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下落

第47章 下落

雲傾道:“按道理講,你拿着仙雲令來到此處,我等應該給你治療,”他話鋒一變,道:“但你在我雲家幫助叛徒,又換掉我的試驗品,這筆賬我得和你先算。”他說完出手如電,與雲宿不同,雲傾更擅長拳腳近戰。

游鯉沒想到雲傾會突然發難,但也沒有驚慌失措,突然被襲擊這種事,游鯉已經面對過多次,故而雲傾掌風方至,游鯉已經有了動作。雲傾的掌風只來得及碰到游鯉的衣袖,但游鯉已然感覺到那一掌的力度。

雲傾的掌法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他的內力確實令人稱奇。游鯉與雲傾拉開距離后,才抬起衣袖,那衣袖被雲傾碰到過的地方並無什麼變化,但游鯉輕輕用手一彈,那黑色部分便如同風化一般,片片掉落下來。

對上游鯉驚異的目光,雲傾甩了甩手腕,道:“我這掌法名為摧心,你可要小心了。”

游鯉並未聽過這種掌法,但深知自己如果挨上一下,估計不會比那半截袖子好到哪去。

這是游鯉第一次在拳腳比對上慎重,雲傾的掌法確實太過詭異。

雲傾說完又欺身而上,游鯉側身閃躲,在這狹窄的室內,兩人你追我跑,一時間竟不曾交手。

雲宿看着心裏着急,在一邊喊道:“你們這樣打不死人的,別跑了,晃得我頭暈!”

雲傾追逐游鯉,心裏嘖嘖稱奇,這人的身法之好,他竟一時無法近身,雲傾道:“你若再跑,我就要用毒了。”

游鯉自然不能停下,道:“你那一掌可不比中毒好受多少。在下百毒不侵,你儘管試試。”

雲宿插嘴道:“用毒了這標本就廢了!”

雲傾怒斥雲宿:“你給我閉嘴!”

游鯉道:“你不是說要救我,怎麼說話不算數?”

這話是對雲宿說的,雲宿攤手,道:“沒辦法,我又打不過老爹,我的本事最多做做手術罷了。”

游鯉一笑沒有說話,他也不想這麼逃竄下去,從雲宿的話里,他判斷出雲傾的掌風無毒。只要沒什麼奇奇怪怪的毒性,那就是純粹內力的對決。

游鯉已經有了應對之法,他突然發力迎着雲傾而上,兩人掌風對在一起。

雲傾勾起唇角,他能預見這一掌下去,對方的手會直接壞掉。對,就是壞掉,他的內力自雲家一脈相承,可以在外表沒有任何痕迹前提下損壞人的臟腑關節,不是破壞,而是使其衰竭壞死。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要游鯉的性命,他只是想卸掉游鯉身上的一些零件來小懲大誡罷了。

對掌的瞬間,游鯉確實感覺到了那種灼熱之感,他立刻就判斷如果不採取措施,那這隻手恐怕是要廢掉,連着骨頭血肉一起壞掉。這內力果然與眾不同,不過游鯉也並非等閑之輩,他一直將自己的內力附在手上,只等雲傾掌風一到,游鯉的“離心”便會立刻對衝過去。

雲傾對上游鯉的掌風,原先那輕鬆的表情已經不見,他發現自己手中的陽氣被游鯉一掌打散,不僅如此,那股攪動的剝離感讓他意識到大事不妙。幾乎是一瞬間,他手中蓄積的陰氣抵消了離心的餘力,這一次對掌,兩人誰也沒受傷,卻誰也沒佔到便宜。

一掌過後雲傾沒有再欺身上前,反而退了兩步,游鯉亦然。

雲傾道:“你的內力很奇怪。”

游鯉道:“彼此彼此。”

雲傾道:“十招之內我若拿不下你,危險的就是我了。”

游鯉道:“承讓。”

雲傾眯着眼,

道:“但若我以命相搏,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游鯉承認,畢竟雲傾此番出手,確實是因為氣不過自己在仙露谷里任意妄為。與其說是要拿下他游鯉,倒不如說是給他一點教訓。

若只是教訓一下別人,倒也不必生死相搏。若是要生死相搏,則彼此會在第一時間用出最強的殺招。

兩人自動手時便已心照不宣,此時更是一清二楚。

游鯉道:“我有過很多搏命的經歷,我雖然未必是你的對手,卻不一定會輸。”

雲傾道:“你的內力很特別,你是如何化解我的陰陽二氣的?”

