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劍與劍
十五和蕭千雪並未完全離開，而是在足夠安全的距離，小心翼翼地用精神感知來觀看哈斯塔和烏維哈希之間驚天動地的戰鬥。
當他們看到烏維哈希一劍將方圓數百里化為微粒停止的死寂世界后，更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驚惶神情。
而被地獄寂滅這一劍完全鎖定、籠罩的哈斯塔，其面具后的神色也閃過凝重。
“進步可真大啊，烏維哈希，只是區區幾千年，便劍道再做突破了么……”他心中低低呢喃，“……但是，依舊沒用。”
哈斯塔身軀外，開始蔓延出一股股驚天動地、神鬼莫測的劍氣，眨眼間便瀰漫了整座被地獄寂滅劍意包裹的空間。
“真理劍界。”
物質界是由微小的粒子所組成，它們包羅萬象，構建成了多姿多彩的物質世界。
而哈斯塔這道劍法，便是將意念所及的所有原子層面，也就是地獄寂滅停止的最小單位運動粒子的層面，全部替換為附帶有自己劍意、劍氣的劍之粒子。
這樣一來即便是地獄寂滅有着通天之能，在真理劍界之中，如果要發揮效果，就要在劍意上能夠碾壓哈斯塔，才能生效。
很顯然，伴隨着哈斯塔恢復行動，證明了烏維哈希並不能碾壓他。
烏維哈希輕輕一哼，自然是知道憑藉地獄寂滅之力想要擊敗、甚至是殺死哈斯塔，是絕無可能之事。要是昴宿星團第一劍豪是自己能在幾千年內完全超越並碾壓的存在，那自己此時也不至於還待在支配者這一階位。
“那便再試試我的血河十四劍?血影魔蹤罷……”
剎那間烏維哈希恢復冷靜，隨即又是在哈斯塔出劍之前，提前揮出一劍，此劍甫一揮出，他的身形化作了一道血色的劍光，像是游龍般在哈斯塔各個方位斬出一道道斬擊，而他的速度似乎已經到達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就在哈斯塔剛剛準備出劍時，便是密密麻麻佈滿了哈斯塔所有可能的行動軌跡，似乎要讓哈斯塔上天無門、入地無路。
倘若是雲中辭在這裏，必然會發現，烏維哈希這一劍，利用的就是血肉和意志之間相互轉化、類光速移動的把戲，不過，相較烏維哈希的隨心所欲來看，雲中辭相較言之，運用遠不及前者熟練。
哈斯塔隨機應變，念頭轉動間，真理劍界好似一座十八層地獄般啟動，一道道劍氣從粒子之中，同一時間激射而出，緊接着，悍然碰撞在了烏維哈希的斬擊之上。
先是無數粒子流到處亂沖，剎那間便將方圓幾百里攪成了一鍋高能粒子濃湯，緊接着一連串恐怖的大氣激波好似一道道破天神矛一樣，將天穹刺破，露出了星球的外層星空。
而烏維哈希和哈斯塔同樣也在一陣遠超星球束縛速度的疾速中，化作兩道一紅一黃的劍光瞬息間沖入太空。
遠處，十五和蕭千雪眼裏齊齊流下兩行血淚，赫然是被兩尊放眼浩瀚宇宙都稱得上頂級的劍客劍意所波及刺傷。
太空中，冰冷的真空似乎也無法熄滅哈斯塔和烏維哈希熾烈的戰意，哈斯塔無聲一吼，真理劍界再次啟動，將烏維哈希完全覆蓋了進去。
烏維哈希剛剛舉劍，便察覺到一股股來自真理劍界的劍氣切割向自己的軀體，“六式?蟹殼。”他心中微沉，一道漆黑的相轉移護甲層猛然浮現、包裹住全身，下一刻，來自真理劍界的劍氣切割、斬刺，全部都落在了“蟹殼”上，爆炸的餘波將大量太空高能輻射、脈衝擴散數十萬米。
這樣的表現力，甚至在星球內部地表上的凡人，都能以肉眼凡胎看到那天上猶如星辰般的輝光。
阻擋住了真理劍界的無孔不入劍氣，烏維哈希雙目血色光華閃爍，血色鋸齒邊緣的劍刃剎那間便化作一道道連續的血光，如同一朵盛開的地獄曼陀羅，就這麼朝着哈斯塔斬殺而來。
太空中氣體少的可憐，甚至幾乎沒有，但如此便以為哈斯塔的黯解能力無用，那就大錯特錯了。
雖然廣義上來講，哈斯塔的黯解是能操縱大氣，但隨着哈斯塔在久遠年代便已邁入支配者境界，甚至在支配者之道上走出相當遠的距離后，一旦哈斯塔的劍意、心神之力到達了足以觀測、引動微粒世界力量的地步，那麼只要是組成大氣的微粒，哈斯塔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將其操縱。
烏維哈希劍走偏鋒，招式奇詭，往往都是以一種極為匪夷所思的角度來將速度快到難以捕捉的血劍斬向哈斯塔。
這便是血河十三劍的第十一劍，黑暗曼陀羅。
可就在這些劍光、劍氣即將斬中哈斯塔時，烏維哈希面色微微一沉，卻是不知何時，哈斯塔手中的翡翠喇嘛已經抵在了自己的劍刃上，看上去就好像是從他身上生長出了千百萬條手臂一樣。
“你快，劍招更快，而我……最快。”
漠然的聲音在烏維哈希腦海里響起的剎那，烏維哈希便面色再度一變，整個人歷經好幾次閃爍，赫然是使出了蟾足瞬移到了幾百里開外，“不好，忘記了我們是在同一等級。”
這個念頭剛剛劃破心裏，烏維哈希面前的視界便已經被一道道狂風般肆虐，又比狂風更勁、更猛、更爆、更快的無數劍最終化為了一道劍招。
“狂……風……絕……息……斬。”
烏維哈希周圍一切原本便近乎真空的環境便在哈斯塔這一劍斬出之際變得更為近乎真空，同時足以在一顆星球上連續摧毀十數座現代化都市的等離子風暴，便已如同一頭頭洪荒猛獸般撞擊在烏維哈希的蟹殼防護層上。
“擋不住。”
烏維哈希眼光毒辣，自己並非主修蟹殼，能抵禦柱真理劍界便是極限，更何況，是這一門在哈斯塔掌握中都足以列入頂尖的絕世劍法？
而在他這個念頭擴散開來的剎那，其蟹殼便好似被摔碎的雞蛋殼般，一道道交錯的裂紋，就這麼輕易地被那肆虐的等離子風暴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