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山茶沒有刻意跟蔣玉珍說,但山茶帶了個談吐不凡有氣質的女人來村裏的事情,長眼睛的人都看見了,大家傳的沸沸揚揚的,就算是不說,傳也早就傳到她耳朵里了。
蔣玉珍剛開始雖然也好奇,但並沒有把管文華放在心上,以為就是個不相干的人,結果晚上出去聊天的時候,才聽說山茶帶來的那個人竟然是在安城政府工作的,還是個很有本事的領導級人物。
三泉村的大部分村民活了大半輩子,見過的最大的領導就是大隊主任了,就這還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見到的。
別說是安城領導,就是鎮上的領導他們也沒幾個見過的,這一下就來了個這麼大的官兒,大家心裏能不嘀咕嗎?
蔣玉珍一開始根本不信,山茶在她眼裏,那就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平頭百姓,了不得家裏掙了點兒錢,那還是人謝知遠掙得。
弄個什麼內衣生產廠,能不能掙錢都不知道,能吸引這麼大的領導來?
她才不信。
不過很快,傳八卦的人就又跟她說了。
“不是為山茶這個生產廠來的。”
聽八卦的人都好奇的很,湊上來問道:“那還能是為啥?”
蔣玉珍聞言嘴角不動聲色的揚了起來,但是還沒等她高興,就聽那人又說道。
“我聽老三媳婦兒說了,那是人山茶的小姨!”
蔣玉珍壓在喉嚨里正要吐出去的那口得意頓時被這句話給噎住了。
“胡說八道!她媽都死了八百年了,她哪兒來的小姨?”
大家的目光頓時紛紛轉移到了她身上,看到是她的時候,都閉上了嘴。
因為過年前那事兒,大家心裏都對她不太喜歡。
雖然蔣玉珍跟山茶是一家人,但不管是在做人做事還是別的事上,蔣玉珍都比山茶差得遠,還老是背地裏說人山茶的壞話,當初山茶剛嫁過來的時候,她就企圖在山茶和金慧慧中間挑撥離間。
儘管三泉村跟清水灣離得不近,但這兩個村裡也不是沒有通氣的人,山茶跟蔣家斷絕關係的事兒,就是沒有明說,大家也都聽說了。
為什麼斷絕關係也傳的沸沸揚揚,大家私下裏都覺得趙春花和蔣玉珍這娘倆不是個東西,蔣衛國這個當爹的,也跟這娘倆一樣,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也不能逼得山茶一個都已經嫁出去了的姑娘,還非得跟他斷絕關係。
也因為這樣,現在大家誰也不把蔣玉珍當成是山茶的姐姐,聽她這麼說,說話的那人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你又不是山茶她爸親生的,你又知道了?”
蔣玉珍被說的黑了臉,她親爹不是什麼好人,從她媽嫁進蔣家起,她就把自己當成了蔣衛國的親閨女,平生最討厭的就是人家說她不是蔣衛國親閨女。
她已經在村裡人面前暴露了本性,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雙手叉腰說道:“那又怎麼樣?我不知道難不成你知道?”
那人氣的不行,也站了起來:“你愛信不信,不信那也是人山茶的親小姨,你就是打翻了醋罈子,把自己酸死了,那也是人山茶的親小姨!”
蔣玉珍被她說得臉黑成了鍋底,當著大家的面也不好說什麼,最後氣的一跺腳,冷哼一聲就扭頭回去了。
說話那人還是氣不過,呸了一聲說道:“誰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麼啊?還不是怕人山茶越來越出息了,她被人山茶比下去唄。”
“要我說啊,其實也不用比,只要是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壓根兒就比人山茶差遠了!”
那人見蔣玉珍走遠了,生怕她聽不到似的,扯着嗓子放大了聲音。
蔣玉珍氣的牙都快咬碎了,進了周家院子,然後嘭的一聲重重關上了門。
周平安正在院子裏洗衣裳,聽見動靜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皺眉道:“你發什麼瘋?”
蔣玉珍瞪着眼睛看着他,問道:“謝家這兩天來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跟山茶那小賤人什麼關係?”
周平安沉聲說道:“管她什麼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蔣玉珍又叫起來:“當然有關係!我剛才聽人說了,說那是山茶那小蹄子的小姨!還是什麼政府裏面工作的!”
周平安一聽,這才猛地抬起了頭:“你說真的?”
蔣玉珍都快氣死了,難道還能有假的嗎?
見周平安眼裏閃過一絲喜色,她又冷哼一聲問道:“你又打什麼主意?”
