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禍水
“走……走吧！”郁憶被親的暈暈乎乎，退開兩步，只想趕緊離開。
“等等！”景擷左手拎着郁憶的背包，右手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好了，走吧！”
教學樓的長廊寂靜無音，腳步聲、呼吸聲、心跳聲便都顯得那麼清晰。
峰迴路轉，轉角便遇見了……班主任？？
郁憶的書包在景擷手裏，兩人牽着手走的很近。
“你……你們不是說沒……在一起嗎？”
景擷剛要邁下去的右腳停在空中，下面宋晴瞪着雙眼，昂着頭，他又默默地縮了回來。
郁憶：我要說剛在一起，您信嗎？真心是正兒八經第一次牽手就被您老逮着了。
“老師……那個……沒有騙你……”
郁憶在旁邊聽着景擷磕磕巴巴的解釋，收起了原本的無措，心想，這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宋晴把頭往左邊一扭，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愛咋滴咋滴行嗎，最後一天了，我還能棒打鴛鴦不成，放假時間，趕緊滾吧！”
景擷朝宋晴點點頭，拉着郁憶從他身旁繞過去說了句老師再見。
等到兩人走到樓梯盡頭，已經完全看不到宋晴的身影，上邊還傳來一句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倆要給我好好考試！”
郁憶聽着笑得不行，用胳膊撞了一下景擷：“哎，你的好形象可算是壞盡了。萬一你考不好回來複讀，宋老師也不會覺得你是乖學生了。”
“我要是考不好，就只能跟你一個學校了！”
“滾吶，我也勉強算個學霸好嗎。不過，那個教室，有監控嗎？”
“有是肯定有，但是不知道開沒開。”
算了，郁憶心想，馬上都要和學校說拜拜了，還管這些幹嘛。
……
景家客廳里的那張圓木桌上盤盤碗碗擺的滿滿當當，各種雞魚做法不一。
此時該工作的男女主人，該上學的小主人都在迎接兩位即將上戰場的勇士。
蘇姩說就是為了圖個吉利。
郁憶滿頭問號，如今的高知分子都這麼迷信了嗎？
開動之前還得輪流說兩句吉利話。
這頓飯還真是吃的非常喜慶，如果再配上一首好日子，活生生就是一場提前了的升學宴。
還沒考就開始慶祝，這讓郁憶面對明后兩天的考試，莫名心慌。
好在即將發生的也是未來的客觀事實，不因誰的迷信發生改變。
給自己打了針強心劑，郁憶心安理得的回屋補覺了。
鬧鈴在下午四點半響起，郁憶起來在屋裏轉了一圈實在沒什麼好收拾的。
別人回家，那是因為住校，她本來就走讀，趕上集合的時間就行，哪有什麼東西要帶。
鬼使神差的，她去敲了敲景擷的房門。
門打開打開以後，還沒等對方開口，郁憶先發制人。
“身份都變了，這次你總該讓我進去看看了吧。哎……別再說亂啊，這理由不管用了，再亂我也要看。”
景擷無奈的笑笑，拉開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吧！”
整個房間的裝修風格是黑白簡約風，最顯眼的是靠在牆邊兩排木質書架，琳琅滿目的書籍連灰塵都沒落上，郁憶走近幾步，還有不少外文書。
旁邊的書桌上立着幾個文件夾，幾本參考書零散的擺在中央，像是剛被翻過。
床上的背包鼓鼓的，昭示着主人已經收拾完畢。
郁憶走到窗邊，看着正在給多肉澆水的景擷：“你這不會是假的吧。”
“真的。看起來像假的嗎，你可以捏捏。”
“看起來倒是不像。”郁憶把那盆多肉搬到自己眼前，“就是感覺塑料的更符合你的風格，養不死。”
“這個也養了很長時間了。”
“行吧，你慢慢澆，我回去拿書包，吃過飯也該回學校了。”
景擷點頭。
郁憶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往後轉身，無意間瞥到床頭柜上那本淡藍色的書。
封面是海天相接的圖片，看起來像個筆記本，上面印着一句詩。
“曾經滄海難為水。”
普通的筆記本會放在床頭柜上嗎？況且這淡藍看起來比粉紅色系曖昧多了。
糟糕！不會是他前女友送的吧！
想翻開看看，但是沒得到主人的允許，過不了自己內心道德這一關，不看，又實在不甘心。
去他的！
郁憶走到景擷身邊，右臂勉強從後方勒住他的脖子，拿着筆記本在他眼前晃了晃。
“來，解釋一下，你的那一瓢滄海水是誰？”
景擷看着筆記本瞬間笑了，轉過身，手上有泥，就用胳膊攬住她的腰。
“這是前幾天買書，免費送的，需要解釋什麼？”
啊？啊？果然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怎麼看這個筆記本都能胡亂想，不過郁憶又不想服輸，只能硬着頭皮說：“你不是還有個學藝術的前女友嗎？那你的滄海水可不就是她。”
景擷苦笑：“你都聽誰說的，和你是初戀。她是不是滄海水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的。”
“那你的呢？”
怎麼還不依不饒起來了。景擷看着她噘着嘴，蹙着眉的小表情，不由得笑了。
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不是你嗎？”
郁憶從他懷裏掙脫，坐在椅子上，交疊雙腿，靠着椅背，驕傲又神氣的說：“我可不是什麼鹹鹹的海水。”
景擷走到她年前蹲下來，仰頭問：“那是什麼？”
“禍水呀！”郁憶把臉湊到他跟前。
“沒事。禍水也挺好。”景擷說著迅速親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郁憶臉頰泛紅，起身走到了門口，又覺得這樣離開像是敗兵一樣，關門前又說了一句：“那你要做好準備，我可不是打算禍害一天兩天，全都是一輩子起步。”
說完又害怕聽到回答，只得以最快速度跑回自己房間。
景擷看着關上的房門幾秒，去洗刷間洗掉手上的泥土，擦乾淨手后，從廚子裏拿出一個方形紙盒。
他捏着兩塊原味巧克力，自言自語：“一輩子似乎也挺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