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走光
“其實……我和梅超風……是夫妻！”白珍珍硬着頭皮，又開始瞎編，她想反正她也不知道這個“梅超風”究竟是誰，等他好了，自己溜之大吉，還有誰會知道她是誰，如今不這樣說，孫老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共處一室的。
“梅公子不是你的表哥嗎？”孫老好奇道。
“是、是……”白珍珍眼珠一轉，“我嫁的就是我表哥……我們……拜別父母后，去我表哥的村裡，路上遇到意外……”
白珍珍感覺自己快編不下去了，好在孫老也並未再計較，還幫着給她張羅搭了張床板，點了油燈，安置了些棉被，囑咐有需要一定要叫他。
孫老似乎話中有話，也許對她剛才的言語，孫老並未全信。但現在時間緊迫，白珍珍也無暇去想，直覺告訴她，這個孫老並不是壞人。
白珍珍找了些長樹桿插在床邊，火速地給梅超風掛起點滴，慶幸的是藥箱裏居然真的能召喚出輸液需要的器材，也就是說驗血型的試劑也能得到，這下就能知道這個人的血型是什麼，然後再給他輸血。
忙活到大半夜，白珍珍強打着精神，在如豆般大小的油燈的閃爍下，瞪大了眼睛把吊瓶死死盯住。偶爾也發獃想一想今後的出路，不知不覺，輸完了一日的量，白珍珍處理完一切，累得倒頭就睡。
第二日孫老再來探脈時，連聲稱奇。
“奇怪，怎麼一夜之後，梅公子的脈象不弱反強了呢？”
“可能是孫老您昨天扎的針起作用了。”
“可是他手上怎麼有奇怪的針眼？”
“哦哦……那是那什麼，昨晚好多蚊子，他被蚊子咬了吧……大概……”
蚊子？孫老微微挑眉，再次借探脈之際看了看那傷痕，這得是蚊子精才咬得出來的吧？孫老知道白珍珍也懂醫術，但既然有辦法醫治病患，為什麼要躲躲藏藏呢？孫老想，有可能是什麼不外傳的家族秘法，便轉移了話題。
“難怪白姑娘你的臉色這麼差，昨晚想必是沒睡好吧？”
“哦、哦……是我這個人有點擇床，換了地方就有點睡不着，過幾天就好了。”
“不如讓我再替你把把脈，看看你的病情如何？”
孫老把完脈后，眉頭緊鎖，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囑咐她繼續喝葯。
兩人吃完早飯，孫老預備進山尋葯，讓白珍珍在屋裏好好休息。
趁着孫老不在，白珍珍趕緊又給梅超風換藥、打點滴，趁守着他輸液的空檔，白珍珍決定給自己也換換藥。
孫老的房間肯定不方便再進去，右邊的小屋是廚房且沒有門，自己又不可能在院子裏脫衣服，如今只有在梅超風躺着的這個小屋換藥了。看情形，這個梅超風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醒來，白珍珍快速從藥箱裏取出要用的物品，一一擺開準備好，掩上房門，快速扒衣服。
古代人的衣服穿起來麻煩，脫起來更麻煩，一件一件，一層一層，最後只剩一件肚兜，為了方便上藥，白珍珍乾脆脫了個精光。
身上的傷口已經癒合，比起昨天來，好了不少，白珍珍從下到上，仔仔細細把每個傷口全擦上藥膏，完了又聞了聞自己的胳膊，有一股汗味。
“哎，這裏要是能洗澡就好，現在渾身臭烘烘的……”白珍珍突然靈機一動，不如拿點稀釋酒精擦拭一下全身，也可以避免傷口感染。
又一次從下到上，擦完覺得渾身涼颼颼的，白珍珍趕緊套上肚兜，還沒來得及穿上衣服，看見躺在床上的梅超風已經醒來，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任憑她是個現代女性，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體，也會條件反射地嚇一跳。
“啊——”白珍珍大叫一聲，薅起床板上的衣服開始往身上亂裹。
“白姑娘，怎麼——啊——”門吱嘎一聲被推開，孫老大叫一聲，慌亂往外，“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不知道你們……”
原來是孫老回來了，剛進院子就聽到白珍珍的慘叫，慌忙跑進來一探究竟，結果卻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嚇得孫老立刻縮回身子，跑到院子裏平復心情。
“不不不……不是您想得那樣的！”白珍珍一瞬間被兩個男人看光光，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自己的運氣這麼“好”！
“喂！你還看！”梅超風居然還瞪着眼睛望着她，白珍珍氣得拿起外套蓋住他的眼睛。
白珍珍着急地套上兩件衣服，胡亂地繫上腰帶，又把外套從梅超風臉上拿下來披在自己身上。
孫老一直過着修身養性的生活，把心思全花在研究醫學上，突然間看到這副景象，任憑是仙人也會驚慌，他站在院中，讓涼風吹了吹，逐漸清醒過來。
這個白姑娘怎麼會把自己脫光呢？但他又不敢問，真是進退兩難。
“孫老！孫老！您快來看看！”
孫老突然聽見白珍珍的召喚，猶疑了一下，還是走進小屋，眼皮刻意耷拉着，都不敢抬頭看白珍珍。
白珍珍並未發覺孫老的異樣，她剛才把衣服從梅超風臉上拿下來時，察覺到一絲異樣，梅超風雖然眼睛瞪着，但眼珠子怎麼不轉，整個人好像對外界沒有什麼反應？便急忙喚來孫老，一起研究。
“您快看他，他已經醒了，但感覺有點不對呢！”白珍珍已然不在意剛才的風波，一心撲在眼前的病患上。
孫老一聽，也馬上調整狀態，望聞問切，仔細查看，果然也發現了端倪。
“他失血過多，這麼快就能醒，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但是現在他經絡堵塞，五脈不通，想必是腦中有腫塊，阻礙了血氣暢行。”
莫非是腦出血？白珍珍心想，這下麻煩了，沒有儀器，怎麼好判斷顱內的情況呢？
“如果是這樣，那他豈不是就成了傻子？孫老，您可有辦法？”白珍珍問道。
“只能用針灸法，每日刺穴，刺激他體內血氣運行，讓腫塊早日消散。”孫老道，“但我實則也沒有萬全的把握。”
白珍珍想，既然現在自己沒辦法，不如讓孫老一試，自己再輔之以葯，幫助降低顱內壓，切看看能不能救回這個人一命。
“如果不救，那他只有死路一條，我想，與其讓他這樣活着，不如權且一試，說不定柳暗花明。”白珍珍道。
孫老贊同地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只要有一線生機，我也要試試。現在我給他施針，白姑娘勞煩你去燒點熱水，呆會用來給梅公子擦拭身體，順便幫他換藥。”
水？原來這裏有可以洗漱的水？
太好了，今晚可以洗澡咯！白珍珍歡呼雀躍地跳到廚房中，廚房一個大缸里果然存儲着水！