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者
再三考慮之後，秋栢芊還是去參加了文藝部的第二輪面試。
時間在下午放學之後，秋栢芊剛走進學生會大樓，迎面碰上了一個人。
柳茹嫣，她正和一眾學生們說說笑笑的從大樓里走出來。
秋栢芊此刻正擠在來參加二試的學生們中央，她的視線不由在人群中隨之看過去。
柳茹嫣今日仍舊綁着高高的馬尾，她和別人說笑時臉上帶着耀眼的活力，那一刻所有人的步伐好像都慢了下來，視線不斷追隨着柳茹嫣的身影。
柳茹嫣的視線掃過，她忽然停了下來，轉身朝秋栢芊這邊的新生們笑着打招呼：“學弟學妹們好啊。”
“柳茹嫣學姐好！”秋栢芊身邊有人在激動的附和。
“嗯。你們都是來參加二試的嗎？”柳茹嫣笑着說。
有人點頭，接着傳來不少的附和聲。
柳茹嫣忽然可愛的眨了眨眼睛，露出有些蠱惑人的笑容：“那，今後說不定我們有機會一起工作呢？好好加油哦！”
“是！”同學們紛紛露出激動的表情。
沒有什麼比得到校花的鼓勵更讓人振奮的了。
秋栢芊不停的點頭讚歎，一是被調動了氣氛，二是因為柳茹嫣的表情過於可愛，三是因為她不得不讚歎校花的受歡迎程度。
柳茹嫣微笑了一下，她的視線忽然滑過去，不知道是不是秋栢芊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對上了柳茹嫣那雙漂亮的眼睛。
來到文藝部門會議室，這次看到來參加面試的人數比上次看到的整整少了一半多，面試地點同樣也在隔壁的教室里。
秋栢芊坐着等了沒有多久，就被學長叫過去了。
重新踏進文藝部門的專用教室中，幾位學姐學長仍舊坐在教室中央，不同的是這次參加面試的學生不需要再站在講台前自我介紹。他們的面前擺放了一張孤零零的椅子，一位學長示意秋栢芊到他們面前坐下。
這種職場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袁月雪的視線從秋栢芊剛走進教室時視線就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秋栢芊努力忽視被人打量的感覺，然後走到座位上坐下。
她的正面恰好對着袁月雪。
“秋栢芊同學是么？”袁月雪說。
秋栢芊點頭。
“那，部長，我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忽然旁邊的幾位學長學姐開口。
秋栢芊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袁月雪點了點頭，旁邊那幾位文藝部的成員立刻毫無留戀的走了。
秋栢芊愕然看着其中一個學姐，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那個學姐似乎察覺到秋栢芊的視線，對她露出了一個憐憫般的笑容。
秋栢芊心底一頓，她忽然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最後一個出門的學長溫柔的帶上了門。
這一刻，整個教室里只剩下秋栢芊和袁月雪兩個人了，窗外的樹影投擲進來，讓秋栢芊莫名有些心慌。
她僵硬的轉頭看着袁月雪，卻見她正目不轉睛盯着她看。
“學姐……你一個人面試我嗎？”秋栢芊開口。
袁月雪點頭，她面無表情看着秋栢芊，然後從桌前拿起一張普通的a4紙張，說：“那麼，按照慣例，還是先問你幾個問題吧。”
秋栢芊一愣，她還以為會有什麼大招等着她。
“以前有參加過、策劃過或者組織過什麼活動嗎？”
“沒有。”秋栢芊說。
“你對文藝部有什麼了解么？”
“不清楚。”
“當你要舉辦一場晚會時，如果大家熱情不高，沒有人積极參与怎麼辦？”
“……不知道。”
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是這種一問三不知秋栢芊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尷尬的。
她訕笑了一下，說：“學姐，問點簡單的問題吧。”
袁月雪抬頭沉默的看着她，隨後放下手中的紙張，“好啊。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
秋栢芊立即點頭。
“在你眼中，呂澤軒是個怎樣的人呢？”
“呃，什麼？”秋栢芊一呆，她以為自己聽錯。
但是袁月雪無比認真的視線讓秋栢芊沒有辦法糊弄過去。
完全不明白這位校花在想什麼啊。
秋栢芊想了想，只得回答：“是我同班同學……”
“你明明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袁月雪淡淡說。
那她到底想知道什麼呢。
秋栢芊一頭霧水，“我不明白。”
“他給你留下了怎樣的印象？”袁月雪道。
