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

這天清晨，我也醒來的出奇的早，打開客廳長久不開的陽台，至少找人定期打掃，不說纖塵不染，至少沒那麼髒亂。初秋的清風吹起來有點冷，但是也很舒適，我回頭看了看蓋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小姑娘，把落地窗關小一點，然後回到內屋準備早餐。儘可能的動作輕一點，聲音小一點，不要打擾到她休息。

“小東西，該起床啦。”

我準備好了早餐和小朋友該喝的溫牛奶，來到了她的身邊。

“讓我再睡一會兒嘛……”

“今天還要去花市嘛，辛苦一下，早點起床吧。”

雖然不怎麼情願，至少還是乖乖起床了。

“你的酒櫃裏面好多酒啊。”

“那才叫酒櫃嘛。”

“明明是酒櫃，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牛奶和糖罐。”

“因為小姑娘不需要苦澀的酒，有足夠的甜美和溫柔就足夠了，剩下的酒也會慢慢送人的。”

“那豈不是很可惜……”

“有你在身邊，就沒有那麼多心煩的事情了，這些酒也就不需要了。”

早餐過後，時間正好，慢慢走到距離不遠的花市，商品也剛好擺齊。

“我第一次來見清晨的花市呢。”

“我也是，來挑挑自己喜歡的吧。”

“放在哪裏養？”

“客廳有一個外置陽台，放那裏吧，不過每天就要辛苦你去照顧他們啦。”

我們在花市裡漫步，今天是工作日，人也沒那麼多，這裏的花也有不少擺在路上，只留下了一條小路。

“在這裏也很棒呢。”

“至少是不錯的美景呢。”

我去過各種各樣的地方。見過山澗的清風，海邊的落日，夜晚的星辰。但是不論那一刻的時光，都不如現在這樣美好。她蹲在一盆玫瑰的旁邊，用小指掀起側邊的長發。在我眼中，能叫美景的，也只有這樣才對。

“喜歡嗎？”

“適合我種好，然後送給你。”

“路易十四啊……我覺得挺好。”

“多挑幾株吧。”

過的時間不長，二十株花就出現在了我面前。

買好花之後，暫且先放在了老闆這裏，繼續走在被花簇擁的小路上。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多挑一點吧。”

“我也要能照顧過來才行嘛……”

“不要緊，我還能幫你啊。”

“那好呀，我喜歡百合。”

我指了指身側一把被剪了根的百合。

“像是這種嗎？”

“這種啊……雖然也很好看就是了，但是我不喜歡。”

“咦？為什麼。”

“因為它的根斷了，活不了太久。”

“它也是不自由的生命嘛。”

我觸碰了它的花瓣，也許是清晨在花瓣上噴了水的緣故吧，雖然顯得更溫柔，但是傳遞到手上的觸感卻出奇的冰涼。

“我們都是不自由的生命，現在這樣已經足夠了。”

“那邊有栽在花盆裏面的百合。”

“那就去看看吧，至少比這種好很多嘛。”

我為什麼會喜歡那個跑在前面的小姑娘呢……我嘗試着問了問自己，好像找不到什麼像樣的理由。相似的藏着什麼東西，卻又會輕易的開心，這也許就是我的羨慕吧。

“你慢點兒，小心摔了。”

“不會的啦。”

“你看你看，這盆就足夠好看了。”

一見鍾情的感覺，可能是最寶貴的吧，這盆百合也只是微微開了點花，仔細找找更端莊的花束可多了去了。

“那個開的正旺的不好嗎？”

“花也是有花期的，這盆才好，我能看着它開花。”

我買下了這盆花，再挑幾個喜愛的花盆和需要的營養土，交給門口負責送上門的工作人員，就帶着晨露回家。

“這就到中午了啊……”

“回去把花種好再陪你出來也沒問題。”

到家后不久，花也送到了，我幫忙換土搬花，給她戴上厚點的手套防止玫瑰的刺扎手。長久不開的陽台也開始變得不太一樣。

“還打算出門嗎？”

“好累……”

“你就像是從一個清凈的地方來的。”

“為什麼啊？”

“不認世俗，還敢逃走。平常人哪兒有這麼大的膽子。”

“這和你說的那些有什麼關係啊……”

“因為你完全不一樣。”

“那又能怎麼樣，只要被你喜歡着，就沒什麼不好吧。”

“當然。”

中午隨便做了點什麼，下午當然也沒有出去，這樣溫柔的時光，時間也沒有一點點憐惜。

－－－－－－題外話－－－－－－

我想你了。我喜歡你。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