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主意
書店，書吧，都是唐婕長大后常去的地方。如今來到這裏，看着一排排書架上滿滿的書，走近聞到一陣陣的紙墨的獨特的味道，書店裏沁涼沁涼的，彷彿跟外面酷熱的空氣隔絕開來，竟私自夾帶這個夏天中的一片寧靜與清幽。
牽着小姨穿來走去，終於在一排時尚類書刊的架子前停下腳步，唐婕撒開了手，隨意拿起了一本封面模特穿着時尚摩登的服裝雜誌，自顧自的欣賞翻閱了起來。
張玉蘭挺震驚的，這小女包字都沒學兩個的，逛書店卻悠然自得，好像熟門熟路的拿起一本雜誌打開看，裝得有模有樣的，還一副陶醉其中，津津有味的樣子。不看身高，不說其他，還真以為這小女包看懂了，看入迷了。
張玉蘭有些想笑，大概是彩色的圖片吸引了小孩，沒想到那些圖畫公仔書沒看上，倒看中時裝雜誌了，這小女包長大后定是個臭美得不行的。
可能是受了唐婕的影響，也可能是覺得在書店看書比到外面曬着好，張玉蘭也拿起了一本服裝設計的書，跟着唐婕坐到一角落去，一起看了起來。
時光就在她們翻書的手縫中溜走，很快就傍晚了，張玉蘭挑了幾本書，經過麵包店買了兩個麵包，便麻利的帶着唐婕離開商業大街，去和司機約定匯合的地方了。
回去的車上，張玉蘭和唐婕都累得睡了一路。回到店鋪，張玉蘭抱了唐婕去睡覺，和張淑蘭一起卸貨收拾到了深夜。直到第二天才空閑功夫和張淑蘭說了說這回省城的事和張玉蘭自己的感觸。
“小婕真的聰明，而且有挑衣服也特別厲害，若是這批貨賣的好，我想多帶小婕去幾回，等摸熟了，心裏有些數，再自己去。”張玉蘭買了些書回來，就打算好好的學些服裝的知識，開開自己的眼界。不是說，做一行愛一行，專一行精一行么。多少懂多些不是壞事，提高些品味也是好的。
“喲，這小婕眼光是不錯，這次的貨，有幾件我都想留件給自己穿穿呢。”張淑蘭對這次的貨很滿意，估計會賣得不錯。
“小婕把我拉到批發城去試了好多套衣服，那些更好看，就是價格太貴了，買不起。”張玉蘭扁了扁嘴巴，朝着張淑蘭做了個苦瓜臉。
“哎，不愁，我們努力掙錢，很快就買得起了。”張淑蘭笑着安慰道。
“二姨，小姨，你們努力掙錢，給我也買哈。”唐婕醒來就悄悄地下了閣樓，抓住機會要好處。
“喲，醒來啦。趕緊洗洗臉，帶你去吃雲吞。”張淑蘭牽着唐婕去洗漱。
唐婕也沒在意沒得到承諾，張淑蘭和張玉蘭一直都對她很好，從小就喜歡買東西給她。她身上穿着的小衣服小裙子大多是張淑蘭和張玉蘭買布車出來的。
“二姨，小姨，你們要怎樣努力掙錢呀？什麼時候能去買東西了？過年可以了嗎？我想穿得漂漂亮亮的過年呢。”唐婕思慮了許久，也想了好些建議，故意挑起話題說。
唐婕有信心，如果跟着她的建議做，實施的好，店鋪的生意就會旺起來，更好的預期是生意會越做越大。
“哎喲，還提要求了。姐，你來解決她，小小豆丁，沒付出就想着收穫，不好，不好哦。”張玉蘭顧着吃唐婕和張淑蘭打包回來的雲吞，不想搭理，就把小麻煩推給了張淑蘭。
張淑蘭有些好笑的敲了下張玉蘭的額頭，再對着唐婕說：“拿回來的衣服賣出去，姨姨就能賺得錢了，有了錢，再去拿更多的貨回來，再賣出去，再賺錢，這樣來來回回的，姨姨們就越來越賺錢了呀。呃......說不好什麼時候才能去買東西，但過年是一定要給小婕買新衣服的，到時候給小婕買條漂亮的裙子，好不好？”
“哇，哇，好啊，好啊，太好了。”就算是那麼成熟的唐婕，聽到有新衣服，有禮物，還是忍不住的雀躍驚呼，像只百靈鳥似的在那裏蹦來跳去。
“姨姨，是不是賣得越快賣得越多，就會賺很多的錢錢，夠買很多的漂亮裙子了？”
“是啊，賣得越快越多，就越好。”
“那姨姨，你們想想辦法賣快些，賣多些唄。”
“姨姨沒有辦法，你來想想辦法唄。”張玉蘭吃完了雲吞，故意學着唐婕的口氣調侃道。
“好吧，姨姨不聰明，那沒辦法了，唯有我來想辦法了。”
張玉蘭睜大了眼睛，又好氣又好笑的哼了聲：“那你快想，想不出來不給飯吃。”
這麼大聲的虐待兒童也是沒誰了。唐婕語重深長的嘆了口氣，給了個鄙視的眼神給張玉蘭，道：“二姨會給我飯吃的，我才不怕你不給飯吃。而且我早就想好了法子了。”
