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原來接吻是苦的~
花清祀了喝了酒,腳步慢,盛白衣走在前面拉着她,沒有催促,步子緩慢,踩着地上一路的碎光。
花清祀還是懵的,渾噩,發暈,事物都在顛倒旋轉。
這是盛白衣第一次進她住的地方,進門之後就是一間小客廳,左側靠走廊有個小桌子,挨着廚房,右邊有個小窗檯挨着洗手間,然後就剩一間卧室。
“先坐下。”他把花清祀安頓在沙發里,俯下身來跟她目光齊平,用手背碰了臉頰,在外久了吹的冰冰的。
“清祀——”
他雙眸揉情,淌着碎碎的流光,心疼她眉心微微擰着。
“在這兒坐着不要動好不好。”
花清祀抿抿嘴,“嗯。”
他的手擱在她發心揉了兩下,起身去小桌邊,推開門出去就是一個晾台,從晾台過去,相隔三十米左右就是他的卧室。
五分鐘左右,盛白衣拿着薄毯回來,給花清祀捂了個嚴實,調好暖氣,在用手背碰了下她臉頰。
比起剛才暖和不少。
“現在還冷嗎。”他半蹲在她面前,捂着她的手,一雙小手冰涼刺骨而他的手熱意熏燒。
花清祀搖頭,很乖,但看他的眼神委委屈屈,咬着嘴角。
他輕嘆聲,哄着她,“出什麼事了,要不要跟我說說?”
追到路牙的時候聽到的只有跟元詞那段莫名其妙的對話,前面說祥子的事沒聽到,但他也料到了,祥子的死肯定讓花清祀心中鬱結。
她憋着不開口,可一雙杏眼越來越紅。
“清祀……”
此時此刻,畢生的溫柔都在這兩個字上,他心中有萬般邪念衝動,抱抱她,親親她,像邪惡的毒蛇在腦子裏跟他的理智拉扯撕咬。
可他不敢隨意碰她。
花家的教育讓她跟異性之間有一條鴻溝,教養禮節在告訴她很多事不可為,何況接觸一段時間后。
她並未表現出對他有意。
朋友之間的關係在進步,或許目前看來,花清祀只把他當做朋友。
一成把握都沒有,若是冒進,會讓他全盤皆輸。
“跟我說說,誰欺負你了。”
憋了一陣花清祀憋不住了,那眼淚就像珍珠斷了線,倏地從她眼裏一顆顆往外滾。
盛白衣跟着呼吸一緊。
“祥子……死了。”
她是難過的,是憋悶還有委屈的,很多很多的委屈,清醒時不察覺,醉酒之後委屈就像一條細繩索勒着她,箍着她。
“線索斷了,我等了好多年好多年的線索沒了。”她被教養的很好,即使醉酒之後,坐姿仍舊乖巧優雅。
可現在,雙肩軟下來,本就纖瘦,現在像縮成了一團小小的一隻。
“我,我爸爸媽媽的車禍,車禍……查不到了。”
“他們,他們。”她吸吸鼻子,可憐委屈的緊,“他們都不喜歡我,還欺負我,捉貓來咬我,嚇唬我。”
“他們都說是,是我剋死了爸爸媽媽。”
花家三小姐,在花家過的並不好,除了奶奶跟小叔叔沒人疼她,打小就怕貓好似生下來就克在骨子裏。
花家有四個兄弟,大伯,二伯家的孩子知道她貓就老拿貓嚇唬她。
她的眼淚斷了線,委屈泄了洪。
溫溫的眼淚,一顆顆砸在盛白衣手背。
“清祀——”盛白衣覺得窒息,沒忍住,坐在她旁邊抱着她,也不知怎麼安慰醉酒後委屈的她,只能輕輕拍着她後背哄她。
談不上什麼耐性。
哄她這件事,他能做一輩子都不會厭煩。
“不委屈,也不怕貓,以後我在,什麼都不怕,也不會有人在欺負你。”
“祥子死了沒關係,我會幫你查清。”
花清祀這委屈一時間哪裏收的住,東都複雜線索本來就不好查,事情又過去23年,好多人改頭換姓,東躲西藏本就很難。
在高山流水遇到祥子,她覺得自己離真相就差一步。
如果那晚強勢一點,直接讓大江把人綁走,各種折磨,一定能撬出一些消息……
可叔叔沒在,東都勢力相互盤根錯節。
她總覺得是自己衝動行事,打草驚蛇,才讓祥子死了,線索斷了,她不是自命不凡,只是那一瞬的激動,焦躁,急切壓制不了!
“乖,不哭了,沒什麼是不能解決的。”他手掌溫熱,貼着她臉頰,指腹輕輕蹭着眼淚。
“不哭了好不好。”
盛白衣沒學過,實在不太會安慰。
只是心裏被她扯的七上八下,一會兒癢一會兒疼,亂七八糟的想法在作妖,理智在努力維持。
“我……”她哭的久了,說話時抽抽泣泣,嗓子都哭啞了更是綿軟,“我是不是,真,真的不,討人喜歡。”
“假的,你很討人喜歡。”
他把她抱得更緊,下巴蹭着她額頭。
“他們是瞎子。”
“有好多人都喜歡你。”
我也,很喜歡你。
懷裏的花清祀漸漸安靜下來,不自覺的在他脖頸處蹭了蹭,她剛剛只是半夜在外被吹冷,其實喝了酒以後山上的溫度很高。
一口口的呼吸全燙在他胸口處,隔着毛衣往皮肉上鑽,他整個神經都是緊繃的,身體也是緊繃的。
目光里,她閉着眼,睫毛上還掛着淚,哭了晌缺水份,嘴唇都有些乾裂。
她離他太近了。
加上她還醉酒,這會兒哭累了睡過去。
想親近她。
想瘋了!
“清祀,清祀。”溫柔的喊了兩聲不見響動,長吁一口,可算不哭了,才抱着她去卧室,動作輕柔的安頓在床上。
花清祀的卧室很簡約,有點小,處處充斥着可愛。
床邊有個書桌,書桌擺着兩張照片。
一對年輕的夫妻,另一張是花清祀挽着奶奶的合照。
從照片看,花老夫人便慈眉善目,和藹可親,滿頭銀絲卻很端莊雍容,奶奶旁邊的花清祀還很小。
看着只有十五六歲,那時候是短髮,更是俏麗可愛。
目光從照片落在睡着的人臉上。
除了頭髮變長了,現在的她成熟,更添些無法言說的嬌媚。
盛白衣做了個決定。
伸手關了床頭燈,由得窗外的路燈灑進來,握着她手的指尖忍不住緊了緊,慢慢俯身下去。
感受到她呼出的熱意帶着荔枝酒的清甜。
“清祀……”
聲音壓得特別低,嗓子嘶啞的厲害,他明明沒喝酒,一雙眼卻有炙熱的紅。
“我想,親親你好不好。”
這個問題註定得不到回答。
“就算你默許了。”
他掙扎了很久,理智沒戰勝執念,終是一俯首壓在她滾燙的唇上。
羽毛般的觸碰,已經攪的他渾身戰慄不止,心頭火熱。
親了一下,盛白衣沒離開,反而加重些力道,將她有些發乾的嘴唇潤濕。
倏地!
“唔——”花清祀無意識的唔了下,嘴唇稍稍打開點。
他就像魔怔了一樣,壓抑着激蕩的心跳,放肆的把舌尖餵過去。
嘴裏滾燙,卻是苦澀。
像剛剛講的那些委屈,澀到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