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攀雲之威

一百七十九 攀雲之威

逆麟行縱橫中原一百七十九攀雲之威柴房裏沒了動靜,守在外面的鎮武司官差起了疑,幾人急忙闖了進去,卻見自家鮮於大人被一劍貫穿、沒了生機,殺人者徐亦航正在打坐調息。

徐亦航剛才以雨劍擊殺鮮於威德,正苦思這天勢四象劍的奇妙之處,或者說是異常之處。

雷劍“五雷天殛”極耗內力、力求一招破敵,但雨劍“八方雨擊”卻是更耗體力、對內力的需求相對要少很多,方才使出雨劍,幾乎讓徐亦航虛脫了,如此耗費體力的招式,若是不能殺敵於劍下,自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日後能夠真氣破空,也改變不了這一招的致命缺點。八方雨擊,八方?難道真如之前猜想,這是個殘招?

徐亦航糾結於劍法之中,卻是根本沒察覺鎮武司官差殺了進來,幾個官差見自家大人慘死,惱怒之下哪還顧得“留活口”的命令,揮舞刀劍便向徐亦航砍去。

“。。。捉。。。活的。。。”虛弱的聲音響起,鮮於威德竟然沒死。

鎮武司官差見狀大喜,其中二人奔向鮮於威德,小心翼翼將其攙扶了出去。

徐亦航這空也聽到了幾人的腳步聲,但刀劍已到跟前,他哪還有力氣反抗,只能就地翻滾奮力閃躲,但力竭之下身形遲鈍,一個照面便被砍了好幾劍,前胸後背已是鮮血淋淋。

徐亦航已不抱逃生希望,但又不願束手就擒,絕境之地作困獸拚死之狀。

柴房外,蘇惟賢等人瞧見了垂死的鮮於威德,蘇惟賢驚詫道:“鮮於大人好歹也是風雲榜地字中等的高手,竟被徐兄重創了?”

虞問蘭一掃方才不悅神色,說道:“那小子久歷生死,豈會輕易落敗。”

李車夫逕自迎上鮮於威德,也不言語,竟出手點了鮮於威德幾處大穴。

鎮武司官差不明所以,登時圍了上來,一人喝問道:“閣下作甚?!”

李車夫回道:“我已為你家大人封穴止血,趕快送醫救治,幸好這劍鋒偏了少許,不然神仙來了也難救。”

一眾官差聞言抱拳道:“多謝閣下援手。”

虞問蘭白了一眼李車夫,譏諷道:“哼,北蒼派又白撿一人情。”

蘇惟賢裝作沒聽見,說道:“徐兄呢?怎麼還不出來?”

虞問蘭道:“用得着你來關心?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令尊英雄一世,怎就養出你這麼個窩囊廢來。”

蘇惟賢被虞問蘭懟得無話可說,有些自討沒趣,低聲自言自語道:“又不止我一人見死不救。”

蘇惟賢聲音雖小,可虞問蘭聽得一清二楚,“啊”的一聲慘叫,蘇惟賢的耳朵又被擰住了。

這時柴房那破木門開了來,三四個官差押着徐亦航走了出來,徐亦航身上雖無致命傷,但那一身血跡觸目驚心,虞問蘭見狀鬆開蘇惟賢的耳朵便要衝過去救人。

方才虞問蘭之所以沒出手,一是因為會牽扯到三絕門,二是沒到最後關頭,她對徐亦航還抱有希望,此時結局已定,她不得不出手救人了。

虞問蘭伸手摸向腰間飛爪,卻聽蘇惟賢說道:“姐,三思而行啊,與鎮武司動手無異於跟大周朝廷開戰。”

虞問蘭剜了蘇惟賢一眼,說道:“他是老娘的人,誰要害他便是與老娘為敵。”

銀爪飛舞,極為突兀,誰也沒想到三絕門虞女俠會出手,鎮武司官差毫無防備,頃刻便被鐵索飛爪打倒十餘人,虞問蘭疾奔到徐亦航身旁,說道:“你這臭小子,怎就如此讓人不省心!”

