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結盟

岳不群命華山眾人自行下去休息了，廖原也讓張三李四去辦事。

兩人一前一後向後山走去，來到一塊大石之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更無一株樹木，除一個山洞外，一無所有。此間除他二人，更無旁人。

“不知太一道長有何見教？不群在此請聽高論。”岳不群站定之後說道。

廖原對着岳不群笑吟吟地道：“不敢，如今華山派有岳先生和岳夫人倒是蒸蒸日上啊，弟子們也都學藝有成。華山復興近在眼前，岳先生可否有為華山重奪五嶽盟主之位？”

岳不群初聽此言瞳孔一縮，似道出他的心事，沉聲道：“太一道長莫要取笑岳某，如今華山只我與夫人苦苦支撐。門下弟子多是武藝低微，不通世事，看岳某那大弟子，唉，不提也罷。

華山當年遭逢大難，本已難以啟齒。自那之後，岳某篳路藍縷方才有了這點景象，如今岳某隻願華山傳承無失，盟主之事切莫再提。”

廖原仍然面色不改，眼睛盯着岳不群道：“那岳掌門，你以為劍氣之爭，孰對孰錯？”

此言一出，岳不群縱使養氣功夫了得，也不由得額頭上青筋暴起。良久，岳不群幽幽的說道：“廖掌門，你問一個氣宗傳人孰對孰錯，這是否是故意挑釁。自是我氣宗對，劍宗錯。武學之道內氣為本，劍術只是細枝末節。難道廖掌門還另有高論？”

廖原說道：“岳先生，要貧道說，那就是都錯了，你先別著急，聽貧道講一件往事。”

說完便講起了岳蔡二人在福建莆田少林寺偷看《葵花寶典》，又如何分出劍氣二宗等事情細細講了出來，卻是隱去了紅葉禪師便是林遠圖的事。

“其中真假，岳先生自可與華山典籍相互對正。想來縱使細節處有些出入，大致也就如此了。”

片刻后，岳不群艱難地開口道：“如此，那我華山劍氣之爭就是一個玩笑，都錯了。”

“當初岳蔡二人未練那功，只是將自己的武學理念傳了下來，誰想竟弄的華山分歧。大概劍氣之爭初時還對華山有益，但愈爭愈烈。就發展成華山高層的權力之爭了，一旦到這種地步，那肯定就是非黑即白，非左即有。

當然歷代華山掌門應該還是能看出來，也可能想過消弭這種爭鬥。但滾滾大勢豈是一人之力能阻，更何況其中說不定還有他人作祟。

岳掌門，貧道且問你。若在華山，慢說鎮派之功紫霞神功，就是華山九功之一，想來你也不會輕易讓武藝低於你的人'偷看'到吧。這其中有什麼算計誰也說不準啊！

當年可是有一句話，拳出少林，劍出華山。捧殺也是殺。本朝初立之時，你華山可是正道六大門派之一。而今呢？崑崙峨眉崆峒早已沒落，少林武當仍是泰山北斗。你華山卻與其他四岳聯合結盟，怎可比之當年，更何況如今連盟主之位都丟了。”

岳不群此時也是神情落寞，無奈道：“太一道長，前塵往事如煙，孰對孰錯已是無用。算計陰謀對如今的華山也是高看，盟主，呵呵，我夫婦兩人怎敵的過左冷禪和他的十三太保！”

“那劍宗之人還留有於世呢？幾十年前，華山有一個絕世的劍聖吧。”

“不錯，按輩分，正是岳某的師叔，劍聖風清揚。可當年之事後風師叔已經離世了，未曾聽聞他有傳人留世啊。”

“嗯，當年武林中傳說，華山兩宗火併之時，風老前輩剛好在江南娶親，得訊之後趕回華山，

劍宗好手已然傷亡殆盡，一敗塗地。否則以他劍法之精，倘若參與斗劍，氣宗無論如何不能佔到上風。

風老前輩隨即發覺，江南娶親云云，原來是一場大騙局，他那岳丈暗中受了華山氣宗之託，買了個妓女來冒充小姐，將他羈絆在江南。風老前輩重回江南嶽丈家，他的假岳丈全家早已逃得不知去向。江湖上都說，風老前輩惱怒羞愧，就此自刎而死。

但貧道師祖暮年時卻在華山劍氣之爭后見過風老前輩，正是一襲青衫，面若金紙。就在關中地界，可能就是在護佑大劫之後的華山。

岳掌門不妨仔細想想，當年華山只余你與岳夫人二人，那些對華山不懷好意的宵小卻是從未見過。說不定現在風老前輩仍在華山後山中，只不過心中尚有心結，不願再見華山之人了。”

“當真，風師叔真仍在世，那，唉，他終是劍宗之人，不會出來幫我的。”

“岳掌門，貧道近幾年發現嵩山派的人屢屢在中條山出沒。門下人好奇，跟了他們幾次，倒知道了些江湖隱秘。他們找到了劍宗的人，分別姓封，成，叢，似乎還是同岳先生你一個字輩。

岳先生，嵩山派找到他們，其目的不言而喻。初時你對他劍宗什麼態度，那他們就對你如何。或許在他們看來，嵩山派與他們更親近些。”

此事對岳不群震動更大，這關乎到華山道統的問題。但他卻未急切求證，只是暗暗記下，回華山之後再做打算，縱使沒有也要防患於未然。

此時他倒是平靜了下來，問道：“太一道長說了如此多得隱秘之事，岳某不甚感激，只是未知道長有何所求，岳某當盡綿薄之力。”

“岳先生，貧道也不瞞你，非是我危言聳聽，你華山岌岌可危，乃至其他三岳也是如此。左冷禪一統五嶽之心不死，而你們又沒有擋住他的力量，早晚會成了嵩山派的一個堂口。

而我雁盪山想要興盛，也惹上了一個對頭，貧道雖然不懼，但還有門人弟子，不得不做打算，貧道想與華山結盟，攻守相望。至於選擇華山，一是華山底蘊深厚，二是華山尚有潛力，三是可共患難。”

廖原話未盡實，華山縱有風清揚，也是比較好對付。

岳不群一直思索利弊，他也沒全信廖原的話，如今華山的形勢也是危急，有個盟友也是好的。

沉吟了片刻，“好，結盟的具體事宜如何？”

“岳先生，此次我師徒主僕會密上華山，商議結盟事宜。另外，岳先生的大弟子可要好好調教，莫要讓他做了他人手中之刀。

貧道觀他在劍法一道倒是頗有天分，風老前輩若是想將衣缽傳下，在華山中多半是他了。若真是如此，風老前輩定會令他莫要聲張。岳先生未可因此起疑，中了小人的挑撥離間之計。”

岳不群奇怪的看着廖原，心想此人武林掌故知曉甚多，現在又說了未曾發生的事。細細思來，也是言之有理，當真奇怪。

前塵往事已如煙，雁盪結盟與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