怎樣的印象……秋栢芊有些無語，半晌她說：“是個喜歡看小說的人。”
“什麼小說？”
“不知道。”
“還有呢？”
“學姐，你直接去問他不好嗎？為什麼要問我呢？”秋栢芊想走了，“如果關於面試沒有別的問題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秋栢芊。我調查過你。”袁月雪忽然開口。
秋栢芊一僵，她愣愣看着袁月雪清麗的面孔。
“我知道你和程曦的關係。”袁月雪臉上露出彷彿上位者般高傲的笑容，“你們從小一起長大，聽說你們親密無間。但在你初中入學那天，他跟隨父母去了m國，從此你性情大變，在中學打架鬥毆，頗有名氣。聽說那天學生會招新他也去了a（一）班，從來不參與學生會工作的程曦為什麼會跑去做一件這樣的事情……我想，是為了你吧。”
“學姐，你想說什麼呢？”秋栢芊的笑容已經沉了下來。
“你喜歡他對嗎？”袁月雪說。
“學姐，這是我的事情，和你無關吧。”秋栢芊站起來，她直直地看着袁月雪，“無論我喜歡誰，都和你無關。”
“你幫我，我也能夠幫你。”袁月雪道，“我知道程曦目前有一個m國的未婚妻，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就能夠破壞這段婚姻。”
秋栢芊半晌沒有說話。
她看着袁月雪，袁月雪也毫不避諱直視她的目光。
秋栢芊承認，袁月雪說的話讓她有一瞬間動搖。
“我給你時間考慮，我的要求不多，只是若你和呂澤軒相處，麻煩你把所有的細節都告訴我。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他又做了什麼事。”
“姦細？”秋栢芊有些嘲諷般說。
袁月雪點頭，“可以這麼理解。”
“學姐。為了呂澤軒，至於做到這個地步嗎？”秋栢芊說，“你可是校花，你要是喜歡誰，難道不是動動手指就能做到的事？為什麼要用這甚至算得上‘下作‘的手段呢。”
“秋栢芊！”袁月雪皺眉，似乎她非常討厭秋栢芊所說的這句話，“注意你的措辭。”
“你都調查過我了，還怕我說什麼難聽的話。”秋栢芊冷笑。
袁月雪沉默下來，半晌，她說：“無論你怎麼想，在我看來，這值得。那你呢，你喜歡程曦，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那你算不算第三者？相比起你來說，或許我要好得多吧。”
秋栢芊第一次吵架落入下風，偏偏她還無法反駁。
秋栢芊攥緊拳頭，半晌嘆了口氣，鬆開手掌，“學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如果你要進入學生會，我也可以幫你。”袁月雪補充。
“不了。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和學姐你待在同一個空間，不然我會忍不住衝上去揍你。”
秋栢芊朝袁月雪露出挑釁般的冷笑。
袁月雪卻也不生氣，她也笑了笑，意味不明的說：“說的也是。但如果你想去別的部門，我可以幫你的忙。”
她拿出一支筆在紙上寫好一串號碼遞過來：“這是我的聯繫方式，我等你的消息。”
秋栢芊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接了過來。
“合作愉快。”
袁月雪微笑道。
“我可沒有說要和你合作。”
秋栢芊咬緊下唇，還是轉身離開了。
走出教室，秋栢芊看到剛剛離開的學姐學長紛紛站在遠處靠着圍欄聊天，他們見到秋栢芊立即打招呼，“嗨學妹，面試的怎麼樣啊？”
秋栢芊不明所以的笑了笑。
這些人看起來還挺和善的，如果文藝部沒有袁月雪的話，說不定秋栢芊還真的考慮加入算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部長對一個新生這麼在乎呢，居然還要單獨面試你。”一個學長走過來，他神秘兮兮的問秋栢芊，“說真的，學妹，你和我們部長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啊？”
這個問題問得還真是奇怪。
秋栢芊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剛要開口，就聽到後面袁月雪冰冰冷冷的聲音：“事情都做完了么？”
“部，部長！”一眾學姐學長立即顫聲說，他們慌不迭的錯開秋栢芊溜進了教室。秋栢芊不由多看了袁月雪一眼，袁月雪卻看也沒有看她，轉身走進教室了。
當大門隔斷了最後一線光芒，秋栢芊才繼續往前走。
這番對話讓秋栢芊思緒很亂，並不是因為袁月雪說要與她“合作”，而是她毫不遲疑地指出了她一直以來所顧慮的問題。
如果她要和程曦在一起，必然會成為“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