徐亦航回道:“你摻合進來做什麼?”

這空一眾鎮武司官差也反應了過來,幾十人圍上,又有勁弩環伺,十餘支利箭呼嘯破空,虞問蘭扭動鐵索攔擋,護着徐亦航退往柴房,敵眾我寡,實是難以逃脫。

“方才就應挾制了鮮於威德。”虞問蘭懊悔道。

這二人說話間,只聽天邊一渾厚的聲音:“逆徒!是不是為師平時對你太過嬌慣了!”

虞問蘭聞聲頓時大喜,卻又瞬間一臉擔憂神色。

客棧一眾人等循聲四望,只見一老者落到了屋脊上,這老者紫衣白髮、銀須飄飄,面泛紅光、精神矍鑠,正是三絕掌門攀雲道人。

其身後又走出三人,為首那人玉面朱唇、俊郎無雙,又一人白面短須頗似個教書先生,另一人五短身材、豹頭環眼,卻是一身橫練,極為壯碩。這三人分別是攀雲道人嫡傳三弟子虞君安、嫡傳二弟子梁皎、嫡傳大弟子宋金剛。

這師徒雖只四人,但立在那屋脊上極具威勢,客棧內外竟都停了手。

袁師義本與周忠在不遠處纏鬥,此刻竟是撇下周忠奔到攀雲道人近前,抱拳道:“後進晚輩袁師義拜見前輩。”

那立在院子裏的李車夫也躬身抱拳:“文貞見過前輩。”

而蘇惟賢竟是直接躲進了客棧大堂里,似是有些懼怕攀雲道人。

更有為數不少出身江湖門派的鎮武司官差收起兵器,齊聲說道:“晚輩拜見前輩。”

上百名鐵馬幫幫眾不約而同的遮掩身形,像是極怕被攀雲道人看到。

攀雲道人並未理睬這些人,目光直掃徐亦航,朗聲道:“你就是耽誤問蘭終身大事的那個臭小子?”

攀雲道人語氣平和,但旁人聽來卻是倍感威壓,直壓得大氣不敢喘,可這話明明是在問徐亦航。

徐亦航躬身行禮道:“晚輩徐亦航,見過前輩。”

徐亦航並未回答攀雲道人的問話,攀雲道人也不惱,又看向虞問蘭,說道:“跟我回師門。”

虞問蘭急道:“師父,他。。。”

攀雲道人說道:“他什麼他,這是他自己的事,若是他連今日這場面都闖過不去,就沒資格當老夫的徒婿。”

攀雲道人這番話直接驚呆了在場諸人,這明擺着是認可了徐亦航。

一旁的袁師義暗道:“若是這老道插手,聖上都要給三分薄面,得趕快將徐亦航拿下,把事做死。”

虞問蘭卻是少見的面色一紅,被人當眾這般說,換誰也得不好意思。

這時虞君安卻是踏前一步大聲說道:“妹夫,多日未見啊,自廣安縣一別,在下甚是想念。”

徐亦航無奈的笑了笑,這位“大舅哥”真是陰魂不散。

虞君安身後的梁皎也上前說道:“亦兄弟,一別數年,別來無恙。”

徐亦航自是認得梁皎,在樞陽山古墓時,他還是通過梁皎才知道虞問蘭當年也入了蜀。

徐亦航抱拳回道:“梁兄。”,這算是打了招呼了。

那五短身材的壯漢打量着徐亦航,眼中儘是滿意之色。

“好了,你兩個少套近乎,那小子能不能當了我三絕門的乘龍快婿還不一定。問蘭,隨為師回師門。”攀雲道人說道。

“師父。。。”虞問蘭左右為難。

“你要違逆老夫嗎?”攀雲道人不悅道。

正當這師徒二人對峙間,又有一人影自東面掠來,這人一身紅衣在房頂上飛躍,如履平地,片刻便奔到柴房房頂。

“哈哈,攀雲老道,你真是越活越窩囊,你徒兒的意中人,你都不敢救,真讓小弟我瞧不起。”

眾人暗道今日可真熱鬧,竟有人敢譏諷攀雲道人。

攀雲道人看清了來人,不屑道:“你這隻破蛤蟆來此作甚?”

