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王子掉海里了
高麗,濟州島。
即將入夏的海濱之夜星空璀璨涼風習習,岸邊不遠處一座豪華的渡假酒店內,高麗執政黨的朴崇太議員正站在落地長鏡前仔細地打着領帶,準備即將出門參加一位老朋友的生日酒會。
房間一角忽然響起一個平和淡然的聲音:“朴議員,你在這兒精心打扮難道準備去見上帝么?”
落地鏡中朴崇太的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鬼魅般地多了個年輕人,正懶洋洋地靠在窗邊,身形瘦削皮膚白皙,上半邊臉戴着一個金色的面具,嘴角帶着玩味的微笑看着朴崇太。
朴崇太大驚失色,猛地撲到床邊從枕下摸出一把銀色手槍回身指着窗邊那個年輕人:“你……你是什麼人?到我房間裏準備幹什麼?”
“不知道朴議員有沒有聽過我的名字,我叫——不死鳥!”年輕人嗤地一笑,“至於我想幹什麼……你這麼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到呢?當然是送你見上帝去。”
朴崇太的額頭與手心上已經開始滲出了冷汗,他曾聽說過不死鳥這個名字,他是個從未失過手的賞金獵人,在世界獵人排行榜上位居第一。眼前這個悠然靠在窗邊微笑着的年輕人給他造成了一股莫名的緊張感,剛繫上的領帶似乎變得越來越緊,連呼吸都漸漸變得十分沉重。
朴崇太左手扯起領帶擦了擦額前冷汗,獰笑道:“你!做夢!”食指猛地一扣扳機……
“呃!”一把黑色木柄小刀不知什麼時候刺入了朴崇太的咽喉,將那聲慘叫憋在了嗓子裏而成了一聲悶哼,那把銀色手槍還沒來得及響起便被另一把小刀遠遠地彈飛在地上,槍身旁邊赫然有一根斷落的食指。
朴崇太雙手死死握着咽喉上的那柄小刀,瞳孔漸漸放大,身體直直地倒了下去。
不死鳥收回揚起的雙手,施施然走到朴崇太身邊,微笑着道:“你勾結黑道走私販毒,暗殺競爭對手,以火災做幌子滅人全家,被你暗殺的那位議員的叔叔出價一千萬讓我來收你的命。”說著俯下身體輕輕抽回朴崇太咽喉與手上的兩柄小刀,轉身輕輕一躍翻出窗外,消失在深深的夜色中。
“金會長,就在半小時前朴議員被發現死在了海星渡假酒店內。”
“知道了。”
濟州島的一座別墅內,一個留着披肩長發的青年掛上電話站在窗前看着眼前漆黑的海面,嘴角劃出一絲詭笑喃喃地道:“朴崇太,你拿了我這麼多錢卻不盡心辦事,也差不多該死了。不死鳥……我暗中幫了你一把,讓你順利解決了朴崇太,你是不是該謝我呢?我用你的行蹤去換了一批低價武器,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深夜的海面,一艘漁船飛快地行駛着,船頭激起的海水零星灑在骯髒潮濕的甲板上,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閃着點點亮光,象是落了滿船的星星。
摘去面具的不死鳥恢復了一身尋常人的裝扮,辭謝了船老大進船艙內喝酒的邀請,迎着海風獨自坐在甲板上,完全不顧及劈頭蓋臉灑在身上的海水。看着遠處的華夏大陸,心中暗自思忖:“這次任務倒是完成得挺順,可我怎麼總感覺有什麼不妥似的,按理說那麼大個渡假酒店不至於安保力量差得連條狗都見不着吧……”
忽然間大腦深處傳來一股危險的信號,不死鳥來不及多作考慮,腳下用力猛蹬,翻身一個魚躍跳入海內。
幾乎在他落水的同一剎那,從那艘漁船的船艙底部猛然間傳來一聲巨響,震得他耳根生疼。
身後火光衝天,碎裂的船體不時地被炸飛上天又紛紛落入水中。
正奮力向前游着的不死鳥忽然感覺後腦一陣劇震,還沒感受到疼痛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二十七天後。
入夜的渤海灣,深幽靜謐,夜空中高掛着一輪圓月,月光柔和。一艘巨大的郵輪靜靜地泊在深幽的海灣中,船上星星點點的燈火映着粼粼而動的波光,象是一顆顆跌入海中的星星,熠熠生光。
今天是華夏宏大集團袁永慎董事長的獨生女袁依琳的二十歲生日,袁永慎包下了整艘凱撒號油輪,為女兒舉辦這個生日酒會。橢圓形的二層餐廳內已聚集着來自各方的親朋好友,或坐或站,三三兩兩地微笑交談着。
餐廳一側擺着長條的自助餐枱,擺放着各式餐點酒水,熱菜、沙律、水果、甜品,不一而足。忽然全場燈光大亮,生日歌的音樂緩緩響起,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子挽着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步入餐廳,進入大廳正門時還歡快地揮着小手與在場來賓們打着招呼,象是一隻無憂無慮的小鳥般歡笑着。
那女孩子穿着一件鵝黃色的晚禮服,烏黑的長發挽成了一個髻,修長的玉頸上戴着一串指頭般粗細的珍珠項鏈,前短後長的禮服下擺在走動中隱約露出一段白生生的小腿,白皙柔美,腳踝纖細,在大廳明亮的燈光照耀下似是讓她全身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如同一個精緻美麗的瓷娃娃。
“琳琳!”一個甜美可人的短髮女生嬌笑着撲了過來摟住她的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裝模作樣驚呼道,“哎喲,你今天好漂亮哦!完了完了,上帝,我都已經被你迷上了。你這麼完美,讓這世上其他女子情何以堪啊?”
