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鬧鬼
晚上閑聊時才聽許叔說起五虎堂失鏢的事，章立着實替曾叔捏了把汗，好在最後回來了，半死畢竟是沒死，就曾叔那體格沒多久又能賺回來，只是連累了徐叔和七叔，不知帶着嬸嬸和曾羽躲去了哪裏，如今回來沒有？
晚上喝了點酒，暈乎乎地剛睡就做了個夢。那是個奇怪的老太太，穿得花里胡哨的，一張老臉像掛了霜，就那麼盯着他看，弄得他渾身發毛。
人在夢中也是有想法的，他怎麼看都覺得這老太太跟自己有仇，可又沒見過，哪輩子的仇呢？他仗着膽子問：“你看我幹什麼？”
老太太卻答非所問：“小子，我不管你有什麼神通，但有個人你須得善待，否則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哪個人呀？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
“用不着明白，對你身邊的人好點就行，”
“哎！老人家，您說的到底是誰呀？”
那老太太似乎不便多說的樣子，只重重哼了聲，一扭身就沒影了。
一早醒來，那個夢依舊清晰，他不明白那老太太說的是誰。身邊的人？身邊的人多了，我能照顧過來嗎！左右是個夢，管她呢！
這兩日小丫頭玩得挺好，什麼放炮扭秧歌看戲，滿哪兒都是熱鬧，簡直瘋得不亦樂乎。不過在章立看來卻明顯有了不同，他發覺這丫頭有時會無緣無故地發獃，就像有什麼心事似的。長大了？真是不敢相像。
小墩子去南明裡沒什麼說的，那是好兄弟，但小丫頭就不一樣了，到底是個姑娘家呀，如此膽大卻不是件好事，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更何況還出了那種事，有個好歹可怎麼跟青蓮姐交代呀！
不管怎麼說還是應該早做打算，等過一段沒事了就去一趟大荒台，如無妨礙就把她送回去。
主使傳信說給他找了個師父，就是北街永年堂的老郎中薛永霖，當然這就是個幌子，他要真認也行，不認也正常。想想也是，老爹不在了還往衙門裏鑽總顯得怪怪的，像個二流子。
轉眼就過了正月十五，該辦正事了。
眼下最麻煩的是小丫頭，這幾天也怪了，一天不見章立她就找，整日兇巴巴的，就像這人歸她管似的，弄得章立哭笑不得。
沒辦法，只好再麻煩許叔了，假模假樣地演齣戲，不糊弄走不了啊！
正月十六晚上，全家人都在一起吃飯，正吃着許信就開演了。
“小立，明天幫許叔去一趟‘順安’吧，我有事走不開，那邊還挺急，等有了着落你再回來。”
“那得去幾天呀？”小丫頭問。
“最快也得四五天吧。”許信道。
“四五天？”小丫頭眨巴眨巴眼睛，“我能去嗎？”
“辦正事！你去幹嘛？又不是遊山玩水，還不夠折騰的呢！”
小丫頭瞪了一眼章立，“誰要遊山玩水了，都凍上了我玩啥呀？不讓去拉倒，誰稀罕！”說完把筷子一扔蹬蹬地走了。
許信想笑，又生生地憋了回去，引得許嬸在一旁皺眉，埋怨道：“你們就糊弄實在人吧，等讓人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
巧得很，章立這次來的竟然是馬家店，這是主使留信交代的。他有些疑惑，這董家兄弟也與亂黨有關？如此那就再好不過了，正愁找不到他們呢。
所謂的鬧鬼就是董海那個宅子。
找了一家客棧，拴好馬，又和店家聊了幾句章立便悠閑地進了街市。
他現在是另一副打扮，
全沒了曾經那個小師父的江湖樣，但沒走多遠還是被人給認出來了。
“小師父，你怎麼來了？”卻是曾經幫過自己的張老漢。
張老漢是州府一位衙役的親戚，人正直，也厚道，小墩子每次打探消息也都是找他。
章立一笑，沖西邊使了個眼色，“還是那件事唄，正好路過，想再去看看。”
張老漢一臉的緊張，說話都有些走調了：“還是別惹那個麻煩了，那院子裏鬧鬼！”
“鬧鬼？”章立還是一笑，他可不怕鬼，他就是衝著那鬼來的，“老伯，這世上哪有鬼呀，都是自己嚇唬自己，若真有何不捉來一看，到底是什麼鬼樣子！”
老漢一哆嗦，“可別這麼說，前些天一個醉鬼說這話就死在那院子裏了，那死相駭人之極，誰看了都會做噩夢的！”
“老伯，我剛到，正好還沒吃飯呢，咱爺倆邊吃邊聊如何？”
老漢略一沉吟，道：“嗯，也好，你是遠道來的，我請你，就去我侄子的小館吧。”
二人進了飯館，老漢的侄子把他們領進自己住的屋子，笑着說：“都是自家人，我隨便弄兩個菜，就在這兒吃吧，清靜。”他也認出了章立，之所以讓到后屋就是為了說話方便。
章立不善飲酒，只淺淺地喝了一點，眼看着張老漢把一碗酒幾口就咽了進去。
“小師父，對不住啊，有些話是不能在大街上說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章立點點頭，“這是自然，也不能總給老伯找麻煩呀！”
“這話就見外了，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我就是有點打怵，那東西實在太可怕了，我勸你也離着遠點，招惹不起的！”
“那是，晚輩就是好奇，哪能真去招惹，知道了也好躲着點，免得誤打誤撞地吃了虧。”
“就是，人不跟鬼斗，鬥來鬥去人也成鬼了！”
張老漢繪聲繪色又像是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把章立也弄蒙了，難道真的有鬼！
董海的田產住宅自他案發就被官府充公了。
大抵充公的家產過了時限就會被出賣，這也是正常的規矩，地方官府嘛，怎麼說也能貼補一下。當然還有一種狀況，那就是被抄家的住宅，因晦氣而被空置的也不在少數，有的甚至成了鬼宅。
不過董海的宅子卻不同，人跑了，又沒被正法，也就不存在晦氣一說了，時隔半年，官府便放出了消息，將要出賣那處大宅。
惦記這個宅院的人很多，因此價錢也在一路攀升，主管的官員自然樂得不行，弄補貼當然是越多越好。然而就在幾個買家明裡暗裏爭得冒煙時卻突然爆出了怪事，那宅院裏鬧鬼，有人死了，有人親眼得見，有人被嚇得半死，一下子所有人都被鎮住了，恐懼之下，這塊肥肉也就成了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