來人正是飛天蛤蟆公孫自在,那周忠也瞧見了,周忠急忙大聲喊道:“還望公孫前輩出手相助。”

公孫自在笑道:“放心,老夫在此,我看誰敢動我兄弟!”

公孫自在瞧見了徐亦航那渾身是血的模樣,皺了皺眉,說道:“亦兄弟,可還無礙?”

徐亦航轉身抬頭看向公孫自在,苦笑道:“皮外傷,無妨,倒是前輩你何苦趟這渾水。”

公孫自在一副大義凌然的樣子,說道:“你都落到這般境地了,老夫豈能坐視?”

徐亦航一時間有些感動,他從未想過公孫自在真敢豁出命來救他。

公孫自在又對攀雲道人說道:“你救人不?不救也沒關係,別礙事就行!”

攀雲道人陰着臉說道:“老夫是來照護弟子的,其餘人等與老夫無關!”

“好!”公孫自在回道。

這時袁師義卻是對公孫自在說道:“師義見過公孫前輩,前輩此來是要救誰?”

公孫自在大喇喇說道:“徐亦航是老夫的弟兄,你說我救誰?”

袁師義道:“這徐亦航是通緝要犯,前輩可不要犯糊塗,鎮武司做事可不念舊情。”

公孫自在聞言怒道:“若是家兄前來,你還敢如此說話嗎?!”

公孫自在一把年紀了,竟將他兄長公孫不疑搬了出來,想借其兄長的威名震懾袁師義。

袁師義雖有猶豫,但卻回道:“若是公孫大人來,在下也是這般說辭。”

公孫自在笑道:“就怕你到時嘴硬腿軟。”

公孫自在說罷竟是翻下房頂,拽住了徐亦航便跑,眾官差只覺人影亂晃、微風頓起,待回過神來,公孫自在拖着徐亦航已在幾個房頂之外了。公孫氏的燕掠功堪稱天下第一輕功身法。

袁師義大聲喝道:“放箭!不要走了他二人!”

周忠見狀揮舞長斧攔了出來,替徐亦航二人攔擋弩箭。

袁師義待要拔劍追擊,卻聽身後攀雲道人說道:“公孫不疑身為鎮武司上任主官,又是武林名宿,袁大人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的好,世人皆知,公孫不疑極為疼愛他這個不着調的弟弟,就是貴司那位大人也不敢對這爛蛤蟆怎樣。”

袁師義聞言略作思索,行禮道:“多謝前輩提點。”

攀雲道人並未回話,卻是高聲說道:“不該來的,趕緊滾!告訴寇猛,再敢踏足中牟縣就休怪老夫出手狠辣。”

這句話充斥着渾厚內力,直將客棧周圍這數百人震得氣血翻湧、多有站立不穩者。

攀雲道人話音剛落,那些鐵馬幫幫眾驚慌失措的便往城門方向奔去。

袁師義已是滿頭冷汗,鐵馬幫的人是他和鮮於威德帶來的,而攀雲道人向來厭惡鐵馬幫,此刻攀雲道人沒有尋他麻煩已是給他留了臉面了。

攀雲道人又說道:“袁大人該做什麼就做什麼,老夫要帶逆徒回去了。”

袁師義恭敬回道:“前輩慢走。”

袁師義哪敢攔阻,對於虞問蘭襲擊官差一事也只能裝聾作啞、當作沒看到。

公孫自在救了徐亦航跑了,攀雲道人強勢出現帶走了虞問蘭,此刻只剩周忠尚在頑抗,周忠為徐亦航斷後誤了逃脫的最佳時機,竟是身陷重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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