那女孩子撇了撇小嘴,哼了一聲說道:“王露同學,我叫袁依琳,不叫上帝!而且你被我迷住我也不會要你,我還要等我的白馬王子來獻花表忠心呢。”
身旁的中年男子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琳琳,你和露露聊着,爸爸先過去和你的叔伯們打個招呼。”隨即轉身走到一旁的落地長窗邊,拿起一杯紅酒與幾個朋友聊了起來。
王露嘻嘻笑着說道:“切,天知道你的白馬在哪兒撒歡呢,要不你打個呼哨看看他會不會從海面上踏波而來對你搖尾乞憐?”
袁依琳伸出小手去捏王露嫣紅的嘴唇,笑道:“這點你大可以放心,我的那匹白馬肯定是頭神獸,他不管在哪兒,總有一天會歡快地跑到我面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的,你就不用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啦。哈……”
王露笑着扭頭躲開袁依琳的小手,剛要反唇相譏,“突魯魯……”身邊傳來一道惟妙惟肖的馬打響鼻的聲音,兩女愕然,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年輕廚師站在自助餐枱后,眼神清澈,鼻樑挺直,臉頰略為瘦削,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嘴角微微的有些自然上揚,明顯憋着笑意,卻裝着一臉的正經嚴肅。
袁依琳奇道:“剛才是你在學馬打噴嚏?”
年輕廚師雙手疊放於小腹前,微微欠身:“回袁小姐的話,剛才那是馬在打着響鼻,表示非常開心非常喜歡您,而不是打噴嚏。咳咳……扯遠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來自埃塞俄比亞的茨卜葆(吃不飽)王子殿下剛才已經到了,但是他在踏上船舷的那一瞬間見到了您美麗的容貌,驚為天人思密達,兩眼放光一不留神失足掉入海中,這會兒怕是已經悲催地漂到高麗去見非天然美女了。”
兩個女孩聞言一愣,隨即笑得花枝亂顫,王露道:“哈……你的意思是你們家王子掉海里了,而你卻是那匹小白馬?”
“我叫小展,美麗的公主殿下和這位美麗的侍女小姐也可以稱呼我為——英俊小白馬。”小展依舊一臉正經嚴肅地回答道。
袁依琳小手叉腰,裝出一副我很嚴肅我很生氣的表情對小展哼道:“你是個廚子,卻在上班時間冒充小白馬調戲本大小姐,還好死不死地給我編排一個什麼非洲黑王子,太可惡啦!我要扣你工資!”
小展嚇了一跳,趕緊雙手合什置於額前作頂禮膜拜狀,苦着臉可憐兮兮地道:“袁小姐,我這不是為了博您二位美女一笑么?我在這兒忙活一天才賺這麼倆錢兒,實在不容易,您千萬別隨意剋扣我的口糧,有違國際民工勞動法啊!”
“少來,本公主腦袋小,別拿大帽子蓋我。哼!”袁依琳不依不饒。
王露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還說我是什麼侍女小姐!哼……琳琳,你說咱們怎麼罰他?”
“罰他自縛雙手跳下海?”
“這玩意兒丟海里污染環境,不好。要不罰他假裝跪下求愛,然後咱倆再嚴辭拒絕讓他痛哭流涕?”
“他就是一廚子,太丟我倆面子,不好。要不讓他跳上一段鋼管舞?”
“哪兒有鋼管?”
“給他掛根麵條,還不準弄斷……”
小展嚇得臉都綠了,嘟囔道:“不就一個玩笑么,要不要這麼殘忍啊?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宏大集團的助理此時來到陪着袁依琳進來的中年男子身邊,低聲說道:“袁董,sew集團亞洲區總裁布朗先生派他助理前來祝賀袁小姐的生日。”
“哦?快請他過來。”被助理稱作袁董的正是袁依琳的父親袁永慎,和身邊的朋友打了個招呼,笑着轉過身。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白人男子微笑着走近前來,袁永慎伸出右手想要與他握手,卻見那白人男子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支帶着消音器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