”
舜音神色不變,“男人的面子是靠自己的本事掙的,而不是靠女人。”
袁涵雪留意着她臉上的神色,笑得一臉溫良,“話不是那麼說,越是有本事的男人,越是會受女人喜歡,要我說表嫂既然懶得早起,不如再給表哥娶個側室,到時候由側室伺候他起居,表嫂你也能輕鬆一些。”
舜音未置可否地低頭喝了一口茶,茶香氤氳,她嬌美的面龐籠在茶霧當中,讓人看不真切她的神色。
袁涵雪繼續往下說:“表哥身有隱疾,本就不能行房,不會有子嗣的問題,表嫂不用擔心側室會跟你爭風吃醋,還能多個人陪你說說話,你說這是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萌蘭站在旁邊,都快把眼睛翻到天上去了,袁涵雪竟然敢痴心妄想想要做九千歲的側室,簡直是司馬昭之心,就差明說了。
舜音不輕不重的放下茶盞,唇邊有笑意一點點暈染開,“這對我來說的確是件好事,可對於那側室恐怕就不是件好事了。”
“此話怎說?”袁涵雪不解。
舜音對着她笑了一下,不緊不慢道:“你知道的,我是武將家的女兒,這脾氣難免暴躁一些,如果屋子裏有一個側室來任我磋磨,我豈會放過她?”
她正閑着無聊,袁涵雪既然自己送過來,她便只好拿她來解悶了。
袁涵雪心神一震,試探着問:“你要如何不放過她?”
“晨起蹲馬步,上午幫我去馬廄喂馬,晌午我要午睡,側室自然要留下幫我搖扇子驅趕蚊蟲,下午倒是沒有什麼事情,也就跳個舞給我觀賞一下就可以了,其餘時間看我心情如何,我若是心情不好這毒打一頓在所難免,我若是心情好,晚上站着服侍我用飯,順便再幫我把腳洗了,我也就饒過她了。”舜音幽幽一笑,故作高深的看了她一眼,“這若是不小心把人折騰死了,也不能怪我,只能怪對方身子太弱。”
袁涵雪聽得心驚肉跳,連連咽口水,看向舜音的目光近乎驚恐,她端着茶杯的手一直抖個不停,裏面的茶水都快淌出來了。
舜音嘴角揚着笑容,開始出起主意,“其實若是有心嫁給我夫君,可以提前把身子練得好一些,只要能扛得住折騰,總能堅持個十年、八年的,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袁涵雪牙齒打顫,“表哥怎麼說也是堂堂九千歲,你若是折騰死了側室,就不怕表哥報復於你嗎?”
舜音掩唇而笑,“這你就要去問你表哥了,看看他會不會為了一個側室來向我興師問罪。”
袁涵雪再也坐不下去,面色雪白的走了,下台階的時候雙腿打顫,差點摔倒,看得萌蘭笑彎了腰,朝着她的背影狠狠唾了一口。
墨醉白下朝回來,看到袁涵雪站在門口的石獅子旁邊一個勁的走來走去,滿臉都是愁容,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他皺了皺眉,翻身下馬。
袁涵雪立刻纏了過來,面帶憾色,凄凄哀哀的喚,“表哥……”
墨醉白撫了撫馬鬃,頭都沒抬一下,“何事?”
袁涵雪眼角頓時濕了,聲音委屈的開口:“表哥,上午我去東棠苑找表嫂聊天,見她早上不知道服侍你起床,你上朝她也不知道出門相送,實在是沒做到一位妻子的本分……”
墨醉白把手裏的鞭子掛到馬背上,聲音冷硬無情,“我們夫妻的事不用你管,我不用你表嫂服侍,也不用她送。”
“我心疼你!”袁涵雪淚如雨下,“你我畢竟是表兄妹,我怎麼忍心看你受苦?我不過是無意中提起應該給你再娶個側室回來,我是一片苦心,希望能有一個知冷知熱的人來疼你,本來是為了你好,沒想到表嫂妒忌成性,竟然出言恐嚇我……”
墨醉白饒有興緻問:“我娘子如何恐嚇你了?”
袁涵雪一副嚇得不輕的樣子,哭哭啼啼地把舜音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她雖然還未做上側室,卻已經感同身受了,止不住抱怨道:“表嫂竟然還說要讓側室去喂馬,那種粗活累活哪裏是堂堂側室能做的,你是九千歲,難道還能缺一個喂馬的小廝么?她就是……”
墨醉白拍了拍烈陽的馬背,打斷她的話,“不瞞你說,還真缺……”
“……啊?”袁涵雪忘了哭,直接愣住了。
墨醉白嘴角揚着笑,指了指烈陽,“在我們家裏,側室不止要喂你表嫂的馬,還要喂我這匹馬。”
烈陽十分配合的撂了撂前蹄,噴出一口熱氣,仰頭叫了一聲。
袁涵雪嚇得連忙後退數步,整個人哽住,臉上的神色變來變去,眼中全是驚愕之色。
她沉默許久,不可思議地看着他,“表嫂如此胡來,你難道都不多加管束么?”
墨醉白老神在在道:“表妹有所不知,在我們家你表嫂說了算,你表嫂打人的時候,我是萬萬不敢阻止的,我只敢在旁邊給她遞手套,免得她傷了手最後還是我心疼。”
袁涵雪像一座石雕一樣,在風中徹底凌亂了。
待她回過神來,墨醉白已經大步離開了。
墨醉白急着回去哄娘子,嘴角一路綳得很緊。
這個袁涵雪整天惹事生非,最後還得他來善後,他現在只想趕緊把袁涵雪打發走,免得他又被舜音趕去書房睡。
他大步回到屋中,舜音正坐在桌前看着栗子糕發獃。
墨醉白小心翼翼坐過去,“娘子,你在做什麼?”
舜音放下手裏的栗子糕,將整盤栗子糕推到他面前,“你嘗嘗味道如何?”
墨醉白以為是她親手做的,吃了一口,連味道都沒嘗出來就連連點頭,“味道極好,實屬難得的佳品。”
舜音微微一笑,“剛剛表妹也說極喜歡這栗子糕,看來你們二人口味極和。”
墨醉白面色一變,立刻把栗子糕放下,如臨大敵的將盤子推遠,連連搖頭,“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吃這甜膩的東西,厭煩的很。”
舜音拿起一塊栗子糕,吃了一口,“可是我很喜歡啊,難道我們的口味這麼不和?”
“……”墨醉白又把栗子糕拿了回來,慢慢嘗了一口,“其實仔細品嘗,味道好像還不錯。”
舜音笑眯眯的,“看來這栗子糕味道果真不錯,大家都很喜歡,表妹剛才讓我把這栗子糕分給她呢,還問我她若是喜歡其他東西,我能不能也分給她。”
“堅決不能分!”墨醉白想也不想就厲聲道:“是你的就是你的!一輩子都是你的。”
“那她豈不是會很失望?”
“她失望是她的事,與我們何干?”墨醉白義正言辭道:“是她突然想跑來搶你的東西,失望也是她咎由自取。”
“那你就把這些栗子糕都吃了吧。”舜音捧着臉頰對他笑,“少吃一塊,你今晚就去睡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