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半夜彙報
“加班是沒跑了，我安排下工作，開個大通宵，早點結束爭取休個周末”
回到辦公室已經是下午三點，我邊跟他倆說，邊開始構思方案。
他倆也早已習慣了這種工作強度，嘟囔了兩句，一併開始忙碌了起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觸，忙起來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
一眨眼的時間，太陽就日落西山。
碩大的辦公室從人聲嘈雜到窸窸窣窣，最後到只剩我們仨敲擊鍵盤的聲音。
我斜眼看了下電腦右下角的時鐘，晚上九點半了。
肚子也咕咕叫，我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叫他倆一起下樓吃點東西的時候，高楠突然叫我說道，
“咦，奇怪，王工，你來看下。”
我挪了過去，聽高楠的解釋才明白，
原來上午拍照的時候，甲方說了那裏是還沒開發的地方，應該除了我們就沒別人了。
可是現在回看現場照片，有三張照片里都有一個穿花點裙的小姑娘，看樣子十五六歲左右，一頭馬尾辮，每張照片她都笑着，並且對着鏡頭在做一個很奇怪的手勢。
那個手勢，兩手蜷成雞爪似得，像是在比劃什麼。
我看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詫異，
但是項目時間緊，顧不得多想，也許正巧是現場工人家的孩子在惡作劇也說不定。
“別管了，可能是誰家孩子在玩，我們下樓吃飯吧，吃完飯抓緊時間。”
等我們吃完飯上來，又工作了一會兒，已經臨近午夜零點了。
我活動了下脖子，拿起手機準備看看新聞放鬆下，
可剛拿起來，手機就鈴聲大作，在空蕩蕩的辦公室，甚至還有空洞的迴音。
我看了下號碼，
哼，是甲方的林總，看來是不放心，問我們工作進度的。
“神經病吧，這麼逼人，大半夜的還催圖。”
我嘟囔了一句，接起了電話。
跟林總寒暄了一陣，他說到了正題，
“小王啊，大晚上的不好意思打擾你，可是這項目實在太緊，咱們能不能今天晚上對接下，我看看你們思路對不對，沒問題了再往下做，節約時間。”
“哦，可以是可以。”
我附和道
“可是已經半夜了，我們不方便過去，再說也在趕項目……時間上……”
“這個沒事，我就在附近，給你發個定位，你過來，咱說一說，一個小時就可以結束。”
“那……好吧。”
掛掉電話，我暗自一頓臭罵，
氣還沒消，看見林總發的定位過來——
臨園路，楓林路交叉口，永何醫院東樓205房間。
我一陣疑惑。這個醫院我知道，是離得很近，開車10分鐘車程，可為什麼半夜要去醫院彙報？
永何醫院東樓……我自言自語地，連忙打開地圖，永何醫院東樓……
東樓不是永何醫院的太平間么！！！
渾身發麻。
我驚了一下，碰倒了手邊的水杯，半杯熱水瞬間從杯中湧出，灑在了我的鍵盤上，淅淅瀝瀝的流下桌面。
勝利和高楠聽見動靜，連忙拿抹布遞給我。
高楠看我沒接，杵在原地沒有動，任憑水從桌面滴在我的褲子上，於是她趕忙去擦，邊擦邊問我，
“老王，咋啦，愣什麼呢？！傻啦?”
被她這麼一喊，我有點回過神來，接過抹布邊擦邊自語到：
“這個甲方，有點毛病吧，大半夜讓去對接就算了，找的地方還是永河醫院的太平間……”
“我雖然不怕，但是這也太奇怪了吧……”
他倆聽了我的描述，也愣了一下，
隨後皺起了眉頭，勝利遞給我一支煙，自己也點上一支說，
“這老幫菜，什麼意思，哪有這麼逼人的，逼人就算了還嚇唬人，真當干設計的人沒脾氣啊，這項目咱不做了！去他娘的！”
我深吸了口煙，隨後長舒了一口氣，吐出兩個煙圈，
煙霧在辦公室的白熾燈管映襯下緩緩上升，直到消散不見。
“不行，項目還是要做的”
我說道，
“林總做公墓項目的，在太平間有個辦公地也正常，我們不去也不行。”
“這樣吧，高楠在辦公室繼續深化方案，我和勝利去看看，這傢伙到底什麼意思，如果這項目不靠譜，明天一早也好趁早和老朱反應。”
車開了十分鐘，我倆就到了醫院門口。
在樓下沒有着急上去，勝利邊開車門邊說，
“這大半夜的，倆健康人來醫院，還是太平間，感覺跟神經病似的。”
我也下了車，
看了眼醫院門口坐在藤椅上似睡非睡的保安大叔，說道，
“走吧，先進去再說，看看這老幫菜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進門右轉，順着大路走穿過一片竹林，就來到了東樓。
由於有竹林的遮擋，一走進這個範圍，就好像跟醫院隔絕了起來，極度的安靜。
這時候我才近距離的打量起這座東樓。
這是一棟三層的建築，
樣子應該是90年代建的，與永何醫院新落成的主樓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不高，但南北很長，入口在樓的最右側，
上面赫然寫着三個大字
“太平間”
我藉著月光，看着立在外面的樓層指示牌。
這裏要說下，我也是看了指示牌才知道，原來太平間裏的停屍房，大多數都是設在地下的。
一是為了安靜，不打擾逝者，二是地下溫度較低，屍體較好保存。
這裏也不例外，
負一層，停屍房，
一層，告別大廳，
二層，辦公區。
看到這，我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
因為知道了這裏的佈局，也算了解了個大概心裏有了底，
而且二樓的確是辦公區，看來這個林總的確也是沒有別的意思，
可能就是想項目急，想趕緊的看一下方案，好開展下一步的工作。
想到這裏，我便招呼勝利，一起快步走了進去。
順着昏暗的燈光，看見正對門裏面就是直通二樓的樓梯，
我倆上了樓梯，來在了二樓。
二樓是一條很長的走廊，兩邊都是辦公室的門。
只有一個門開着，透出白色的燈光。
不用問，那就是205房間。
我們倆走到了門口，我敲了一下門，往裏望去。
裏面擺着一張古銅色的辦公桌，上面鋪滿了文件，茶几旁邊是一個白色文件櫃。
可是，怎麼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