游鯉道:“我的內力只是一種化勁,我修鍊時間尚短,和你硬碰硬,怕是很快就會落敗了。”

雲傾笑了,道:“你不是剛說自己不一定會輸?”

游鯉也笑了,道:“以命相博,輸了就死。我雖不會死,但會受重傷。”他頓了頓,道:“我是有一堆法子可以吊住命,但這後半生怕是已經廢了。”

雲傾欣賞誠實的人,游鯉很誠實,雲傾心中那一絲怨氣也隨着游鯉的坦誠消散了。

雲傾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游鯉道:“游鯉。”

雲傾的表情凝重起來,道:“你是步天閣的清道夫?”

游鯉摸了摸鼻子,道:“雲谷主在仙露谷深居簡出,居然也知道步天閣。”

雲宿好奇地看着自己父親,道:“老爹,步天閣是什麼?”

雲傾道:“是天下第一殺手組織。”

“殺手?”雲宿想了想,道:“我也殺人,我和殺手是否也一樣?”

雲傾道:“仙露谷百餘年來還是以救人為主,你殺的那些只是標本而已。”他盯着游鯉,一字一句道:“步天閣是殺手刺客組織里的天下第一,這名號便是你面前這個男人一刀一刀殺出來的。”

雲宿看游鯉的眼神變了,他一臉傾慕地說道:“以後你要去殺人,可不可以也帶上我?我想看看殺手是怎麼殺人的。”

游鯉道:“你可以給我錢,讓我幫你殺人。這樣你就可以知道我的殺人方法。”

雲宿道:“可是我沒有要殺的人。”

游鯉道:“殺人是我的工作,除非有錢有委託,否則不是不會親自動手的。”

雲宿撇了撇嘴,嘟噥道:“矯情。”

游鯉哭笑不得,雲傾又開始扶額。

雲傾道:“你身上的毒是哪裏來的?”

游鯉想了想,道:“是我的仇人所下。”

雲傾對他示意道:“你跟我來。”

雲宿第一個跟上,游鯉也緊隨其後。

三人到了一件客堂,雲傾坐下后,雲宿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游鯉也在下首第一位坐下。

有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奉了茶果后盈盈而出,客堂里只剩下雲氏父子和游鯉三人。

雲傾開門見山,道:“讓我給你把把脈。”他說著從袖中探出三條金絲,纏在游鯉左腕上,不一會便收回了金絲,道:“我要取你的血。”

游鯉點頭,雲宿立刻拿出一把精緻的小刀,拉過游鯉的手腕淺淺一劃,深紅的血液順着傷口一滴滴落在雲宿手中的瓷碗裏。

雲傾接過瓷碗,起身去了后廳。

雲宿道:“這後面就是我老爹給人治病的地方了,他要先確認你的毒,才能給你配藥。”

游鯉道:“我還有一事想問你。”

雲宿挑眉:“你說。”

游鯉道:“你可知道一位叫李如意的姑娘。她不久前來過你仙露谷求葯。”

雲宿皺眉,道:“你是從哪裏得知她的名字的?”他眼神不善:“她雖然救過你,但那也是她心地善良,她根本沒看上你。所以你不要對她有什麼想法,你年紀已經不小,做她叔叔都嫌大。”

游鯉愣了一下,道:“我與那位姑娘素未謀面,她如何能救我?”

雲宿道:“你忘記你闖谷的時候,有兩個人救了你?”

游鯉道:“不敢忘。我知道一位是你,那另一位姑娘,難道就是?”

雲宿點點頭:“就是如意啦。”

游鯉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那天開口救自己的姑娘居然就是自己一直要尋找的目標。他有些后惆悵,如果當時,自己沒有去闖谷,或者晚些再過去,是不是就可以直接見到李如意,直接問出角的下落。

但事已至此,游鯉嘆了口氣,喃喃道:“註定要一波三折了……”

雲宿看他這副憂愁的樣子,氣道:“你傷心了?你果然喜歡她!”

游鯉接下雲宿擲來的暗器銀針,一臉無奈,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心中莫非只有情愛?”

雲宿看到暗器沒戳中他,氣的牙癢,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她是我的。”

游鯉道:“我對她並無非分之想,我甚至沒有見過她。你大可放心。”

雲宿道:“你若見到她,一定會喜歡她。沒有人能不喜歡她。”

游鯉道:“那隻因你喜歡她,所以才覺得世人都和你搶罷了。”

雲宿問道:“你找她到底要做什麼?”

