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的斷裂,天啟的過往
“你別說的太過分了,別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痛苦,大家都一樣。就算是天啟在這裏,同樣如此!”
烏索普一臉吃痛,但還是不甘示弱得吼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做出換船得決定呢!”
“別太幼稚了,烏索普!”
“我是船長,好啊烏索普,如果你不滿我的決定的話,那就從這艘船上…”
一道人影急速閃過,身影帶起的風壓吹起一縷煙塵。
砰的一聲,路飛就像一張大餅般拍在船牆上,落碎的木屑重重地墜落,砸在草帽上!
山治一臉怒容,臉上的咬合肌突出,臉頰略顯猙獰。
“混蛋,你剛剛想說些什麼,給我清醒一點,不要口無遮攔啊!!!”山治怒目圓睜,死死地望着癱倒在角落裏的路飛。
“啊,啊…對不起,剛剛不自覺…”
突然,一聲沉悶而又冰冷的聲音響起,烏索普倒在甲板上,雙眼空洞無神看着搖晃不定的燈泡。
“不用狡辯了,路飛。”
“剛剛的那些,是你的真心話吧!”
路飛皺着眉頭,眼神里流過一絲憤懣,怒喝道:“你說什麼!!?”
烏索普藉著餘力顫巍巍地爬起來,低聲說道:“拋棄沒用的同伴繼續前進就可以了,既然你要拋棄這艘船的話,那麼就連我一起拋棄吧!”
山治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怒聲喝道:“喂,不要開玩笑了,烏索普!”
“不,我是認真的,我想了很久…”
嚴肅的雙眼掃過一圈視野后,看着在場的所有人,烏索普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舍與不甘!
“說實話,我已經跟不上你們的實力了,明明是船上的狙擊手,卻連廚師,船醫,航海士,甚至連一條貓和一隻狗,我也打不過!”
娜美幾人難以置信的看着站起身搖搖欲墜的他,面對同伴的自卑,一時之間也手足無措。
喬巴躲在羅賓身後,抿着嘴唇雙眼含着淚光。娜美攥着手心,出聲說道。
“其實,我也…”
咬着牙的烏索普抬頭看向娜美,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但是你有天啟,有貝利,有帕瓦,還有他為你準備的力量!”
“無論是借來的力量,還是自身的力量,只要能夠用來「戰鬥」,能夠帶來勝利的才是「同伴」吧!”
烏索普垂着腰,雙眼含着淚光卻充斥着不甘。
“路飛,總有一天你會成為海賊王的!但是,我沒有必要走到那麼高的位置……”
“……”
“說起來,當初我出海…是你們邀請我上船的!”
「還在說什麼啊,快點上船啊!」
「再不上來,我就要收費了,上船費!」
「我們之間不早就是同伴了嗎?」
烏索普壓抑着感情,痛聲說道:“我們之間的緣分到此為止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片刻過後,烏索普落寞的身影離開了梅麗號,月影下的黑夜,襯托着那形影單薄的背影。
“我要,脫離這個海賊團!”
“我不能和你繼續待在一起了,不好意思,一直在給你添麻煩!這艘船的確是屬於船長你的,所以,請和我決鬥!!!”
“如果我贏了,梅麗號就歸我!所以……”
朦朧的月色投下神秘的影子,兩人的面容猙獰且痛苦!
“蒙奇·D·路飛,跟我決鬥吧!”
……
昏暗的倉庫內,男人的面容有些看不清,可那雙蔚藍的眸子卻看得一清二楚。
時間回到數小時前!
有的時候,一個人總會有一兩句話說不出口的。
悲憫,像怪獸一般吞噬着天啟的心,這一刻,只剩下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以及迷茫的恐懼。
原來,我心中所謂的改變如此的不堪一擊!
天啟神色黯然傷神坐在木箱上,雙眼空洞無神望着黑暗中的角落。心止不住地顫抖,止不住地記憶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推向痛苦的邊緣。
究竟還要找多少理由,才能夠撫平心中的那道傷口。
沉寂的黑色埋葬着一切,天啟顫抖着不停,悲愴使他的表情淹沒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試圖忘記曾經的一切,試圖摒棄自己的靈魂,試圖…殺掉自己!
人死了,心空了!
自欺欺人,逃避一切是欺騙自己的資本嗎?
有的時候不得不否認自己是那麼的不堪一擊,一味的逃避現實。明明那些畫面烙印在靈魂深處,卻為何試圖欺騙自己。
天啟質問着自己,為什麼逃避,為什麼摒棄,又為什麼放棄!
是想要欺騙自己嗎?
不,自己只是不願意麵對罷了!
天啟的臉色越發沉重,滿眼血絲的瞳眸彷彿投放着黑夜下逃掉的人影。
回來,給我回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恍惚間,昏暗的眼睛裏染上了一層血淚,天啟遠遠地望着遠去的背影,他恨啊,為什麼抓不到他!
光怪陸離滿是低語的世界裏,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站在了天啟眼前。他看到雙眼含着淚光,眼角流着血淚的臉龐,止不住地顫抖着,後退!
我來了,你又為什麼要跑呢?
天啟倒在腳下,抬頭望着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
那雙眼睛裏滿是堅定的決斷,傲世天下的信念,以及不可磨滅得絕望!
不,我不是——!
然而,意識一陣恍惚,如同煙霧,難以控制,難以約束。不管他再怎麼努力,得到的卻不過是揮散的思緒。
承認吧,你就是個廢物,手高眼低得渣滓,不難面對現實的膽小鬼,害怕一切的懦夫而已!
視野所及,漸漸地蒙上了一層水霧,豆丁大小的淚珠簌簌落下,砸在腳下,砸在這顆心上!
天啟失聲痛哭着,雙手死死地抱着思緒混亂的腦袋,心底五味雜陳。
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麼…
想過復仇嗎?想過面對嗎?想過改變嗎?不,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
天啟拚命地搖頭,不…我不是,我沒有,我…
你以為你能夠開啟新的生活嗎?你真的以為草帽海賊團會是你的歸宿嗎?你能夠帶着一輩子的愧疚活下去嗎?
你真的,即可憐又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