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病
“我說陳老九同志,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要是再不上車,那票錢可就當你做慈善了!”我身後傳來的聲音將我。從回憶拉回了現實。
我回頭一看,此時站在我身後的是一位年輕小伙,他的頭很圓,留着如同鍋蓋一樣的髮型。
“謝謝您好心的提醒,陳老九這個稱呼確實很‘親切’,但是把我叫老了。您要不喜歡正常叫的話,可以管我叫陳年輕九。走了,上車吧!”說罷,我站起身將身下的行李拎上,便和這位“圓頭小伙”一起上了火車。
我叫陳九,這名字取得屬實沒啥文化,恐怕我那個不爭氣的老爹當時正在喝酒(九)。好吧,他們可能還有一個更好的理由,因為我出生那天正好趕上一九七九年的九月九日。
我八歲的時候就跟隨着二叔從湖北到BJ上學,只有到了假期才回一趟家,自從我上了高中后便沒再回去過。不幸的是,我今年高考因為吃壞了肚子,期間連續跑了四趟廁所,差點就成體育生了,因此光榮地考了年組倒數,只好與同樣沒考好的同班同學,也是我最好的哥們兒——呂步高,也就是那個“圓頭小伙”一起坐火車回老家。當然,我們的老家並不是同一個地方,只是順路罷了。
火車上,一個老頭一直說我身上陰氣很重,讓我買一個什麼護身符,我多次委婉地拒絕了,可他就是不依不饒。一旁半睡半醒的呂步高聽煩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對着那個老頭掀開了左胳膊的袖子,只見他的胳膊背上有一條將近十厘米長的疤,道:“好好瞧瞧,這是我當年赤手空拳和那些地痞流氓比劃的時候留下的,你這個老傢伙要是在嗶嗶,我就讓你去和你的老祖宗團聚!”
那個老頭好像相信了呂步高的“鬼話”,罵罵咧咧地走開了。我在一旁暗笑,因為呂步高胳膊上那道疤是幾個月前為了拿樹上的沙包,爬樹時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被樹枝划的,當時就去醫院縫了十多針。
火車到站了,我與呂步高告別後便拎起包下了車。我突然聽到呂步高在我身後大喊,“老九啊,這可不是永別!等我以後混好了,一定會找你的!”
出了火車站后,我並沒有立馬回家,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家常飯館,準備先吃點。
我找了個地方坐下,看了看口袋裏僅剩的一點錢,隨便點了幾道比較便宜的菜,便起身出門想透透氣。
剛一出門,我便看到一個騎着倒騎驢(一種腳踏三輪車)賣唱片的人向我走來。那個人穿着一個破背心和一個大褲衩,帶着一個草帽,體態壯實,有點兒偏胖,臉上肉嘟嘟,讓我總感覺在哪裏見過,但又說不上來。
那個人也看到了我,下了車向我走了過來。在我疑惑的目光下,他將推車停在了我身前,道:“哥們兒,這些唱片清倉大甩賣,兩毛錢賣給你怎麼樣?”
我心想這人腦子可能有點不正常,轉身便想離開,可卻被一把拉住。我回頭甩掉他的手,心想估計是遇到無賴了,突然看到他右手伸出大拇指,在自己胸口的兩邊各點了一下,又伸出食指指了一下我,我笑了,立馬也跟着做出了同樣的動作,道:“海子,三年沒見了吧,都瘦了,差點兒沒認出來你!走,我們哥倆好好吃一頓!”說罷,我摟着他的肩膀進了飯館,點了幾道“大魚大肉”,花光了我本就寥寥無幾的“全部積蓄”。
剛才那個賣唱片的人叫作尹大海,小名海子,是我從小的玩伴,以前就住在我家隔壁。
有一次他把鞭炮點燃扔進了茅廁里,把糞崩的到處都是。他當時害怕極了,因為他的父母對他很嚴厲,動不動就請他吃“雞毛撣子炒肉”或者“掃帚五花肉”,而我的父母就不一樣了,他們最多只有大聲批評我一頓,所以我當時勇敢的站出來說是我炸的,從而幫助他逃過了一劫。
後來我跟着二叔到別的城市去上學,見面的次數就越來越少了。
吃飽后,我坐着海子的車走了很長一段路,來到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巷。海子將車停在一戶院子的門口,敲了幾下門,對着裏面大聲喊道:“叔!姨!小九回來了!”
門開了,我本以為會被狠批一頓,沒想到我的老媽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說道:“九兒啊,回來了就好,媽可想死你了,莫考上大學不要緊,工作啥的你舅舅已經幫你安排好了,可是你爸爸他……”
“哦?他老人家怎麼了?”說起我的父親,我並沒有什麼好的印象。自打我出生以來,我父親就整天無所事事,除了抽煙喝酒就是和一些叔叔出去不知道幹什麼,有時一去就是好幾天,只有母親和舅舅天天在一個我們家的古董店做買賣。
“唉,你自己來看吧……”我走進院子,推開父親房間的門,往裏一看,我大吃一驚,心臟像被扇了一巴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房間裏的椅子上此時正綁着一個看起來足有七八十歲的老人,他的眼睛通紅,大張着嘴,正在拚命的掙扎,皮膚乾癟,頭上沒有毛髮,而是一些大大小小的,不可能出現在活人身上的東西——屍斑。我曾經見過長屍斑的屍體,臉上的屍斑和這個老人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是我爸?!”我用幾乎顫抖的聲音問道。
“嗯……”我媽帶着哭腔回應道,“他前幾天帶着一伙人進了山,回來后就這樣了……”
我一把拽住我媽的肩膀,問道:“我求你了,告訴我,我爸究竟是幹什麼的?”
我媽一看瞞不住,只好把事情都告訴了我。其實我的父親是一個盜墓賊,一般都是帶着一幫人一起行動,盜過許多大墓。
後來一次行動死了很多人,其中有幾個是我父親的心腹,自打那次起,我父親便一蹶不振,成天把酒為歡。
就在我回來的前幾個星期,我父親最好的朋友——白義堅,白叔叔帶領一幫人進了我們最開始住的村子旁邊的山裏,據說是要盜一座貴族古墓,這一走便沒有再回來。
後來我的父親也帶着一幫兄弟進了山,最後只有我的父親神志不清的回來了。別人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只是眼神驚恐地四處張望,張着嘴像是要說什麼。後來別人驚恐的發現,我的父親的身體開始迅速變老,身上散發屍臭,長出屍斑,雙目通紅,並且見到人就會撲上去撕咬,請了五六個醫生都無濟於事,現在只有進入墓中一探究竟,知道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才有希望對症下藥,治好我的父親。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我轉頭一看,舅舅帶着三四個人走了進來,原來他們打算進入那個墓中。
我上前懇求他們也帶上我,可是舅舅二話不說便拒絕了我。我再度請求,誰知舅舅立馬怒了,帶着人轉身便走,並對旁邊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吩咐道:“小孫,看住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