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陣天昏地轉，楓思柳睜開眼睛后，發現四周楊柳依依，看着這些，感覺很是熟悉，卻又感到陌生，他可以肯定，他沒去過這裏，甚至都沒有夢到過這裏，至於心裏那不知從何處升起的熟悉感讓楓思柳更加覺得奇怪，前一秒還在兩儀林，怎麼一愣神的功夫便出現在了這裏，楓思柳想着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剛剛與一個路過的農民擦肩而過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又向前走了一小會，才轉過身來對着農民招手，喊着：“老伯，可知道這是何處啊？”那老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背着一個鋤頭向農田走，楓思柳覺得大概是老伯有些耳背，沒聽見，便小跑過去，拍了下老伯的肩膀，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摸不到老伯的肩膀，這下可急壞了楓思柳，只見他倆手一撲，結果抱了個寂寞。此時此景，楓思柳看着自己的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見了閻王還是見了閻王，腦子一熱，對着自己就是狠狠一巴掌，結果感覺不到一點痛，一時之間悲從中來，卻發現自己連淚水都哭不出來，想起奶奶平常給自己講的志怪小說，又想到自己正值青春年華，越想越傷心，越傷心越想哭，結果愣是一點眼水不掉，最後一手指着天，大罵到賊老頭，不公平，一口氣將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給罵完了，人家屁都不放一下，自己卻累得氣喘吁吁，看着四周，想起奶奶說的人死後，只能在陽間逗留七天，七天後就會有黑白無常來索命，索性開始了漫無目的的遊走，在路上，看着百姓耕田織布，也看見了小孩玩木陀螺，還有頑皮的上樹掏鳥窩，下河抓小魚，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楓思柳看着自己的雙手，期間不信邪的對着周邊的人或抱，或打，或踹......無一例外，全部都穿身而過，硬要說變化的，也就是這些人的衣服會稍微隨風飄動，人們也沒有在意這些日常小事。無奈，楓思柳只得沿着河向下走去，至於走到哪裏，全然無所謂了，反正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了，想着自己的父母親人看見自己的屍體后，眼睛一下子就紅腫起來，可就是不掉眼淚，楓思柳揉了揉眼睛，倆手握拳，朝着下游跑了起來，帶動的風將四周的小孩頭髮給吹了起來，他們歡呼雀躍，喊着：“舒服舒服，再大些，哈哈哈哈，再大些......”

楓思柳不知疲倦的跑了許久，越向下游跑，四周的人越少，到最後甚至沒有看見人了，只聽見小鳥的叫聲和水流聲，來到河邊，望着河水，卻看不見自己的影子，再望着天邊的雲彩，一片風和日麗，正是出去郊遊的好時節，可楓思柳一點也不開心，望着陽光照射來的方向發著呆，也不知道又想到了些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來自更下游的一聲哭叫聲將楓思柳的思緒扯了回來，反正也沒什麼事，倒不如去看上一看，在好奇心的驅動下，楓思柳朝着聲音的來源奔去，只看見前面一家小木屋，周邊用木籬笆圍了一個圈，裏面左右也各分佈着一間木屋，只是中間的木屋更大一些，應該是屋主人比較急，連大門都沒有關好，只是虛掩着，其實就算大門緊閉，楓思柳也可以穿過去。走近屋內，只看見一個男人半跪在床邊，床上躺着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卻依稀可以看出此女樣貌靚麗，可惜那女人眼神渙散，無精打採的樣子，一看就知道病入膏骨了，再看屋內陳設，屋主人應該不是很富裕，只怕此女活不了多久了。

楓思柳在一旁看着倆人，大概是同病相憐，心生哀愁，為自己，也為這個萍水相逢的女人感到哀傷，楓思柳沉浸在悲傷之中，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根本聽不見倆人的對話，哪怕離倆人是如此的近，甚至於連那個男人的模樣都看不清，只能看見那個女人的模樣。

就這樣，臨近黃昏，楓思柳才發現那女人已經離去，還準備看見她靈魂出竅，好跟此人了解一下這是何處，卻發現直到男人將女人送入棺中，也沒見看見女人的靈魂，心中不自覺的一陣胡思亂想，難道自己是主角？或者天明之子？正想入非非之時，只看見墓碑上刻着其妻柳楊之墓，當楓思柳想重新認真看一下時，只感覺又一陣天昏地暗，腦袋昏昏沉沉，不自覺便已經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