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 插翅難逃?

一百七十七 插翅難逃?

徐亦航與虞問蘭相隔十年重逢,與此同時,數十裡外的大梁城,鎮武司行武使袁師義已將這碩大的城池翻了個遍。

大梁城西城門,一身着黑色錦衣的漢子坐在一個石墩上,兩手撐劍於膝間、臉色略有些疲憊,這人跟身邊差吏問道:“自昨日清晨到此刻,把守四門的弟兄可有遇到可疑的人或事?”

一鎮武司差吏躬身上前回道:“回大人,沒有異常,進出城的所有人都經過仔細辨認,並無要犯。”

“怪事,人跑哪去了呢?四海樓沒有,這城中都搜了兩遍了,竟連個蛛絲馬跡也沒發現。”錦衣漢子自言自語道。

這錦衣漢子便是行武使袁師義,負責中原腹地一應事宜,監察官員、管束江湖人士,手握權柄。

“大人,昨日一早,有輛馬車從這西門出城,弟兄們本已將其攔下,但其來頭不小,並未細細檢查。”

袁師義問道:“什麼?!怎麼不早說?誰家的馬車?你等為何不先通稟於我。”

“是北蒼派蘇公子的車駕。”

袁師義道:“蘇惟賢?那無妨了,蘇公子豈會與要犯同車?何況其身邊還有高手護衛,也不會被人挾制。好了,吩咐下去,眾弟兄輪班值守,莫要被那周忠二人跑了。”

袁師義捶了捶后腰,起身上馬便要離開,卻見城內數十騎奔來,為首那人黃面短須,一臉傲氣,片刻便到跟前。

“袁兄,久違了,你我二人得有半年未見了吧。”

袁師義抱拳笑道:“哈哈,鮮於兄,你來大梁也不提前知會一聲,袁某好盡地主之誼,如此倉促,豈不要慢待了諸位弟兄。”

來人竟是鮮於威德,在開陽縣被周忠燒了大營、又跑了東海幫,鮮於威德可沒少挨罰,如今將功補過的機會來了,自然是不會錯過。

要說這鮮於威德也是命好,本來他是北上信都,回鎮武司述職,昨日剛到后河南岸渡口,正準備渡河,卻得到了徐亦航與周忠的消息,便急忙日夜兼程往這大梁來了。

鮮於威德也不下馬,回道:“袁兄還是別客套了,那徐亦航、周忠二人此刻就在中牟縣,還不與我一同去捉拿?”

袁師義詫異道:“在中牟縣?鮮於兄可是確定?”

鮮於威德道:“密探回報,是蘇大公子將徐周二人送出城的。”

袁師義回道:“怎麼可能?蘇公子豈會做這等事?”

鮮於威德道:“甭管這些了,先去把人拿了再說。”

“好!”

袁師義、鮮於威德,這兩位名震中原的北周鷹犬,率數百人浩浩蕩蕩奔出大梁西城門,一時間馬蹄翻騰、煙塵大起,城外官道旁的集市,幾人愜意喝茶,被泛起的煙塵蒙了一臉。

“。。。一群不修德行的黃口小兒,看看給老夫弄的。”一老者邊罵邊起身胡亂拍打灰塵,那一身紅色長袍格外耀眼。

同桌的一漢子急上前幫忙,道:“鎮武司這般陣勢,是要去拿誰?”

紅衣老者回道:“前些日子,官府已發通緝,追拿金斧周忠,罪名竟是私闖鎮武司大營、殺戮官差,唉,我那亦兄弟也是凶多吉少啊。”

“啊?徐少俠與周大俠?”

“不錯,你以為老夫在南邊玩得好好的,為何要來這大梁。”

“前輩,這等大事,我等還是不要插手的好,鎮武司可不是江湖門派能比的。”

“你們幾人放心,老夫只是怕路上一個人無趣,才讓你們跟來,這事不會讓你們插手,況且以爾等的微末功夫,上去只是送死而已。”

“。。。”

這幾人不是別人,正是公孫自在與開天大手印吳大壽等人,這些人在穎陽城被徐亦航找借口支開了,沒想到公孫自在竟帶着他們尋了來。

中牟縣,虞問蘭的客棧,幾人圍坐一桌吃午食,那破損的樓板仍是那副模樣,尚未找工匠修葺。

虞問蘭玉唇輕啟,抿了一口清酒,道:“你二人吃完飯趕緊走,那霍英能找來,鎮武司應該也快了。”

周忠溫柔地說道:“蘭妹子當真知道疼人,老周我受寵若驚啊,若能有蘭妹子這般佳人為妻,此生不復他求也。”

虞問蘭白了一眼周忠,說道:“你愛死哪死哪去,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旁邊蘇惟賢強忍笑意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蘭姐也不要如此對待周兄,被周兄這等豪傑讚美,總比被人說醜八怪強。”

虞問蘭頓時惱怒,騰的起身,一把拽住了蘇惟賢的耳朵,一聲慘叫響起。

徐亦航只顧低頭吃飯,他是懶得跟這些人鬧騰,虞問蘭說得沒錯,吃飽趕緊走。

蘇惟賢的慘叫尚在持續,周忠面有懼色看着虞問蘭的潑婦行徑,那李車夫卻是低聲說道:“走不了了,來人了。”

李車夫話音剛落,只見虛掩着的客棧大門“哐”的一聲被人踹開了,那兩扇木門直接被踹飛了進來。

一個黑衣官差持劍沖了進來,大喊道:“鎮武司辦案,閑雜人等迴避!”

