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回到家的李春來又開始了無聊時刻不知道幹嘛好，他滿腦子都是在想晚上要不要去付約會，因為他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去說的地方。

李春來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的折騰，一會調個台，一會到院子裏看看天，心裏想怎麼還不黑，這還沒有到六點鐘。

割完草回家的范冬余看到奶奶已經把飯菜端上了桌，奶奶看到這個可憐的孫女回來了說：“妮，洗手吃飯吧！”

范冬余：“奶奶，我先給羊添點草，您先吃。”

她家裏養着幾隻山羊，每年春節賣了也是家裏的一大筆收入，她家裏種着兩畝三分果園地，平常都是她叔叔在管理就是賣了錢對半分，兩個人年收入也就是萬爾八千的。

范冬余和李春來是一起上的小學校，從半年級到五年級都是一個班，小時候在一起玩耍肯定是有的，隨着年齡的增長男女有別就漸漸疏遠了。

小時候的小孩不分家庭階級的，不分對錯好壞的，沒有那麼多的爛事糾纏不清，小時候的朦朧感覺就像在身上種了一顆種子等着有一天慢慢發芽成長。

范冬余的家是三間返修的瓦房，以前的土坯房年久了快要塌了，國家有政策貧困戶能申請舊房改造資金，村主任和村支書批了幾千塊錢給她家返修了這三間小房。

院子裏養着的幾隻山羊綿綿的叫着，她把割的草抱了一抱扔進羊圈裏，把車上的草卸到牆角把車子騰空了，準備明天好去果園繼續割草。

范冬余的父親是大學生，在她出生的時候從上海趕回來的路上出了事故失蹤了，她的母親帶到她一歲的時候，受不了家裏的貧窮和瑣事回了娘家，她母親在娘家受不了閑言碎語去江南打工去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從小就跟奶奶一起生活，奶奶一個兒子兩個閨女，兒子沒了閨女平常經常來看看這個老娘，加上村裏的照顧日子還能過的去。

范冬余平常兩三個星期才回一次家，因為捨不得路費錢，奶奶一次給她一百五十塊錢要用的就剩路費了，她才會回家去。

在她在學校里每一分錢都是算着用的，平常休息了就到學校後勤處打小時工掙個小錢補貼生活費。

范冬余洗了手洗了臉來到飯桌前，看到兩個菜雞蛋抱青椒和肉炒豆角，饅頭和米粥都擺上了桌子。

范冬余說：“奶奶，我們家果園裏的草真多呀，我三叔（堂叔）都不管呀。”

她奶奶說：“他家裏都夠忙的了，也就是給我們打打葯上點肥料，修剪一下樹枝別的也就顧不來了。”

她憤憤不平的說：“那他還要我們一半收入，真是的，還是親戚來。”

她奶奶說：“哎，我老了干不動了，三十多歲守了寡活到現在也就這樣了。”

范冬余看着奶奶的臉，操勞了一輩子的女人又老來失子，比一般的女人都煎熬痛苦，要不是還有這個聽話的孫女也不知道她能堅持下去不。

奶奶黝黑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快七十歲的人了靠自己的雙手培養了一個大學生，一個高中學生（快跨進大學的門），生活的苦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她吃着饅頭說：“奶奶，暑假了我準備去南方電子廠打工去。”

她奶奶抬頭看看這個懂事的孫女說：“去吧，你也不小了想幹啥就幹啥吧，高考你準備考啥學校啊？”

她低頭喝着米粥說：“我想考經濟學或者藝術學院。”

她奶奶看看她說：“又考經濟學，你爹上的經濟金融學，畢業了只能在外地幹活，你看鎮上醫院的醫生多好穩定踏實，讓我看還是醫生好，人人都要看病。”

她隨口說：“還有兩月呢，到時候再說吧。”

她們吃完了飯她收拾碗筷去廚房洗刷，她奶奶收拾床鋪準備睡覺了。

她把一切都收拾完來到奶奶房間，奶奶正在聽收音機，她給她說“奶奶，你睡吧我去收拾一下房間，等會我來關門吧。”

范冬余來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一下床鋪，就準備看會書睡覺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個人約我去路口要不要去，不知道那個人到底要想怎麼樣？

她看看床頭柜子上的小鬧鐘，時針轉到了七點四十五分，心裏糾結的看不下去書了，要不要去，雖然那個傢伙有點不要臉，可是誰讓他張的好看呢。

去，不去，是去，還是不去……去他會怎麼看我，不去那傢伙要是過來找怎麼辦。

左右兩難的她手裏拿着書眼睛卻盯着鬧鐘，心裏想着別的事發獃。

李春來吃了晚飯好不容易熬到七點半新聞聯播開始了，家裏人都各忙各的，老弟樓上學習英語，媽媽客廳看電視，爸爸不知道去了哪裏還沒有回來，自己還要去約會，一家人其樂融融不亦樂乎。

李春來上樓把藏起來的衛生巾拿出來裝到懷裏，下樓來到客廳對他母親說：“媽，我出去一會給我留着門。”

苗翠花扭頭問兒子：“大晚上的出去幹嘛，你幾點回來，大門給你留到電視劇結束，我就睡覺了，太晚了你自己鎖門吧。”

李春來高興的說：“好嘞媽，我走了。”

苗翠花看着新聞聯播嘟囔道：“這孩子真是的，大晚上瞎跑。”

李春來走在村裏的路上，感覺像做賊一樣的心情，不知道她會不會去說的地方，要是不去難道真的去她家裏找她去，雖然我爸是支書要是被別人看到也不好吧，他邊走邊想着辦法。

眼看就要到了出村的十字路口，一個人影也沒有，看看手機時間七點五十來早了，李春來的心裏咚咚咚的跳着，第一次約女孩子有點小激動。

十字路口路南右邊是村委會大院，路南左邊是已經廢棄的小學，路北左邊是大片的果園，路北右邊是村裏的公共廣場，說是廣場也就是有幾個健身器材在哪裏杵着，廣場周圍都是冷庫。

天上的月亮比昨天的還要亮，深藍的天空顯得星星更加的明亮，草叢裏的蛐蛐扯着嗓子滋滋的叫着，引的其它的蟲子也跟着唱起了歌。

李春來來到廢棄的學校旁邊，找個磚塊墊着坐下拿出手機看看時間七點五十五，還有五分鐘就到了，要是她不來就去找她去，他在心裏想着。

他上了qq看着在線的人，今天在線的人比平常的多些，也許是休息了大家都有時間上網了。

李春來打開手機瀏覽器登錄3g騰訊網瀏覽着信息，網上各板塊都更新了最新時事。

娛樂時尚版，新人帥氣小生胡歌因仙劍奇俠傳爆紅，新絲路模特大賽在上海舉行，中國服裝設計照抄歐韓版型路在何方，拉動內需消費對中國時尚界帶來了春天，等等新聞標題。

經濟科技版，智能手機的世界到來，中國炒房客都是什麼人，國家gpd每年8個點增長真的好嗎，電信業加速4g研發速度，熱錢進入股市牛市到了。

體育版塊，劉翔跨欄贏得世錦賽，姚明腳傷回國療養，中國足球路在何方，鄧亞萍任人民網總編輯等等新聞。

李春來刷了一遍新聞，時間八點十分她還沒有來，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腿腳，坐的有點麻了。

有回村的電動車照的路上能看好遠，街上稀稀拉拉的村裡人來去匆匆，有一個瘦高個女孩在燈光下捂着臉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