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賊與抉擇

雖說相處很短暫，衛何也很感激王瘸子的傳道之恩。

此時他忍不住擔心起對方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實力不夠，幫不上對方什麼。

王瘸子既然給了自己信物；那麼自己就如他所說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衛何準備離開這個村莊了，至於是去劍閣還是極晝會，他需要好好思考一番。

這天晚上，天色有些黯淡，濃密的雲朵遮蔽了過去明亮的月亮。

衛何來到了熟悉的山頭，這個位置可以把村子各處都環視在內，一覽無餘。

衛何躺在大地上，看着繁星似瀑布一般掛在天上。不由想起在上一世，因為被工業化產生的霧霾遮擋，很少能看到這麼明亮的星星。他之前覺得那些霧霾很討厭，現在卻因為懷念故鄉，連帶那些霧霾都讓他想再看一看。

突然，隱約的咚咚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趕忙把耳朵緊緊貼在地上，連續密集的咚咚聲越來越近，是馬蹄聲！

他心中湧現一股不好的預感，這很可能是村裡人提到的山賊，但跑已經來不及了。

他趕忙藏在附近的一顆樹后，凝神靜氣，放緩呼吸，不發出任何聲響。

這時一夥山賊騎馬跑來，為首的山賊突然勒馬停下。跟着的山賊紛紛停住，每匹馬幾乎快要撞上前面一匹馬的屁股。

他們勒住韁繩，等待首領的指示。

為首的山賊用手中馬鞭指着下方道：下面這個狹小的盆地里，有個村子。

山賊們紛紛散開，一個個目漏凶光的俯視這片村子。

有山賊大驚小怪道：這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到啊。真有個村子，怎麼不點燈啊？

另一人道：老大目力驚人，他說有就有，需要你廢話？再說這年頭，能有幾個村子富到晚上能隨便點燈的？老大，咱們這就下山把這搶了吧。補充點山寨的糧食，說不定還能撈幾個水靈的娘們。

一個個山賊聽到這，都猙獰的附和起來。

為首的山賊卻搖頭道：不，這裏主要種的是山薯，現在還沒成熟。

一般還要等上一個月，現在過去搶不到什麼東西。等糧食成熟了再來，先回山寨。

山賊們紛紛附和同意，一眾山賊正要離去。

那首領突然朝衛何藏身之處看去。

原本衛何正在清點對方的人數，此時注意到對方看過來的眼神，心中一緊。

山賊首領策馬走了過來，隨着兩者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一瞬間猶豫要不要逃跑，但自己雖有靈力加持，速度也比不上馬。

如果對方真的發現自己了，相比逃跑，擒賊先擒王是更好的辦法。

就在衛何要忍耐不住，準備暴起之時，盜賊首領身後的手下突然喊道：老大，你在幹啥，山寨里沒人看守。咱們趕快回去吧，我擔心我搶來的那個小娘們跑了了，一眾山賊哄然笑道。

聽到這笑聲，那首領低語道：莫非是我看錯了？

當下轉了馬頭，準備離去，一眾山賊也紛紛跟上。衛何長舒一口氣，但敵人也許並未真的離去，而是殺一個回馬槍，在附近等他。

他又耐心的等了一會，只見剛剛的山賊又突然出現，果然對方沒走！

一山賊道：頭，都說了肯定沒人，咱們走吧，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山賊頭領：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過這次看應該是沒人了，我們走。

山賊們這才離去。

衛何長舒了一口，他剛剛數清了山賊的人數。大概有三十人，加上對方說山寨無人看守，看來這三十人就是所有的山賊勢力了。

眼下自己有兩條路：

1.通知村民逃跑后，獨自離開？

這是對自己來說最安全的方式。

可這裏的糧食快要成熟了，村民一起逃跑，眼下雖躲過了山賊。但這附近的村子一個比一個窮，沒了糧食，逃向別的村子也會餓死很多人。

2.?自己留下，和村民一起戰鬥；

這附近還有忠義軍在活動，可以設法聯絡對方，並非沒有勝算。

衛何開始權衡起這兩個選擇：

坦白說，自己和這裏的村民並無太多交情。

於私來說，自己大可通知他們之後，獨自離開；他可以憑藉王瘸子給他的信物，不管去劍閣或是極晝宮，都是康庄大道。

不只有豐富的資源以供自己修行，自己還能更快見識和了解這個異世界。

於公來說：他離開這裏之後，可以大展拳腳，按自己的計劃，拯救人類；

和拯救人類相比，眼前這個小村莊又算的什麼？

不過衛何的理智告訴自己，他確實擁有超越這個世界的知識和意識形態，但這終究都是紙上得來終覺淺；

理論如何聯繫實際，這才是對他來說最大的考驗。眼下既是危險，也是磨鍊。如果他連這些山賊都無法戰勝，就更別利用自己的知識拯救人類。

如果他現在走了，那是圖一時之苟安。

他不想在這亂世中苟全自己，看着一個又一個同族被妖族大快朵頤，最後輪到自己。

也許最終會失敗，但最好的辦法就像自己告訴王瘸子的那樣：

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和苟活相比，善於鬥爭、勇於鬥爭才是生存率更高的辦法。

衛何下定了決心。他決定留下來，和村民一起對抗山賊。

這時天邊也升起了一輪紅日，衛何迅速下山，去通知村裏的人，山賊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