這衝進來的官差還沒站穩便被一巴掌摟一邊去了,只聽又有人說道:“回你個頭迴避!說了多少次了,不要給百姓添麻煩!瞅瞅,這好好的門讓你踹的,等回去扣你薪俸。”

這官差退到一旁小聲說道:“鮮於大人,屬下是袁大人麾下。”

“哦、哦。。。”

說話間兩個錦衣漢子大步踏了進來,為首那人身形魁梧、黃面短須,昂首傲視,其身側一人手按長劍、略有疲色,這二人正是鮮於威德和袁師義,外面更是烏壓壓一片人,已是刀劍出鞘。

鮮於威德打量着屋中幾人,笑道:“幾位,別來無恙啊?真是讓本使好找。”

袁師義瞧見了蘇惟賢和李車夫,上前道:“蘇少門主協助要犯出逃,不知令尊該如何跟朝廷交代。還是說,蘇公子是被賊人劫持了?”

蘇惟賢聽出了袁師義話里的意思,急道:“兩位大人來得正好,趕快救我。”

虞問蘭鬆開蘇惟賢的耳朵,嘲諷道:“你這貪生怕死的臭毛病是改不了了。”

蘇惟賢低聲道:“唉呀,小弟自幼膽小,蘭姐和徐兄不要見怪。”

鮮於威德又說道:“三絕門虞女俠與要犯相識嗎?”

虞問蘭起身便要回懟,卻被徐亦航一把拽住了。

徐亦航起身問道:“閣下是?”

鮮於威德雙手擱在腰前,說道:“某複姓鮮於名威德,乃是大周鎮武司行武使,旁邊這位是袁師義袁大人。小子?本使是該稱呼你為徐監察使?還是喊你亦校尉!”

徐亦航道:“鎮武司果然了得,只這些時日便將在下的身份查清了。不過,如今周齊兩國交好,大人又是因何罪名要抓捕於我?難道在下到貴國游耍一番也犯了王法嗎?”

鮮於威德冷哼一聲,說道:“金斧周忠,哦、對,是南齊都尉韓相,此人是你齊國的通緝要犯!你身為南齊官員竟與要犯同行,本使看在兩國邦交的份上,自要拿了你二人,更何況韓相擅闖我鎮武司大營、屠戮官差,罪大惡極!”

周忠剛才就想在虞問蘭跟前表現一番,這空直接站起身來大聲喝道:“老子在此!一人做事一人當!燒你大營是老子乾的!與旁人無關!有种放馬過來!”

鮮於威德被周忠這一嗓子嚇了一跳,正要開口,卻見徐亦航將劍橫在了虞問蘭脖頸上。

鮮於威德納悶道:“徐大人這又是什麼路數?”

蘇惟賢、周忠等人也是一臉懵,看向徐亦航。

徐亦航說道:“鮮於大人少廢話,不想這位女俠枉死,就馬上讓開一條路,不然在下可就辣手摧花了。”

虞問蘭滿是焦急神色,誰曾想徐亦航處於此等境地,竟是先用這種方法來保她。

鮮於威德說道:“徐大人不就是擔心我會對虞姑娘不利嗎?放心,看在她師父攀雲道人的面子上,本使不會為難她。別以為你倆數年前那點事旁人都不知道,江湖可是傳遍了,艷絕中原的虞姑娘對你用情至深,以致我大周王室子弟提親都給拒絕了。”

虞問蘭聞言便要開口反駁,卻被徐亦航點了穴道,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徐亦航說道:“鮮於大人怕是誤會了,既然你已知曉我就是亦天航,那更應知曉我與唐門唐依雪的關係,我又怎會與這位大姐有情?”

鮮於威德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你的這些破事,本使不想過問,少說廢話!你二人是乖乖束手就擒,還是廝殺一場?門外有我鎮武司數百高手,另有鐵馬幫上百幫眾,您二位今日是插翅難逃!”

這空袁師義走上前,對李車夫說道:“李兄還不趕緊帶着蘇少門主離開此地。”

李車夫自始至終沒說話,這時聽到袁師義示好,起身道:“袁大人的好意,北蒼派領了,告辭。”

李車夫拽上蘇惟賢便往客棧後院走,那蘇惟賢卻回頭說道:“徐兄,切莫傷了蘭姐。”

徐亦航也不答話,竟將虞問蘭推向蘇惟賢,長劍蜂鳴直刺鮮於威德,竟是先出手了。周忠見狀抄起長斧便向袁師義殺去,二人勢弱,自是要搶奪先機。

那鮮於威德沒料到徐亦航敢先動手,愣神之下,竟被長劍刺到胸前。

蘇惟賢幾人一臉吃驚神色:“得手了?”,卻又見鮮於威德面色如常,嘴角泛起笑意。

鮮於威德擱在腰間的雙手竟在胸前接住了長劍,兩隻肉掌氣勁十足,直將徐亦航的長劍扣在掌心,那劍鋒竟是不得前進一寸。

鮮於威德說道:“烏陵猛虎果然名不虛傳!在下本還懷疑黃亂非你所殺,現在看來,傳言屬實啊!年紀輕輕便有這般功力,可惜了!”

徐亦航也不言語,只全力運氣。

這空,周忠與袁師義也交上了手,袁師義長劍翻飛,只數招功夫竟將周忠壓制住了。

這客棧里動了手,外面的鎮武司官差直接破窗而入,片刻便有數十人進了來,直將徐周二人圍了,剩餘人等在外面將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當真是插翅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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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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