游鯉道:“問一個人的下落。”

雲宿半信半疑,道:“什麼人?”

游鯉想了想,道:“那人也許現在就在你的仙露谷中。”他又搖了搖頭,道:“不對,你們剛說谷中的外來人只有我一個……”

雲宿道:“我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他此刻絕對不在谷中。”

這話游鯉是相信的。

游鯉道:“李姑娘來這裏找你,是否為了求一種毒藥的解藥?”

雲宿道:“你怎麼知道?”

游鯉道:“我也是問了一個……朋友,才知道的。”

雲宿道:“只是一種稀鬆平常的毒罷了,那種解藥我三天就能做出來。”

游鯉道:“你可知道那中毒之人現在何處?”

雲宿道:“我不知道,”他察覺游鯉神態有些許變化,便抱起雙臂好整以暇,道:“就算是知道,也不告訴你。”

游鯉笑道:“你不知道。”

雲宿不悅:“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游鯉道:“只因你若是知道,便會去宰了他。”

雲宿不解:“為何?”

游鯉道:“因為那是個男人。”他看着雲宿的眼睛,道:“那男人被李姑娘所救,也許早就喜歡上了她,李姑娘為了救他專程上仙露谷求葯,這份恩情,怕是那男子一生一世也報不完了。”

游鯉話剛說完,雲宿果然氣急:“氣煞我也!我把仙雲令給她,她居然是因為要救別的男人才來找我!”

游鯉道:“你不知道?你怎麼願意答應她製作解藥的?”

雲宿氣的耳朵都紅了,道:“她說是她的朋友,我又沒問是男是女。”他說到這裏,回過神來,道:“你是怎麼知道她是為了那個男人求葯的?”

游鯉道:“那個男人是我的任務目標。”

雲宿拍手道:“好好好,殺了他,他就不能覬覦如意了。”

游鯉道:“可是我不知道那人現在在哪,所以特意來此請教李姑娘,但撲了個空,”他看向雲宿:“你是否知道李姑娘去了何處?”

雲宿道:“我自然知道,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游鯉道:“你不想早點殺了覬覦你心愛姑娘的男人么?”

雲宿點頭,又道:“但我不想幫你。你也在覬覦她。”

游鯉搖了搖頭,一臉惋惜道:“也許李姑娘此時已經給那人送解藥去了,那人此刻也許正在和李姑娘表明心意。”

雲宿惡狠狠地看着游鯉,道:“你不用說這些激我,我知道如意在哪,我可以自己去。”

游鯉坐下翹起二郎腿,端起茶杯,道:“你是能找到李姑娘,但你無法殺死那個人。”

雲宿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在第一時間用鶴翎扎穿他的周身大穴,那些劇毒足以讓他立刻死去。”

游鯉道:“那人也是個殺手,他的輕功是我教的。你的鶴翎我躲得過去,他也躲得過去。”他看着雲宿道:“你若一擊不中,他要殺你豈非易如反掌?”

雲宿道:“我又不是只有鶴翎,我的陰陽掌也會擊潰他的臟器。”

游鯉道:“他若使暗器,你躲得開么?”

雲宿不服氣:“怎麼就躲不開了?我也是從小習武的!”說完他只見游鯉手中一塊石子向自己飛來,他側頭便輕鬆躲過。雲宿笑道:“你看~”

他話還沒說完,就有三塊石子簌簌飛來,這次他施展身法閃過,再看游鯉的時候,對方已經將一把石子如漫天花雨一樣擲了過來,雲宿本想閃躲,怎料那些石子飛行途中互相撞擊,一半以上都改變了飛行方向,他只覺得石子從四面八方向自己飛來,任他如何躲閃,還是被打中了許多。

游鯉道:“若是把這些石子換成飛刀飛針,你此刻豈非早就失去了行動能力。”

雲宿寒着一張臉,沒有說話。

游鯉道:“不是你學藝不精,你主攻的是醫術毒術,在世上本就少有敵;而且你年歲尚幼,仍有很多時間練習武藝內力。”他感嘆道:“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人生短短几十年,又能掌握多少東西?”

雲宿聽出遊鯉在安慰自己,表情緩和了許多,道:“我也許確實在那人面前討不到便宜,他既然是你教出來的,那你去殺了他。”

游鯉道:“此刻你可願告訴我李姑娘的下落?”

雲宿點點頭,道:“你去找到她,問完話就走,不許為難她。”

游鯉道:“那是自然,我不至於對一個女子動粗。”

雲宿道:“她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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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我是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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