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早餐店
樓道里傳來低沉的痛苦呻吟，陰暗的角落中，不時響起可疑液體滴落的“滴答”聲，空氣變得潮濕起來，充溢着淡淡的血腥味。
婦女手中的鍋鏟表面滲出絲絲殷血，騎手喉嚨里發出了古怪的含糊聲調，兩人緩緩走上前，一前一後隱隱地將肖狼包圍在中間。
肖狼略微感覺了一下，很快臉色恢復平靜，無奈地撓撓頭，輕聳了聳肩。
“好吧，看來還是得這麼解決嗎。”
話音剛落，他猛地抬頭盯住騎手鬼，眼中紅光大放，同時手中打狗棒狠狠揮出，迎面砸向不懷好意的靠近着的女鬼。
區區兩隻還不到痴念級別的鬼物，也敢在我面前跳，真當我好欺負嗎！
女鬼被打狗棒擊中，動作不由出現些許僵硬，她意識到不對剛想要逃跑，明信片的力量已然爆發開來，強烈的鬼氣澎涌而出。
“啊！”
女鬼痛苦尖叫一聲，頃刻間就化作了淡淡黑氣。
不過肖狼注意到，那黑氣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消散在半空，而是盤旋了一圈，被牆壁磁鐵一般地吸引了過去，吸附在上面變成了一個詭異的漆黑小人的形狀。
騎手鬼見情況不妙，轉身就要想樓下跑去，但再次被眼瞳相機定住。
“這還能讓你跑了？”肖狼輕哼一聲，舉起打狗棒再次砸下。
嘶吼一聲，騎手鬼也只能在不甘中化作了黑氣。
就和女鬼一樣，這黑氣也被吸附到牆上，在不遠處變成了另一個漆黑小人。
“好像還沒死的樣子......”
肖狼看着這一幕微微皺眉，拿起打狗棒在漆黑小人的位置蹭了蹭，但除了蹭下來一層牆灰外並沒有其他變化。
“這幻境真是越來越邪門了。”
“這裏面似乎充斥着種扭曲的惡意，一旦觸發就會造成不好的後果，接下來得小心點。”
暫時沒有什麼發現，肖狼站在扶手邊，看向了樓下深不可測的黑暗，黑暗中隱隱傳來若有若無的哭泣，以及指甲刮著牆壁的聲音。
“光站在這也不會有什麼收穫，鬼知道待會還會出現什麼，這個險不得不冒！”
肖狼下定決心，握緊手中的打狗棒沿着扶手向樓下走去。
這棟樓看起來十分破舊。樓梯間並沒有窗戶，只有頭頂的老舊燈泡不時閃爍着，勉強照亮了前面的路，樓道上落滿了灰塵，隨着肖狼的走動清晰地留下一串腳印，扶手上也滿是鐵鏽，偶爾還夾帶着幾塊暗紅色的不知名乾涸液體。
在燈泡的閃爍間，肖狼看清牆壁上貼着各種小廣告，但數量更多的，卻是和剛剛一模一樣的漆黑小人。
小人無眼無嘴，卻給了他一種被眾多目光注視着的荒誕感。
這......
要是每一個漆黑小人都是一隻鬼物的話......
“要抓緊時間了。”
穩下心神，肖狼加快了下樓的速度。
雖然古怪的聲音一直縈繞在耳畔，但一路上也算是有驚無險，很快他就來到了底層。
肖狼試了試一樓的大鐵門，發現並沒有上鎖，遂放下心來。
他身體緊貼着鐵門，伸手輕輕地推開一條小縫，向外面看去。和在樓上看到的沒有什麼區別，外面是濃厚的黑暗，只有一輪慘白的彎月掛在空中，籠罩着沉睡中的小區。
肖狼觀察了一陣，推開鐵門迅速閃身而出，順便反手把門輕輕關上。
抬眼看去，街道上並沒有什麼活動着的事物，
安靜得只剩下他自己的呼吸。
他大概辨認了一下方位，快速向一個方向跑去。
由於位置離得不太遠，他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幻境中的幸福公寓。
“必須要確認一下，‘他’對我記憶的入侵到了什麼程度。”
單從外面看，幻境中的幸福公寓倒是和真實的沒有一點區別，肖狼甚至還在店門外的小郵箱裏找到了李叔訂的牛奶。
但當肖狼走進公寓內部的時候，卻意外發現這裏的佈局只和真實的有四五分相似，不少平時他沒怎麼注意到的細節此時直接被一片模糊所取代，而通往二樓的樓梯更是憑空出現了一扇門，阻擋在了中間。
肖狼又去附近的其他幾幢小樓前試了試，發現情況基本一致。
“看來就目前而言，‘他’的能力還是有着不小限制的，這樣就暫時不用擔心暴露重要信息了，嗯，還有明信片之主的事也一樣。”
肖狼緩了口氣，順着街道繼續向外探索。
沒走出多遠，一股包子的香氣兀的傳來，竄進了肖狼的鼻子，在這一成不變的陰沉街道中顯得異常特殊。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這也是難得的搜集信息的機會......”
肖狼停頓了一下，還是一臉戒備地向著香味傳來的方向走去。
在小巷子裏拐過一個轉角后，一家早餐店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早餐店裏不斷冒出熱騰騰的蒸汽，隱約間可以看到兩個忙碌着的人影。與此同時，空氣中那股香氣也幾乎化作了實質，挑動着肖狼的味蕾，讓他不由喉嚨上下滾動。
“非常不對勁！”
肖狼一眼就認出這家早餐店也是按照自己的記憶還原出來的。雖然此時店裏那正在忙碌着的兩道身影同樣是面容模糊，但他依舊看出這並非自己熟悉的那對小夫妻。
況且，這香味怎麼說也有點濃郁的過頭了吧......
依靠眼瞳相機的預警，確定了眼前的兩隻鬼物尚在自己的應付範圍內，肖狼想了想，直接大搖大擺地走了上去。
至少從目前來看，在這幻境裏只要行為符合一定的規則，就不會遭到鬼物的隨意襲擊。
肖狼來到早餐店前，正忙活着的“老闆”抬頭瞥了他一眼，隨口問道：
“來點什麼？”
肖狼看了眼菜單，莫名地想到了什麼，面色古怪。
“那就，來兩個大肉包吧......”
當然，就沖這古怪的香味，吃是肯定不會吃的。
老闆麻木地點點頭，轉身走向後廚。
“喵！”
肖狼點完餐，正隨意地四處觀察着，卻聽見后廚傳來一聲熟悉的兇狠貓叫，頓時愣在原地。
這是，小夜？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