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4章 第4章

衛軒的嬌臀吃了一頓板子之後,就被無罪釋放了。

清河鎮人人稱讚縣令譚望是個青天大老爺。

就算對待一個遊手好閒的無賴,縣令大人也沒有冤枉他。

劉府的管家以及他的同夥被判了秋後問斬,這次是人證物證確鑿,再也無從辯駁。

“那管家看着忠厚老實,沒想到竟也能做出這等謀財害命的事情。”

“誰說不是呢,不過這也怪劉家為富不仁,要不是出了這件事,我一都以為劉萬懷是個大好人呢。”

“哄着府里的護院和仆婢全都簽了死契,卻還經常剋扣工錢,也難怪他們會與管家合謀害死了劉萬懷。”

“要我說啊,還是衛家運氣好,遇上了好官,否則那衛家的小子,現在怕是已經斷頭了。”

鎮民們依舊在議論紛紛,他們多是在讚頌縣令,或是指責劉萬懷和管家,卻絕口不提前幾天對衛家的無端猜測。

衛父衛母從衙門接走衛軒時,不由得老淚縱橫,狠狠地給縣令磕了幾個響頭,衛軒卻是有些不情不願,譚望心情頗好,沒有計較衛軒的失禮。

衙門的師爺似是十分看不慣,脫口而出道:“當真是不識抬舉!”

譚望反倒勸了自己的師爺幾句:“他不開心也是正常,你真以為他是想為姐報仇?他分明是看上了劉府的錢財,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巧取豪奪的借口,謊話說多了,連他自己都信了。現在沒撈着一個銅板,他能開心才怪呢。”

師爺也想明白了:“衛家這些年一直沒什麼進項,全靠着衛姨娘死時從劉家訛來的那筆銀子過活,如今坐吃山空,他可不是要急了么。”

譚望和師爺相視一笑,轉身回了衙門,風中隱約傳來了句“劉安這步棋完全沒發揮作用,要不要……”

……

衙門大牢裏,管家面如死灰的坐在地上,他完蛋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完蛋,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麼就會被縣令給看穿了呢?

其實衛軒第一次闖入劉府的那天晚上,管家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誰,不止是因為管家對他印象深刻,主要是衛軒實在是太單蠢了。

衛軒在夜闖劉府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經常在劉府附近轉悠,想注意不到都不行。

起初管家並不知道衛軒想要幹啥,直到衛軒矇著面闖入劉府,管家依舊有點懵逼,說實話,衛軒的那點花拳繡腿,與他打的那一架只能說是菜雞互啄。

管家之所以沒在第一時間喊人捉拿衛軒,是因為他那時忽然萌生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若是抓住了衛軒,那後面的事情可就沒辦法進行了……

後來叫人出來,也不過是為了見證一下,確實有“賊人”溜進了府中。

衛軒以為自己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生天,可實際上么,呵呵。

劉萬懷大概怎麼都想不到,他的管家會與府里的其他仆婢一起謀殺了他。這也是他自己造孽,管家只是稍稍鼓動,當夜的幾個知情者就都反了。

橫豎有衛軒背鍋。

上面伸手要銀子,劉家的資金周轉就出了問題,於是就剋扣仆婢的工錢,可當初簽死契的時候,他承諾給雙份的工錢,結果隔三差五就找借口扣錢,這誰能受得了啊。

可惜管家的計劃功敗垂成了,他甚至把一筆財寶偷偷埋在了衛家的牆角,就等着“人贓並獲”呢,奈何縣令不按套路出牌。

管家和一眾從犯被捕后,劉府比以往蕭條了許多,看着劉寶手足無措的模樣,六安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世事無常,六安也沒想到,自己還沒發揮作用呢,目的就即將達成了。

意外闖入局中的衛軒,反而成了莫名其妙的助力,那天晚上作書生打扮、躲在暗中觀察的人,正是六安。

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今劉府只剩下了一個腦子有坑的大少爺,六安有把握將這塊肥肉蠶食殆盡。

劉寶不通庶務,學起來要很長一段時間,這期間,很多事情都是六安幫着打理的,只有一件事是由劉寶獨自做主,那就是將府里所有人的死契都還給了他們。

外人不知道劉府內部的波瀾,他們只看見了,劉家短時間內肉眼可見的衰敗,很多不動產都被低價賣掉,劉寶貌似只守住了那個大宅子。

不久之後,六安向劉寶辭行,劉寶也沒有強留他,兩個人好聚好散。

六安離開的那天,劉寶親自將他送走,待六安的身影徹底消失時,劉寶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當天他就遣散了府里的僕人,只有一些孤寡的老僕自願留了下來。