周平安被她一問,又恢復了原來面無表情的樣子,說道:“關你什麼事兒。”
蔣玉珍冷眼看他:“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兒。”
周平安冷笑起來:“放心,忘不了,只要我的事兒辦好了,我肯定不會纏着你。”
蔣玉珍又冷哼一聲進了西屋,兩人不歡而散。
自從年前周平安退伍,蔣玉珍跟他攤牌后,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就越發奇怪了。
不是知達成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蔣玉珍也不跟周平安提離婚了,兩人明面上還是夫妻,但卻從那天之後,就已經開始分房睡了。
蔣玉珍一進屋,周平安的臉色就更加陰沉下來,看着蔣玉珍關上的房門冷哼一聲,目光十分的不懷好意。
想從他這裏撈錢?那也得看他願不願意。
只要他的目的達到了,蔣玉珍以後怎麼樣,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各自打着算盤彼此算計,都想把好處撈到自己懷裏,比仇人還計較,哪兒還說得上是夫妻。
而另一邊的謝知遠和山茶,卻好的蜜裏調油,濃情蜜意。
沒有山茶在身邊,謝知遠幹活都比往常更有勁了,滿心想的都是早點兒弄完了早點兒回去。
但偏偏天不如人意,中坪的茶葉廠建造途中出了點兒小岔子,浪費了他不少時間。
好不容易中坪的茶葉廠弄好,結果又趕上春茶上市,他給山茶寫信說想先回去一趟,山茶卻傳話過去讓他安心在中坪待着,掙錢要緊。
謝知遠一邊聽山茶的話沒回去,一邊控訴山茶心裏只有掙錢,一點兒也不想他。
不過控訴歸控訴,他其實心裏也清楚,茶廠剛建好就趕上春常上市,其實正是掙錢的好時機,於是電話一掛,就又開始忙碌起來了,這一忙碌就又是一個多月。
這天中午吃完飯兩人又通了一下電話,沒說多一會兒,山茶就說自己要吃飯了,讓謝知遠那邊先掛電話。
謝知遠依依不捨的,但也沒說什麼,畢竟山茶如今用的都是管文華家裏的電話,他怕山茶不方便,於是,不舍歸不舍,還是老實把電話掛了。
謝知遠掛了電話,山茶卻並沒有去吃飯,反倒是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提着一包東西像是要走的樣子。
管文華正看着她笑,見山茶看過來了,就順勢說道:“走吧,我送你。”
自從發現管文華這邊通電話方便,只要山茶在這兒,謝知遠就總是會趕着吃飯的時間打電話過來,哪怕是只聽山茶說兩句,他心裏都舒坦的多。
管文華雖然對謝知遠這個人不那麼了解,但是對他對山茶的心思卻了解的相當透徹,這肯定是喜歡的不行,要不也不會都結婚這麼久了,還這麼膩歪。
當然,作為小姨,她自然是樂得看着小兩口感情這麼好的。
謝知遠連着好幾個月沒回家,管文華原本還以為山茶真的如謝知遠說的那樣一點兒都不想他,結果山茶這不就收拾好東西要去找謝知遠了嘛。
還不提前跟謝知遠說,說要給他一個驚喜。
管文華將山茶送上火車,臨走前才又安置了她幾句:“他那邊兒要是安置好了,你就帶着他一起回來,剛好你小姨夫也要來了,咱們一起聚聚。”
山茶點點頭答應了。
其實她就是這麼打算的,所以茶廠建好后才沒有第一時間讓謝知遠回來,有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想必茶廠那邊已經差不多進入正軌了,那接下來就算謝知遠一時半會兒不在,肯定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但山茶還是沒有忍住等謝知遠自己回來,她並不像是謝知遠說的那樣不想他,相反還想得很,謝知遠不在,她睡覺都沒從前那麼香了。
山茶又坐了八個小時的火車到了中坪,這下倒是沒再在車上遇到什麼奇葩事件,順順利利的下了車。
下車后她哪兒也沒去,直奔茶廠。
到了門口才發現,茶廠跟她上次來的時候已經大不一樣了。
新建的廠房外面掛着銅底黑字的牌子,寫的是“遠山茶廠”。
這名字還是謝知遠起的,山茶一開始還覺得有些俗氣,但謝知遠卻堅持把兩人的名字都放在裏面,山茶拗不過他,就只好隨他了。
現在看着倒也不算太難聽,有種大俗大雅的美感。
山茶走到茶廠門口,門衛亭裏面還坐了個人,從窗戶支棱出個腦袋來,紅着臉看着山茶問道:“請問你找誰?”
山茶回道:“找謝知遠。”
那人一聽她竟然是來找老闆的,趕緊縮回腦袋出來開了大門,把山茶迎了進去,要帶山茶去找他們老闆。
山茶卻沒讓,攔着他說:“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就行,我自己去。”
她既然是來給謝知遠驚喜的,肯定得自己去,要是讓人帶她去,那還有什麼驚喜。
那人還是不知道山茶跟他們老闆什麼關係,但見她長得漂亮,言談又如此大方,想了會兒,還是跟山茶指了路。
“進去右轉,直走,角落裏有兩間房子,正對着左手邊那間就是我們老闆住的地方。”
想了想他又說道:“他昨天晚上修機器忙得晚,這會兒估計在睡覺,要不還是我帶你去吧。”
山茶已經擺擺手走了:“放心,沒事兒的。”
她順着那人說的路找到了謝知遠的屋子,輕輕擰開了房門。
屋子裏除了一張床和一個簡單的柜子其餘什麼也沒有,謝知遠這會兒正如那人所說,背對着她在床上睡着呢。
山茶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還沒等她俯身,謝知遠就突然動了動身體,聲音帶着困意問道:“什麼事兒?”
山茶沒說話,又往跟前走了一步。
床上躺着的謝知遠就跟突然反應過來了似的,猛地一下轉過了身。
看到站在床邊的山茶,整個人都清醒了。
啥也沒說,先一把拉住山茶的手腕,兩眼冒光的將人按在了床上,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