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早戀不奇怪

陳清照告別後，手機並沒有安靜下來，反而開始無規律震動。我看向兩個群聊，其中，有兩個人讓我注意到了。班群中，一個用《進擊的巨人》中艾倫耶格爾頭像的妹子聊的很熱火朝天。顯然，她也是陳清照那一類。我有些懷疑，可能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有些許不會社交。我長按她的頭像，艾特到她的群ID：“你也看進擊的巨人啊?”

“????你也！”她的反應很明顯，情緒帶着驚喜。

“對！獻出心臟！”

我打出這行字，我爸直接把手機搶了過來，重重排在桌子上，花生米皮飛撒起來，落在了地上。我心中微怒，但是沒有什麼表示。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耍酒瘋。

“一回來就知道玩手機，作業也不知道寫。”開口就是在教訓我，我無言，早已習慣。我也不知道用什麼態度開口告訴他既然要我寫作業，你應該把電腦桌騰出來。

不過，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拿起酒瓶和手機還有剩下一丟丟的花生米，去了客廳。

他前腳剛走，我後腳便坐到椅子上。將今天發的語文課本翻到《世說新語》兩則，手機打開瀏覽器，搜索到《世說新語》。接着切屏到QQ。

“靠，你人呢！”這時候，一條私聊消息發送過來。在此前面已經有數十條了，都是那個叫胡琪發送的。內容大概是巨人的曲子很好聽，悅耳。我和她討論了一下後續劇情進展，有爭論，不過都是良性的，並無惡意。兩個人愉快的加了好友。

隨後，我在年級大群又一次見到了那個讓我注意的女孩。

“B3美少女?”我心裏暗自揣摩，是B部三班的嗎?我悄悄點進她的主頁，空間還有她的照片，很可愛，有點小胖，是那種嬰兒肥。

最後，我給陳清照留言，問她明天怎麼去學校。發出去后便後悔了，她家離學校那麼近，當然是步行了。不過我並沒有撤回，索性裝傻將錯就錯。

上樓聲響起，我放下手機，去開門。我們這邊的家屬樓，人很少，所以我基本可以判斷是我媽媽回來了。她進門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客廳喝酒的爸爸，她無聲的嘆氣，隨後放下菜，疲倦的走進卧室。

夜晚降臨，本來會是和往常一樣平靜的過去。但是，一個電話打來，打破了湖水一般的往常。

“三哥?什麼?在樓下！”我媽的語氣很疲憊，但是現在打起了精神。

“是一輛電動車，給你上學騎着用。”下樓時，老媽對我坦白。我有點驚喜。

昏暗的燈光下飛舞着蛾子，照亮行人和汽車。三舅在小巷門口站着，他身旁的黑色奔馳SUV在路燈下反光。

“這倆天過的咋說?”三舅用一口流利的老家話問向我和老媽。老媽嘆氣，不言語。而我則是點點頭：“新同學都很好，很優秀，志同道合不少，應該可以勇敢交友。”

這一次輪到三舅搖頭了。我媽問道：“三哥?這電動車多少錢，我補給你點吧。”三舅又搖頭：“你家那什麼情況，三哥有錢的了。再說，我們公司有個網紅簽了廣告，這是贈品。”我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聽到這裏，我鼻頭一酸，老媽天天上班，哪有時間刷視頻，可能她根本不知道網紅是什麼。

“這是給你的菜，亮拿上。”三舅把一籃子菜遞到了我的手上。

“三哥這是幹什麼?”老媽說話很溫柔，但是現在有些着急。我看着天上的月亮，感覺很難過。就這樣看了幾分鐘的月色，

直到老媽對我說：“走吧兒子，回家吧。”

和三舅寒暄再見后，目送着開車離開，我讓老媽先上去休息，我自己把電動車推到了小區停車棚鎖住，提着籃子上樓了。再着一根很長很長的插座從四樓延伸下去，給電動車充上電。

回到家裏后喝了兩口溫水才發現，老爸已經睡下，竟然已是十點半了。

“早點睡吧，明天早起上學呢。”老媽對我說。我點點頭，準備去刷牙，順便打開了手機。陳清照在十五分鐘前給我發了幾條消息，一是解釋她走路上學，二是問我會不會打籃球，或是足球。我沒有回復她，把手機放去充電。洗漱，睡覺。

凌晨六點天空由深藍色，轉變為淺藍向東方蔓延。半個太陽在東方盡頭屹立。洗漱后簡單吃了點便已經六點半了。

騎着電動車一路飛奔，涼爽的的晨風從我綠白相間的校服領口中呼呼而過。到達校門口后，在固定停車點放下車子，鎖上，往教室里趕。今天是正式上課，高年級同樣也有來，初二的校服是紅白，初三則是藍白，等到我們升初二初三畢業，藍白則由新的初一學弟繼承。一路上，許多人都成群結伴，我看見了一個男同學想要摟着另一個女同學的腰，但是手被無情打掉，遭到了拒絕。我暗暗乍舌。

進到班裏，我徑直朝最後面一排走去，我們的一共六列，每列成三四三的順序，左右兩個過道。而我被分在了中間四人的第二個。最後一排只有我和右邊一個叫白文的小夥子，他似乎眼鏡度數很高。

正在我無聊的看着班裏似乎已經熟絡起來的同學后，一個身影嗖的一下坐到了我的左邊，我一激靈，看向那個男的。

“這裏是B七班吧?”那個男同學一頭整齊的短頭平發。

“昂。你是哪位?昨天怎麼沒見着你。”我愣了，昨天似乎沒有人在我左邊吧。

“昨天有點事情，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我叫王劍。你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江湖。

“劉歲歲。”

我內心流汗，我們似乎才認識三分鐘就可以稱兄道弟了。這時，白文姍姍來遲，我則對他點頭示意，介紹到：“這位是王劍，這位是白文。”他們倆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頭示意。正當我看白文從書包里那書本出來，一個青澀的軀體突然跳到了我的背上，可能是帶着書包的緣故，很重！險些被撂翻！我惡趣味大發，刷的一下站了起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陳清照大喊，胳膊使勁摟着我的脖子，我似乎聞到了她的體香，但是我馬上要被她勒死了！

“我靠，錯了。”將她放下來后，我‘心服口服’的向她道了歉。她則一臉奸笑的衝去了座位。

王劍和白文一臉懵逼的看着我，似乎像我這樣沉默的人不應該有這樣熱鬧的行為。我撓撓頭，正在解釋，突然看見一堆情侶，正是校門口想要摟腰那對。

“我們班還有早戀的誒！”我對着他們倆低聲說。男的很黑，不過很帥，痞帥痞帥的。女孩高挑，馬尾辮，兩個人正坐在一起手牽手面對面聊天。

“很正常吧?”王劍對我說：“挺常見的，我們小學蠻多的。”白文點頭：“我們小學也蠻多的。”

我一臉錯愕的看着他倆：“你倆一個小學?”他倆對視：“我是南開小學。”“我是慧明小學。”

我傻了，緩緩坐回凳子上。手又一次撓了撓頭：“合著，就我們小學普普通通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早戀已經是普遍了，只有在不普遍的地方才怪異，才會讓奇怪，這究竟是思想在進步，還是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