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疫源
天下之大,大莫如海,天下之謎,謎從海底,天下之疫,疫自東海,其疫如此,莫過人心······
禮紀兩百六十年,大禮國一百二十年正月,諸侯王齊聚大禮都城禮庭,群臣朝賀,百官拜服,時年三十一歲的大禮國君禮源堅志得意滿,豪情萬丈!
“孤坐擁天下十餘載,上承祖宗庇佑,下得百姓愛戴,如今天下富足,正是開疆拓土的好時機。崑崙以東,只余西北的大原國和極北的冰雪國,不趁此時滅他更待何時!”
各諸侯面面相覷,大原國和冰雪國雖不是大禮國國土,然而三國之間和平已久,並且在大禮皇帝生辰時都會派使者送上厚禮,隱隱已有朝貢之意,此時禮源堅的話讓人很不理解。
有大臣諫言,不想卻被庭杖,並且剝奪了官位,打入大牢。
“值此喜慶之日,任何掃興之人都該死!荊棘王,你的封地與大原國最近,這分功勞你當仁不讓,至於冰雪國,通天王,不要說孤沒照顧你!”
兩大諸侯王臉色非常難看,誰都看得出來,明面上是立功,其實就是借故消耗兩人的實力,禮源堅之心,昭然若揭。
“孤不想聽不高興的話,如有困難,可以找諸侯王商議,借兵出征,我想大家都不會反對。”
荊棘王怒火心生,撇開身旁人的手說道:“禮君,胞妹可是冰雪王的妃子,而通天王的女兒也是大原王的妃子,你這麼做將我等置於何地?”
“孤正是考慮到這點才讓二位換位對戰,孤的良苦用心你要理解!”禮源堅面無表情的說道。
“去你媽的良苦用心,想要找茬也要找個好理由!”通天王拍案而起,怒目而視。
“新年夜宴,通天王藐視君上,出言不遜,這是造反,來人,把反賊抓起來!”禮源堅身旁一人大聲喝道,此人正是寵臣王道里。
門外衛兵聽令浩浩湯湯沖了進來,整個大廳瞬間被圍的水泄不通。
“誰敢!”通天王大喝一聲,阻止衛兵上前。
“今天乃是正月新年,孤不想一整年都不痛快,通天王,孤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那位明眸皓齒的女子想必是你的小女兒吧,果然國色天香!”禮源堅指着通天王身後一女說道,其女大約十五六歲,青春靚麗,楚楚動人,正是通天王的愛女。
“你做夢,有我在一天,你休想染指我女兒!”
“這樣啊,那孤就如你所願!”禮君發話,其身後快速躥出一道黑影。
“小心。”荊棘王大喊,尤是如此,通天王也沒有完全避開,其胸間被刺了一劍。
血液從通天王胸口漸漸溢出,他捂着傷口說道:“各位,此宴名為斷頭宴,我們中計了。”
其他諸侯當然明白,只是此刻的他們都被衛兵包圍了,看着那閃爍着寒光的兵器,他們相信,只要亂動,性命不保。
“暗影門的刺客,禮源堅,沒想到你竟然墮落到和這種江湖敗類為伍了!”荊棘王冷聲道。
那黑影一瞬間消失在大廳,雖然看不見,但是眾人相信,他還在現場。
“能為孤所用之人皆是能人、好人,似爾等冥頑不靈,孤如何安坐於天下。”
“你想怎麼樣?”
“交出兵權,遣質與禮庭。”王道里說道。
“放你媽的狗屁,禮源堅,有種把我放回去,咱們真刀真槍的干,你贏了我甘願奉上一切!”通天王忍痛說道。
“哈哈哈,真是笑話,通天王,你當孤好騙不成,今你為魚肉,我為刀俎,由不得你,所有諸侯聽着,你們想要活命,就照做!”
“父王,這個昏君無恥之極,咱們今天和他同歸於盡!”通天國的小公主說道。
“好,好,好,”禮源堅連說三個好,“好一個同歸於盡,你放心,你長得如花似玉,孤絕不會讓你死!”
“呸,被你這昏君抓了,不如一死!”
“說的好!”只見一群衛兵中衝出一人,其人壯碩無比,個頭也是超越常人,此刻手中正裹挾着兩個衛兵,揮舞着對抗別的衛兵。
“白象王!”禮源堅冷冷說道。
“小丫頭果然剛毅,難怪我那小子心心念念非你不娶!”白象王扔掉手中衛兵,指着禮源堅說道:“小傢伙,早在你做儲君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表裏不一,好色成性,我還上書勸諫過你老子,你老子非但沒廢了你,還痛罵了我一頓,你的掩飾功夫真是一流的好!”
“原來是你!”禮源堅的臉色變的很難看,雖然白象王說的輕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時間他付出了多少。
“所有人聽着,此刻不束手就擒者,殺無赦!”大廳內瞬間慘叫聲遍起,除了諸侯,他們的隨從和家屬都遭到毒手,有反抗的只有白象三王。
“哼,丫頭,你放心,孤現在已經不想要你了,你看這大廳內有這麼多的衛兵,你想哪個當你的夫婿呢?或者說全部都是!”禮源堅說完大笑起來,通天小公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白象叔叔,荊棘姑姑,若我不能自行了斷,請你們務必殺了我!”兩人心痛的點了點頭。
“我真後悔把你帶來,原本想讓你看看這繁華的禮庭···”通天王無力的說著,此刻的他已經站立不能,鮮血已經侵染了他的衣物。
“你以為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嗎,通天王的女兒,即便是屍體,也會有人爭着要的!”
繞是通天小公主意志堅定,此刻也是淚流不止,她不敢想像那種結果。
“無恥,禮源堅,你這個昏君,大禮會毀在你的手上!”荊棘王怒不可遏。
“荊棘王,你也是我的姑姑,為何如此詛咒自家祖宗呢,也罷,你雖然四十有餘,卻是風韻猶存,想當年也是天下聞名的美人,也有人要你的!”
荊棘王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對於女人,無關大小,都無法經歷這種後果。
“禮君陛下,我本不該多言,只是,此舉是否太不妥當!”大殿中唯有一人還端坐在地,身邊也無衛兵包圍。
“你也知道不該多言,那就給我閉嘴,你只是天帥府的使者,還輪不到你說話!”王道里喝道。
“這位使者,我死不在乎,請你帶小女離開!”通天王吃力的說道,他的臉上毫無血色,離死已然不遠。
“天帥府職守崑崙,其餘之事一概不管,我就此告辭。”這名使者起身離開,走出大殿門口說道:“我會將此事告知世人!”
“你敢!”王道里大步流星衝到使者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使者突然爆喝一聲,王道里嚇了一跳,閃身跳開,只見使者脫掉了身上的禮服,裏面穿的赫然是黑底白面的長衣,這衣服天下聞名,唯一且只有天帥府之人才可以穿的戰服,又被成為陰陽服。
“敢對身穿陰陽服的我出手,等於是對天帥府開戰,你敢!”使者不屑的看着他。
王道里默不作聲,回頭看向禮源堅,後者冷冷的看着使者,淡淡說道:“回去替我問候天帥,祝他老人家永壽安康,大禮需要天下第一!”
···
此時此刻,就在大禮國最東邊的臨海城,突然紫氣衝天,城中充斥着凄厲的叫聲,濃郁的紫氣衝上雲霄,輻射四周,一天後,從城內走出一群帶着紫氣的人,他們見人就殺,悍不畏死,周邊的城市和居民紛紛遇害,紫疫蔓延,臨海城從此被稱為疫源城,然而天下格局也因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