“哎喲，哎喲，真了不起，那你說來聽聽。”
“幼稚！賣東西賣給有錢的人，不就能賣得快了嗎？衣服漂亮好看，和別人的不一樣，就會有很多人來買，不就能賣得多了嗎？”唐婕囂張的對着張玉蘭挑了挑眉。
這囂張的小表情戳中了張玉蘭的心，真是可可愛愛的，讓人又喜歡又好氣。張玉蘭伸手把唐婕抓了過來狠狠擼一把，再笑着誇道：“哎喲，不得了了，這麼好的點子都想到了哦，厲害了哦，我的小丑八怪。”
“撲哧，不要這樣欺負小婕，小心把她鬧哭了，你自己哄啊。”張淑蘭看到唐婕的臉都被搓紅了，頭髮亂成雞窩的可憐兮兮的小樣，忍不住笑了。太欺負小孩了，眼看唐婕快要哭了，再弄下去就不好收場，張淑蘭趕緊把唐婕從張玉蘭懷裏拉了出來。
“小婕乖啊，小姨太壞了，不和小姨玩哈。”
唐婕內心好崩，被這無良小姨欺負得夠夠的。深呼吸，深呼吸，忍，還是忍，先把想法說了，然後打道回府，遠離無良：“嗯，不和小姨玩。我的法子只告訴二姨。”
唐婕湊到張淑蘭的耳邊繼續小聲的說道：“二姨，我偷偷告訴你哦，我知道誰有錢的。是小貓姨哦。二嬸子老是和婆爹爹說，小貓姨老是和小狗朋友去買一大堆東西回來，又貴又不好的。二姨，小貓姨喜歡買貴的，你找小貓姨來買衣服就對了。等小貓姨買了，她的小狗朋友也買了，就能賺很多很多錢了。”
張淑蘭還沒反應過來搭話，偷偷靠過來的張玉蘭眼前一亮，高興又大聲的說道：“啊！對啊，哈哈，我怎麼之前沒想到呢。”
唐婕斜了張玉蘭一眼，那麼高音唄的突然在身邊響起，被嚇個半死了，好不好。
“姐，我想到了往後怎麼賣，會賣得更多了。”張玉蘭興奮的拍了下張淑蘭的肩膀。
“哦？怎麼賣？”
“我們找小貓，跟她合作，給她搭配幾套這回進貨的衣服，送她穿，讓她天天穿。她的朋友多，又在單位上班，同事也多，而且她那圈朋友和同事大多是家裏不愁的，等她把我們的衣服穿出去，就等於讓好多人都看到了，也知道我們家店的服裝好看了呀。多好的模特呀，定會招來不少客人。”
小貓姨家原本也是住村裡，跟外公家是同一條村的，年齡和二姨相仿。後來小貓姨的爸爸調職了，從清水衙門調到了肥水衙門的那種，再加上小貓姨的爸爸會做事也深諳與人相處之道，升遷的道路就開始跟坐電梯似的，一層層的上去了。小貓姨家的環境條件也逐步上升了，搬離了村子，認識了另外一些條件差不多的朋友，出來工作更不必說了。
但是小貓姨小時候在村裡住就喜歡跟在老媽的後面去玩，後來雖然搬走了，但讀書的時候跟二姨是同班同學，所以小貓姨也常常和她姨姨們一起玩，二嬸子也喜歡隔一段時間就去找外婆嘮嗑，多年沒生疏過。
“嗯，這樣想倒是不錯，服裝店上新款上得快，不是天天都有空來逛街來看衣服的。小貓平日也多聚會，這樣一來，等於天天都在給我們店做模特，做宣傳了。這主意真不錯，比那些畫報圖冊還管用，又省錢。”張淑蘭也覺得可行。
“哎喲，那就這麼定了，小婕，你真是棒棒噠，親一個，唔嘛。”張玉蘭熱情起來，真的讓人招架不來的，畢竟顏值高，顏狗唐婕抵擋不住。
唐婕再次引導話題：“小姨，有小貓姨就會有很多人來店裏買東西了，是嗎？”
“是呀。”
“那她們來了怎麼挑選東西呀？這裏這麼多東西，要一件一件翻嗎？”
張玉蘭和張淑蘭被問得沉默了起來。她們從來沒有覺得服裝店的陳設有問題，畢竟這個年代的服裝店都差不多格局，都是一水的擺上幾排架子，掛滿了衣服，最多就是衣服，裙子和褲子分開分類掛。這麼想想其實不是店家自己清楚，客人要挑衣服，還真的得一件一件翻看，有耐性的還好說，沒耐性的估計連購買慾都因此減少了七八成了。
確實得想個辦法把衣服都陳列得顯眼又不雜亂，還得搭配得當，可這店鋪就那麼大的地方，也只有六個假人，怎麼攤開怎麼展示，都不太實際。
“小姨，我們在批發城見到的那樣就很好看也很容易就看到了呀。”
唐婕的話提醒了張玉蘭。是呀，可以利用牆上的空間，不必把每件衣服都展示出來，只要把主打的那十來套搭配好，剩下的按照風格和搭配來掛着，就既顯眼又容易找衣服了。她得和二姐好好商量探討一下接下來的整理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