劉家雖然只剩下了個空殼,但他們暫時倒也還能維持生計。

夜深人靜時,劉寶獨自對着月亮喝悶酒,給她送酒的老婆子很是驚訝,微微醉酒的大少爺看起來精明靈動了許多,不像前陣子那樣,獃獃愣愣,如同缺心眼。

“裝傻充愣,散盡家財,總算是活下來了,且待我來日……”低聲呢喃的醉話,悄悄的隨着晚風飄散……

……

京城。

火災過後,重新翻建的靖恪侯府還像從前一樣富麗堂皇。

這日,一個穿着精緻的婢女趁着夜色,將手中的大錦盒交給了譚姨娘。

風韻猶存的婦人只看了一眼,便心滿意足的笑了:“還算是有點本事,也不枉我讓侯爺幫他弄了個官職。”

婢女翠紅也在一旁吹捧道:“譚大人年輕有為,這是主子的福氣。”

自從譚姨娘的女兒成為賢妃之後,她在侯府的地位就跟着水漲船高,很多人都願意巴結她,私底下都稱呼他為“主子”而非“姨娘”。

被人捧着,譚姨娘自然是心情舒暢,不過笑着笑着,她忽然就變了臉色,眼中閃過一抹凌厲:“要不是被那把火燒光了多年的積蓄,我這段時間至於如此拮据么,打賞下人的銀子都拿不出來,憑白失了顏面。”

譚氏本是一個窮秀才的女兒,當年入府時,基本什麼東西都沒帶,她攢下來的積蓄,都是靖恪侯私底下補貼她的體己銀子,還有逢年過節時送她的好東西。可這些全都被火災毀了,她自然是既生氣又心疼。

翠紅聞言急忙勸道:“主子莫惱,正院那位的嫁妝不也被燒了個乾淨?”

譚姨娘冷笑:“劉氏當初也只是個妾而已,哪來的什麼嫁妝?那些東西分明都是原配夫人的。難不成她以為偷來的東西用久了,就是她自己的了?”

這話翠紅可不敢接,只是又笑着奉承了幾句,方才退下。

待翠紅走後,譚姨娘才從錦盒中摸出了一封信,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劉氏那般精明,手底下的人卻是差了些,這次連老天爺都不待見他們……”

燭光慢慢吞噬了信紙,譚姨娘帶着笑容,一夜好眠。

正院的靖恪侯夫人就沒什麼好心情了,底下的一筆銀子沒有收上來,還被人挖了牆角,她的心情能好才怪呢。

侯府的夫人和譚姨娘,這些年仗着靖恪侯的威勢,也各自發展起了自己的勢力,侯府後宅的妻妾之爭,自然也會蔓延到府外的兩股勢力。

劉萬懷是劉氏的遠房親戚,背靠大樹好乘涼,有靖恪侯府的庇護,他成了數一數二的富商,當然了,他每年也要孝敬許多銀子給劉氏。

劉氏提攜自己的娘家,這本就是人之常情,譚氏同樣也提攜自己的娘家,靖恪侯全都知道,他基本上不加干涉。

劉家和譚家若是真有本事,那對靖恪侯也有好處;若是他們作姦犯科被人捅破了,那就是他們自己的責任,靖恪侯定不會包庇他們。

當初那場詭異的火災,幾乎燒毀了靖恪侯府里的所有珠寶玉石、房產地契、綾羅綢緞、珍貴擺件,只有金銀逃過一劫,卻也被燒化了,熔進了廢墟中。

侯府這麼一大家子人,為了維持正常的運轉和體面、以及重建府邸,自然是需要很多錢,劉氏為撐起侯夫人的派頭,向下面的人要“供奉”也是無可厚非。

倒下了一個劉萬懷,還不至於讓劉氏傷筋動骨,她可不止這一條來錢的途徑,但若劉萬懷是被譚姨娘那邊的人給弄垮的,那此事就該另當別論了。

所謂“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清河鎮劉家的慘劇,那位被當地百姓稱為青天大老爺的父母官,真的一點都沒幹涉過么?

就憑他姓譚,靖恪侯夫人就能腦補出一連串陰謀。

不過劉氏眼下最恨的人,暫時還輪不到譚姨娘。

“還沒找到那個喪門星的下落么?”劉氏又問起了這句話。

她的心腹婢女菱枝硬着頭皮回答道:“暫時還沒消息……”

劉氏惱怒的拍了下桌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辣,菱枝瞥見她的臉色,便將後面想要說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裏。

那些被劉氏派出去的人,已經失蹤一半以上了,這事兒實在邪門,可此刻,菱枝哪敢對劉氏說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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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浮生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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