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撕破臉皮
開創盛世輝煌？
好傢夥，上來就扣這麼大一頂高帽子叫人無法說不，這先是寒暄后是賜爵的，都是為此做鋪墊。
董嬌心中誹腹，面上不顯，“銀號這幾年承蒙宮中庇佑的確賺了些小錢，理應為國家出一份力，明昭手上現還有二百萬兩的存余，不知能否填上一些空缺？”
她沒給慧明帝獅子大開口的機會，直接報出了自己可承擔的數額，戶部收一個城池一年的稅收都才二三百萬，若想從她這多拿，總要看看投資回報比吧。
慧明帝也沒想到董嬌會給二百萬兩，在他眼裏，董嬌不過是個沒出閣的黃毛丫頭，能再從她手上多掏出來一百萬兩白銀慧明帝都已經覺得很不錯了，她張口就給二百萬兩，倒是叫慧明帝略有意外之喜。
不過羊毛不能逮着一個人薅，真要薅，也要適度方可來日方長。
慧明帝目露滿意之色，“身為一朝公主，你心繫國家實乃閨中女子們的典範，日後若有什麼困難且告訴朕，朕會替你做主。”
“多謝陛下。”
兩人各是心照不宣，慧明帝目的達到本想打發她走，但又想到董嬌如此有眼力勁又很好拿捏，既然董家和顧家的婚事最後都要告吹，不如提前給她透個底，也算是回饋她方才的識趣。
董嬌這面也猶豫着如何開口詢問顧承允的事情，還思考着就聽慧明帝清了清嗓子。
“明昭，還有一事，朕希望你有個準備。”
董嬌
抬頭望着他，“陛下還請直言。”
“想來早前你在太后那也聽太后說過想替你換樁姻緣一事，朕知道這兩年多你和顧家來往甚密，也只待顧承允歸國后便要與他完婚。但是，這婚成不了。”
哪怕心中早有預設，可親耳聽慧明帝說出口，依舊心頭顫動。
她努力保持平靜，“為......為什麼？可是顧都督出了什麼意外？”
慧明帝眼神冷漠，“你不用知道那麼多，你只需知道你與他已絕無可能，等到邊疆戰事結束后，朕會重新替你挑選一門好親事，保管宣平侯府百年無憂。”
聞言，董嬌已經確定，顧承允的失聯和慧明帝脫不了干係。
她直起身子不再如方才那般恭敬，而是極具攻擊性的直視着慧明帝，“所以，顧承允在南境失蹤，是陛下您的手筆？”
慧明帝被她徒然轉變的氣勢驚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又馬上變換為上位者的傲慢，“明昭，這是你跟朕說話的態度？”
董嬌凝視着他，慧明帝本想發作，猛地驚覺不對，“你怎會知顧承允在南境失蹤？”
見他終於問出關鍵問題，董嬌冷笑，“我自然知道，包括顧承允是走橋木林夜襲簡陽城時被埋伏我都一清二楚。皇上，您這是又打算要故技重施了嗎？”
一句故技重施讓慧明帝頭皮發麻，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在暗指董家？
沒等慧明帝多想，董嬌直言回答他：“是，正如您
所想，當年董家慘案背後的始作俑者是誰，我董阿嬌心裏一清二楚。陛下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又做了哪些手段，需要我一一給您回憶一遍嗎？”
“你放肆！”慧明帝怒喝，“董苒苒，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你好大的膽子！”
“我知道！我清楚得很！若非顧忌我董家祖訓，顧忌你是這大梁的天子，我倒想替我已故的祖父、父親、叔父、兄長們問陛下一句，為何要這樣待我董家子孫！”
慧明帝怒視着她，胸腔中有如萬千螞蟻在鑽，他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
李福在門口問：“陛下，您還好嗎？可要奴才進來服侍您喝葯？”
慧明帝怒吼：“全給朕滾出去！”
李福方才也聽了一耳朵，當董嬌的話一出來，他恨不得戳聾自己，現下慧明帝發話了，他趕緊叫上其他宮人婢女全部逃一般離開書房。
許是年紀大了，午夜夢回時慧明帝總會想起董家那位老鎮國公，那位黑臉關公教他武藝時沒少讓他吃苦頭，可有一回他們幾個皇子比騎射，那時他的大哥哥看他極為礙眼，趁機“不小心”射歪了一箭，那一箭直勾勾的朝他奔來，若不是老鎮國公眼疾手快挽弓搭箭替他將此箭擊飛，他的眼睛就廢了。
那時候的鎮國公，已經快八十歲，仍宛如天神下凡。
董家一直像神話一樣活着每個梁人心中，更如一尊不可能倒下的戰神矗立在大梁的每
一任皇帝心裏。
大梁的先帝們敬董家，愛董家，可他，怕董家。
當一個越強的人臣服於你而你卻沒有可以駕馭他的力量時，你就會怕。
而今兩國開戰，顧承允已足夠優秀，也已經拿下了南齊十七座城，但他還是會想，如果董家在，雙劍合璧，他是不是早已一統朝麗與南齊，還能向西部擴增，成就宏圖霸業，成為大梁歷史上最偉大的君王。
可是，他親手把董家除掉了，就如他未來也將親手把顧家這個隱患除掉一樣。
面對眼前挺着背脊審視他的女子，慧明帝好像從她身上看到了順慶公主，那是他最依賴的姐姐，也是最疼他的姐姐。
想起太後生前說的那句話，慧明帝眼神鬆動，他已經間接殺掉了順慶的兒子，他不能再傷害她的女兒，否則太后泉下有知永遠不會原諒他。
慧明帝有些愧疚，他對董家，總是虧欠的，還虧欠良多。
儘管對於董家的事他不會承認，但面對董嬌的質問，慧明帝這次選擇退步。
“明昭，很多東西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朕，有朕的苦衷。”像是怕她再繼續深追董家慘案，慧明帝趕忙將話題引回顧承允身上，“我知道你對於與顧家的婚事準備了快三年，也是朕親口御賜的這樁姻緣，可顧承允他不是我大梁子民，他是前朝餘孽！你貴為我大梁公主，怎可嫁與這樣一個心懷不軌居心叵測的男人！”
“心懷不軌？居
心叵測？”董嬌冷哼，“皇上，顧承允入朝為官這麼多年，可曾做過半點對不起你，對不起大梁的事？他為國征戰捨生忘死，結果到頭來因為他的身份，你就給他定了死罪？你對得起他為你和為大梁付出的這一切嗎！”
董嬌的質問在慧明帝心裏掀起驚濤駭浪，可比起問題的答案，憤怒湧上心頭，他用狠毒的眼神望着董嬌，“原來你從頭到尾都清楚他是誰！好啊你董苒苒，你可知欺君之罪該如何論處！”
面對慧明帝極大的威壓，董嬌面色如常，甚至有些可憐的望着他，“論處？您論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